[006-1a] 
欽定四庫全書
鐘律通考卷六
明 倪復 撰
漢京房六十律論章第二十三
子黄鐘
丑㽔賔生大吕 盛變生分否 離宫生凌隂
制時生少出
寅林鐘生太簇 去滅生時息 安度生屈齊
[006-1b]
歸嘉生隨時 否與生形晉 謙待生未知
卯夷則生夾鐘 解形生開時 去南生族嘉
分積生争南
辰南吕生姑洗 結躬生變虞 歸期生路時
未卯生刑始 惟汗生依行
已無射生仲吕 閉掩生南中 隣齊生内負
期保生物應
午應鐘生㽔賔 遲内生盛變 未育生離宫
[006-2a]
遲時生制時 分烏生南事
未黄鐘生林鐘 執始生去滅 丙盛生安度
分動生歸嘉 貭末生否與 色育生謙待
申大吕生夷則 分否生解形 凌隂生去南
少出生分積
酉太簇生南吕 時息生結躬 屈齊生歸期
隨時生未卯 形晉生夷汗 未知生白吕
戌夾鐘生無射 開時生閉掩 族嘉生隣齊
[006-2b]
争南生期保
亥姑洗生應鐘 變虞生遟内 路時生未育
形始生遟時 依行生色育 南授生分烏
西山蔡氏曰按世之論律者皆以十二律為循環相
生不知三分損益之數徃而不返仲吕再生黄鐘止
得七寸八分有竒不成黄鐘正聲京房覺其如此故
仲吕再生别名執始轉生四十八律其三分損益不
盡之算或弃或増夫仲吕上生不成黄鐘京房之見
[006-3a]
則是矣至於轉生四十八律則是不知變律之數止
於六者出於自然不可復加雖强加之而亦無所用
也况律學㣲妙其生數立法正在於毫釐秒忽之間
今乃以不盡之算不容損益遂或弃之或増之則其
畸贏贅虧之積亦不得為此律矣又依行在辰上生
色育編於黄鐘之次乃是隔九其黄鐘林鐘太簇南
吕姑洗毎律統五律㽔賔應鐘毎律統四律大吕夾
鐘仲吕夷則無射毎律統三律三五不周多寡不例
[006-3b]
其與反生黄鐘相去五十百歩之間耳意者房之所
傳出於焦氏焦氏卦氣之學亦去四而為六十故其
推律亦必求合卦氣之數不知數之自然在律者不
可増而於卦者不可減也何承天劉焯譏房之病葢
得其一二然承天與焯皆欲増林鐘以下十一律之
分使至仲吕反生黄鐘還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
七之數如此則是惟黄鐘一律成律他十一律皆不
應三分損益之數其失又甚於房矣可謂目察秋毫
[006-4a]
而不見睫也
愚按京房六十律後世行用已久而莫覺其誤者
惟西山蔡先生辨之已詳其得失者矣故附此章
於此以明其失云
杜佑通典曰陳仲儒云調聲之體宫商宜濁徴羽宜清
若依公孫崇止以十二律而云還相為宫清濁悉足非
惟未練五調調噐之法至於五聲次第自是不足何者
黄鐘為聲氣之元其管最長故以黄鐘為宫太簇為商
[006-4b]
林鐘為徴則一相順若均之八音猶湏錯採衆聲配成
其美若以應鐘為宫大吕為商㽔賔為徴則徴濁而宫
清雖有其韻不成音曲若以無射為宫則十二律中惟
得取仲吕為徴其商角羽並無其韻若以仲吕為宫則
十二律内全無所取何者仲吕為十二律之窮變律之
首也依京房書仲吕為宫乃以去滅為商執始為徴然
後成韻而崇乃以仲吕為宫猶用林鐘為商黄鐘為徴
何由可諧
[006-5a]
蔡氏曰按仲儒所以攻公孫崇者當矣其論應鐘為
宫大吕為商㽔賔為徴商徴皆濁於宫雖有其韻不
成音曲又謂仲吕為宫則十二律内全無所取尤為
的切然仲儒所主是京房六十律不知依行為宫色
育為徴果成音曲乎果有其韻乎葢仲儒知仲吕之
反生不可為黄鐘而不知變至於六則數窮不生雖
或増或弃成就使然之數强生餘律亦無所用也
五聲象義章第二十四
[006-5b]
宫最下最濁商次下次濁角髙下清濁之間徴次髙次清羽最髙最清
土脾思金肺言木肝貎 火心視水腎聼
君信 臣義 民仁 事禮 物智
樂記曰宫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五者不
亂則無怗懘之音矣宫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陵其官
壊角亂則憂其民怨徴亂則哀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財
匱五者皆亂迭相陵犯謂之慢如此則國之滅亡無日
矣朱子曰凡聲濁者為尊清者為卑怗懘敝敗不和貌管子曰凡聼徴如負猪豕
[006-6a]
覺而駭凡聼羽如鳴馬在樹朱子日馬疑當作鳥凡聼宫如牛鳴
窌中窌居郊反凡聼商如離羣羊凡聼角如雉登木凡將起
五音凡首謂音之總先也先主之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一而三之
即四也以是四開合於五音也又九之為八十一也以是生黄鐘小素之首以成
宫素本宫八十一數主黄鐘之宫為五音之本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
為徴本八十一益以三分之一二十七通前百有八是為徴數葢百有八半之則為五十四有三
而去其乗適足以是生商乗亦三分之一也三分有八而去一餘七十二是商之數
也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三分七十二而益一分二十四合為九十
[006-6b]
六是羽之數也葢九十六半之為四十八有三分而去乗適足以是成角三分
九十六去其一分餘六十四是角之數也 大史公曰音樂者所以動盪血
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宫動脾而和正信商動肺
而和正義角動肝而和正仁徴動心而和正禮羽動腎
而和正智故聞宫音使人温舒而廣大聞商音使人方
正而好義聞角音使人惻隐而愛人聞徴音使人樂善
而好施聞羽音使人整齊而好禮 漢志曰商之為言
章也物成孰可章度也師古曰度大角反角觸也物觸地而出
[006-7a]
戴芒角也宫中也居中夾暢四方唱始施生為四聲綱
也徴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羽宇也物聚藏宇覆之也
夫聲者中於宫觸於角祉於徴章於商宇於羽故四聲
為宫紀也協之五行則角為木五常為仁五事為貎商
為金為義為言徴為火為禮為視羽為水為智為聼宫
為土為信為思以君臣民事物言之則宫為君商為臣
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唱和有象故言君臣位事之體
也五聲之本生於黄鐘之律九寸為宫或損或益以定
[006-7b]
商角徴羽九六相生隂陽之應也
十二律之義章第二十五
註俱韋昭周語朱子曰十二律之名必有深指
然國語漢志所言如此支離附合恐非本真今
姑存之不足深究也
泠州鳩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韋昭曰律謂六律六吕也陽為律隂為吕均者
均鐘木長七尺有弦係之以均鐘者度謂鐘之大小清濁也漢大予樂官有之古之神瞽考中
聲而量之以制神瞽古樂正知天道者也死以為樂祖祭於瞽宗謂之瞽考合也謂合中和之聲
[006-8a]
而度量之以制樂度律均鐘百官軌儀均平也軌道也儀法也度律度律吕之長短以
平其鐘和其聲以立百事之道法也故律量權衡於是乎生紀之以三三天地人古者紀聲合樂
以舞天神地祗人鬼故能神人以和朱子愚按此疑即三分損益之法平之以六平之以六律也
成章曰律以平聲成於十二十二律吕也隂陽相扶律娶妻而生子上下相生之數備也天
之道也天之大數不過十二夫六中之色也故名之曰黄鐘十一月黄
鐘乾初九六者天地之中天有六氣降生五味天有六甲地有五子十一而天地畢矣而六為中故六律六吕
而成天道黄鐘初九六律之首故以六律五色為黄鐘之名重元正始之義也黄鐘陽之變也管長九寸徑三
分圍九分律長九寸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鐘之數立焉為宫法云九寸之一得林鐘林鐘初六六吕之
[006-8b]
首隂之變管長六寸六月之律坤之始也故九六隂陽夫婦子母之道是以初九為黄鐘黄中之色也鐘之言
陽氣鐘聚於下也朱子曰按六字之義註雖粗通然亦似太牽合矣下章漢志正作黄字而其他説亦多出此
疑此六字本是黄字劉歆時尚未誤至韋昭作註時乃滅其上之半而為六耳又註云九寸之一亦疑有誤當
是去其二分之一 愚按凡律空圍九分葢空圍中廣九分也韋昭乃云黄鐘徑三分豈不通律之故與所
以宣養六氣九徳也宣徧也六氣隂陽風雨晦明也九徳九功之徳水火金木土榖正德
利用厚生十一月陽伏於下物始萌於五瞽焉宫含元處中所以徧養六親九徳之本也由是第之
由從也第次也次其月也二曰太簇正月太簇乾九二也管長八寸法云九分之八太簇言陽氣太
簇逹於上所以金奏賛陽出滯也賛佐也賈唐云太簇正聲為商故為金奏所以佐陽
[006-9a]
發出滯伏也明堂月令正月蟄蟲始振三曰姑洗所以脩潔百物考神納
賔也三月姑洗乾九三也管長七寸一分律長九寸九分寸之一姑潔也洗濯也考合也言陽氣養生洗濯也枯穢
改柯易葉也於正聲為角是月百物脩潔故用之宗廟合致人神用之享燕可以納賓也四曰㽔賓所
以安靖神人獻酬交酢也五月㽔賔乾九四也管長六寸三分律六寸八十一分寸
之二十六㽔委㽔柔貌也言隂氣為主委㽔於下陽氣盛長於上有似於賔主故可用之宗廟賔客以安靖神
人行酬酢也酬勸酬報也愚按天神地祗人鬼並無用㽔賔者五曰夷則所以詠歌九
則平民無貳也七月夷則乾九五也管長五寸六分律長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三十
七夷平也則法也言萬物既成可法則也故可以詠歌九功之則成民之志使無疑貳也六曰無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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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軌儀也九月無射乾上九也管長四寸九分
律長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九百四十九宣徧儀法也九月陽氣上升隂氣收藏萬物無射見者
故可以徧布前哲之徳示民儀法也為之六間以揚沈伏而黜散越也六間
六吕在陽律之間沈滯也黜去也越揚也吕隂律所以侶間陽律成其功發揚滯伏之氣而去散越者也伏則
不宣散則不和隂陽序次風雨時至所以生物者也元間大吕助宣物也十二月大吕坤
六四也管長八寸八分法云三分之二四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五十四倍之為八寸分寸之一百八下生律
元一也隂係於陽以黄鐘為主故曰元間以陽為首不名其初臣歸功於上之義也大吕助陽宣物也天氣始
於黄鐘萌而赤地受之於大吕牙牙而白成黄鐘之功也二間夾鐘出四隙之細也
[006-10a]
二月夾鐘坤六五也管長七寸四分律長三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五百三十三倍之為七寸分寸
之一千七十五隙間也夾鐘助陽鐘聚曲細也四隙四時之間氣㣲細者春為陽中萬物始生四時之氣皆始
於春春發而出之三時奉而成之故夾鐘出四時之㣲氣也三間仲吕宣中氣也四月仲吕
坤上六也管長六寸六分律長三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六千五百六十一倍之為六寸分之萬二千
九百七十四陽氣走於中至四月宣散於外純乾用事隂閉藏於内所以助陽成功也故曰正月正陽之月也
四間林鐘和展百事俾莫不任肅純恪也六月林鐘坤初六也管長
六寸林衆也鐘聚也於正聲為徵展審也俾使也肅速也純大也恪敬也言時務和審百事無有詐偽使莫不
任其職事速其功大敬其職也五間南吕賛陽秀也八月南吕坤六二也管長五寸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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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長五寸三分寸之一榮而不實曰秀南任也言隂任陽事功成萬物賛者佐也六間應鐘均
利噐用俾應復也十月應鐘坤六三也管長四寸七分律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言隂應
陽用事萬物鐘聚百嘉具備時務均利百官噐用程度庶品使皆應其禮復其常也月令孟冬命工師効功陳
祭噐按程度毋為滛巧以蕩上心必攻致為尚也律吕不易無姦物也律吕不變易其
常各順其時則神無姦行物無害生也 漢志曰律十二陽六為律隂六
為吕律以統氣類物吕以旅陽宣氣黄鐘者中之色君
之服也鐘者種也天之中數五韋昭曰一三在上七九在下五為聲
聲尚上同宫五聲莫大焉地之中數六韋昭曰二四在上八十在下六
[006-11a]
為律律有形有色色上黄五色莫盛焉故陽氣施種於
黄泉孳萌萬物師古曰孳讀與滋同滋益也萌始生為六氣元也以黄色
名元氣律者著宫聲也宫以九唱六孟康曰黄鐘陽九林鐘隂六言陽唱
隂和也變動不居周流六虚始於子在十一月大吕吕旅
也言隂大旅助黄鐘宣氣而牙物也位於丑在十二月太
簇簇奏也言陽氣大奏地而達物也師古曰奏進也位於寅在
正月夾鐘言隂夾助太簇宣四方之氣而出種物也位
於卯在二月姑洗洗潔也言陽氣洗物辜潔之也孟康曰辜
[006-11b]
必也必使之潔也位於辰在三月仲吕言㣲隂始起未成著於
其中旅助姑洗宣氣齊物也位於已在四月㽔賔㽔繼
也賔導也言陽始導隂氣使繼養物也位於午在五月
林鐘林君也言隂氣受任助㽔賔君主種物使長大楙
盛也師古曰種物種生之物楙古茂字也種音之勇反位於未在六月夷則則
法也言陽氣正法度而使隂氣夷當傷之物也師古曰夷亦傷
位於申在七月南吕南任也言隂氣旅助夷則任成萬
物也位於酉在八月無射射厭也言陽氣究物而使隂
[006-12a]
氣畢剥落之終而復始無厭已也位於戌在九月應鐘
言隂氣應無射該藏萬物而雜陽閡種也孟康曰該藏塞也隂雜陽
氣藏塞為萬物作種也晉灼曰外閉日閡師古曰閡音胡待反下言該閡於亥音訓並同也位於亥
在十月三統者天施地化人事李竒曰統緒也十一月乾之初
九陽氣伏於地下始著為一萬物萌動鐘於太隂故黄
鐘為天統律長九寸九者所以究極中和為萬物元也
易曰立天之道曰隂與陽六月坤之初六隂氣受任於
太陽繼養化柔萬物生長楙之於未令種剛强大故林
[006-12b]
鐘為地統律長六寸六者所以含陽之施楙之於六合
之内令剛柔有體也立地之道曰柔與剛乾知大始坤
作成物正月乾之九三萬物棣通孟康曰棣謂通意也師古曰棣音替簇
出於寅人奉而成之仁以養之義以行之令事物各得
其理寅木也為仁其聲商也為義故太簇為人統律長
八寸象八卦宓戲氏之所以順天地通神明類萬物之
情也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后以裁
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此三律之謂矣
[006-13a]
是謂三統其於三正也黄鐘子為天正師古曰正音之成反下皆類此
林鐘未之衝丑為地正太簇寅為人正三正正始是以地
正適其始紐於陽東北丑位易曰東北喪朋廼終有慶
孟康曰未在西南陽也隂而入陽為失其類也答應之道也及黄鐘為宫則太
簇姑洗林鐘南吕皆以正聲應無有忽㣲孟康曰忽微者有苦無細於
髪者也謂正聲無有殘分不復與他律為役者同心一統之義也非
黄鐘而它律雖當其月自宫者則其和應之律有空積
忽微孟康曰十二月之氣各以月之律為宫非五音之正則聲有髙下差降也空積若鄭氏分一寸以為
[006-13b]
數千不得其正此黄鐘至尊無與並也易曰参天兩地而
倚數師古曰易説卦之詞也倚立也参謂竒也兩謂偶也七九陽數六八隂數天之數始於
一終於二十有五其義紀之以三故置一得三又二十
五分之六凡二十五置終天之數得八十一以天地五
位之合終於十者乗之為八百一十分應歴一統孟康曰十
九嵗為一章一綂凡八十一章千五百三十九嵗之章數黄鐘之實也
繇此之義師古曰繇讀與由同由用也起十二律之周徑孟康曰律孔徑三分
參天地之數也圍九分終天之數也地之數始於二終於三十其義紀之
[006-14a]
以兩故置一得二凡三十置終地之數得六十以地中數
六乗之為三百六十分當期之日林鐘之實也孟康曰林鐘長
六寸圍六分以圍乗長得三百六十分人者繼天順地序氣成物統八卦
調八風理八政正八節諧八音舞八佾監八方被八荒
以終天地之功故八八六十四其義極天地之變以天
地五位之合終於十者乗之為六百四十分以應六十
四卦太簇之實也孟康曰太簇長八寸圍八分為積六百四十分也書曰天工
人其代之師古曰虞書咎繇謩也言聖人禀天造化之功代而行之天兼地人則天
[006-14b]
故以五位之合乗焉唯天為大唯堯則之之象也師古曰則
法也美帝能法天而行化地以中數乗者隂道理内在中餽之象也
師古曰餽字與饋同易家人卦六二之辭曰无攸遂在中饋言婦人之道取象於隂無所必遂但居中主饋食
而已故云然三統相通故黄鐘林鐘太簇律長皆全寸而無
餘分也天之中數五地之中數六而二者為合六為虚
五為聲周流於六虚虚者爻律夫隂陽登降運行列為
十二而律吕和矣
西山蔡氏曰按漢志以黄鐘林鐘太簇三律之長自
[006-15a]
相乗又因之以十也黄鐘長九寸九九八十一又以
十因之為八百一十林鐘長六寸六六三十六又以
十因之為三百六十太簇長八寸八八六十四又以
十因之為六百四十黄鐘應歴一統林鐘當期之日
太簇應六十四卦皆倚數配合為説而已獨黄鐘云
繇此之義起十二律之周徑葢黄鐘十其廣之分以
為長十一其長之分以為廣故空圍九分積八百一
十分其數與此相合長九寸積八百一十分則其周
[006-15b]
徑可以數起矣即胡安定所謂徑三分四釐六毫圍
十分二釐八毫者是也孟康不察乃謂凡律圍徑不
同各以圍乗長而得此數者葢未之攷也
愚按黄鐘為十一律之本故十一律之圍徑同其
有長短不同者皆以黄鐘三分損益而得之孟康
謂凡律圍徑不同則一律自為一律無所取於黄
鐘而非同心一統之義矣又何以相與應和也哉
按諸律之有空積忽㣲者葢以黄鐘三分損益而
[006-16a]
得之若諸律圍徑不同則其空積忽㣲之數何所
取而生哉太極有含三為一之道故三分損益九
者陽數之極也故黄鐘九寸取則於陽聲陽也律
紀陽之聲也故三分損益皆就黄鐘一律而得之
此黄鐘所以為聲氣之元也
按諸律之髙下悉以黄鐘一管之分寸釐毫絲忽
損益而取之諸聲皆從黄鐘而出故黄鐘有同心
一統之義若曰黄鐘大諸律小則諸律不相統一
[006-16b]
焉得為黄鐘一聲也哉
[006-18a]
白虎通曰八音法易八卦也壎坎音也管艮音也鼓震
音也絃離音也鐘兊音也柷敔乾音也一説笙柷鼓簫
瑟塤鐘磬也如其次笙在北方柷在東方鼓在東南方
琴在南方塤在西南方磬在西北方也
孔氏疏曰八風八方之風也律十二月之律也距冬至
四十五日條風至條者生也四十五日明庶風至明庶
者迎衆也四十五日清明風至清明者芒也四十五日
景風至景者大也言陽氣長養也四十五日凉風至凉
[006-18b]
薄也隂氣行也四十五日閶闔風至閶闔咸收藏也四
十五日不周風至不周者不交也言隂氣未化合也四
十五日廣莫風至廣莫者大莫也開陽氣也
伶州鳩曰琴瑟尚宫鐘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
踰宫細不過羽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故樂噐重
者從細輕者從大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絲尚宫匏
竹尚議革木一聲夫聲以和樂樂以平聲金石以動
之絲竹以行之詩以道之歌以詠之匏以宣之瓦以
[006-19a]
賛之革木以節之聲應相保曰和細大不踰曰平如
是而鑄之金磨之石係之絲木越之匏竹節之鼔以
行之以遂八風於是乎氣無滯隂亦無散陽隂陽序
次風雨時至嘉生繁祉人民和利物備而樂成上下
不罷故曰樂正
杜佑通典曰八音名八卦之音卦各有風謂之八風
一曰乾之音石其風不周二曰坎之音革其風廣莫
三曰艮之音匏其風條四曰震之音竹其風明庶五
[006-19b]
曰巽之音木其風清明六曰離之音絲其風景七曰
坤之音土其風凉八曰兊之音金其風閶闔是豈班
志所謂天地之氣合以生風風正十二律之謂與
乾主石磬也坎主皮革鼗也艮主匏笙竽也震主
竹簫箎也巽主木柷敔也離主絲琴瑟也坤主土
塤音也兊主金鏞音也其配八方後天之方位也
風雅十二詩譜圖論章第二十七
此唐開元遺聲宋趙子敬所傳見儀禮經傳通
[006-20a]
解
小雅鹿鳴三章章八句黄鐘清宫俗呼為五宫調
愚按黄鐘清宫以管色之六字孔黄鐘清為宫皆
以此起調畢曲居七孔之上其聲頗清故謂之清
宫朱子曰以清字為調似非古法然俗謂之正宫
者以其比之俗樂無尖艶之聲故謂之正耳非古
法也下凡言正宫者皆此意也
呦黄清六呦南工鹿㽔勾鳴姑一食南工野姑一之太四苹黄合我㽔勾有林尺
[006-20b]
嘉應凡賔南工鼓林尺瑟南工吹黄清六笙林尺吹㽔勾笙林尺鼓南工簧
姑一承應凡筐黄清六是姑一將南工人林尺之南工好黄合我姑一示林尺
我南工周太清五行黄清六
呦黄合呦姑一鹿㽔勾鳴姑一食林尺野南工之太清五蒿黄清六我林尺有
南工嘉應凡賔黄清六徳南工音㽔勾孔姑一昭林尺視姑一民南工不黄清
六恌姑一君應凡子黄清六是姑一則㽔勾是姑一俲南工我林尺有南工
㫖黄合酒姑一嘉林尺賔南工式應凡燕南工以太清五敖黄清六
呦黄合呦姑一鹿太四鳴黄合食太四野黄合之㽔勾芩姑一我㽔勾有南工嘉
[006-21a]
應凡賔南工鼓林尺瑟南工鼓黄清六琴林尺鼓㽔勾瑟林尺鼓南工琴姑一
和應凡樂黄清六且姑一湛南工我林尺有南工㫖黄合酒姑一以林尺燕
南工樂黄合嘉應凡賔南工之太清五心黄清六
四牡五章章五句黄清鐘宫俗呼為正宫調義見上按
鄭譯七聲説以平聲為宫若此四字作黄合亦為未
足
四黄合牡姑一騑蕤勾騑姑一周姑一道太四倭黄合遲姑一豈林尺不南工懐
應凡歸黄清六王㽔勾事姑一靡林尺盬南工我林尺心黄合傷應凡悲黄清
[006-21b]
六
四黄合牡姑一騑林尺騑南工嘽應凡嘽黄合駱太清五馬黄清六豈㽔勾不
林尺懐應凡歸南工王㽔勾事姑一靡太四盬黄合不林尺遑姑一啓太四處
黄合
翩黄清六翩姑一者林尺鵻南工載姑一飛應凡載林尺下南工集㽔勾于南工
苞㽔勾栩林尺王太四事黄合靡㽔勾盬姑一不林尺遑南工將太清五父
黄清六
翩黄清六翩姑者㽔勾鵻姑一載林尺飛應凡載林尺止南工集林尺于南工
[006-22a]
苞㽔勾把姑一王㽔勾事姑一靡林尺盬南工不黄合遑㽔勾將太四母黄合
駕黄合彼太四四黄合駱姑一載林尺驟南工駸黄清六駸林尺豈林尺不南工
懐應凡歸黄合是太四用黄合作㽔勾歌姑一將應凡母黄合來太清五諗
黄清六
皇皇者華五章章四句黄鐘清宫俗呼為正宫調
皇黄合皇南工者林尺華南工于林尺彼姑一原林尺隰南工駪㽔勾駪林尺征
㽔勾夫姑一毎應凡懷南工靡太清五及黄清六
我黄合馬姑一維㽔勾駒姑一六黄清六轡姑一如南工濡南工載林尺馳南工
[006-22b]
載黄合驅姑一周㽔勾爰姑一咨太四諏黄合
我黄清六馬林尺維南工騏黄清六六黄清六轡南工如㽔勾絲姑一載林尺
馳南工載㽔勾驅林尺周應凡爰黄合咨太清五謀黄清六
我黄清六馬林尺維應凡駱南工六㽔勾轡姑一沃林尺若南工載㽔勾馳南工
載㽔勾驅林尺周黄合爰姑一咨太四度黄合
我黄合馬南工維應凡駰黄清六六黄清六轡姑一既林尺均南工載林尺馳
南工載黄合驅姑一周應凡爰南工咨太清五詢黄清六
魚麗六章三章章四句三章章二句黄鐘清宫俗呼
[006-23a]
為正宫調
魚黄清六麗姑一于㽔勾罶姑一鱨太四鯊黄合君㽔勾子林尺有應凡酒南工
㫖林尺且南工多黄清六
魚黄合麗姑一于太四罶黄清六魴㽔勾鱧姑一君㽔勾子林尺有㽔勾酒姑一
多㽔勾且林尺㫖南工
魚黄清六麗太清五于應凡蜀黄清六鰋林尺鯉南工君㽔勾子姑一有林尺
酒南工㫖林尺且南工有黄清六
物黄清六其姑一多應凡矣南工維㽔勾其姑一嘉林尺矣南工
[006-23b]
物蕤勾其林尺㫖㽔勾矣姑一維南工其㽔勾偕姑一矣林尺
物黄合其太四有黄合矣姑一維應凡其南工時林尺矣黄清六
南有嘉魚四章章四句黄鐘清宫俗呼為正宫調
南黄清六有林尺嘉應凡魚南工烝應凡然南工罩姑一罩南工君林尺子南工
有㽔勾酒姑一嘉應凡賓黄清六式林尺燕南工以太清五樂黄清六
南黄清六有南工嘉㽔勾魚姑一烝㽔勾然姑一汕林尺汕南工君林尺子南工
有黄合酒姑一嘉黄合賔姑一式太四燕黄合以南工衎黄清六
南黄清六有太清五樛應凡木南工甘黄清六瓠林尺纍南工之黄清六君
[006-24a]
黄合子太四有黄合酒姑一嘉太清五賔黄清六式應凡燕南工綏太清五
之黄清六
翩黄合翩太四者黄合鵻姑一烝林尺然南工來㽔勾思姑一君黄清六子姑一
有林尺酒南工嘉㽔勾賔姑一式太四燕黄合又南工思黄清六
南山有臺五章章六句黄鐘清宫俗呼為正宫調
南黄清六山太清五有應凡臺南工北應凡山南工有太清五萊黄清六樂
應凡只黄清六君應凡子南工邦林尺家南工之黄清六基林尺樂㽔勾只
林尺君南工子姑一萬黄合壽姑一無太四期黄合
[006-24b]
南黄合山姑一有㽔勾桑姑一北黄合山姑一有太四楊黄合樂蕤勾只林尺君
應凡子南工邦林尺家南工之黄合光林尺樂應凡只黄清六君㽔勾子姑一
萬林尺壽南工無太清五疆黄清六
南黄清六山林尺有應凡把南工北林尺山南工有太清五李黄清六樂應凡
只黄清六君應凡子南工民南工之㽔勾父姑一母林尺樂㽔勾只林尺君
㽔勾子姑一徳㽔勾音姑一不太四已黄合
南黄合山太四有黄合栲姑一北南工山㽔勾有姑一杻林尺樂㽔勾只林尺君
應凡子南工遐林尺不南工眉太清五壽黄清六樂應凡只黄清六君㽔勾
[006-25a]
子姑一徳應凡音南工是林尺茂黄清六
南黄清六山姑一有㽔勾枸姑一北應凡山黄合有太清五楰黄清六樂應凡
只黄清六君應凡子南工遐南工不㽔勾黄姑一耉林尺樂㽔勾只林尺君
㽔勾子姑一保黄清六艾南工爾林尺後黄清六
周南國風闗雎三章一章章四句二章章八句無射
清商俗呼為越調
愚按此用六字孔黄鐘清為變宫俗呼為越調商聲有七調以生於太簇太簇為商故謂之商也凡
字孔無射為羽亦屬於商故謂之無射商然考關雎皆用黄鐘清起調畢曲疑為黄清商今乃名無
[006-25b]
射無射者凡字孔無射羽俗呼商調也雖屬商而實屬羽然俗號為越調越調者黄鐘清變宫是也
二孔不同而互名之愚不知其何説下倣此
闗黄清六闗南工雎林尺鳩南工在黄合河姑一之太四洲黄合窈林尺窕南工
淑黄清六女姑一君黄清六子林尺好南工逑黄清六
參黄清六差南工荇林尺菜南工左應凡右南工流應凡之黄清六窈仲上窕
林尺淑應凡女姑一寤太四寐姑一求太四之黄合求黄清六之南工不林尺
得南工寤姑一寐仲上思南工服林尺悠姑一哉仲上悠姑一哉太四輾黄清
六轉南工反無凡側黄清六
[006-26a]
參黄清六差無凡荇南工菜林尺左太清五右林尺采南工之黄清六窈姑一
窕仲上淑林尺女南工琴林尺瑟姑一友太四之姑一參太四差黄合荇姑一
菜林尺左林尺右姑一芼南工之南工窈黄清六窕南工淑林尺女太清五
鐘黄合鼓南工樂無凡之黄清六
葛覃三章章六句無射清商俗呼為越調
義見上朱子曰葛覃葛字合作黄鐘調結尾亦著作黄鐘聲應之葛字濁故也愚按鄭譯以平聲為
宫則葛字不應作黄合
葛黄合之太四覃姑一兮太四施太四于姑一中太四谷黄合維仲上葉南工萋
[006-26b]
無凡萋太四黄南工鳥無凡于南工飛林尺集仲上于林尺灌無凡木太四其
黄清六鳴南工喈無凡喈黄清六
葛黄清六之太清五覃林尺兮太清五施林尺于南工中無凡谷黄清六維
林尺葉南工莫黄合莫南工是黄合刈姑一是太四濩姑一為林尺絺姑一為
太四綌姑一服太四之姑一無太四斁黄合
言黄清六告姑一師南工氏林尺言林尺告姑一言太四歸黄合薄黄合澣仲上
我林尺衣南工害南工澣林尺害無凡否太四歸黄清六寜南工父林尺母
黄合
[006-27a]
卷耳四章章四句無射清商俗呼為越調義見上
采黄清六采姑一卷林尺耳南工不林尺盈姑一頃林尺筐南工嗟仲上我林尺
懐無凡人太四寘黄合彼姑一周太四行黄合
陟黄清六彼無凡崔南工嵬林尺我林尺馬姑一虺南工隤林尺我仲上姑林尺
酌南工彼無凡金姑一罍太四維太清五以林尺不南工永無凡懐黄清六
陟黄合彼姑一髙南工岡林尺我林尺馬姑一𤣥南工黄林尺我姑一姑太四酌
姑一彼黄合兕太四觥姑一維黄清六以林尺不南工永無凡傷黄清六
陟黄清六彼南工砠黄清六矣林尺我黄合馬姑一瘏太四矣黄合我仲上僕
[006-27b]
姑一痛林尺矣南工云黄清六何南工吁無凡矣黄清六
召南鵲巢三章章四句無射清商俗呼為越調
維黄合鵲姑一有仲上巢林尺維黄清六鳩無凡居南工之林尺之仲上子林尺
于無凡歸太四百黄清六兩林尺御南工之黄清六
維黄合鵲林尺有南工巢林尺維林尺鳩姑一方太四之黄合之林尺子缺于
林尺歸太四百黄合兩黄合將太四之黄合
維黄清六鵲無凡有南工巢林尺維南工鳩林尺盈南工之黄清六之黄清六
子南工于姑一歸闕百太清五兩林尺成南工之黄清六
[006-28a]
采蘩三章章四句無射清商俗呼為越調
于黄清六以南工采林尺蘩南工于林尺沼姑一于太四沚姑一于黄合以姑一
用太四之姑一公黄清六侯南工之無凡事黄合
于黄清六以林尺采黄合蘩南工于太四澗黄合之太四中姑一于姑一以南工
用林尺之南工公黄清六侯南工之太清五宫黄清六
被黄清六之太清五僮南工僮林尺夙太清五夜南工在林尺公黄清六被
黄合之姑一祁太四祁姑一薄林尺言南工還無凡歸黄清六
采蘋三章章四句無射清商俗呼為越調
[006-28b]
于黄合以南工采林尺蘋南工南姑一澗林尺之南工濵林尺于林尺以姑一采
仲上藻林尺于闕彼姑一行太四潦黄合
于黄合以姑一盛太四之姑一維黄清六筐南工及林尺筥南工于林尺以姑一
湘仲上之林尺維南工錡南工及無凡釡黄合
于黄清六以南工奠黄合之姑一宗林尺室姑一牖太四下缺誰仲上其南工
尸無凡之林尺有黄清六齊南工季無凡女黄合
朱子曰趙子敬送至小雅十二詩譜云是開元間鄉
飲酒所歌也古歌亡滅已久不知當時工師何所考
[006-29a]
而為此疑古樂有倡有和倡者發歌句也和者繼其
聲也詩詞之外應更有疊字散聲以歎發其趣漢晉
之間舊曲既失其傳則其詞雖存而世莫能補為此
故也若但如此譜直以一聲叶一字則古詩篇篇可
歌矣夫豈然哉又其以清聲為調似非古法然古聲
既不可考姑存之以見聲歌之彷彿以俟後之知樂
者 又云葛覃葛字合作黄鐘調結尾亦作黄鐘聲
應之如七月流火三章皆七字起七字是清聲調末
[006-29b]
亦清聲調結之如五月斯螽動股二之日鑿氷冲冲
五字二字皆是濁聲黄鐘調末以濁結之如今俗樂
亦只有宫商羽三調而已
愚按管色宫聲有七調皆生於黄鐘商聲有七調
皆生於太簇羽聲有七調皆生於應鐘然黄鐘宫
也太簇商也南吕羽也應鐘角也故四聲有宫商
角羽之名四聲皆清六字孔黄鐘清為宫五字孔
太簇清為商工字孔應鐘為閏閏聲居午為宫聲
[006-30a]
之對故呼閏為角非正角也四聲不同皆夾鐘所
收夾鐘居七孔之首當清聲之極故通謂之清此
清宫清商清角之號也燕樂以夾鐘為本子黄鐘
宫寅太簇商辰南吕羽午應鐘角角即閏也自未
以後皆隂故七聲之中不收正角變徴正徴三聲
以其重濁不用夫雅樂之中清濁悉足無有棄濁
而不用者朱子曰樂本於莊正齊肅故希簡而寂
寥若獨用其清不免尖艶特比俗樂為少耳豈古
[006-30b]
樂之本然哉朱子疑其非古法是也况其所按聲
律不類六十四調而全用管色其非古音可知矣
今以宋史樂志蔡季通畧附圖説於後以明其凡
云
管色圖
管色者即頭管也頭管之制有十字五凡工尺上
一四六勾合十字或作一聲或作二聲或作三聲
通十六聲其制具見於圖
[006-31a]
[006-31b]
宋史樂志采蔡季通燕書畧曰黄鐘用合字大吕太簇
用四字夾鐘姑洗用一字夷則南吕用工字無射應鐘
用凡字各以上下分為清濁其仲吕㽔賔林鐘不可以
上下分仲吕用上字㽔賔用勾字林鐘用尺字其黄鐘
清用六字大吕太簇夾鐘清各用五字而以上下𦂳别
之𦂳五者夾鐘清也而俗樂以為宫此其取律數用字
紀聲之畧也
愚按此管色之制用此十字為譜本古律之變者
[006-32a]
也其取聲雖有長短清濁不同然或有一孔而藏
一聲有一孔而藏二聲又有一孔而藏三聲者雖
曰有𦂳上𦂳下之别而不能盡釐毫絲忽之好其
制未免於苟簡决非古之法也今且依其聲調解
之夫管中合字葢管體中翕聲将調衆樂必用管
吹之掩其九孔獨取此聲為之宫使八音之宫聲
皆與此合故謂之合管自下而上第一孔四字下
半為大吕上半為太簇藏此二聲者葢大吕八寸
[006-32b]
三分七釐有竒與太簇八寸畧同故同此一聲也
第二孔一字下半為夾鐘上半為姑洗藏此二聲
者葢夾鐘七寸四分三釐有竒與姑洗七寸一分
畧同此一聲也第六孔工字下半為夷則上半為
南吕藏此二聲者葢夷則五寸五分五釐有竒與
南吕五寸三分畧同故同此一聲也第七孔凡字
下半為無射上半為應鐘藏此二聲者葢無射四
寸八分八釐有竒與應鐘四寸六分六釐畧同故
[006-33a]
同此一聲也第三孔上字為仲吕第四孔勾字為
㽔賔第五孔尺字為林鐘夫林鐘六寸㽔賔六寸
二分八釐仲吕六寸五分八釐有竒所差不多
而各止一聲者以其居管之中上不至於輕清下
不至於重濁不可以上下分故各為一聲也第八
孔六字為黄鐘清黄鐘雖清猶為兼統衆律故亦
為一聲第九孔五字中五為太簇清聲下半五為
大吕清聲上半五為夾鐘清聲藏此三聲者其大
[006-33b]
吕半四寸一分八釐有竒太簇半四寸與夾鐘半
三寸六分六釐有竒畧同故同此一聲然夾鐘清
唯哨吹之而得故兼此三聲也大抵取聲不得其
詳而損益未均無三分損益之制豈古樂之自然
哉
[006-36a]
按二十八調之中調多胡名如宫調胡名道調商調胡
名大食調又名越調又名雙調角調胡名渉折調羽調
胡名般渉調又名平調此外又有謂宫調為婆力調婆
羅門阿脩羅聲商調婆羅門謂之帝暉聲角調胡渉折
調又名阿謀調婆羅門則曰大辯天聲徴調胡名婆羅
調婆羅門曰延天聲羽調婆羅門曰梵天聲也變宫調
胡名阿詭調 按般渉調唐薛仁貴破百濟國得此樂調而進之也歌音有五種焉
西山蔡氏曰一宫二商三角四變為宫五徴六羽七
[006-36b]
閏為角五聲之號與雅樂同惟變以於十二律中隂
陽易位故謂之變變宫以七聲所不及取閏餘之義
故為閏四變居宫聲之對故為宫俗樂以閏為正聲
以閏加變故閏為角此其七聲髙下之畧也
竊詳俗樂七聲與古雅樂七聲不同其五聲之號
雖同而用之實異今燕樂以黄鐘太簇大吕應鐘
四清聲各生七調凡二十八調毎七調以宫商角
變徴羽閏為序然宫商角變四聲均屬陽而統於
[006-37a]
宫故四聲皆號為宫徴羽閏三聲俱屬隂而統於
角故皆號為角第四變聲當謂之變徴而但號曰
變者以其於十二律中當隂陽易位之際如黄鐘
之徴當用㽔賔乃變而用林鐘㽔賔反為變徴是
以謂之變也其變宫不謂之變宫而易名曰閏以
其居羽聲之外不屬於正聲象嵗之以餘日而成
閏也其名雖殊其義一也然變徴聲亦屬於宫者
以其居宫聲之對如黄鐘宫在子而㽔賔變徴居
[006-37b]
午太簇宫在寅而夷則變徴居申南吕宫在酉而夾
鐘變徴居卯應鐘宫在亥而仲吕變徴居已此四
變徴聲居宫聲之對故亦謂之宫俗樂以變宫為
正聲變宫居宫羽之間半清半濁者也故閏又為
角其實非正角也
西山蔡氏曰聲由陽來陽生於子終於午燕樂以夾
鐘收四聲曰宫曰商曰羽曰閏閏為角其正角聲變
聲徴聲皆不收而獨用夾鐘為律本此其夾鐘收四
[006-38a]
聲之畧也
竊詳律以紀陽陽氣初動動必有聲故曰聲由陽
來陽始生於子終於午故黄鐘宫居子太簇商居
寅南吕羽居辰應鐘角居午午陽終也角即閏也
故止於四聲自未以後皆隂陽非聲之所起而五
降之後不容弹矣故宫商角變徴羽閏七聲止收
宫商羽閏四聲而正角變徴正徴三聲不收為此
故耳然必以夾鐘而收之者葢燕樂以夾鐘為本
[006-38b]
葢夾鐘居九孔之首當清聲之極故以夾鐘收之
而宫商羽角統號曰清有由然也六字孔黄鐘宫為第一清五字
孔太簇商為第二清工字孔南吕羽為第三清凡字孔應閏為第四清自尺字孔以下七聲其聲重
濁故不用也重濁不兼用而獨取四清聲此其所以不為雅樂也蔡氏燕樂一書非必取之也特疏
其故以明其大體云爾
朱子曰不特本朝無徴音從來無徴角亦無之只是
無徴角調如曲子所謂黄鐘宫大吕宫亦只是調如
頭一聲是宫聲尾後一聲亦是宫聲便謂之宫調若
[006-39a]
其中按指處五聲依舊都在徴調不知是如何中有
甚缺處做徴調不成徽宗曾令人做也頭一聲是徴
尾一聲依舊走了不知是如何
又曰古之宫調與今之宫調同但古人用濁聲多今
樂用清聲多蔡季通謂今俗樂黄鐘乃是夾鐘
愚按黄鐘以夾鐘代之則黄鐘已髙一律若更用
夾鐘子聲處則太髙急不可吹矣故今夾鐘清聲
只作呌聲者為此也
[006-39b]
宫聲七調
六字孔黄鐘清為宫俗呼為正宫四寸三分八釐五毫有竒五
字孔大吕清為商俗呼髙宫四寸一分八釐有竒一字孔夾
鐘為角俗呼仲吕宫七寸四分三釐七毫有竒上字孔仲吕為
變徴俗呼道調宫六寸五分八釐有竒道調亦唐之名也尺字孔林
鐘為徴俗呼為南吕宫六寸工字孔夷則為羽俗呼
仙吕宫五寸五分五釐一毫凡字孔無射為變宫俗呼黄鐘
宫四寸八分八釐四毫有竒此七調皆生於黄鐘黄鐘為宫故
[006-40a]
皆謂之宫也按道調宫乃唐髙宗自以為李氏老子之後於是命樂工製道調宫
商聲七調
五字孔太簇為宫俗呼大食調八寸一字孔夾鐘清
為商俗呼髙大食調三寸六分六釐三毫有竒上字孔仲吕為
角俗呼雙調六寸五分八釐三毫有竒尺字孔林鐘為變徴俗
呼小食調六寸工字孔南吕為徴俗呼歇指調五寸三分
凡字孔無射為羽俗呼商調四寸八分八釐四毫有竒六字孔
黄鐘清為變宫俗呼越調四寸三分八釐五毫有竒此七調皆
[006-40b]
生於太簇太簇為商故皆謂之商也
羽聲七調
工字孔南吕為宫俗呼般渉調五寸三分凡字孔無射
為商俗呼為髙般渉調四寸八分八釐四毫有竒六字孔黄鐘
清為角俗呼仲吕調四寸三分八釐五毫有竒四字孔太簇為
變徴俗呼正平調四寸一字孔姑洗為徴俗呼南吕
調七寸一分上字孔仲吕為羽俗呼仙吕調六寸五分八釐有竒
尺字孔林鐘為變宫俗呼黄鐘調六寸此七調皆生
[006-41a]
於南吕南吕為羽故皆謂之羽也
角聲七調
凡字孔應鐘為宫俗呼大食角四寸六分六釐六字孔黄
鐘清為商俗呼髙大食角四寸三分八釐五毫有竒五字孔太
簇清為角俗呼雙調角四寸一字孔姑洗為變徴俗
呼小食角七寸一分上字孔仲吕為徴俗呼歇指角六寸
三分八釐有竒尺字孔林鐘為羽俗呼商角六寸工字孔南
吕為變宫俗呼越角五寸三分此七調皆生於應鐘應
[006-41b]
鐘本為閏俗名為角故皆謂之角也
凡此名號取類不倫或取諸律或取諸聲或取諸
燕食或取諸夷語其義不可盡曉故闕之以俟知
者
朱子曰沈氏以合聲定宫亦黄鐘一均之法耳不知
沈氏之意姑舉一隅以見其餘耶抑以聲之變為盡
於此而遂已也若曰姑舉一隅而當别用旋宫之法
以盡其變則又當以其字命之而不得定以合聲為
[006-42a]
宫也葢今俗樂之譜厶則合之為黄也
則四下之
為大也則四上之為太也一則一下之為夷也一
則一上之為姑也工則工之為仲也□則勾之為㽔
也人則尺之為林也乛則工下之為無也乛則工上
之為南也
則凡下之為無也則凡上之為應也
久則六之為黄清也丌則五下之為太清也丌則五
上之為太清也上則上之為夾清也此聲俗工皆能
知之但或未識古律之名不能移彼以為此故附其
[006-42b]
説云
按今俗樂或謂髙於古雅樂三律則合字乃夾鐘
也夾鐘長七寸四分三釐有竒沈氏言今教坊燕樂比律髙二
均弱合字比太簇㣲下却以凡字當宫聲比宫之
清宫㣲髙外坊樂又髙教坊一均以來惟契丹樂
聲比教坊樂下二均疑唐之遺聲也若如沈説則
外坊合字真為夾鐘矣若便以此為黄鐘恐聲已
髙急更用旋宫至辰巳位即已為林鐘非惟不容
[006-43a]
弹亦不可得而上矣
又曰如今俗樂亦只有宫商羽三調而已沈氏筆談
曰十二律并清宫當有十六聲今之燕樂止有十五
聲葢今樂髙於古樂二律以下㽔無正黄鐘聲只以
合字當大吕猶差髙當在大吕太簇之間下四字近
太簇之髙上四字近夾鐘下一字近姑洗髙上一字
近仲吕上字近㽔賔勾字近林鐘尺字近夷則工字
近南吕髙工字近無射六字近應鐘下凡字為黄鐘
[006-43b]
清髙上凡字為大吕清下五字為太簇清上五字為
夾鐘清法雖如此調殺不能盡歸本律殺有偏殺側
殺寄殺元殺之類雖與古法不同推之亦皆有理按殺
者葢與正聲減之使髙故曰殺
竊詳宋史所載燕樂二十八調本為俗樂特以傳
習行用之久正樂亡滅不可遂廢故因十二詩譜
聲調而以管色按之則律當差髙如沈氏之説所
以旋宫止於午位而自未以下髙急不可復用嘗
[006-44a]
考古人建樂立均之法諸律相距間皆一律唯宫
羽徴角之間各間二律相距頗逺因取宫徴二變
介於宫羽徴角之間然後彼四聲者乃得連續無
間而七均備矣葢莫非三分損益隔八相生之明
法乃能如此此亦律吕性情自然之變有非人力
所能為者也今燕樂以黄鐘清為宫則已不得宫
聲之正而俗反名之為正宫其所應商角徴羽四
聲又豈能得夫本聲之正哉沈氏所謂髙於古樂
[006-44b]
二均者是也然以宫統調以調統聲則賔主次序
不免遷就其失正亦已甚矣以此竊意後世清宫
清商清角慢角清羽變調仙吕之名隨世而生或
非古樂旋宫之法又皆以清名之則今燕樂四調
所生二十八調者豈復古樂之全哉又竊考其音
調或兩聲相合或止取其清而濁者不用雖非教
坊俗樂之比而終未脱鄭衛之窠臼苟非有機神
明鑒之哲人以盡其曲折之㣲則必不能以盡其
[006-45a]
是非也
鐘律通考卷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