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h0047 論語類考-明-陳士元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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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論語類考卷四
明陳士元撰
田則考
鄰里鄉黨
朱子曰五家為鄰二十五家為里萬二千五百家為鄉五百家為黨又曰二十五家為州元按周制有鄉遂二法王畿六鄉六遂大國三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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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次國二鄉二遂小國一鄉一遂鄉以治國中遂以治四郊其鄉制則掌於大司徒五家為比五比為閭四閭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五州為鄉而遂法則掌於遂人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鄼五鄼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比鄰皆五家閭里皆二十五家族鄼皆百家黨鄙皆五百家州縣皆二千五百家鄉遂皆萬二千五百家鄉則有鄉大夫州長黨正族師閭胥比長遂則有遂大夫縣正鄙師鄼長里宰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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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鄰與里屬之遂而黨與州屬之鄉然其制則因於井田每井雖八家六鄉之中有宅田圭田賈田六遂之中有官田牛田賞田牧田餘夫之田則一井有不滿八家者故鄉遂惟以五家起數自比而積至於鄉自鄰而積至於遂即左傳廬井有伍之法而伍兩䘚旅師軍之名亦由於此凢曰鄰里曰鄉黨曰州里者甚言居處相近之地非在他邦也禮記云得罪於鄉黨州閭則鄉遂比鄰之名盖自古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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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室十室
朱子曰千室大邑又曰十室小邑也元按周制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每井八家家亦謂之室又謂之宅五畆之宅半在田半在邑四井為邑每邑凢三十二室十室之邑邑之至小者千室之邑則有一百二十五井是邑之至大者曰十曰千舉成數耳千室之邑乃大夫之采地也載師以家邑之田任稍地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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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者大夫之家宰也
千乘百乘
馬融氏曰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出革車一乘千乘之賦其地千成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惟公侯之封乃能容之諸侯千乘大夫百乘朱子曰千乘諸侯之國其地可出兵車千乘百乘卿大夫之家元按班固謂殷周因井田而制軍賦六尺為步步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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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畆畆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方一里是為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畆公田十畆是為八百八十畆餘二十畆以為廬舍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方十里成十為終終十為同同方百里同十為封封十為畿畿方千里有稅有賦稅以足食賦以足兵故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謂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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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謂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乘此諸侯之大者是謂千乘之國每乘有兩車一曰兵車即馳車也一曰大車即革車也兩車總百人謂之一乘車百乘則有地百成千乘則有地千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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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
元按尚書大傳云古者百里之國三十里之遂二十里之郊九里之城三里之宫季本云百里之國併算郊内兩靣徑四十里以四十里乘四十里得一千六百里除山林陵麓溝洫城郭宫室塗邑三分去一得一千六十六里三分里之二又以遂徑方六十里乘六十里得三千六百里除郊内地一千六百里得三千里三分去一得一千三百三十三里三分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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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鄙徑方百里乘百里得一萬里除遂内地三千六百里得六千四百里三分去一得四千二百六十六里三分里之二又通計鄉遂都鄙三分去一共六千六百六十六里三分里之二此百里之國之數也詹道傳云大國地方百里積萬里為田九十億畆即九百萬畆所謂提封萬井也三分去一計三千三百三十三井井三之一實有田六千六百六十六井井三之二每井九百畆計六百萬畆每井除公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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畆為廬舍共除一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畆公私通收五百八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七畆竊謂公侯百里乃其實封爵禄之數豈得三分去一於其間哉
方六七十如五六十
朱子曰方六七十里小國也五六十里則又小矣元按四圍曰方方猶國也六十里之國未見於經傳孟子云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尚書大傳云七十里之國二十里之遂九里之郊三里之城一里之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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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之國九里之遂三里之郊一里之城以城為宫季本云七十里之國郊内兩靣徑方十八里以十八里乘十八里得三百二十四里三分去一得二百一十六里又以遂徑方四十里乘四十里得一千六百里除郊内三百二十四里得一千二百七十六里三分去一得八百五十里三分里之二又以鄙徑方七十里乘七十里得四千九百里除遂内地一千六百里得三千三百里三分去一得二千二百里又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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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遂都鄙共三千二百六十六里二分里之二若夫五十里之國則郊内兩靣徑方六里以六里乘六里得三十六里三分去一得二十四里又以遂徑方十八里乘十八里得三百二十四里除郊内地三十六里得二百八十八里三分去一得一百九十二里又以鄙徑五十里乘五十里得二千五百里除遂内地三百二十四里得二千一百七十六里三分去一得一千四百五十里三分里之二通計鄉遂都鄙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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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百六十六里三分里之二詹道傳云七十里之國井田公私實收二百八十七萬四千六百六十七畆五十里之國井田公私實收一百四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畆畆三之二此皆三分去一之數也竊疑非伯子男之實封矣盖公侯百里提封萬井則七十里之伯國當積五千井而半於公侯五十里之子男國當積二千五百井而半於伯此其實數不可除者也古者封國止有七十五十里而冉求有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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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說者其意或在伯子男國之間不敢預擬耳或問王制孟子皆言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而周禮乃曰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其制不同何也曰王制孟子言諸國爵禄之實數而周禮則以封疆言也公侯封疆之至雖有五百里四百里而受田食禄則七十里而已子男封疆雖二百里而受田食禄則五十里而已如今之郡縣大小不同而俸秩乃其定禄也周禮豈有異於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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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哉但子男之封疆有廣狹而冉求六十之說或有所見耳不然豈春秋之時諸國侵併非先王封疆之舊而冉求乃有五六十六七十不定之說耶
萬方
元按萬盈數也萬方猶言萬國外紀謂黄帝畫野分疆得百里之國萬區劉恕疑百里者萬非方十萬里不能容是殆縱尺度之而不及於横也縱横合度則百里者萬特方一萬里耳書之稱堯則曰恊和萬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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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禹則曰萬邦之君稱湯則曰誕告萬方稱武王則曰撫萬邦是盖極言其治化之逺以萬為成數謂逺近大小之國不止於千而已鄭玄氏云州十有二師每一師領百國每州千二百國畿外八州總九千六百國其餘四百國在畿内王制云天子之縣内方百里之國九七十里之國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國六十有三凢九十三國又云天子之縣内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餘方百里者九十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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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餘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餘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又云凢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士諸侯之附庸不與孔頴逹註云此殷制也盖以洛誥謂天下諸侯受命於周者千七百七十三國與數同故知王制所言為殷時諸侯之數若然則湯之所謂萬方者豈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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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萬數哉或者以為三代地域惟殷為狹是拘於殷方三千里夏周皆方七千里之說而不知三代疆理天下皆地盡四海故禹之外薄四海湯之肇域四海武王則富有四海之内豈有三千里七千里廣狹不同之若是乎三代田里雖無考徴而漢制則可例見漢時天下之地東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一萬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提封田一萬萬四千五百一十三萬六千四百五頃除邑居道路山川林麓計一萬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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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五十二萬八千八百八十九頃其可墾田計三千二百二十九萬九百四十七頃其已墾田計八百二十七萬五百三十六頃雖夏后殷周之盛豈有過於漢時哉然漢以二百四十歩為畆當周歩百之畆二畆四分每頃當周二百四十畆可墾之田三千二百二十九萬九百四十七頃當周七千七百四十九萬八千二百七十二頃八十畆成周時畿内提封百萬井井九頃為田九百萬頃除外尚餘六千八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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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萬八千二百七十二頃八十畆以方百里之國提封萬井為田九萬頃者約之當得百里之國七百六十一其九萬頃之田中分之則四萬五十頃而為七十里之國四分之則二萬二千五百頃而為五十里之國不盡八千二百七十二頃八十畆若止以七十里之國提封田四萬五千頃約之當得七十里之國一千五百二十二亦不盡八千二百七十二頃八十畆又止以五十里之國提封田二萬二千五百頃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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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當得五十里之國三千四十四亦不盡八千二百七十二頃八十畆夫大之則為百里之國七百六十一次之則為七十里之國一千五百二十二又次之則為五十里之國三千四十四而不盡之田可析為附庸者不與焉幅員相依大小交錯其形固不能如棊局之方而其數亦不止於王制所謂千七百七十三國執玉者不皆百里執帛者不皆五十里隷以連帥繋以州伯而統於天王數雖未必合乎萬而自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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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皆可以萬稱又况聖人聲名洋溢蠻貊尊親安可以侯封定數而謂殷湯地狹萬方之言為虚哉
溝洫
邢昺氏曰考工記鄭註云一井之中三屋九夫三三相具以出賦稅治溝也方十里為成成中容一甸甸方八里出田稅縁邉一里治洫也方百里為同同中容四都六十四成方八十里出田稅縁邊十里治澮也此溝洫之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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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溝洫田間水道以正疆界備旱潦者也田間之道盖因田之疆畔制其廣狹與其横縱以通人物之徃來即周禮遂上之徑溝上之畛洫上之涂澮上之道也遂廣二尺溝四尺洫八尺澮二尋則丈有六尺矣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乘車一軌道二軌路三軌則幾二丈矣此其水陸占地不得為田者頗多先王非不惜而虚棄之也所以正經界止侵爭時蓄洩備水旱為永乆之計有不得不然者商君以急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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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行苟且之政盡開阡陌以盡地利千古聖賢傳授精㣲之意泯矣元按周禮遂人掌邦之野夫間有遂十夫有溝百夫有洫千夫有澮萬夫有川說者以為夏后氏之田制貢法也又匠人為溝洫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畆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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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尋深二仭謂之澮說者以此為助法賈公彦云遂人之法溝横而洫縱匠人之法溝縱而洫横盖言鄉遂都鄙之制不同耳自今考之則周禮王制司馬法未嘗不合而世儒紛紛起議無怪乎三代井田不可行於後世也夫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為井邑丘甸縣都此即司焉法通成終同之制井田之正法也有田必有水故以遂溝洫澮川環之有水必有道故以徑畛涂道路通之水與道旣依於田則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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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餘必有磽确之處可以為田而不成井者亦有菜牧錯雜之處而不可以定數者矣其道水也則十夫有溝而至於萬夫有川豈拘拘於棊局之畫而無通變之妙哉王制云山林川澤林麓溝瀆城郭涂巷三分去一此乃田之實數也其三分益一者則以水與道及山川城郭菜牧之處言之故小司徒亦云周知九州之地域廣輪之數辨其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物盖謂此也孟子云請野九一而助國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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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使自賦此則言其大畧都鄙非無貢而助法多鄉遂非無助而貢法多耳漢儒乃謂鄉遂用貢法十夫有溝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豈都鄙之田無一溝洫以備旱潦者乎何其泥於一偏之論而不究三代變通之法也孔子稱禹盡力乎溝洫盖禹平洪水之患又治田間之水使大小相注各循其道然後可以定九州田壤貢賦之制臯陶謨亦云濬畎澮距川謂禹之盡力溝洫豈不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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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昺氏曰古者公田之法十取其一謂十畆之内取一也春秋宣公十五年初稅畆又履其餘畆是十取二矣周禮載師云凢任地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漆林之征二十而五彼謂王畿之内所共多故賦稅重諸書所言十一皆謂畿外之國也孟子云請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則郊外郊内其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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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徹通也均也周制一夫受田百畆而與同溝共井之人通力合作計畆均収大率民得其九公取其一故謂之徹元按三代貢助徹本無二法於民所受田中取其租謂之貢就其中留公田藉民耕而官收其租謂之助助即徹也公劉乃殷之諸侯其詩曰徹田為糧則當時巳謂助為徹矣但未世人皆自利不相通融而失助之本意故周特以徹名欲人知有通義耳貢法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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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田而嵗有常額猶今之計畆收租也助則官有常田租無常額猶今之就田分租也觀夏人有休助之諺則貢法之始亦非不善自上奪民時不得耕耨而嵗必取盈如龍子所譏者是用貢之弊所以不善而殷改為助也孟子云雖周亦助又云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畆而徹盖舉夏后氏之貢以起殷之助見周徹亦用助之意非謂徹兼貢助而以夏殷起之也周之徹法天子畿内提封百萬井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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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暇論試言諸侯百里之國提封萬井每井公田百畆當有百萬畆每畆約收粟一石八斗當為一百八十萬石一井八家每家秪以匹婦為率當為八萬婦每婦約收布絹二疋當為十六萬疋而絲絮不與焉以守宗廟之典籍如祭祀宫室婚姻死喪百官之廪禄燕饗諸侯之幣帛饔飱并賞賜賢勞存問長老皆吉凶賔嘉之常禮至於軍需則有車馬甲兵之備旌旄戎服之修或取之粟米或取之布縷則租稅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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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已充足魯宣公何為稅畆耶盖春秋之時盟㑹禮繁兵戎事廣竭民力以供轉輸逞嗜慾以違農時則國用匱乏乃履畆加稅亦勢之所趨也稅畆即衰夏不善之貢法也旣稅畆而哀公又有年饑用不足之患故有若以徹為言欲其節用愛民而國用自足左傳云季孫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不對而私於冉有曰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夫魯之君臣皆欲加賦而有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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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徹即孔子所稱周公之典也或疑周禮即周公之典何以無公田之文愚謂周之公田在九夫之中而徹法則十取其一然載師所掌自園㕓至漆林之征有輕於十一者有重於十一者鄭玄求其說而不得乃曰周制輕近而重逺王畿用貢邦國用助盖不知周禮雖未明言公田之徹而徹法固已昭然可考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自九夫為井至四縣為都非井田乎有井田則有公田矣又云作民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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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地貢以歛財賦非公田之徹乎遂人之職云以興鋤利甿謂興起衆民共耕公田也里宰之職云以嵗時合耦於鋤謂合衆力耦耕公田也旅師之職云聚野之鋤粟謂不合耦以耕公田而罰其公田之稅粟也倉人之職云掌粟入之藏是公田所收之粟也然則公田之徹周禮昭然可考如此鄭玄乃謂王畿用貢是執國中什一使自賦之一言而不探孟子之本㫖也豈非踈乎盖先儒以班禄之制不見於周禮故
[004-18a]
起成周無公田之說然成周公田之法至詳且宻其耕也有草人以化其土有司稼以辯其種相地冝而廵稼穡有里宰以合其耦有遂人以興其衆有旅師倉人以歛其粟有卒伍之法以令其入有遺人以掌其委積有司禄以頒其用公卿大夫則有采地士大夫之在職與庶人在官之禄則給於司禄大役賔客䘮紀軍旅之用則給於遺人所用之餘以為賑貸凶荒之備此所以百姓與君無不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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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圃
馬融氏曰樹五榖曰稼樹菜蔬曰圃元按周禮太宰以九職任萬民一曰三農生九榖二曰園圃毓草木大司徒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種以教稼穡樹蓻載師以埸園任園地埸人掌國之埸圃閭師任農以耕事貢九榖任圃以樹事貢草木而又有遂人教稼穡遂師廵稼穡遂大夫修稼政至於鄰長里宰縣正司稼之官又各以趨稼事相土地辨
[004-19a]
稼種為職盖成周以農開國故其重農如此而官與民日周旋於田畆而情無所間所謂饁彼南畆田畯至喜其風可想矣今樊遲問稼圃而孔子拒之何也盖周禮所云稼穡即無逸豳風之㫖周公導君以重農也樊遲請學稼圃是欲親為小人之事將以倡率乎四方之民而不知其勢不可也故孔子拒樊遲與孟子闢許行之意無異焉戴埴氏䑕璞云古者人各有業一事一物必有傳授如農事本末源流稍見於
[004-19b]
生民七月周禮任農任圃之職老農老圃盖習聞其業今所傳齊民要術可推其槩管子地員一篇載土地沂冝比禹貢為詳而亢倉子說農道比管子尤詳漢藝文志神農二十篇野老十七篇宰氏十七篇董安國十六篇尹都尉十四篇趙氏五篇汜勝之十八篇王氏六篇蔡葵一篇凢九家百十四篇要之各有傳授不可例以夫子鄙湏遂謂無此學也
躬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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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禹平水土曁稷播榖身親稼穡之事元按馬融氏云禹盡力於溝洫稷播百榖故曰躬稼竊謂躬稼者身親為稼穡之事可以稱稷而未可以稱禹也然書傳禹稷多並稱故躬稼者稷也而孔子兼稱乎禹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者禹也而孟子兼稱乎稷是禹之躬稼固不必求其實也
耦耕
朱子曰耦並耕也
[004-20b]
饒魯氏曰兩耜同隊而耕謂之耦耕元按周禮匠人耜廣五寸二耜為耦賈公彦註云二耜為耦者二人各執一耜若長沮桀溺耦而耕也周頌云十千維耦國語云農夫作耦是已然古者耕必以牛而服牛以耕者人也觀冉耕司馬耕皆以牛為字則耕之義可見而賈公彦乃謂後漢始用牛耕豈其然乎兩人並耕謂之耦而呉孫權以八牛為四耦亦當以八人耕矣董仲舒云禹見耕者五耦而軾盖
[004-21a]
服牛耕稼自炎黄以來有之

鄭玄氏曰耰覆種也程復心氏曰耕畢而種種畢又復耕轉土以盖之謂之耰元按許慎氏說文云耰摩田器也韻㑹云布種後以此器摩之使土之開處復合所以覆種賈思勰云古曰耰今曰勞諺云耕而不勞不如作暴勞即今之壓
[004-21b]
田也賈誼云秦民借父耰鋤猶有德色耰與鋤皆田器論語所謂耰而不輟盖執耰田之器以用力於耰耳論語類考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