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g0017 五經稽疑-明-朱睦㮮 (master)


[006-1a]
欽定四庫全書
 五經稽疑卷六    明 朱睦㮮 撰
  春秋
   宣公
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先儒以敬嬴之罪因夫人至特稱婦姜以顯之夫魯
 之聲姜敬嬴穆姜俱在故三君之娶皆稱婦姜以别
 于君母所謂有姑之辭是也然敬嬴之罪豈於稱婦
[006-1b]
 姜二字足以顯之乎夫人氏不氏則文有衍縮爾非
 義之所在也
邾子來朝
 豐氏曰按邾子之朝宣與滕子之朝桓同皆直書而
 罪自見或謂滕為仲尼貶其爵而邾子何以不貶乎
晉趙盾弑其君夷臯
 趙氏曰弑君者穿之手而盾之心也盾將弑而假手
 於穿穿盾族也受盾之賜惟驅是從是亦鷹鸇之用
[006-2a]
 爾彼欲得禽者豈鷹鸇哉捨盾而治穿穿固受惡無辭
 而盾之姦得免豈春秋討賊之義乎書曰趙盾弑其
 君夷臯窮惡之首而誅其心也其義甚明左氏引孔
 子曰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惡惜也越境乃
 免其誣聖人而失良史之意甚矣
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或曰公子宋弑其君而歸罪于歸生者何蓋歸生鄭
 之命卿秉國之鈞恃功驕恣不獲于君陽為畜老憚
[006-2b]
 殺之言隂實假手于宋以遂其惡此逆臣之首而宋
 特其從也又嘗考左氏後十年鄭人討幽公之亂斲
 歸生之棺而逐其族則鄭在當時已以歸生為罪首
 矣
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趙盾身負大逆而預國事再見于經者足以見晉無
 臣子爾公羊謂復見則不為弑君豈不謬哉蓋弑君
 者其後别有非禮非義之事則見無則不復見矣盾
[006-3a]
 之見者以與衛孫免侵陳耳
齊侯伐萊秋取根牟
 根牟者萊之属邑也齊侯夏伐萊而秋取之特間一
 時爾故不再書齊也或謂魯取非是
楚子伐鄭
 永嘉黄氏曰楚莊之立加兵于鄭凡四而兩書楚子
 説凡例者紛然蓋書楚子者君為將也書人者大夫
 為將也蠻夷猾夏何可褒而以書楚子曲生意義邪
[006-3b]
陳殺其大夫洩冶
 先儒謂洩冶直諫於昏亂之朝以取死故春秋書名
 以貶之按經之本義在於專殺而極於見弑耳夫人
 臣之義既已委質豈能緘黙苟容以保身逺害為得
 以無自立辟為戒乎觀比干諫而死孔子稱仁則洩
 冶之被殺必為春秋所與也如凡例言洩冶書字陳
 君書名尊卑之義不亦倒乎春秋烏得為正名之書
 也
[006-4a]
齊崔氏出奔衛
 四明豐氏曰三傳作崔氏傳冩之譌葢篆文夭氏相
 近故殘缺而意補之耳今據石經子夏傳為正僖公
 二十八年左傳記崔夭㑹戰城濮距此三十二年計
 夭之齒僅五六十此時宜尚存爾而於此以為崔杼
 以族奔先儒皆從之然成十七年傳始言齊侯使崔
 杼為大夫距此二十年經於襄二十五年書崔杼弑
 君傳於襄二十七年言崔子縊計杼為大夫之時縱
[006-4b]
 使甚早亦必弱冠而後可以與於國政則奔衛之時
 杼尚襁褓安能有偪髙國之勢而以族奔邪其為崔
 夭無疑矣
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
 先儒謂徴舒之弑君不書名氏則不知祸亂何由而
 生洩冶之言何由而騐按春秋之討賊之法非盗者
 閽者未有不書名氏不書則幸而免耳徴舒陳大夫
 也豈盗閽之類可比耶
[006-5a]
六月宋師伐滕
 左氏謂滕恃晉而不事宋以致宋伐按職方滕越齊
 衛而後至晉入春秋來滕未嘗通晉也此蓋恃魯而
 不事宋晉魯有亥豕之似左氏遂以為恃晉誤矣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徴舒丁亥楚子入陳納公孫寜儀
行父于陳
 先儒稱殺夏徴舒義也取其國惡也此一事也而臧
 否懸絶若此蓋就人字子字生義恐誤楚之殺徴舒
[006-5b]
 者正以為縣陳納叛之地也若果戡亂吊其民定其
 國而去孰曰不可今陳已亡而殺徴舒何益也胡氏
 謂假于討賊以縣陳信矣
衛殺其大夫孔逹
 左氏謂晉以衛之救陳來討孔逹曰苟利社稷請以
 我説於是自殺衛人以説于晉而告于諸侯如此何
 以稱國殺也稱國殺君之意也否則孔逹以一身而
 免衛之魚肉春秋必異其文以示褒也
[006-6a]
楚子旅卒
 楚莊或以為五伯之一愚嘗究其説竊有疑焉何則
 今之學者論文考古折中於孔子而巳矣孔子有曰
 其事則齊桓晋文其文則史初未嘗言宋襄秦穆楚
 莊也及觀孟子所稱五伯亦未有明訓今之所傳皆注
 者之辭爾孔子獨於桓文有取者以首止葵丘之盟
 踐土于溫之㑹召陵城濮之役皆有功于王室有禆
 于生民不使中夏遂為夷狄也若宋襄迄無成功而
[006-6b]
 秦穆楚荘皆嘗為中國患聖人何忍長其冦哉故知
 五伯之説非春秋意也或謂左傳注又有五伯夏曰
 昆吾商曰大彭豕韋周曰齊桓晉文亦未敢以為是
 也
   成公
作丘甲
 杜氏曰此甸所賦今魯使丘出之譏重歛也按一甸
 之地兼有四丘而使丘出甸賦丘豈能辨之哉亦不
[006-7a]
 能頓取於人如此之暴也丘甲者則是丘出一甲視
 舊賦僅增三之一耳以丘出故曰作丘甲也
春齊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
戰于新築衛師敗績
 齊侯伐魯遂乗勝伐衛衛使孫良夫出師禦之而敗
 于新築齊之修怨黷兵侵虐小國其罪甚明也傳者
 以及齊師責衛夫戰不主被伐者而以伐人者為主
 新築衛地若從傳豈有衛伐齊而復戰于衛地乎是
[006-7b]
 戰也報宣十八年衛世子臧伐齊之役
公至自伐鄭
 君之出入史必書之其不書者史失之也今成公伐
 鄭歸飲于廟禮也傳以為危之蜀之盟何以不危之
 乎其説蓋不可考也
新宫災三日哭
 杜氏曰宣公之廟主未入故曰新宫按魯侯國宗廟
 之建巳乆即宣公祔廟自有昭穆之次安得為宣獨
[006-8a]
 立宫也設為宣宫災三日哭此為得禮亦何用書以
 新宫乃侈欲之奉所不當哭而哭者也
呉伐郯
 先儒謂四夷雖大皆曰子此春秋之法仲尼之制也
 按四夷稱子乃成周之舊典也何以知之夫子嘗曰
 吾從周又曰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生今之世反古
 之道烖必及其身吳本伯爵今改為子可乎當是時
 夫子秉周禮以律周人猶恐周人不服矧制度自已
[006-8b]
 出乎故曰四夷稱子皆成周之舊典非仲尼之制也
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何氏以為文公年長故稱天王成公年少當須如父
 教子未當錫也是以為之張義而言天子賈逵又以
 畿内稱王諸夏稱天王夷狄稱天子按經皆稱天王
 獨此稱子必傳冩之誤廬陵亦以前二觧迂謬不可
 從
杞伯來逆叔姬之䘮以歸
[006-9a]
 經書郯伯姬把叔姬來歸左氏俱曰出也按二姬書
 有詳畧必有當絶不當絶者何也杞叔姬書卒書逆
 其喪歸郯伯姬不書卒不書䘮歸然二姬之事雖不
 可考而把則詳而禮郯則不言所終當絶不當絶者
 亦可知矣左氏俱出之説或不足據
齊人來媵
 清江劉氏曰伯姬雖賢春秋一褒其身已足矣又何
 為及其媵哉凡春秋所急者禮也所制者欲也以禮
[006-9b]
 制欲則治以欲敗禮則亂而諸侯一娶十二女則是
 以欲敗禮矣故春秋備書之所以為戒也非賢伯姬
 以亂禮也
公㑹晉侯衛侯于𤨏澤
 劉氏曰𤨏澤之㑹本以合晉楚之成也今楚不至魯
 衛是㑹何邪且合晉楚者宋也宋亦不與又何邪凡
 晉楚為平則應大合諸侯以申成好今三國㑹而已
 傳之言未足信也
[006-10a]
仲嬰齊卒
 仲嬰齊乃歸父之子襄仲之孫傳以為公孫嬰齊也
 如傳云十七年復書公孫嬰齊卒何也劉炫曰仲遂
 受賜為仲氏故子孫稱仲氏是也
公㑹晉侯衛侯鄭伯曺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
于戚晉侯執曺伯歸于京師
 胡忠簡曰曺伯之罪於經無據左氏謂曺伯卒公子
 負芻殺太子而代之若然則負芻殺未踰年之君與
[006-10b]
 齊商人弑舍罪均矣安得畧而不書邪又云㑹于戚
 討曺成公果討之安得更與同盟邪
宋魚石出奔楚
 平公初立蕩澤作亂宋魚石奔楚傳謂澤與魚石皆
 桓之後也以同族懼而出奔按是時五大夫皆桓族
 何獨一魚石哉觀它日據彭城以叛則魚石黨澤之
 心可知矣
叔孫僑如㑹晉士爕齊無咎宋華元衛孫林父鄭公子
[006-11a]
鰌邾人㑹吳于鍾離
 此两言㑹者内大夫㑹諸國之大夫往㑹吳于鍾離
 故其文不容不然爾説者以為尊吳故殊㑹與首止
 文同按首止書及以㑹非若㑹以㑹之異也吳何人
 也春秋以比王世子哉此蓋晉率諸侯而㑹呉其義
 亦甚顯也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
陵楚子鄭師敗績
[006-11b]
 凡書敗績者皆稱師如戰于鞌齊師敗績戰于泓宋
 師敗績戰于城濮楚師敗績之類是也蓋敗未有書
 爵者鄢陵之戰楚再稱子誤也
九月辛丑用郊
 先儒謂用者不宜用也其意似用人以祭矣若果用
 人以祭左氏素好誇誕豈不張大其事而記之乎如
 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楚師執蔡世子有用之
 于岡山當時子魚申無宇皆有言矣若成公果用人
[006-12a]
 以祭豈舉魯國之人無一言乎按邾楚皆是執獲仇
 敵之人快意于山川之社成公之時未聞有執仇讐
 之事也用字與用田賦用致夫人之義略同魯號稱
 秉禮之國豈有用人以祭之理蓋傳者求其説而不
 得遂以為用人其支離亦至是哉
齊殺其大夫國佐
 四明程氏曰左傳齊殺其大夫國佐以榖叛故如國
 佐果以國叛則是逆賊也當書曰齊人殺國佐與晉
[006-12b]
 人殺欒盈同一辭可也不得言齊殺其大夫矣且叛
 逆而為立其後使國弱嗣無是理也
   襄公
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來朝冬衞侯使公孫剽來聘晉
侯使荀罃來聘
 廬陵李氏曰三國之朝聘胡氏本泰山孫氏説貶之
 然榖注及公羊䟽皆同杜氏説蓋如胡氏説此條當
 與蟲牢同譏但蟲牢明書巳酉已丑相去四十日赴告
[006-13a]
 之及必矣故胡氏得之此則下無日未有以辨乆近
 且三傳皆無貶文恐杜説亦可取
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衞孫林父曺人邾人
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虎牢諸夏之藩表得之以興失之以亡内外限界在
 焉邑雖屬鄭險則關乎中國故城虎牢不繫鄭明虎
 牢非鄭所宜有也按諸傳或謂不繫鄭為中國諱伐
 䘮也或責鄭僖不能守也及觀春秋大㫖蓋城虎牢
[006-13b]
 為天下計非為鄭一國言也鄭方黨楚若鄭能守是
 益楚窺竊中國之志可乎
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
光已未同盟于雞澤
 諸傳皆以諸侯而盟王臣抗也獨杜氏謂王新即位
 使王官伯出與諸侯㑹盟以安王室與葵丘首止之
 㑹不同葵丘首止齊桓假王人為重故不敢盟與今
 單子奉命來盟義甚殊不然悼公賢君且不敢盟同
[006-14a]
 列於國中矧與王臣盟乎
八月辛亥塟我小君定姒
 此襄公妾母也公羊本姒作弋不然此既稱定姒不
 應哀公時復稱定姒當以公本為正姒字誤
莒人滅鄫
 榖梁曰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蒞祭祀滅亡之
 道也公羊亦云莒稱人者莒公子鄫之外孫蓋欲立
 其出也先儒多宗其説獨陸氏不然謂定六年鄭㓕
[006-14b]
 許哀元年許復見于經則鄫之㓕而再見亦何足恠
 若鄫人實取外孫以為國嗣罪自在鄫非莒之過則
 經文又當如梁亡之類而言鄫亡不得書㓕也且鄫
 雖小國亦有君臣社稷豈肯居然取異姓為後乎按
 二傳之意莒人欲立其子鄫不從莒遂㓕之以為附
 庸至昭四年魯復取之再見于經故生此義非立異
 姓以為後也
季孫宿如衛
[006-15a]
 左氏謂報子叔之聘且辭緩報非貳也按子叔聘在
 元年豈隣國經七年始來報聘其間徃來聘者亦多
 但非卿不書
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
 諸侯不生名此名鄭伯者何以鄭伯如㑹而卒也一
 事故不得兩舉其名若曰鄭伯如㑹未見諸侯髠頑
 卒于鄵則髠頑又似一人矣亦非史體所以首志其
 名也榖梁傳以為弑也弑而書卒是春秋庇其逆賊
[006-15b]
 而不討豈理也哉
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于邢丘
 晉既失陳故為此㑹謀討不睦而左氏謂聼朝聘之
 數何邪悼公處同列猶執謙不盟國中豈以朝聘之
 數而僣命之邪其後㑹吳于柤亦以陳鄭叛之之故
同盟于亳城北
 同盟亳城謀楚也先儒皆以鄭服而盟及考左氏記
 盟誓之辭秪言十二國而無鄭何也蓋晉三駕之兵
[006-16a]
 皆為鄭出也一以公子貞公孫輙伐宋一以公孫舍
 之侵宋一以楚子鄭伯伐宋苟以此盟為鄭服而鄭
 何為又從楚有伐宋之師邪
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巳亥及向戍盟于劉
 按劉畿内采地未有宋來聘魯而逺盟于畿内者也
 蓋下有劉夏之文誤增于劉二字爾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
 凡書弟者譏其兄不兄弟不弟耳陳侯果不道黄當
[006-16b]
 力諫今棄之而逃夷狄豈無罪哉傳以黄稱弟得弟
 道故不貶義恐未當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把
伯小邾子于沙隨
 自盟澶淵而齊始平故商任沙随兩㑹齊侯皆與焉
 則知諸侯之㑹以齊服故爾左氏以為錮欒氏非也
 考之經文二十三年欒盈復入于晉不言所自左氏
 疑其自齊故為此言以實之且欒盈之奔未甚于趙
[006-17a]
 鞅之叛不錮趙鞅而再錮欒盈此傳之可疑者晉為
 伯主豈應兩合十二國之君而制一奔臣此理之必
 無者也
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吳子伐巢及門而卒故書門于巢卒若曰吳伐楚過
 巢門于巢遏卒於義不順也三傳見其文竒遂謂吳
 子為巢人射死及考春秋惟魯事諱臣子不忍之義
 也於它國何諱焉此與鄭伯髠頑卒于鄵義同
[006-17b]
十二月乙未楚子昭卒
 黄氏曰十二月甲寅至乙未相去四十二日為閏月
 明矣而不書者以䘮不数閏也禮謂三年之䘮二十
 五月而畢若䘮以閏数則二年之内巳足二十五月安
 得謂三年哉此説誠是但所謂不数閏者譬如十二
 月䘮者不數閏十二月也非謂閏十二月䘮從正月
 数也如其説是卒之日皆可移矣杜氏以十二月無
 乙未日誤文六年又書閏月不告月如楚子果于閏
[006-18a]
 月卒則即書閏月何害也杜氏之説或亦足據
吳子使札來聘
 程氏端學曰四夷入聘史有常法諸儒以札讓國致
 亂春秋去其公子以貶按札讓國在聘魯十三年後
 孔子安得預去公子為之貶乎春秋即此事論此事
 之義者也未嘗因此事而論他事之臧否也如楚公
 子貞公孫舍之侵宋猾夏也公子翬公子慶父弑君
 逆賊也春秋皆不去公子札不過讓國致亂春秋乃
[006-18b]
 去其公子以示貶何輕重之失宜乎
楚子使薳罷來聘
 傳以志其姓氏為進之如公子午公子貞伐鄭俱書
 氏族無乃亦進之乎蓋大夫姓氏通于中國則書否
 則但書人而已
甲午宋災宋伯姬卒
 按伯姬卒適與宋災同日蓋災在前而卒在後也災
 既有日而伯姬䝉上文故不再舉日而非逮火而死
[006-19a]
 也左氏見伯姬卒于宋災之日乃為之説又謂伯姬
 賢故卒之以理而言雖女子亦當避之况伯姬時年
 六十矣其以夫人之尊而火至其側姆亦何事而不
 在耶夫身者父母之遺體遇火而不避卒喪其身可
 謂賢乎
葬蔡景公
 前年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至是始𦵏夫諸侯見弑而
 不書葬者或因其國亂或不以葬期來告或告而不
[006-19b]
 往㑹也是時蔡屬楚魯方事楚因徃㑹𦵏而史書之
 以此知公羊傳謂賊不討不葬者誤也
子野卒
 左綿趙氏曰公薨而子野卒此與莊公薨而子般卒
 文公薨而子赤卒何異均未成君均不書地均不書
 𦵏而子般子赤俱以為弑而子野獨以為毁何也于
 時季氏之專尤非慶父公子遂之比也此必子野賢
 季氏忌之弑野而立昭以毁言于朝而世不察爾不
[006-20a]
 然不地不葬文與般赤同文同則其義不應異也
莒人弑其君宻州
 左氏以展輿弑君而自立按展輿莒公子也子弑其
 父與蔡世子般楚世子商人無異春秋為之諱使後
 世何所取信乎稱人微者㣲者故不登于䇿也
 
 
 
[006-20b]
 
 
 
 
 
 
 
 五經稽疑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