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120 春秋究遺-清-葉酉 (master)


[016-1a]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六
             左庶子葉酉撰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傳報柏舉也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
 蔡于是乎請遷于吴杜註隨世服于楚不通中國及
[016-1b]
 吳入楚昭王奔隨隨侯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徳之使
 列于諸侯故得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葢楚
 封之按胡氏謂蔡降而書圍者恕楚子之復仇非也
 楚之仇吳也蔡特借吴以紓其見陵之怨耳乃舍强
 大之吳不問惟逞其吞噬于弱小之蔡而聖人顧以
 楚子為復仇而恕之乎其所以不書降蔡者葢蔡諱
 降第以楚圍告魯史承告故不書降而書圍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
[016-2a]
 牛下榖梁有角字
夏四月辛巳郊
 榖梁傳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夏四月郊
 書不時也
秋齊侯衛侯伐晉
 傳齊侯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
 鮮虞人伐晉取棘蒲杜註魯師不書非公命也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016-2b]
 定公之末邾之事魯至矣而不免于伐葢三家專魯
 正以其服勤于魯為罪耳
二月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取漷東田及沂西田
 傳伐邾将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
 盟
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
 按三人伐而二人盟先儒或謂季氏汰不屑與邾盟
[016-3a]
 故使二子歃而已臨之葢自以為君矣或以季氏包
 藏禍心必欲滅邾故使二子盟而已不與焉七年入
 邾之事已兆于此二說不同鄭氏玉曰必合而觀之
 而季氏與伐不與盟之故乃偹至公羊各盟其所得
 之說恐未必然季氏即得田何妨不與盟耶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滕子來朝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瞶于戚
[016-3b]
 書世子者見靈公未嘗廢蒯瞶而别立世子也于戚
 病晉不能聲輙之罪而使蒯瞶不得入衛也張氏洽
 曰蒯聵必無殺母之事觀春秋冄以世子書則知蒯
 聵為無辜而被惡名也審矣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鐵鄭師
敗績
 傳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
 鞅禦之戰于鐡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李氏某曰據
[016-4a]
 此則是鄭人為齊致粟于范氏也夫鄭雖與齊合然
 安甫一㑹之後鄭亦不與齊通觀鄭罕逹伐宋而齊
 不知宋皇瑗侵鄭而齊不救可見矣且齊苟欲輸范
 氏粟何不逕致朝歌主衛以為防䕶而乃使鄭越疆
 代送耶葢鄭本叛晉幸其有范中行之亂或将以兵
 助之而趙鞅聞有鄭師遂邀擊而敗之耳其說似得
 其實
冬十月葬衛靈公
[016-4b]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元年蔡請遷于吴而中悔吴因聘襲之蔡殺公子駟
 以說言不時遷者駟之為也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以齊主兵者齊大衛小以國序故先齊襄元年為宋
 國彭城亦以國序先晉正與此同胡氏乃以為誅齊
 之黨其說非也天下豈有舍為惡者不誅而惟其黨
 之是問者哉不言衛戚者杜注非叛人
[016-5a]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災
 桓僖何以有宫胡氏安國曰季氏出于桓立于僖世
 專魯國之政其諸以是為說而不毁歟按傳稱司鐸
 火而經不書者舉廟重以畧之不言及者榖梁傳言
 及則祖有尊卑自我言之則一也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啟陽
 杜註魯黨范氏故懼晉比年四城
[016-5b]
宋樂髠帥師伐曹
 討樂大心之亂也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左氏無傳其事不可考但經稱蔡人放殆其執政大
 臣逐之而不以君命故
冬十月癸夘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016-6a]
 邾已受盟于句繹今二卿踰年復圍之魯之棄信甚
 矣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殺蔡侯申
 傳蔡昭侯将如吴諸大夫恐其又遷也公孫翩逐而
 射之入于家人而卒望溪先生曰稱盗者隂賊而不
 知何國之人也故不稱弑非其君也傳謂賊由公孫
 翩非也果翩也或目其人或稱國人可矣無為以盗
 書也惟不知賊之在故辰以懼罪而奔姓霍以見疑
[016-6b]
 而殺也按注昭公已適吴矣翩在路逐而射之其跡
 有似于今之所謂响馬者傳又稱以兩矢門之衆莫
 敢進葢昭公中矢避入人家翩即隨之以入而殺之
 並無徒衆故雖蔡人其始亦不知其為翩也而以盗
 殺赴于諸侯魯史承而書之聖人亦仍之而已左氏
 以為翩者殆後亷得其實而故有是傳聞之詞歟
蔡公孫辰出奔吴
葬秦恵公
[016-7a]
宋人執小邾子
 李氏亷曰宋之伐曹執小邾子葢齊景圗霸未成而
 宋亦有志于争雄也當與宋襄執滕子圍曹諸事合
 觀之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楚圍蠻氏蠻氏赤奔晉楚謂晉曰晉楚有盟好惡同
 之若将不廢則寡人之願也不然将通于少習以聴
[016-7b]
 命趙鞅曰晉國未寧安能惡楚必速與之乃詐執戎
 蠻子以畀楚師按蠻子赤名者從此遂失國猶諸侯
 之卒則名也執稱人者執隣國之諸侯大夫例稱人
 不曰歸之于者畏楚故重在楚而不重在戎蠻子也
 其說具僖二十八年晉人執衛侯下不曰畀楚人者
 著晉之京師楚也
城西郛
六月辛丑亳社災
[016-8a]
 榖梁傳亳社者亡國之社也其屋亡國之社不得上
 達也注縁有屋故言災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盗殺則不知為何國之人臣子雖志于復仇而不能
 必其時也而先君之喪不可以乆而不葬也故與魯
 桓之戕于隣國者别為一例而書葬望溪先生所謂
 義理之權衡也
[016-8b]
葬滕頃公
五年春城毗
夏齊侯伐宋
 汪氏克寛曰定十四年齊侯宋公㑹于洮距此六年
 未有釁端而忽興師以伐宋殆以宋伐曹執小邾恃
 強凌弱故託是討之以圗霸歟
晉趙鞅帥師伐衛
 以衛助范氏故也遂圍中牟謝氏某曰殆以蒯聵未
[016-9a]
 入故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冬叔還如齊閏月葬齊景公
 卿供葬事晉文襄之制按上文只書時而閏月不書
 某月者古于年終置閏所謂歸餘于終也
六月春城邾瑕
晉趙鞅帥師伐虞
 以鮮虞納荀寅于柏人故
[016-9b]
吴伐陳
 傳復修舊怨也
夏齊國夏及髙張來奔
 傳齊陳乞偽事髙國者每朝必驂乗焉所從必言諸
 大夫曰彼皆偃蹇莫如盡滅之又謂諸大夫曰二子
 欲謀二三子盍及其未作也先諸夏六月陳乞鮑牧
 及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聞之與恵子乗如公
 戰于莊敗國人追之國夏及髙張來奔
[016-10a]
叔還㑹吴于柤
 叔還以吴在柤故往㑹之始通吴好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傳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陽生駕而見南郭且于曰
 嘗獻馬于季孫不入于上乗故又獻此請與子乗之
 出萊門而告之故遂行至于齊僖子使子士之母養
 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夘立之使胡姬以安孺子
[016-10b]
 如賴去鬻似公使朱毛告于陳子曰君異于器不可
 以二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使毛遷孺子于駘不至
 殺諸野幕之下按陽生不稱公子者公子返國嗣位
 例係國而不稱公子與齊小白入于齊同弑荼目陳
 乞者當其召陽生之時其心固已成乎弑矣此與昭
 十三年書楚公子比弑其君䖍其義正可以參互得
 之陽生之入齊陳乞召之也故弑書陳乞比之歸楚
 棄疾實不與謀故書弑公子比此聖人義理之權衡
[016-11a]
 也又按春秋凡有弑逆之事則其國之大夫出奔不
 書其說詳具閔元年季子來歸下今此既書齊陳乞
 弑其君荼矣而前獨書齊國夏及髙張來奔者何葢
 髙國受命于景公而立荼使二子不去則荼不可得
 而弑故陳乞之偽事髙國而與諸大夫謀先者無非
 為弑荼計而二子之出奔非徒大夫之不安于其位
 而已春秋安得而畧之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016-11b]
 自公即位以來四用兵于邾葢必欲滅之而後已也
宋向巢帥師伐曹
 以三年伐之猶未服故
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傳鄭叛晉故也按定六年晉執宋行人其好已絶何
 以為晉討叛先儒或以報罕達之伐然罕達之伐已
 七年矣乃至是而始報者殆以鄭與齊親故必因齊
 亂而始用師于鄭歟
[016-12a]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傳晉師侵衛衛不服也杜注五年侵衛至今未服
夏公㑹吳于鄫
 杜注吴欲霸中國也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傳秋伐邾及范門猶聞鐘聲大夫諌不聴茅成子請
 告于吴不許師遂入邾處其公宫以邾子益來按入
 而先書伐者累日而後入之也公羊以為内辭若使
[016-12b]
 他人然其說迂廻不可通不書滅者明年吴伐魯魯
 復邾子不有其地故曰入在外曰以歸在内曰以來
 邾子何以名以歸例稱名也
宋人圍曹
 傳曹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于其
 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鍾䢴
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
[016-13a]
 以不救冬鄭師救曹侵宋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傳宋公伐曹将還禇師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
 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以歸杜註滅非本意
 故以入告按是年至孟子去齊時百有餘嵗而曹交
 尚為曹君之弟則曹未滅審矣殆宋以小邑存其五
 廟而第以入告諸侯歟
吴伐我
[016-13b]
 討其入邾也兵直抵國都故不言四鄙望溪先生曰
 定哀以前公室雖卑而三家協心尚可以捍禦外侮
 故隣國侵伐及四鄙而止耳至是則陪臣數叛三家
 異心莫肯為國任患故吴齊之師徑薄國都而莫之
 為蔽矣
夏齊人取讙及闡
 傳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
 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
[016-14a]
 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
 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子益來也按經
 文上書取讙及闡下書歸郊子益于邾則公羊之説
 似得其實
歸邾子益于邾
 傳齊侯使如吴請師将以伐邾乃歸邾子杜註齊未
 得季姬故請師也吳前為邾討魯懼二國同心故歸
 邾子按公羊以齊之伐我為以邾子益來左氏則謂
[016-14b]
 以季姬二說不同然歸邾子益則皆以懼討而歸之
 非能去惡而不積也審矣胡氏之說迂甚不書邾子
 益復歸于邾而以魯歸為文者病魯之凌弱而畏強
 也邾子何以名從諸侯復國例故名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過卒
齊人歸讙及闡
 傳秋及齊平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冬
[016-15a]
 十二月齊人歸讙及闡季姬嬖故也按不書來歸者
 無将命者也或疆吏相授受或魯使微者往受而不
 書其人
九年春王二月𦵏杞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鄭武子賸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
 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壘合鄭師哭遂取之
夏楚人伐陳
[016-15b]
 陳即吴故也
秋宋公伐鄭
 報雍丘也
冬十月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邾子既歸又無道吴子使太宰子餘討之囚諸樓臺
 栫之以棘十年春來奔齊甥也遂奔齊
公㑹吴伐齊
[016-16a]
 傳九年齊侯使辭師于吳吳子曰昔嵗寡人聞命今
 又革之不知所從将進受命于君冬吳子使來儆師
 伐齊十年公㑹吳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
 赴于師吴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徐承帥舟師将自
 海入齊齊人敗之乃還
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按傳稱弑而經以卒書胡氏拾榖梁之唾餘謂不忍
 以夷狄之民加乎中國之君其說非是是時吳師在
[016-16b]
 郊若陽生果被弑吴必假公濟私聲罪致討其師尤
 為有名乃哭于軍門之外未聞以此藉口則陽生之
 非弑所當信經而廢傳也奚疑
夏宋人伐鄭
 既取其師伐而又伐書之以著其修怨無已也
晉趙鞅帥師侵齊
 伐喪非義也
五月公至自伐齊
[016-17a]
葬齊悼公
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定十四年衛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故今自齊歸
 衛也
薛伯夷卒秋葬薛恵公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吴救陳
 楚子期伐陳以陳即吴故也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
 子期曰二君不務徳而力争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
[016-17b]
 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按札壽夢少子也夀夢
 以襄二年卒至今七十七年壽夢卒時札已為父兄
 所欲立年當在二十左右豈有近百嵗之人而尚帥
 師者乎左氏之失也誣如此之類是矣
十有一年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報鄎之役也按傳稱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
 三百為己徒卒次于雩門之外又稱師及齊師戰于
 郊則其兵及國都也審矣兵及國都故不書四鄙而
[016-18a]
 胡氏乃謂齊師及清渉泗非有城下之盟可諱之辱
 亦書伐我者欲省致師之由而躬自厚也豈讀左氏
 傳並未及卒篇耶
夏陳轅頗出奔鄭
 陳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己大器
 國人逐之
五月公㑹吴伐齊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吴戰于艾陵齊
師敗績獲齊國書
[016-18b]
 傳為郊戰故公㑹吴伐齊甲戌戰于艾陵大敗齊師
 獲國書公孫夏閭邱明陳書東郭書按戰不書魯或
 以為魯未接戰故非也凡師㑹伐皆大國主兵者接
 戰餘不過為之聲勢耳故鞌之役魯衛皆不見有接
 戰之事何獨于此而不書魯乎葢春秋内魯而外齊
 不可云齊國書帥師及我師吳師戰若云我師吳師
 及齊師戰又以吴及齊失内中國而外僭吴之義矣
 故没魯不書窮于辭也不致者去年㑹吴伐齊今年
[016-19a]
 春齊即報伐幾有城下之辱今又㑹吴伐齊大敗齊
 師公又有天使下國之語以激齊怒故季孫命修守
 偹惴惴焉以齊至無日為懼其不書至者以懼齊而
 不以告廟也此魯史之所本無聖人自不得而益之
 獲止書齊國書者卿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冬十有一月𦵏滕隠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016-19b]
 傳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
 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于犁而為之
 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
 淫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耻是二者故出衛人
 立遺使室孔姞
十有二年春用田賦
 杜注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
 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故言田賦按魯自作丘甲
[016-20a]
 之後一丘已不止出馬一匹牛三頭矣此注何得復
 云爾乎且必無計家財使出馬牛之理陳氏曰以丘
 賦為未足又以田賦之田賦之也者家一人也家一
 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諸侯之益兵自齊始晉次之春
 秋之季魯亦行之矣其說似較長觀左氏及仲尼私
 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
 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禮而貪冐
 無厭則雖以田賦将又不足云云以丘與以田對舉
[016-20b]
 與陳氏合然陳説主于益兵又與所謂貪冐無厭者
 不相肖竊意兵賦宜出夫家周禮所謂嵗時登其夫
 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是也魯以用不足托言軍用
 加斂于田葢前作丘甲每井六夫至是則每百畆一
 家一夫每井増多二夫而所増之夫或如漢口率出
 錢或如唐人庸調之法令出綿絹之屬皆不過藉之
 以足用非真益兵也此聖人所以謂之貪冐無厭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016-21a]
 孟子昭公之夫人也卒不書薨𦵏不志葢季氏逐其
 君而並黜其夫人也傳稱孔子適季氏季氏不絻則
 惡由季氏明矣
公㑹吴于槖臯
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
 不致者非殷㑹不致與成十二年㑹于𤨏澤不致義
 同
宋向巢帥師伐鄭
[016-21b]
 傅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子
 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
 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公
 之孫遂圍嵒
冬十有二月螽
 戴氏震曰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由失一閏方九
 月而為十月六月昏火中七月流火八月九月漸流
 而下至十月則伏十月不復有螽九月尚温可有螽
[016-22a]
 故季孫問而孔子答以今火猶西流司厯過也孔子
 明知十二月之前有失閏猶兩書十有二月螽魯史
 舊文不得而改焉者也
十有三年春鄭罕逹帥師取宋師于嵒
 傳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按傳稱十二月
 而經書十三年春夏時之十二月正周之春也此可
 為鄭亦用夏時之証
夏許男成卒
[016-22b]
公㑹晉侯及吴子于黄池
 傳夏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吴夫差于黄池秋七月辛
 丑盟吴晉争先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
 二臣之罪也建皷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
 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吴王有墨國勝乎
 太子死乎且夷徳輕不忍乆請少待之乃先晉人公
 羊傳其言及吴子何㑹兩伯之辭也按黄池之㑹如
 春秋說文所稱齊晉前驅魯衛驂乗滕薛夾轂而趨
[016-23a]
 之説雖不足信而據傳稱王欲伐宋註以其不㑹黄
 池故則當日㑹黄池者必不止魯一國審矣且傳有
 單平公公羊亦云天下諸侯莫敢不至而經皆沒而
 不書非聖人有意削之也凡諸侯㑹盟有先㑹後盟
 者有不㑹而盟者黄池若果合天下之諸侯先行㑹
 禮春秋據事直書必無削而不載之理且是時吴氛
 甚熾故日旰而盟嘖有煩言使先行㑹禮豈肯帖然
 而居晉後乎今但于盟争長而不聞其于㑹争先其
[016-23b]
 為不㑹而盟無疑不㑹而書公㑹者葢諸侯當㑹盟
 之時有請先相見之禮公至黄池因不行㑹禮又未
 及盟期乃就晉侯吴子而請先相見焉諸侯相見曰
 㑹非必殷㑹而後可言㑹也見必以次相及故曰及
 而吴子書及則其非殷㑹也亦遂不待别白而自見
 矣公羊乃以及為兩伯之辭果如其說則宋之㑹何
 獨于楚屈建不書及乎盟據左傳謂晉先國語謂吴
 先以事勢度之晉自宋之盟已不競于楚矣陵夷至
[016-24a]
 于此時豈復能與吴争國語似得其實吴為僭王之
 國盟先晉歃聖人之所深惡者也故諱之而不書惟
 諱盟不書故公雖及晉侯吴子先相見非殷㑹比亦
 不得不以公㑹書使不書公㑹則黄池兩伯無由見
 經何以著時局之又一變乎然則宋之盟亦楚先晉
 歃而春秋不諱者何葢春秋書宋之㑹已叙趙武于
 屈建之上矣而前目後凡其書盟也例應以諸侯之
 大夫渾之既不嫌于失實又不悖于内中國而外僭
[016-24b]
 楚之大義此其所以不諱盟也安得執彼以難此吴
 不以號舉而稱子者以其為兩伯故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楚畏吴之强乗其出㑹而伐陳
於越入吴
 傳越子伐吴大敗吴師獲太子友丁亥入吴吴人告
 敗于王王惡其聞也自刎七人于幕下冬吴及越平
秋公至自㑹
[016-25a]
晉魏曼多帥師侵衞
葬許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盗殺陳夏區夫
 盗殺義見襄十年盗殺鄭公子騑下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016-25b]
 杜註麟者聖王之嘉瑞也時無明王出而遇獲仲尼
 傷周道之不興感嘉瑞之無應故因魯春秋而修中
 興之教絶筆于獲麟之一句所感而作固所以為終
 也按春秋書獲麟則聖經之作必在獲麟之後審矣
 但杜氏謂感麟而作其說恐不確聖人既欲以此修
 中興之教使無麟遂不作乎然彼之所以為是説者
 葢以編年之體按年記事至年終乃止今忽終于十
 四年之春起止之義必有所謂故遂以感麟而作為
[016-26a]
 經之所以終于是也不知聖人之所以絶筆于此者
 葢春秋時天下之亂已極聖人欲為之撥亂反治雖
 有其徳而無其位苦于無可藉手之處于是因麟之
 出非其時而傷吾道之所如不合将終無所望于後
 也故託之以終篇夫亦猶是鳳鳥河圗之嘆云爾豈
 絶筆于此者必以此始之故乎至文成致麟之説其
 理更荒誕不足信存而不論可也
 
[016-26b]
 
 
 
 
 
 
 
 春秋究遺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