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94 欽定春秋傳說彙纂-清-王掞 (master)


[030-1a]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二十八
 乙靈王二/卯十六年二十有七年晉平十二年齊景二年衛獻三/十一年蔡景四十六年鄭簡二
  十年曹武九年陳哀二十三年把文四年宋平三/十年秦景三十一年楚康十四年吴餘祭二年
 春
  附錄左傳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喪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
  以其衆出使諸侯僞效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
 齊侯使慶封來聘
[030-1b]
  左𫝊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
  美車何爲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爲賦相鼠亦不知也
  集說杜氏預曰景公即位通嗣君也荘趙氏鵬飛曰/齊自圍成之役讎於魯久矣今 公見弑景公
  卽位而修好於四鄰首命慶封以來聘焉齊魯復通/自慶封之聘始故聖人書之 家氏鉉蓊曰齊靈莊
  相繼魯受兵無寧日景公立始通好春秋書以美之/ 李氏廉曰齊聘魯五止於此 汪氏克寛曰自齊
  人媵伯姬僑如逆婦姜二國不通好者三十年/今景公不事侵伐先遣貴卿聘於魯亦云賢矣
 夏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
 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屈居勿反奐公作瑗後/同 晉楚始同主盟
[030-2a]
 左𫝊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
 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菑也将/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将許之弗許楚将許之以召諸
 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
 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将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于宋五月甲辰晉
 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俎禮也仲尼使舉是禮也
 以為多文辭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
 黑肱先至成言於晉丁卯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
 見也庚午向戌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
[030-2b]
 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馹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
 七月戊寅左師至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
 皆至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其偏伯夙謂趙孟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
 集說杜氏預曰案𫝊會者十四國齊秦不交相見邾/滕為私屬皆不與盟宋為主人地於宋則與盟
 可知故經唯序九國大夫間孫氏復曰隠桓之際天/子失道諸侯擅權宣成之 諸侯僭命大夫専國至
 宋之會則又甚矣何哉自宋之會諸侯日微天下之/政皆大夫専持之也故二十九年城把三十年㑹澶
 淵昭元年會虢諸侯莫有見者此天下之政皆大夫盟/専持之可知也 陳氏傅良曰此晉楚初同主諸夏
 也晉楚常盟矣㑹于瑣澤之歲宋華元克合晉楚之/成士燮㑹公子罷盟於宋西門之外不書猶曰特相
[030-3a]
 盟也兩國之好而非天下之大變也以諸侯分為二/國之從而交相見也於是始則是南北二伯也天下
 之大變也各家氏鉉翁曰向戌欲弭兵當請命京師/馳告晉楚 率其與國朝王而受命盟於王庭兵庶
 可弭矣今俾晉楚之從交相見而列國乃有二霸趙/武向戌豈非罪人乎 汪氏克寛曰荆楚之同主夏
 盟皆宋為之也宋襄圖伯始進楚人于鹿上之盟既/而盂之㑹楚書爵而與宋公竝序於諸侯之上二伯
 之端兆於此矣故遂有盂之執泓之敗而宋不能霸/華元合晉楚之成盟于宋西門之外爭霸之業復起
 於此故鄢陵楚子敗績而鄭終從楚今也向戌為成/使晉楚之從交相見而兩霸之勢遂成於此故于申
 之㑹晉遂退縮不復主諸侯而宋向戌且獻禮於/楚子由是知荆楚之爭雄於北方皆宋為之也
衛殺其大夫甯喜
[030-3b]
 左𫝊衛甯喜専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祗成惡名止
 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夏
 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石惡将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
 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
 糓梁稱國以殺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嘗為大夫與之渉公事矣甯喜由君
 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惡獻公也
 胡𫝊甯喜既坐弑君之罪矣不以討賊之詞何也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罸無章何以勸沮
 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
[030-4a]
 集說孫氏復曰甯喜不以討賊辭書者獻公殺之不/以其罪也 孫氏覺曰喜弑剽而納衎衎反國
 而復用之既而以其私殺之喜雖有罪而衞侯殺之/不以其罪矣昔里克殺奚齊而立夷吾夷吾殺之二
 君之殺其大夫皆以其私里克甯喜之見殺皆不以/其罪故春秋皆曰殺其大夫 家氏鉉翁曰剽簒君
 者也他人可殺而甯喜嘗事之以為君不得殺也故/書弑以正其罪喜弑君者也他人可殺而衞獻因之
 以入不得殺也故稱/國以殺不削其官
衞侯之弟鱄出奔晉鱄市戀反又/音専穀作専
 左𫝊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
 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衞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
[030-4b]
 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将誰/愬乎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喪之如
 稅服終身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亂也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
 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太叔儀不貳能贊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
 子為/卿
  木門杜注晉邑糓梁𫝊曰織絇/邯鄲則木門當在邯鄲之境
 公羊衞殺其大夫甯喜則衞侯之弟鱄曷為出奔晉/為殺甯喜出奔也曷為為殺甯喜出奔衞甯殖
 與孫林父逐衞侯而立公孫剽甯殖病将死謂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孫氏為之我即死女能固納公乎
 喜曰諾甯殖死喜立為大夫使人謂獻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孫氏為之吾欲納公何如獻公曰子苟納
[030-5a]
 我吾請與子盟喜曰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獻/公謂公子鱄曰甯氏将納我吾欲與之盟其言曰無
 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子固為我與之約矣公子/鱄辭曰夫負覊縶執鈇鑕從君東西南北則是臣僕
 庻孽之事也若夫約言為信則非臣僕庶孽之所敢/與也獻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與孫氏凡在爾公子
 鱄不得已而與之約已約歸至殺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濟於河挈其妻子而與之盟曰苟有
 履衞地食衛粟/者昧雉彼視
 穀梁専其曰弟何也専有是信者君賂不入乎喜而/殺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晉織絇邯鄲終
 身不言衞専之/去合乎春秋
 胡傳衛侯之入使鱄與甯喜約言既殺甯喜/鱄病失言遂出奔晉其稱弟罪衛侯也
[030-5b]
 集說趙氏鵬飛曰鱄不曰公子而書衞侯之弟非鱄/不弟衞侯不能弟也 家氏鉉翁曰鱄始銜其
 君兄之命以與甯喜約固許之以專衞國之政今以/其專而殺之在衞獻為食言鱄自以失信於死者逃
 其兄而去之夫鱄衞獻之母弟也獻非鱄不得返國/今甫奠於位而不能安鱄之身獻之不友甚矣書衛
 侯之弟譏不友也夫王氏樵曰今案書弟罪衞侯也/書鱄出奔於殺大 甯喜之後見鱄為甯喜出奔亦
 以罪鱄也衞侯無君兄之道殺喜不以其罪使鱄至/於出奔其罪昭矣其罪鱄奈何曰信近於義言可復
 也已雖急納其兄不思剽既立矣為復之道欲兩得/而無害則何地以寘剽甯喜不願盟而願得子鮮之
 一言重其義也欲堅其意豈無君臣之大義可指陳/以感動而乃從獻公政由甯氏祭則寡人之云乎此
 信之不義言之必不可復者也而子鮮為之殺甯喜/者固政由甯氏之一言也夫言必信行必果而不唯
[030-6a]
 義之所在未有不至於賊者也重於失信而不知兄/弟之恩之尤重也不忍負甯氏而不知君之尤不忍
 離也為子鮮者初决於出以感悟獻公可也公再三/止之則可止矣夫亦念國之無人公之無恒也而與
 太叔儀竭力以輔之勸公以立甯氏之後則亦無負/於喜矣乃决於自絶止使者而盟於河終身不向衞
 國而坐不/已甚乎
 案甯喜納衎所信者鱄也衎入而殺喜鱄自以失信/避兄而奔先儒多予之者獨王氏樵以為信不近義
 必至於敗而兄弟之恩不宜决於自絶則鱄亦不得/為無過也糓梁謂與謀弑君則其說刻矣故竝存王
 氏樵說而/删節穀梁
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030-6b]
 左傳辛巳将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犂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
 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
 焉用有信太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棄信志将逞乎志以𤼵言言以出信信以立
 志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
 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必莫之與也安
 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
 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
 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晉楚爭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
[030-7a]
 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叔向
 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徳/無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楚為晉細不
 亦可乎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
 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於蒙門之外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徳何如
 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隠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
 人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争晉
 荀盈遂如楚涖盟鄭伯享趙孟於垂隴子展伯有子/西子産子大叔二子石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
 也請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趙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伯有
[030-7b]
 賦鶉之賁賁趙孟曰牀笫之言不踰閾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子西賦黍苖之四章趙孟曰寡君
 在武何能焉子産賦隰桑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子/太叔賦野有蔓草趙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賦蟋蟀
 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孫段賦桑扈/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徃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禄
 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賔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
 叔向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文子/曰其餘皆歎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
 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宋左師請賞曰請免死之邑公與之邑
 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
 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竝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
[030-8a]
 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
 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
 左師曰我將亡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樂喜之謂乎何以恤我我其
 收之向戌/之謂乎
  蒙門杜注/宋城門
 胡𫝊此一地也曷爲再言宋書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焉宋之盟合左師欲弭諸侯之兵以
 爲名而楚屈建請晉楚之從交相見自是列國諸侯/南向而朝楚及申之㑹大合十有一國之衆而用齊
 桓召陵之禮宋左師鄭子産皆獻禮焉宋世子佐以/後至遂辭而不見伐吴滅賴無敢違者自宋之盟始
[030-8b]
 也故㑹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貶之也
 集說劉氏敞曰此乃一事再見者前目而後凡耳何/謂殆諸侯乎且石惡名惡耳行未必惡也公羊
 之說非也稱諸侯者常文耳不稱諸侯者變文也又/豹不氏乃一事再見卒名之例不以是為恭也穀梁
 之說亦非也蔡許失位左氏貶之今魯欲自同人之/私失位甚矣且命出季氏而曰不可違何哉左氏違
 命不書族之說尤非也舊陳氏傅良曰自宋以來晉/不專主盟矣虢之盟讀 書加於牲上而已至鄟陵
 則齊主諸侯至皋鼬則魯及諸侯晉之不足以主夏/盟自宋始宋之盟趙武之偷也 鄭氏玉曰湨梁之
 㑹諸侯皆在而書大夫不書諸侯之大夫宋之㑹諸/侯不在而書諸侯之大夫蓋諸侯在會大夫盟人猶
 知為諸侯之大夫也故不書諸侯以罪其臣諸侯不/在會而大夫盟人安知為諸侯之大夫故書諸侯以
[030-9a]
 存其君於李氏廉曰楚之爭伯常始於宋而楚之分/伯亦成 宋其爭伯也圍宋盟宋矣然僖二十七年
 宋之盟無嫌於宋與春秋猶恕宋也至宣十五年宋/楚爲平已開天下南北之變矣故以貶詞書未㡬而
 成十二年華元克合晉楚之成於是晉楚分伯之㡬/啓於宋矣春秋諱而不書蓋有以也至是向戌以弭
 兵為名驅列國之諸侯而交見於楚廷宋其春秋之/罪人歟春秋兩書宋爲地主以首禍罪宋也 汪氏
 克寛曰說者稱於宋弭兵蓋是時晉楚皆怠於出師/是以偶有六七年之安靖然楚人衷甲苟非伯州犂
 之言則趙孟爲宋襄之執矣況魯帥師而取鄆晉帥/師而敗狄兵亦未嘗戢也楚圍旣讀舊書未㡬簒國
 大合諸侯伐吴滅賴安在其能弭兵也哉蓋季氏本/曰豹不氏一事再見也地以宋宋亦與焉 向戌也
 向戌以晉霸無爲則宋受楚患故爲弭兵之說晉楚/之從交相見焉自是諸侯南向朝楚而楚亦自主會
[030-9b]
 於申其勢益强矣之王氏樵曰鄢陵之敗鄭叛吴興/楚少懦矣而悼公 亡晉亦不在諸侯故二十五年
 趙武告穆叔有自今以徃兵其少弭之語然則合和/南北以苟數年之無事晉楚之同心也吴乘其後奔
 命不暇楚非昔日之楚矣使誠欲劫盟豈先使晉知/之蓋形我而使我懼則可以獲所求耳是以欲晉楚
 之從交相見則許之爭長則讓之一一不較趙武叔/向如嬰兒寄玩於人之股掌乃曰弭兵以召諸侯而
 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虚為大語耳孔子相夾谷之㑹以爲
 有文事必有武備聖人之制事待人蓋如此趙武信/楚而以藩爲軍使楚乘其無備雖左還入於宋不亦
 晚/乎
 附錄左傳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无咎與東郭偃相崔氏
[030-10a]
 崔成有疾而廢之而立明成請老於崔崔子許之偃/與无咎弗子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與彊怒將殺
 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慶封曰子姑
 退吾圖之告盧蒲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讎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崔之薄慶之厚也他
 日又告慶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殺東郭偃棠无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
 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
 一也是何敢然請爲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
 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嫳復命於崔子且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辛巳崔
 明來奔慶封當國薳楚薳罷如晉涖盟晉侯享之將/出賦旣醉叔向曰 氏之有後於楚國也宜哉承君
[030-10b]
 命不忘敏子蕩將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養民政其/焉徃 崔氏之亂申鮮虞來奔僕賃於野以喪莊公
 冬楚人召之遂/如楚爲右尹
  崔杜注濟南東朝陽縣西北有崔氏城今在/濟南府章丘縣西北二十五里俗呼古城
 集說王氏錫爵曰春秋諸國惟楚英賢最多而爲令/尹執政者皆其公族少有僨事旋卽誅死所以
 彊大累世而威權略無下移固其君/之彊明亦其傳國用人之制獨善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傳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歴過也再失閏矣
 集說杜氏預曰周十一月今九月斗當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閏也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
[030-11a]
 十一歲應有二十六閏今長厯推之得二十四閏通/計少再閏 孔氏穎逹曰此經言十二月而𫝊言十
 一月今杜以長厯推之乙亥是十一月朔非十二月/也𫝊曰辰在申再失閏矣若是十二月當爲辰在亥
 以申為亥則是三失閏非再失也/推厯與𫝊合知𫝊是而經誤也
丙靈王二/辰十七年二十有八年晉平十三年齊景三年衞獻三/十二年蔡景四十七年鄭簡二
 十一年曹武十年陳哀二十四年把文五年宋平三/十一年秦景三十二年楚康十五年吴餘祭三年
春無冰
 左傳二十八年春無冰梓愼曰今兹宋鄭其饑乎歲/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以有時菑隂不堪陽蛇乘
 龍龍宋鄭之星也宋鄭必饑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虛而民耗不饑何爲
[030-11b]
 集說孫氏復曰無冰時燠也季汪氏克寛曰是時襄/公昏庸三家專政明年 武子取卞而襄公㡬
 不得入其紀綱縱弛可知矣月湛氏若水曰書春無/冰志災異也周之春子丑寅 也子丑之月氣方寒
 正鑿冰之時而乃/無冰則爲災異矣
 附錄左傳夏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把伯胡子沈子/白狄朝於晉宋之盟故也齊侯將行慶封
 曰我不與盟何爲於晉陳文子曰先事後賄禮也小/事大未獲事焉從之如志禮也雖不與盟敢叛晉乎
 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勸行
  北燕杜注燕國今薊縣孔疏譜云北燕姬姓召公/奭之後也案薊縣遼改薊北縣又改析津縣金改
  大興縣今京城東偏卽其地也潁胡杜注歸/姓之國汝隂縣西北有胡城今 州是也
[030-12a]
夏衞石惡出奔晉
 左傳衞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衞/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禮也
 集說季氏本曰衞侯既殺甯喜羣臣必有後言石惡/用事之臣宗彊黨附尤衞侯所疑以逼而奔耳
邾子來朝
 左𫝊邾悼公來/朝時事也
 集說高氏閌曰邾自晉執其君魯取/其田益微弱矣至是悼公來朝
秋八月大雩
 左傳秋八月大/雩旱也
[030-12b]
 集說高氏閌曰春無冰秋旱此皆人事所/召而僭用大禮以祈之不亦悖乎
 附錄左傳蔡侯歸自晉入於鄭鄭伯享之不敬子産/曰蔡侯其不免乎曰其過此也君使子展
 迋勞於東門之外而傲吾曰猶將更之今還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國事大國而惰傲以爲己心將得
 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為君也淫/而不父僑聞之如是者恒有子禍
仲孫羯如晉
 左𫝊孟孝伯如晉告將爲/宋之盟故如楚也
 附錄左傳蔡侯之如晉也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今吾子來寡
 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馹奔問諸晉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鎭撫
[030-13a]
 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歲之不易聘於下執事
 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䟦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
 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徳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子太叔歸復
 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修其政徳而貪昧於諸/侯以逞其願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復之頤曰迷復
 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凶乎君其徃也送葬而歸以快楚心楚
 不㡬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裨竈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將死歲棄其次而旅於明年之次
 以害鳥帑/周楚惡之
 集說王氏錫爵曰太叔知楚子之死以理裨竈知/楚子之死以數要之有是理卽有是數也
[030-13b]
 附錄左傳九月鄭游吉如晉告將朝於楚以從宋之/盟子産相鄭伯以如楚舍不爲壇外僕言
 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爲壇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無乃不可乎子産曰大適小則
 爲壇小適大苟舍而已焉用壇僑聞之大適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菑患賞其德刑敎其不
 及小國不困懐服如歸是故作壇以昭其功宣告後/人無怠於徳小適大有五惡說其罪戾請其不足行
 其政事共其職貢從其時命不然則重其幣帛以賀/其福而弔其凶皆小國之禍也焉用作壇以昭其禍
 所以告子孫無/昭禍焉可也
冬齊慶封來奔
 左傳齊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政則以其内實遷/於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使諸
[030-14a]
 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有/寵妻之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
 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而
 先後之公膳日雙雞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子雅子尾怒慶封告盧蒲嫳盧
 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使析歸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
 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陳文子謂桓
 子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於/莊文子曰可慎守也已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
 之兆曰或卜攻讎敢獻其兆子之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於萊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之請曰無宇
 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龜而泣乃/使歸慶嗣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速歸禍作必於
[030-14b]
 嘗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聽亦無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獲在吴越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盧蒲姜謂癸
 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一月乙亥嘗於太
 公之廟慶舍涖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麻嬰爲尸慶奊爲上獻盧蒲癸王何執寢
 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宮陳氏鮑氏之圉人爲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至於魚里
 欒髙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
 動於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後死遂殺慶䋲麻嬰公懼/鮑國曰羣臣爲君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内
 宫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宮弗克反陳於嶽請戰弗許遂來奔獻車
 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氾祭穆子不說
[030-15a]
 使工爲之誦茅鴟亦不知旣而齊人來讓奔吴吴句/餘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於其舊子服惠伯
 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
  魚里杜注里名當在今青州府臨淄境徒嶽杜注/里名 朱方杜注吴邑顔師古曰漢丹 縣吴朱
  方也唐爲潤州治宋改軍名鎭江徽宗升軍爲府/明爲鎭江府自唐迄明皆以丹徒爲附郭今仍之
 集說家氏鉉翁曰盧蒲癸王何莊公之倖臣也殺慶/舍逐慶封而戮崔杼莊之弑也倖臣與之俱死
 者十人今爲之討賊亦倖臣也身爲國君以倖臣爲/羽翼莊固可鄙矣而卿大夫無能爲君討賊復讎者
 而倖臣乃能之亦卿大夫之恥也亂王氏貫道曰崔/杼弑君慶封與之爲比乃乘其家 而滅之以當國
 欲不亡得乎魯敢受亂是召亂也謀王氏錫爵曰癸/何嬖人爾區區懐其君煦育之恩 除慶氏而同朝
[030-15b]
 之賢卿大夫顧不聞有斂手以衝亂臣之胷者如申/鮮虞所譏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獨閭丘
 嬰乎哉君子曰千乘之齊/有二嬖人而已亦足悲夫
 附錄左傳癸巳天王崩未來赴亦未書禮也在崔氏/之亂䘮羣公子故鉏在魯叔孫還 燕賈
 在句瀆之丘及慶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
 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無日矣在外不得宰
 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爲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
 於是乎正徳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利過則爲/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與
 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爲忠/故有寵釋盧蒲嫳於北竟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
[030-16a]
 叔孫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亂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旣崔氏之臣曰與我其拱璧吾獻
 其柩於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齊人遷莊公殯於大/寢以其棺尸崔杼於市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
  邶殿杜注/齊别都
十有一月公如楚諸夏之君始/旅見於楚
 左傳爲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公/過鄭鄭伯不在伯有迋勞於黄崖不敬穆叔曰
 伯有無戾於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
 寘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敬可棄乎
  黄崖杜注滎陽宛陵縣西有黄水水經注黄水出/秦山南黄泉流逕華城西又東南與上水合卽春
[030-16b]
  秋所謂黄崖也今黃水/在新鄭縣東二十里
 集說陳氏傅良曰列國之君旅見於楚始於此舉魯/以見其餘也 汪氏克寛曰僖十八年鄭文公
 始朝於楚二十二年鄭伯又如楚二十四年宋成公/亦如楚自是而後鄭伯屢朝於楚而陳許諸君朝楚
 傳亦間見蓋至於今年而列國之諸侯旅朝於楚以/事天子之禮事之矣迨昭九年而諸侯之大夫亦旅
 見於楚矣迄哀之四年而晉亦京師/楚矣世變至是聖人蓋傷之甚矣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左傳王人來告喪問崩日以甲/寅告故書之以徴過也
 集說汪氏克寛曰不書/葬諸侯不㑹也
[030-17a]
乙未楚子昭卒
 左傳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爲豈爲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遠慮小
 人從邇饑寒之不恤誰遑其後不如姑歸也叔孫穆/子曰叔仲子專之矣子服子始學者也榮成伯曰遠
 圖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爲非爲楚也/饑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爲
 之備宋/公遂反
 胡傳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則/閏月之騐也然不以閏書見喪服之不數閏也
 齊景公葬書閏月/明殺恩之非禮也
 集說吕氏本中曰此明閏月之騐然不書閏者承前/月而受其餘日故書閏月之日繫前月之下史
[030-17b]
 䇿常體又有定例故不必每月發傳此范甯之說也/杜預以十二月無乙未日誤孔穎逹以爲甲寅乙未
 不得同月是皆不知閏/月之日繫前月之下耳
 附錄左傳楚屈建卒趙文子/喪之如同盟禮也
丁景王/巳元年二十有九年晉平十四年齊景四年衞獻三十/三年蔡景四十八年鄭簡二十二
 年曹武十一年陳哀二十五年把文六年宋平三十/二年秦景三十三年楚郟敖麇元年吴餘祭四年
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傳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釋不朝正於廟也/楚人使公親襚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禭則布
 幣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旣而悔之
[030-18a]
 公羊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
 穀梁閔公/也
 胡傳案左氏楚人使公親襚夏四月送楚子葬至於/西門之外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以自封使公
 冶告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師徒以討旣得之矣公/曰欲而言叛祇見疏也吾不可以入矣將適諸侯有
 賦式㣲者乃歸故特於歲首朝正之時而書曰公在/楚使後世臣子戴天履地視君父之危且困者必有
 天威不違顔咫尺食坐見於羹牆之意而不以頃刻/忘也此義一行豈敢有顧其身與妻子與其家而不
 恤國朋附權臣以圖/富貴而背其君者乎
 集說董氏仲舒曰公在楚臣子思君無一日無君之/意 范氏甯曰閔公爲楚所制故存録 孔氏
[030-18b]
 穎逹曰釋例曰襄二十九年春正月公在楚凡公之/行始則書所如還則書公至今中復書公在楚者明
 國之守臣每月亦以公不朝之故告於廟也每月必/告而特於正月釋之者蓋歲之正也月之正也日之
 正也三始之正嘉禮所重人理所以自新故特顯以/通他月也 陳氏岳曰如晉而不朝正者常也故不
 書如楚不朝正者非常也故書但高氏閌曰公在齊/晉多矣闕朝正之禮亦不少矣 書公如齊如晉而
 義自見也今書公在楚則聖人之旨深矣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
 公不篤君臣之義以奔天王之喪而以俟楚子之葬/久留於楚迨夏乃歸故聖人特於朝正之時書公所
 在與昭公失國在乾侯同且以責季氏之無君也君/金氏賢曰公羊子曰何以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
 也穀梁子曰閔公也胡文定公曰特書所在以存君/也愚謂存君也閔公也亦罪公也公何以在楚朝楚
[030-19a]
 也公在位三十年未聞有/在京師者故曰亦罪公也
 附錄左傳二月癸卯齊人葬莊公於北郭送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 葬至於
 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於墓楚郟敖卽位王子/圍爲令尹鄭行人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栢
 之下其/草不殖
夏五月公至自楚
 左傳公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旣得之
 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祇見疏也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對曰君
 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固辭彊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
[030-19b]
 致其邑於季氏而終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
 聚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斂/非徳賞也且無使季氏葬我
 集說孫氏復曰公留於楚者七月喜劉氏敞曰穀梁/曰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徃而 其反非也公如
 晉如齊而致者多矣又何喜乎且春秋公出不必盡/致也是爲臣子或喜或不喜者邪 邵氏寶曰季氏
 之勢盛矣襄公之不敢歸畏武子也況昭公/之於平子乎公冶有子家之節而才識弗逮
庚午衞侯衎卒
 附錄左傳葬靈王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徃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與其莫徃弱不猶愈乎
 詩云王事靡盬不遑啓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
[030-20a]
 周/
閽弑吴子餘祭閽音昏祭/側界反
 左傳吴人伐越獲俘焉以爲閽使守/舟吴子餘祭觀舟閽以刀弑之
 公羊閽者何門人也刑人也刑人則曷爲謂之閽刑/人非其人也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則輕死之
 道/也
 穀梁閽門者也寺人也不稱名姓閽不得齊於人不/稱其君閽不得君其君也禮君不使無恥不近
 刑人不狎敵不邇怨賤人非所貴也貴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舉至賤而加之吴子吴子近刑人也
 閽弑吴子餘/祭仇之也
[030-20b]
 胡傳左氏以爲伐越獲俘焉以爲閽使守舟/吴子觀舟閽以刀弑之亦邇怨之失也
 集說程氏迥曰謂之弑蓋其君也不曰其君賤閽也/盗殺蔡侯申書殺閽書弑何也以閽食庶人在
 官者之禄也諸家氏鉉翁曰春秋所以書言祻生於/所忽也吴之 君往往輕以蹈禍遏卒於巢餘祭死
 於閽僚死於專諸春秋之/書良以垂戒示後焉耳
 附錄左𫝊鄭子展卒子皮卽位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戸一鍾
 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爲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宋亦饑請於平公
 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爲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叔向聞之曰鄭之罕宋之樂其
 後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國乎民之歸也/施而不徳樂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030-21a]
仲孫羯㑹晉荀盈齊高止宋華定衞世叔儀鄭公孫段
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把儀公作齊莒人/下公穀有邾人
 左傳晉平公把出也故治把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把孟孝伯會之鄭子太叔與伯石往
 子太叔見太叔文子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把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
 屏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吉也/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徳詩曰協比其鄰昏姻孔云
 晉不鄰矣其誰云之侯齊髙子容與宋司徒見知伯/女齊相禮賔出司馬 言於知伯曰二子皆將不免
 子容専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對曰/専則速及侈將以其力斃専則人實斃之將及矣
 胡傳晉平公把出也故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把古之/建國立家者必親九族然有父族而後及母族
[030-21b]
 有母族而後及妻族此葛藟之詩所爲次也晉主夏/盟令行列國平公不能修文襄悼公之業尊奬王室
 恤宗周之闕而夏肄是屏輕棄諸姬可謂知本乎平/王唯不撫其民而遠屯戍於母家周人怨思焉揚之
 水所以降爲國風不得列於雅也/城把之役亦不待貶絶而可見矣
 集說許氏翰曰齊桓城衞而諸侯歸心者桓公之志/公天下也晉平城把而人疾其役其志私也動
 又不時能無携乎悼陳氏傅良曰合十一國諸侯之/大夫而書城把爲 夫人也合十二國諸侯之大夫
 于澶淵而書宋災故爲共姬也衞甯喜弑其君孫林/父以邑叛蔡世子般弑其父吴楚之大夫交聘於列
 國天下亦多故矣晉爲盟主而區區於宋把是晉之/已細也晉之已細而後有執齊慶封放陳招殺蔡侯
 般假討賊之義以盟諸侯如楚靈王者矣之李氏廉/曰僖公爲成風伐邾而春秋不予以救患 義平公
[030-22a]
 爲悼夫人城把而春秋不予以保小之仁則於公私/之際審矣 汪氏克寛曰齊桓恤把而城緣陵雖僭
 天子封國之權而得方伯救患之義事雖專而心則/公也故春秋書曰諸侯城緣陵略諸侯而不序且不
 曰城把而曰城緣陵所以隠其專也晉平治把而城/之以大夫合天下之衆而修其私親之城郭初非救
 災恤患之舉心旣私而事亦悖矣故春秋列序/十有一國之大夫而曰城把所以著其失也
 案晉平以母家之私煩諸侯以城把伯業所由隳也/晉女叔及鄭衞之大夫皆譏之故經書城把以示貶
 穀梁以爲變/之正者非也
晉侯使士鞅來聘
 左傳范獻子來聘拜城把也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
[030-22b]
 爲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莊/叔爲一耦鄫鼓父黨叔爲一耦
 集說高氏閌曰謝城把且使我歸把田也令李氏廉/曰觀拜城把之使卽私情之不足以 諸侯可
 知/矣
把子來盟
 左傳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把田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慍曰齊也取貨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
 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
 得治之把夏餘也而卽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
 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絶書府無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把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寧
[030-23a]
 夫人而焉用老臣把文/公來盟書曰子賤之也
  揚杜注屬/平陽郡
 集說高氏閌曰晉使魯歸前所侵把田故書把子來/盟於士鞅來聘之下 家氏鉉翁曰把入春秋
 爵屢升降姑闕疑治李氏廉曰此非前定之盟亦非/因朝而盟蓋晉之 把田非出於公義魯之歸把田
 未必出於誠心故把子親來以要結之耳年汪氏克/寛曰把自莊二十七年稱伯至僖二十三 二十七
 年兩稱子自後竝稱伯惟此年/來盟稱子厥後終春秋稱伯
吴子使札來聘吴始聘竝吴/始君臣 見
 左傳吴公子札來聘見叔孫穆子說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
[030-23b]
 擇人吾子爲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愼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請觀於周樂使工爲之歌周南召南曰美
 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爲之歌邶鄘衞/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衞康叔武公之徳
 如是是其衞風乎爲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爲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
 先亡乎爲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爲之歌豳曰美哉蕩乎樂
 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爲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爲之歌魏曰美哉
 渢渢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徳輔此則明主也爲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
 遠也非令徳之後誰能若是爲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久乎自鄶以下無譏焉爲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
 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爲之歌大雅曰廣哉熙熙乎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
[030-24a]
 徳乎爲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邇而/不偪遠而不攜遷而不淫復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
 不荒用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而不流五聲和八風平節有度守有序盛徳
 之所同也見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猶有憾見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無韶濩者曰聖
 人之𢎞也而猶有慙徳聖人之難也見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誰能修之見舞韶箾者曰徳
 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徳其蔑以加於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
 請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於齊說晏平仲謂/之曰子速納邑與政無邑無政乃免於難齊國之政
 將有所歸未獲所歸難未歇也故晏子因陳桓子以/納政與邑是以免於欒高之難聘於鄭見子產如舊
 相識與之縞帶子產獻紵衣焉謂子産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政必及子子爲政愼之以禮不然鄭國
[030-24b]
 將敗適衞說蘧瑗史狗史鰌公子荆公孫發公子朝/曰衞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衞如晉將宿於戚聞鐘聲
 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徳必加於戮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
 燕之巢於幕上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遂去之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適晉說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
 曰晉國其萃於三族乎說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吾子好直必
 思自免/於難
  邶孔氏穎達曰自紂城而北謂之邶今邶城在衞/輝府東北 鄘孔氏穎逹曰自紂城而南謂之鄘
  今鄘城在新鄉縣西云豳杜注周之舊國在新平/漆縣東北鄭氏詩譜 豳屬扶風恂邑案漆縣今
  邠州恂邑今三水邠州東北有豳亭豳谷三水有/豳城皆是也 鄶杜注在滎陽宻縣東北今密縣
[030-25a]
  東北五十/里有鄶城
 集說杜氏預曰吴子餘祭旣遣札聘上國而後死札/以六月到魯未聞喪也不稱公子其禮未同於
 上國其孔氏穎逹曰上云閽弑吴子此言吴子使聘/𫝊曰 出聘也通嗣君也不知通嗣君通誰嗣也賈
 逵服虔皆以爲夷末新即位使來通聘案隠三年武/氏子來求賻文九年毛伯來求金竝不言王使傳皆
 云王未葬也是知先君未葬嗣君不得命臣此與閽/弑吴子文不隔月吴魯相去經塗至遠豈以君死之
 月即命臣乎而得書吴子使也且傳稱季札至魯徧/觀周樂至戚聞鐘聲譏孫文子云君又在殯而可以
 樂乎自請觀樂譏人聽樂曠世大賢豈當若是故杜/以爲通嗣君通餘祭嗣也二十五年遏爲巢牛臣所
 殺餘祭嗣立至此始使札通上國吴子未死之前命/札出使既遣札聘而後身死札以六月到魯未及聞
[030-25b]
 喪故每事皆行吉禮也經傳皆無札至之月知以六/月到者以城把在五月之下城把既訖乃有士鞅來
 聘把子來盟若共在月中則不容此事下文有秋知/札以六月至也札去之後吴使告喪告以五月被弑
 故追書在聘上耳札實公子不書公子者其禮未同/於上國故史不書氏以札是卿故書其名耳 孫氏
 復曰吴成六年伐郯始見於經稱吴襄五年㑹于戚/稱人今使札來聘稱子者與其慕義來聘進之也先
 書閽弑吴子餘祭而後言吴子使札來聘者吴子使/札來聘未至於魯而吴子遇弑故先書閽弑吴子餘
 祭也吴子既弑而札至於魯故後書吴子使札來聘/ 黄氏仲炎曰胡氏謂季札遜國事聖人不取故於
 春秋書吴子使札來聘無異於楚椒蓋以不稱氏族/爲貶也不知春秋之紀事皆爲戒而已矣不以稱氏
 族爲襃亦不以不稱氏族爲貶也遜國之事自是季/札之善聘魯之役自是吴子之謀二者不相關也聖
[030-26a]
 人豈得因其聘魯而致不足於其遜國也哉辭季氏/本曰胡傳謂因其辭國生亂而貶之夫札之 國在
 聘魯二十九年之後而貶之於二十九年之前無乃/加非其罪歟 王氏樵曰今案有太王之父季歴之
 弟文王之子則泰伯當讓季歴當受此所謂聖逹節/也若季札則亦當守節耳壽夢之欲立季札與諸樊
 之舍子而立弟約以次𫝊必及季子蓋聞其先太王/泰伯之事慕而欲效之者而不知其時義之非宜而
 徒啟後日之爭也假令夷昧也死季子不度而卽之/吴國其靖乎彼僚與光何人哉僚固不憚於襲光固
 不憚於弑徒以季子之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於二/子故二子佯讓之以爲名而内不失其有國之實豈
 誠心死於先君之命而季子立則無辭者邪立長正/也立少非正也壽夢過中而反謂季子之過中乎立
 子正也傳弟非正也諸君之輕死爲勇飲食必祝爲/過中而反謂季子之過中乎且春秋襃貶各當其事
[030-26b]
 札辭國乃後日事而逆於來聘貶之乎來姚氏舜牧/曰此條本與楚子使椒來聘秦伯使術 聘同讀春
 秋者先看當日所使聘者何事其所以使聘者何心/然後看所使聘者何人如此條所書要見當時晉楚
 交主夏盟晉楚之從者交相見也而一不及吴且二/十四年楚子伐吴二十五年吴子伐楚爲楚所戕以
 是吴子使札來聘致其殷勤此雖爲國結援然能以/禮來亦有可取故春秋進而稱子若楚之子秦之伯
 焉其稱札也亦若楚之椒秦之術焉此蓋以使事論/而非以人品論也正意在吴子使聘上撇去正意獨
 於札之一字謂來聘書名乃夫子特致其貶恐非夫/子書法之旨 余氏光曰自左氏有諸樊將立季札
 之說而公羊遂附益之以爲兄弟皆愛之同欲立以/爲君季子不受及攷諸樊餘祭皆輕死爲勇者也一
 則取死於伐一則見弑於閽而國威不振者終二君/之世要其行事似非知禮義者所爲未必肯讓札也
[030-27a]
 況又不能正終必非先有遺命其次𫝊及弟蓋繇國/家多難羣臣議立長君耳及夷昧初季札始用通好
 上國言詞有文故季札以知禮稱而溢美歸之矣夫/夷昧之死札辭爲君亦或有之但久居臣位事僚終
 身則未見其有彊立固避之狀至僚弑國亂是時人/心欲推立札如𫝊載光使專諸刺僚而致國乎季子
 季子不受延陵之逃實在於此是札之辭國以此而/得名矣若札者卽其潔身獨善亦一清修之士也胡
 傳乃謂因其辭國生亂而貶之/無乃加非其罪而輕於絶人與
 案吴能以禮來聘春秋書子以進之札以名書當以/杜注孔疏爲正非襃貶之所係也公羊以札能讓國
 而賢之穀梁以吴能使賢而善之皆非經旨胡傳謂/札以讓國階禍聖人書名以示貶而不得比於季友
 叔肸之例則鑿之甚矣又謂聖人於札望之深責之/備夫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列國之卿大夫不乏賢者
[030-27b]
 何獨於札而望之責之乎姚氏舜牧黃氏仲炎季氏/本辨之詳矣余氏光又以光弑僚而致國乎季子季
 子不受此爲讓國之實而公羊爲附益之說亦頗有/理今故刪公穀及胡𫝊而凡以書名爲貶者皆無取
 焉/
秋九月葬衞獻公
齊高止出奔北燕北燕始/見經
 左傳秋九月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高止於北/燕乙未出書曰出奔罪高止也高止好以事自
 爲功且專/故難及之
 穀梁其曰北燕/從史文也
[030-28a]
 集說范氏甯曰南燕姞姓在鄭衞之間北燕姬姓在/晉之北 楊氏士勛曰𫝊言從史文者以時有
 直言燕者故仲尼從史文也可許氏翰曰君放大夫/可也臣放大夫是無君也不 以訓故以出奔書也
冬仲孫羯如晉
 左傳冬孟孝伯如/晉報范叔也
 附錄左𫝊爲高氏之難故高豎以盧叛十月庚寅閭/丘嬰帥師圍盧高豎曰苟使髙氏有後請
 致邑齊人立敬仲之曽孫酀良敬仲也十一月乙卯/高堅致盧而出奔晉晉人城緜而寘旃 鄭伯有使
 公孫黑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
 將彊使之子晳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鄭大夫盟於伯有氏禆諶曰是盟也其與幾何詩
[030-28b]
 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今是長亂之道也禍未歇也/必三年而後能紓然明曰政將焉往禆諶曰善之代
 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產舉不踰等則位班也擇善/而舉則世隆也天又除之奪伯有魄子西卽世將焉
 辟之天禍鄭久矣其必使子產/息之乃猶可以戾不然將亡矣
戊景王/午二年三十年晉平十五年齊景五年衞襄公惡元年/蔡景四十九年鄭簡二十三年曹武十
 二年陳哀二十六年把文七年宋平三十三/年秦景三十四年楚郟敖二年吴夷末元年
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薳于委反罷音/皮公作頗後同
 左傳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通嗣君也/穆叔問王子之爲政何如對曰吾儕小人食而
 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助
[030-29a]
 之匿其/情矣
 集說劉氏敞曰說者曰聘例時此月何也欲書王以/正蔡般之罪推此言也而觀之其妄可勝記乎
 來高氏閌曰公踰年在楚楚郟敖新即位故使薳罷/ 聘以報之自文公九年至此歴七十餘年未甞交
 聘今薳罷之來蓋爲恭也自是吴楚皆不復來聘矣/ 張氏洽曰魯以君行而楚以大夫聘此齊桓晉文
 所以行乎列國者故自宋之盟楚人行/霸主之禮非晉平趙武之責而何哉
 附錄左傳子產相鄭伯以如晉叔向問鄭國之政焉/對曰吾得見與否在此歲也駟良方爭未
 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見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對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
 雖其和也猶相積惡也惡至無日矣年二月癸未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把者絳縣人或 長矣無子而
[030-29b]
 往與於食有與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歲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
 於今三之一也吏走問諸朝師曠曰魯叔仲惠伯會/郤成子於承匡之歲也是歲也狄伐魯叔孫莊叔於
 是乎敗狄於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
 是其日數也士文伯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趙孟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召之而謝過焉曰武
 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久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
 爲政辭以老與之田使爲君復陶以爲絳縣師而廢/其輿尉於是魯使者在晉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
 晉未可媮也有趙孟以爲大夫有伯瑕以爲佐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
 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後可難夏四月己亥/鄭伯及其大夫盟君子是以知鄭 之不已也
[030-30a]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般音/班
 左傳蔡景侯爲大子般娶於/楚通焉大子弑景侯
 集說孫氏復曰稱世子以弑甚般之惡也不言其父/而言其君者君之於世子有君之尊也有父之
 親也以般之於尊親盡矣不日者脫之日劉氏敞曰/穀梁曰其不日子奪父政非也向若書 者可遂云
 非奪父/政乎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公穀伯姬/上無宋字
 左傳或呌於宋大廟曰譆譆出出鳥鳴於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也
 穀梁取卒之日加之災上者見以災卒也其見以災/卒奈何伯姬之舎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
[030-30b]
 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保母不在宵不下堂
 遂逮乎火而死婦人以貞爲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賢伯姬也
 胡傳或以爲共姬女而不婦非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女徳不貞婦道不明能全其節守死不回見
 於春秋者宋伯姬耳聖人冠以夫諡書於春秋/曰葬宋共姬以著其賢行勵天下之婦道也
 集說胡氏瑗曰伯姬乃婦人中之伯夷也女劉氏敞/曰左氏曰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 待人婦
 義事也非也如共姬之守禮死義不求生以害仁亦/可免矣反謂之不婦乎昜曰恒其徳貞婦人吉共姬
 恒之矣所謂婦也姬許氏翰曰王化始於正家春秋/撥亂謹禮以宋共 爲婦道之表故詳錄焉 趙氏
 鵬飛曰伯姬不幸遇災保母不在不下堂而死於火/嗚呼難哉君子行不貴苟難而婦人非難無以見其
[030-31a]
 節此伯姬之節所以特書於春秋也春秋之書內女/者四鄫把二姬以惡紀宋二姬以賢然語其難則紀
 姬未若宋姬之難也故紀姬之葬以字而宋姬之葬/以諡此則聖人輕重之權也 家氏鉉翁曰伯姬以
 成九年歸宋至是亦老矣恪守婦節以死足以風勵/千古春秋是以表而出之 吴氏&KR0697曰蓋亦罪宋之
 子與臣不能救其君母使之逮乎火而死也火齊氏/履謙曰宋平以千乘之君而不能救其母於 共姬
 之婦道雖盡而宋平之於子職則虧故書公孫壽季/孫行父二上卿納幣致女不謂不貴晉齊衞三國之
 人來媵不謂不尊葬則冠以夫諡不謂不正皆所以/重錄伯姬之變深著宋平之罪 汪氏克寛曰伯姬
 以成九年歸於宋共公成十五年共公卒[婺-矛+牙]居三十/有四年其年蓋六十矣火延其宮必待傅姆而後避
 固守婦節以及於死或者云傅姆宵出必有常處伯/姬守常而不知變必逮於火以是爲賢則嫂溺援之
[030-31b]
 以手者非耶竊謂援溺之權乃丈夫變禮以救他人/之死婦人越禮以貪生而免己之死則非義矣伯姬
 年邁六十雖曰避火全生未害其貞然君子之道過/乎厚小人之道過乎薄春秋賢伯姬所以著其秉節
 不渝庶幾風勵千古使夫不當避而避以失節於造/次顚沛之際者知所警也豈曰小補之哉 王氏樵
 曰案列女𫝊宋伯姬者魯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旣/嫁於共公七年共公卒伯姬寡三十四年至景公時
 伯姬之宮夜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婦人/之義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傅來也保母至矣傅母
 未至也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義求生不如守義而死遂逮
 於火而死此視三傳尤備夫保傅不俱宵不下堂此/伯姬所守之禮也豈無所見而徒守哉越義求生不
 如守義而死此伯姬素定於心之見也天理人欲之/間在乎此而已矣死生命也禮義之閑所欲有甚於
[030-32a]
 生所惡有甚於死一下堂而此足/之失不可悔也故寧守義而死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公作/年夫
 左傳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將見王而歎單公子愆期/爲靈王御士過諸廷聞其歎而言曰烏乎必有
 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殺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
 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圍蔿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
 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罪在王也
  平畤杜/注周邑
 穀梁傳曰諸侯且不首惡況於天子乎君無忍親之/義天子諸侯所親者惟長子母弟耳天王殺其
[030-32b]
 弟佞夫/甚之也
 集說杜氏預曰稱弟以惡王殘骨肉/傳言罪在王知稱弟以惡王也 孔氏穎逹曰/劉氏敞曰殺
 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此其爲甚之奈何儋括/將作亂立佞夫佞夫弗知王誅儋括也并殺佞夫非
 親親之道也曰吕氏本中曰言殺其弟無親親之恩/也 張氏洽 王者之道親親而及天下則治有序
 别嫌疑以明賞罰則政有經周景王初立儋括謀亂/而免佞夫不知而死所厚者薄本心亡矣所以終欲
 黜嫡立庶而致子朝之亂也以趙氏鵬飛曰景王以/萬乘之尊而不能容一弟何 示天下宜其不能興
 周也生殺之柄自天王專之故入春秋未嘗書天王/殺卿大夫者今內不親九族而手足不相容滅天倫
 矣故於此一書天王殺焉弟吴氏澂曰象欲殺舜而/舜封之爲諸侯仁人之於 蓋如此儋括爲亂佞夫
[030-33a]
 實不知謀而尹劉諸人乃殺佞夫/書王殺者罪王不能免其弟也
王子瑕奔晉
 集說范氏甯曰不言出周無外弗蘇氏轍曰佞夫無/罪五臣以王故殺之而王 察猶王殺之也故
 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晉括廖不書賤也/ 汪氏克寛曰瑕朝皆爲逆亂無所容身避罪逃竄
 非居祿位而出奔如國滅之君與在外之臣故不言/出而止言奔 湛氏若水曰書王子瑕奔晉交譏之
 也罪瑕之逃王而王不能存之也蓋佞夫見殺瑕懼/及禍而奔晉瑕自比於逆亂之黨固有罪矣景王使
 佞夫見殺瑕又出奔王獨無/罪乎春秋書之譏及王也
 附錄左傳六月鄭子產如陳涖盟歸復命告大夫曰/陳亡國也不可與也聚禾粟繕城郭恃此
[030-33b]
 二者而不撫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政多門以介於大國能無亡乎不過十年矣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共姬上榖/無宋字
 左傳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公羊外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隱之也何隱爾宋災/伯姬卒焉其稱諡何賢也何賢爾宋災伯姬存
 焉有司復曰火至矣請出伯姬曰不可吾聞之也婦/人夜出不見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
 而/死
 穀梁外夫人不書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災故隱而葬之也
 集說杜氏預曰共姬從夫諡也卿共葬事禮過厚三/月而葬速 陸氏淳曰爲災而死高其志行使
[030-34a]
 卿往㑹所以書之年孫氏復曰共諡也內女不葬葬/者皆非常也莊四 齊侯葬紀伯姬三十年葬紀叔
 姬此年叔弓如宋葬共姬是也害劉氏敞曰葬宋共/姬使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 其貞也然而不以
 己之可以全其生之故而違天下之常義此安乎性/命者乃能之故審乎死生之度辨乎榮辱之境知禮
 之重重於生辱之甚甚於死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求仁得仁何以過此乎詩云彼己之子舎命不渝
 喪家氏鉉翁曰傳謂國君之喪大夫弔卿葬夫人之/ 士弔大夫葬以此命卿爲過禮蓋魯人高共姬之
 節其禮視舊爲優耳遷陳氏宗之曰薛氏曰古者夫/人無諡從夫之諡東 之後其制隳矣共姬執禮而
 死宋人不敢/加非禮之諡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030-34b]
 左傳鄭伯有耆酒爲窟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
 布路而罷旣而朝則又將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庚/子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後
 知之遂奔許大夫聚謀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國之利也罕駟豐同生伯有
 汰侈故不免人謂子產就直助彊子產曰豈爲我徒/國之禍難誰知所敝或主彊直難乃不生姑成吾所
 辛丑子産斂伯有氏之死者而殯之不及謀而遂行/印段從之子皮止之衆曰人不我順何止焉子皮曰
 夫子禮於死者況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產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晳氏乙巳鄭伯及其大夫盟
 於太宫盟國人於師之梁之外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聞子皮之甲不與攻已也喜曰子皮與我矣癸
 丑晨自墓門之瀆入因馬師頡介於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帥國人以伐之皆召子産子産曰兄弟而及
[030-35a]
 此吾從天所與伯有死於羊肆子產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歛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旣而葬諸斗城
 子駟氏欲攻子產子皮怒之曰禮國之幹也殺有禮/禍莫大焉乃止於是游吉如晉還聞難不入復命於
 介八月甲子奔晉駟帶追之及酸棗與子上盟用兩/珪質於河使公孫肸入盟大夫己巳復歸書曰鄭人
 殺良霄不稱大夫言自外入也於子蟜之卒也將葬/公孫揮與裨竈晨㑹事焉過伯有氏其門上生莠子
 羽曰其莠猶在乎於是歲在降婁降婁中而旦裨竈/指之曰猶可以終歲歲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歲
 在娵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婁僕展從伯有與之皆/死羽頡出奔晉爲任大夫雞澤之㑹鄭樂成奔楚遂
 適晉羽頡因之與之比而事趙文子言伐鄭之/說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子皮以公孫鉏爲馬師
  斗城杜注鄭地今開封府陳留縣南三十五里有/斗城 酸棗杜注陳留縣今開封府延津縣是縣
[030-35b]
  北十五里有古酸棗城府任杜注晉縣屬廣平/郡今任縣屬直隸順徳 縣東南有古任城
 穀梁不言大夫/惡之也
 胡傳不言叛者將以滅國非直叛也若華亥之入南/里宋辰之入蕭其書叛者皆據土背君以自保
 未有滅國之謀也不言殺其大/夫者非其大夫矣討賊之詞也
 集說杜氏預曰耆酒荒淫書名罪之庫葉氏夢得曰/良霄旣自墓門之瀆入介於襄 爲亂以伐北
 門子駟子帶帥國人討而殺之不書大夫位已絶矣/非復大夫也曰鄭人討賊之辭也 張氏洽曰良霄
 之出公孫黒蓋有罪焉春秋舎公孫黑專伐之罪而/罪良霄何也曰嗜酒而不恤政汰侈而好爭伯有之
 所爲有喪家亡身之道焉雖微公孫黑其能免于死/乎既亡而不自省又入伐君而大亂其國此春秋所
[030-36a]
 以正名以討賊之辭也欒家氏鉉翁曰大夫奔而復/復而作亂國中如魚石 盈及良霄春秋書之非特
 責亂者其君與執政/之臣有以召亂焉耳
 案鄭良霄出奔而君大夫國人共盟之猶魯之盟東/門氏叔孫氏臧氏也其位之絶可知矣胡傳主劉氏
 敞說以爲位/未絶者誤也
冬十月葬蔡景公
 胡傳春秋大法君弑而賊不討則不書葬況世子之/於君父乎蔡景公何以獨書葬遍刺天下之諸
 侯也葬送之禮在春秋時視人情之疎密而爲之者/也有嘗同盟卒而不赴者有雖同姓赴而不會者則
 以哀死而致禭爲輕弔生而歸賻爲重必矣今蔡世/子般弑其君藏在諸侯之策而往會其葬是恩義情
[030-36b]
 禮之篤於世子般不以爲賊而討之也故/聖人深痛其所爲遍刺天下之諸侯也
 集說劉氏敞曰穀梁曰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於子也非也君弑賊未
 討不書葬此乃春秋之常矣凡不書葬者豈失民之/謂乎 家氏鉉翁曰君弑賊不討而書葬臣子親爲
 逆無臣子可責也重汪氏克寛曰公羊云君子辭也/說者以爲弑父恥 故作諱辭夫旣明書世子弑君
 又曰諱之可乎葬湛氏若水曰書葬蔡景公使人求/其所以死所以 之故而其罪惡自見矣鄰國諸侯
 不討弑君之賊而乃公然/會葬諸侯之罪與般均矣
 附錄左傳楚公子圍殺大司馬蔿掩而取其室申無/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國之主也王子相
 楚國將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禍國也且司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體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體以
[030-37a]
 禍其國無不祥/大焉何以得免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
人小邾人會于澶淵宋災故
 左傳爲宋災故諸侯之大夫會以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會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衞北宮佗
 鄭罕虎及小邾之大夫會于澶淵旣而無歸於宋書/曰某人某人會于澶淵宋災故尤之也不書魯大夫
 諱之/也
 胡傳智者無不知當務之爲急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是之謂不知
 務蔡世子般弑其君天下之大變人理所不容也則/會其葬而不討宋國有災小事也則合十二國之大
[030-37b]
 夫更宋之所喪而歸其財則可謂知務乎是故諸國/之大夫貶而稱人魯卿諱而不書又特言㑹之所爲
 以垂戒後世可/謂深切著明矣
 集說劉氏敞曰左氏云謀歸宋財旣而無歸故不書/其人非也失信者如清丘之盟直貶其人而已
 矣今獨舉其事又貶其人非特惡失信而已也公羊/云此大事曷爲使微者卿也其稱人卿不得憂諸侯
 也亦非也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喪何大事之有大/夫受君命以出是諸侯耳何用必其非諸侯之命乎
 穀梁云善之也其曰人何也救災以衆亦非也一國/失火自焚其財小事耳諸侯何至羣聚而謀之乎以
 此爲善是春秋貴小惠而不貴道也且宋以五月失/火諸侯以冬會于澶淵是可謂救災乎 朱子曰程
 子所謂春秋大義數十如成宋亂宋災故之類乃是/聖人直著誅貶 張氏洽曰盟㑹之書其故者有二
[030-38a]
 以稷考之則澶淵之所貶非爲宋財之無歸明矣竊/黃氏仲炎曰自晉人廢討賊之義而後楚子䖍得
 是義以行之以討陳亂爲名而滅陳以討蔡亂爲名/而滅蔡蓋澶淵之㑹爲之也 家氏鉉翁曰或謂蔡
 屬於楚非北方諸侯之責曰蔡諸姬也安可與荒遠/小國同日語乎晉人苟能仗大義而討蔡則足以愧
 楚而服諸侯之心舍此不爲乃致楚䖍特爲異日滅/蔡之兵端晉君臣愚亦甚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君
 弑賊不討而書葬者惟蔡景公許悼公皆世子弑君/然許止但不嘗藥非眞弑君者故特書葬以減其罪
 蔡般罪大惡極而諸侯不討故春秋書葬且貶㑹澶/淵之大夫而書宋災故所以深著其不能討賊也
 附錄左傳鄭子皮授子產政辭曰國小而偪族大寵/多不可爲也子皮曰虎帥以聼誰敢犯子
 子善相之國無小小能事大國乃寛子產爲政有事/伯石賂與之邑子大叔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焉子
[030-38b]
 産曰無欲實難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愛於邑邑將焉徃子太叔曰若四
 國何子産曰非相違也而相從也四國何尤焉鄭書/有之曰安定國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歸
 旣伯石懼而歸邑卒與之伯有旣死使大史命伯石/爲卿辭大史退則請命焉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
 䇿入拜子產是以惡其爲人也使次已位子產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大人之忠儉
 者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豐卷將祭請田焉弗/許曰惟君用鮮衆給而已子張怒退而徴役子產奔
 晉子皮止之而逐豐卷豐卷奔晉子產請其田里三/年而復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從政一年輿人誦之
 曰取我衣冠而禇之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產誨之我有
 田疇子產殖之子/產而死誰其嗣之
[030-39a]
 集說王氏錫爵曰爲國以禮其奚不服如以賂則鄭/國褊小而族大寵多藉令不逞之輩&KR0972然有要
 其上之心而相效尤以求賂焉將安取以給之其何/以定之有然則子產不知爲政歟是又不然鄭國大
 臣不和久矣子產以子皮之讓一旦秉國之政設非/相從以悅其心其誰帖然而順令者洎乎政成而大
 夫之忠儉者與之汰侈者斃之子產豈/直賂之云乎哉故必有子產之志則可
已景王/未三年三十有一年晉平十六年齊景六年衞襄二年/蔡靈公般元年鄭簡二十四年曹
 武十三年陳哀二十七年把文八年宋平三十/四年秦景三十五年楚郟敖三年吴夷末二年
春王正月
 附錄左傳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㑹見孟孝/伯語之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
[030-39b]
 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趙孟死爲政者其韓子乎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
 樹善君子也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旣/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
 足與也魯其懼哉孝伯曰人生㡬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
 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與季孫語晉故季孫不/從及趙文子卒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宣子爲政不
 能圗諸侯魯不堪晉求讒慝𢎞多是以有平丘之㑹/ 齊子尾害閭丘嬰欲殺之使帥師以伐陽州我問
 師故夏五月子尾殺閭丘嬰以說於我師/工僂灑渻竈孔虺賈寅出奔莒出羣公子
  陽州杜注魯地在東平西/北蓋齊魯境上之邑也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
[030-40a]
 左傳公作楚宮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宮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宮
 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叔仲帶竊其拱璧/以與御人納諸其懐而從取之由是得罪
 穀梁楚宮非/正也
 集說何氏休曰公朝楚好其宮歸而作之故名之云/爾 杜氏預曰不居先君之路寢而安所樂失
 其所也財許氏翰曰公還自楚不能增修徳政而反/勤民傷 務作楚宮公之志亦荒矣其何振之有
 薛氏季宣曰楚宫别宮也小寢猶非正也況别宮乎/ 趙氏鵬飛曰魯大夫之横起於文而成於襄非文
 之怠忽大夫未敢肆非襄之懦庸公室未遽弱雖大/夫世祿不能免於橫而上之人有以制之則亦未能
 專也文公怠忽不君諸大夫寖以秉國幸成公繼之/粗能剛果有立大夫之權日沮公室日張矣不幸卽
[030-40b]
 世襄公乳臭子嗣魯之統三家憑之會盟征伐皆出/於己威令已去襄公雖壯而不能收矣 李氏廉曰
 襄公在位三十一年當其初立外則晉悼之伯方務/綏睦親鄰内則季孫行父仲孫蔑叔孫豹皆賢大夫
 故魯國自事伯外皆無他虞奈何自五年季文子卒/後武子繼之專權肆欲城費而私邑張作三軍而公
 室卑入鄆而君命不行於是諸大夫則而象之城成/郛而孟氏彊矣城防而臧氏亦彊矣悼公旣没齊邾
 交伐魯之不振益甚蓋以兵權分於三家故也至其/末年乃俯首南面而朝於楚雖晉伯之失使然而魯
 之人望亦冺矣孔子曰祿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世矣蓋宣成以來已然而實成於襄公也李
 氏曰仲孫之用事者五叔孫之用事者十有四季孫/之用事者十則三卿專政之形成齊人伐我者七邾
 人伐我者二莒人侵我者四則鄰國交爭之禍起雖/享國長久倚晉爲重已階削弱之端此襄公生亂而
[030-41a]
 不悟其變也公邵氏寶曰魯襄公作楚宮而穆叔知/其必死衞出 效吴言而子之知其不免妖孽見乎
 四體固/其然哉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傳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於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裯穆叔不
 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非嫡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
 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爲患若果立之必爲季氏憂武子不聽卒立之比及
 葬三易衰衰袵如故衰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
 胡傳子般子赤弑而書卒子野過毁亦書卒何以别/乎曰閔公内無所承不書卽位則子般之弑可
[030-41b]
 知下書夫人姜氏歸于齊上書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則子赤之弑可知與子野異矣子野有命立昭公
 故穆叔雖不欲/而不能止也
 集說杜氏預曰不書葬未成君公孫氏復曰襄公太/子未踰年之君也名者襄 未葬也不薨不地
 降成君也之湛氏若水曰春秋之時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視野 傷孝何如哉聖人書之其感深矣 王
 氏樵曰案居喪毁瘠不形者先王之禮也毁不滅性/者先王之敎也子野喪致乎哀根乎至性豈不賢哉
 而不能輔之以敎開之以禮以/保其躬使至滅性大臣之罪也
己亥仲孫羯卒羯居/謁反
 左傳己亥孟/孝伯卒
[030-42a]
 集說汪氏克寛曰子貜嗣/爲大夫是爲僖子
冬十月滕子來㑹葬諸侯始親/來㑹葬
 左傳冬十月滕成公來會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將死矣怠於其位而哀已甚兆於死所矣
 能無/從乎
 集說劉氏敞曰諸侯之喪諸侯會之非禮也葬許氏/翰曰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 滕子
 會葬非禮也春陳氏傅良曰改葬惠公也衞侯來會/葬隱公不見 秋之初魯猶秉禮也晉景公之喪成
 公弔焉亦已卑矣晉於是止公使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雖伯主未有君會葬者也葬楚康王也公及
 陳侯鄭伯許男送於西門之外則天下諸侯有㑹葬/於楚者矣於是滕子會葬於魯是春秋之季也會葬
[030-42b]
 猶可奔喪甚矣魯家氏鉉翁曰魯君未嘗會天王之/葬而滕君來㑹 葬滕之來魯之受皆貶也 季氏
 本曰六年來朝至是又來會葬滕之事/魯可謂恭矣然諸侯會葬諸侯非禮也
癸酉葬我君襄公
 附錄左傳公薨之月子產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喪故未之見也子產使盡壞其館之垣而
 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宼盗/充斥無若諸侯之屬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
 客所館高其閈閎厚其墻垣以無憂客使今吾子壞/之雖從者能戒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爲盟主繕完
 葺牆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請/命對曰以敝邑𥚹小介於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
 寧居悉索敝賦以來會時事逢執事之不間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
[030-43a]
 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僑聞文公
 之爲盟主也宮室卑庳無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廏繕修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
 塓館宮室諸侯賔至甸設庭燎僕人巡宫車馬有所/賔從有代巾車脂轄隸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屬
 各展其物公不留賔而亦無廢事憂樂同之事則巡/之敎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歸無寧菑患不畏
 寇盗而亦不患燥濕今銅鞮之宮數里而諸侯舍於/隸人門不容車而不可踰越盜賊公行而夭癘不戒
 賔見無時命不可知若又勿壞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將何所命之雖君之有魯喪亦敝邑之
 憂也若獲薦幣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趙文子曰信我實不徳而以隸人之垣以贏諸
 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謝不敏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
[030-43b]
 可以已也如是夫子產有辭諸侯賴之若之何其釋/辭也詩曰辭之輯矣民之協矣辭之繹矣民之莫矣
 其知之矣鄭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適晉告禮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胡𫝊經以傳爲案𫝊有乖繆則信經而棄𫝊可也若/密州之事是矣左氏稱莒子生去疾及展輿旣
 立展輿又廢之莒子虐國人患焉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則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
 書乎故趙匡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後來傳寫誤爲以字爾左氏博通諸史叙
 事尤詳能令後人得見本末因以求意經文可知而/門弟子轉相傳受日月旣久浸失本眞如書晉趙盾
 許世子止等事詳考𫝊之所載以求經之大義可也/而𫝊不可疑如莒人弑其君密州獨依經之所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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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𫝊之謬誤可也而傳不可信盡以爲可疑而廢傳/則無以知其事之本末盡以爲可信而任傳則經之
 𢎞意大旨或泥而不通矣要/在學者詳考而精擇之可也
 集說陸氏淳曰左氏云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其/父不當不書義同庻其之弑但恐是展輿因國
 人之攻弑莒子乃立𫝊誤以之字爲以字不敢輒改/其文故略其辭 劉氏敞曰左氏曰莒人弑其君買
 朱鉏言罪之在也如是則父有罪子得而弑之也蔡/世子般弑其君固固之惡最甚矣何以亦貶乎且經
 曰密州傳曰買朱鉏吾誰適從哉也程子曰莒子虐/國人弑之而立展輿展輿非親弑 故書國人又曰
 春秋傳爲案經爲斷以傳考經之事迹以經别傳之/眞僞 家氏鉉翁曰左氏云書莒人之弑其君言罪
 之在也置其子之大惡歸過於其父春秋必不然蓋/犂比公虐國人作亂而弑之展輿旣廢於父而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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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國人使展輿能討賊於/旣立之後庶乎可免矣
 附錄左傳吴子使屈狐庸聘於晉通路也趙文子問/焉曰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巢隕諸樊閽
 戕戴吴天似啟之何如對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啟季子也若天所啟其在今嗣君乎甚徳而度徳不
 失民度不失事民親而事有序其天所啟也有吴國/者必此君之子孫實終之季子守節者也雖有國不
 立過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衞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 鄭印段廷勞於棐林如聘禮而以勞辭文子入
 聘子羽爲行人馮簡子與子大叔逆客事畢而出言/於衞侯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
 詩云誰能執熱逝不以濯禮之於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之有子產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
 簡子能斷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爲而辨於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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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爲辭令禆諶能謀謀於野則獲謀於邑則否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產乃問四國之爲於子羽且使多爲
 辭令與禆諶乘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應對賔客是以鮮有
 敗事北宮文子所謂有禮也如鄭人游於鄉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產曰毁鄉校 何子產曰何爲夫人
 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我聞
 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决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
 如吾聞而藥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
 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 子皮欲使尹何爲邑子產曰少未知可
 否子皮曰愿吾愛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子產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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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之/愛人傷之而已其誰敢求愛於子子於鄭國棟也棟
 折榱崩僑將厭焉敢不盡言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爲美錦
 不亦多乎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若未嘗
 登車射御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聞君子務知大者遠者小人務知小者近
 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愼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遠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
 我曰子爲鄭國我爲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後知/不足自今請雖吾家聽子而行子產曰人心之不同
 如其面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謂危亦/以告也子皮以爲忠故委政焉子產是以能爲鄭國
 曰衞侯在楚北宮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衞侯/ 令尹似君矣將有他志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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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愼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
  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
  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
  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衞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言君
  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敎訓以威儀也
  周書數文王之德曰大國畏其力小國懷其德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
  紂囚文王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於是乎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爲臣蠻夷帥服可謂
  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爲法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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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德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
  謂之有/威儀也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