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89 春秋辯義-明-卓爾康 (master)


[027-1a]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辯義卷二十七   明 卓爾康 撰
定公二
辛丑○敬王二十年
十年○晉定十二齊景四十八衞靈三十五蔡昭十九
 鄭聲公勝元年曹陽二陳閔二杞僖六宋景十七秦
 惠公元年楚昭十六吴闔廬十五
春王三月及齊平
[027-1b]
 齊以魯事晉七八年兩伐魯魯亦兩侵之此時用魯
 惟平齊從晉為救時用世第一務及齊平見魯之睦
 隣非復如前日之用兵矣孔子用魯其施為如此
夏公㑹齊侯于夾谷
 齊欲結魯而伐晉也或謂魯欲叛晉而從齊非也夫
 子當國叛晉之說非所出也葢將平齊從晉以靖中
 國耳
 王樵氏曰陽虎奔齊請師以伐魯齊侯將許之以鮑
[027-2a]
 文子之諌而止至是魯之君臣能用孔子魯國大治
 齊人慕義故今年三月及齊平而為夾谷之㑹焉安
 得有使萊人以兵刼魯侯之事乎是㑹也聖人相禮
 將使兩國繼好謀闕敦於信義以從先王之典何以
 盟為經言㑹傳言盟足知其誣也其盟辭曰齊師出
 境而魯以三百乘從是欲以邾滕視魯也及魯使兹
 無還荅之則要其反我汶陽之田而已何其不倫乎
 使齊反汶陽之田則魯將為齊役乎他書載景公之
[027-2b]
 言曰魯以君子之道輔其君而子獨以夷狄之道教
 寡人晏嬰之言曰小人之謝過也以文君子之謝過
 也以質君已知過則謝之以質爾於是齊人歸田以
 謝過此為是則左氏之說為非矣
 姜廷善曰何休氏載晏嬰謝過之言理或有之但考
 晏嬰自襄二十五年崔杼弑君時已用事於齊至是
 又四十八年則嬰不勝其老矣觀孟子載齊景公為
 晏子作君臣相悅之樂則似言無不聽者當時稱晏
[027-3a]
 子以其君顯必非偶然然景公自定七年之後結黨
 稱兵侵伐魯衞類非賢臣輔佐者所為豈嬰時已老
 不用事而復因孔子以勸齊平魯邪然考左氏以及
 榖梁家語史記諸書序夾谷事皆盛稱孔子而不及
 嬰惟何休乃一言之疏以為本於晏子春秋則亦未
 可信其必然也
 郝仲輿曰齊魯之不相能久矣逺附晉而近讐齊非
 魯之利也齊毆魯使歸晉亦非齊之利也二國親睦
[027-3b]
 則晉不得間而東方以寧故夾谷之㑹仲尼為輔行
 其非失計可知說者必欲以諸侯奉晉則仲尼不當
 與於斯行矣
 熊過氏曰夾谷在濟南府淄川縣西南界左氏祝其
 實夾谷則今淮安贑榆矣其地逺疑非㑹所
 夾公榖作頰
晉趙鞅帥師圍衞
 左傳報夷儀也○去年五氏之次
[027-4a]
 趙子常曰晉人討衞之叛故曰繇渉佗成何於是執
 渉佗以求成於衞衞人不許晉人遂殺渉佗成何奔
 燕甚矣晉之不競也許瀚氏曰使晉有以報齊則衞
 可無用兵而服也今圍衞而不能服則徒足以堅齊
 之從而已矣
 八年鄟澤之盟渉佗捘衞侯之手及捥無禮已甚晉
 討叛故而殺佗求成其克已善交亦足録也趙許之
 論全是客氣何足以知春秋哉
[027-4b]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
 公羊傳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齊人為是來歸
 之
 趙子常曰結叛晉也當是時陽虎既去而南蒯侯犯
 公山不狃之難未息季孫之用夫子非為興魯也彼
 齊人固知孔子於魯非有三年淹者故歸女樂沮之
 則鄆讙歸隂之田不為孔子而來歸明矣
 章俊卿氏曰左氏載犂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
[027-5a]
 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按春秋中國之
 㑹不知其㡬未嘗有以兵刼人之事齊景公圖伯魯
 方請成以兵刼之何以視諸侯乎借或有之左氏以
 為萊人榖梁又不言萊人但曰孔子行乎季孫司馬
 遷又不言刼公之事但曰奏夷狄之樂優倡侏儒為
 戲數者之説更相背戾如此且左氏曰齊人加於載
 書曰齊兵出境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
 孔子使兹無還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
[027-5b]
 者亦如之故司馬遷亦謂歸我汶陽龜隂之田據汶
 陽田與此所歸之田自别稽之地志鄆田屬廪丘縣
 經書公居於鄆是也讙在濟北蛇丘縣經書公㑹齊
 侯於濟是也龜隂古梁父縣詩所謂奄有龜蒙是也
 此皆魯地若乃汶陽則齊田也成公藉晉之力取齊
 汶陽田未幾齊睦於晉晉侯復使韓穿來言汶陽之
 田歸之於齊自此田歸齊之後魯不可得也而鄆田
 之失自昭公失國齊取此以居之昭二十五年書齊
[027-6a]
 侯取鄆是矣定六年又書季孫斯帥師圍鄆次年齊
 人歸鄆陽闗不得以此田為汶陽田明矣左傳以夫
 子請歸者汶陽司馬遷亦謂汶陽歸我何耶杜預徒
 見左氏以鄆讙龜隂為汶陽即注云三邑皆汶陽田
 也汶雖齊魯之道魯之西北境拒齊汶上之陽盡屬
 齊地閔子騫曰如有復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言欲
 北踰齊也齊人刺襄公曰汶水湯湯以此見適齊何
 疑何得附合左氏即謂三邑乎若然經何不直言曰
[027-6b]
 齊人來歸汶陽田也借如彼說聖人修春秋自書其
 功已非人情矣春秋之作正以賞有功罰僣亂方三
 家僣亂之極陪臣執國命近有寳玉大弓之竊後有
 叔仲圍郈之變聖人若用於時不能一振魯之頽綱
 乃區區自書其功以示後世乎既不能正三家之専
 陪臣之亂又書其事於經將誰之過歟說者必欲謂
 夫子嘗為大夫於魯必有其功夫子雖暫為大夫遭
 定公之孱懦三家之専肆未㡬齊歸女樂即致政而
[027-7a]
 去歸田之事於聖人何與當時諸侯喜怒無常與之
 隙則横見侵奪與之好則侵地復歸此年魯與齊有
 隙齊國夏伐我者再公亦兩加兵於齊逮是年及齊
 平為夾谷之好㑹齊人以魯服已故鄆讙龜隂之侵
 地復歸於我亦如宣公之時齊人嘗取我濟西田及
 宣公事齊經則書齊人歸我濟西田哀公之時齊嘗
 取我讙及鄆及魯睦於齊經則書齊人歸讙及鄆若
 以此歸田之功自夫子則濟西之歸讙闡之歸誰之
[027-7b]
 力乎嗚呼自聖人沒三傳妄設事實亂經十八九予
 非好為臆說以毁聖人之功葢惡其害經失實爾使
 聖人復生必以予說為然
 熊過氏曰於是東諸侯之即晉者魯而已齊將伐晉
 已得鄭衞而難魯自臯鼬以來齊之伐魯西鄙者再
 魯之圍鄆者一侵齊者再齊急於得魯以為南主是
 桓公管仲之始謀也夾谷㑹齊齊葢幸矣故亦率桓
 公之故反魯侵地鄆濟西田與范界齊嘗取以居昭
[027-8a]
 讙汶陽田與棘界則陽虎所以挾而奔者龜山之隂
 是為龜隂鄆魯西南讙魯西北龜隂魯東北皆魯故
 也景不自度欲修桓之業為是來歸本非畏魯其歸
 田亦曰田反而齊師出境魯以三百乘從矣季明徳
 謂齊欲息争亦非也趙氏曰學者欲以相㑹夾谷歸
 侵田實其言其知聖人㣲矣子常所指切葢謂馬遷
 康侯等耶金氏有言三家於孔子非有土地甲兵之
 用至甲辰閱四年始攝相事聞國政則前此其權可
[027-8b]
 知學者忿聖人失職而幸其用欲以是歸功不考於
 事實也近陽氏言齊畏三家益踈矣
 季氏曰鄆濟西田也此田昭二十五年為齊所取讙
 汶陽田也此田成八年魯歸於齊龜隂龜山之隂也
 龜山今在兖州府泗水縣東北五十里漢為博縣北
 一十五里其北為嬴縣地所謂嬴博之間也汶水自
 泰安州萊蕪縣西南出焉龜隂之東北為漢泰山郡
 牟縣地古根牟國也牟汶出焉牟汶葢即小汶地志
[027-9a]
 在秦安州新泰縣東北三十里源出龍池西南流百
 里餘入汶河今泰安州西南四十里有徂徠山汶水
 流經其北小汶水流經其南而西與汶水合於泰山
 之南流經魯北以至於讙是為汶陽田矣魯在汶南
 龜又在小汶之南即二水之所從出自泰山以南徂
 徠山以東嬴博之間似皆非魯本封内地葢小國見
 侵而齊魯之所互争者也觀其上猶有根牟國在焉
 其下鑄亡而後以蛇丘名讙焉亦可見矣詩所謂泰
[027-9b]
 山岩岩魯邦所詹者亦據後人尊以為望而言耳然
 則龜隂未歸之前其田嘗為齊得何以不見於經耶
 疆埸之民自相據奪互争未决不以國事録也今魯
 與齊講㑹夾谷兩相修睦故歸三田亦中分其地以
 息争而已葢濟西之田鄆范之界也汶陽之田讙棘
 之界也龜隂之田嬴博之界也鄆讙博之近魯者則
 以來歸而范棘嬴之近齊者則為齊有此歸田之意
 也大抵齊魯之争多起於疆埸之事田分而争息矣
[027-10a]
 又按鄆在魯西讙在魯西北龜隂在魯東北相去頗
 逺而左氏俱以為汶陽田非也
 夾谷之㑹及鄆讙歸田記者徒欲歸功夫子不知竟
 掩聖人本色其所侈稱歴階要盟等語不過曹沬藺
 相如作用耳儒者於是起而非之將當日情事盡行
 抹摋以為此吾夫子所羞而不道也是則然矣夫智
 者不背時仁者不棄世夫子仁智盛聖身不際堯舜
 文武之時鳳鳴圖出已不可得及時濟物為兆致功
[027-10b]
 即當日之事勢調停補救以慰安民濟世之心期月
 三年必有許大事業掀揭出來假如當日事勢晉定
 昏庸諸臣好貨而失諸侯齊叛晉取朝歌鄭叛晉盟
 齊於鹹衞叛晉盟齊於沙天下岌岌盡將解散而我
 魯有陪臣之患三家就衰正患難可共語之時惟齊
 大國比隣可以恊力齊舉事必當合我我舉事必當
 合齊此天下之大勢齊桓圖覇始謀亦不外此取魯
 一着定公七八兩年齊魯搆兵其交甚惡夫子爾時
[027-11a]
 作用惟竭力善齊是一做手善齊以聨鄭衞因以平
 晉諸侯言歸於好上者尊周匡主可還豐鎬之盛次
 亦修政明禁救民水火之中此夫子實事也晉為伯
 國之舊夫子當事必不能置於度外此後更當有幾
 許好晉功夫在俗儒闇於大較夾谷之㑹亦以魯欲
 叛晉為言夫叛晉之說豈夫子所出口哉定公十年
 夫子在魯駸駸嚮用開手所書及齊平此為第一妙
 用已墮郈墮費子路任事夫子與聞一旦而去百年
[027-11b]
 之聚毒還我魯於清明豈非一大快事其歸鄆讙功
 雖夫子所恥居然非齊平何以有此其所以平齊之
 故與致齊之平非吾夫子一段苦心妙用不能也有
 大國焉向者逆我顔行而今乃歸疆章章謝過以質
 當時功効只合如此此時安得便有圖出鳳鳴以彰
 吾夫子之大化哉若夫彼婦出走大業不竟者天也
 然則即以歸田頌功夫子亦可也
 田上穀有之字
[027-12a]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左傳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諫武叔既定
 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侯犯以郈叛
 季氏曰侯犯宰郈公山不狃宰費皆倚城以自固而
 陽虎與之為黨所恃以亂魯者也孔子用於魯感以
 誠心而季桓子革心改行陽虎既不能安其位矣則
 郈費之叛勢所必至也春秋内叛不書書圍郈則叛
 可知矣再書二卿帥師圍郈則恃强不服亦可知矣
[027-12b]
 孔子所以處此亦得仲孫何忌之力葢仲孫氏叔季
 二家之親信者也何忌方受學於孔子能以聖人經
 國尊君之意諭使信從故先以兵助叔孫而處郈繼
 以兵助季孫而處費中間所以感格侯犯與不狃者
 亦多術矣此孔子之用也不然叔孫二家且不相信
 安能使叛臣避邑而墮城耶
 郈費成三邑惟費為家臣所據耳武叔以私怨殺公
 若故侯犯以郈叛若成則公歛處父且為孟氏故守
[027-13a]
 之矣三家勢一而情事不同
 郈公作費
 郈叔孫氏邑在東平州東古無鹽縣故宿國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左傳秋二子及齊復圍郈弗克郈工師駟赤謂侯犯
 曰子不如易於齊齊有司觀郈將至駟赤使周走呼
 曰齊師至矣郈人大駭侯犯請行許之駟赤止而納
 魯人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
[027-13b]
宋樂大心出奔曹
 左傳宋公使樂大心盟於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
 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
 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右師曰䘮不在此
 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子明
 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
 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
 子明樂祁之子溷也右師樂大心子明族父也
[027-14a]
 季氏曰宋景公寵用桓魋諸卿皆有離心君臣之迹
 暌矣故聞子明譛大心將亂而遂逐之景公不能禮
 遇大臣信讒猜忌固為有罪而大心以國卿之重挾
 詐不忠亦安保其不為亂哉書奔罪之也
宋公子地出奔陳
 左傳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
 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母弟辰
 曰子為君禮也不過出境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
[027-14b]
 公弗止
 地公作池
冬齊侯衞侯鄭游速㑹于安甫
 鹹沙之㑹鄭衞单至曲濮之役鄭衞自盟今兩國同
 㑹於齊地則服齊之志益堅圖晉之謀愈亟矣
 安甫公作鞍
 安甫齊地
叔孫州仇如齊
[027-15a]
 此役為謝歸田致郈也齊以致郈見徳叔孫答云不
 令之臣天下之所惡君豈以寡君賜義正辭嚴可謂
 不辱君命矣魯論語載其毁仲尼於朝大聖人固非
 才能應對者所知也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辰為地請勿聽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
 誰與處
 辰於君為同母弟而地則衆公子也景公以嬖臣之
[027-15b]
 故而奔其二弟辰以地故而自絶於君兄又率仲
 石彄與之偕行佗彄身為卿佐有君不事而與辰俱
 奔兄不友弟不悌臣不忠此一書而並貶也
壬寅○敬王二十一年
十有一年○晉定十三齊景四十九衞靈三十六蔡昭
 二十鄭聲二曹陽三陳閔三杞僖七宋景十八秦恵
 二楚昭十七吴闔廬十六
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027-16a]
 熊過氏曰辰猶稱弟屬藉未絶也出奔稱暨辰强之
 入於蕭以叛則稱及辰主之也蕭宋邑莊十二年宋
 萬弑閔公蕭叔大心者宋蕭邑大夫也平宋亂立桓
 公宋人加之以蕭邑封叔為附庸宣十二年楚子滅
 之復為宋邑故辰等今入以叛胡子以為叛臣所食
 私邑非也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027-16b]
 左傳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於蕭以叛
 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桓魋故也
 陳方附楚曹方奸宋故亂臣徃依之大心不言叛者
 蒙上文也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左傳冬及鄭平始叛晉也
 杜氏曰魯自僖公以來世服於晉至今而叛故曰始
 郝仲輿曰魯自僖公以來七世事晉晉黨季孫逐昭
[027-17a]
 公識者知晉之將失魯矣及韓范内閧同盟解體齊
 張於東衛鄭先往故魯有夾谷之㑹然猶未顯與晉
 絶也至是魯鄭同盟四國之好成而晉遂失諸侯不
 復可收矣
 六年魯侵鄭取匡鄭不與魯通及齊平歸三邑而鄭
 亦與魯平皆齊意也鄭附齊者也季氏曰平齊之後
 魯不復與隣國争似夫子用魯而盡修睦之道也
 涖公榖作莅
[027-17b]
癸卯○敬王二十二年
十有二年○晉定十四齊景五十衛靈三十七蔡昭二
 十一鄭聲三曹陽四陳閔四杞僖八宋景十九秦恵
 三楚昭十八吴闔廬十七
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
 趙子常曰郈叔孫氏之邑也州仇曷為自墮其邑除
[027-18a]
 家臣之患也家臣為患之日久矣陽虎作難囚季孫
 居鄆陽闗以叛三家㡬不免焉侯犯以郈叛叔孫與
 仲孫帥師圍郈不克再圍之侯犯以郈奔齊齊人乃
 致郈而侯犯猶在齊也時邑宰數叛魯卿患之孔子
 方任於朝而仲由為季氏宰建墮三都之議以絶陪
 臣之禍故叔孫首帥師墮郈郈易墮也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曹不從齊衛為齊伐之
[027-18b]
 諸侯惟宋事晉曹以宋叛人之奔方與有隙衛欲因
 其隙伐曹以求成使之絶晉以從齊也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
 左傳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墮郈季
 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
 子入於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
 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
 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
[027-19a]
 何氏曰郈叔孫氏所食邑費季氏所食邑二大夫宰
 吏數叛患之以問孔子孔子曰陪臣執國命采長數
 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氏說
 其言而墮之書者善定公任大聖復古制弱臣勢也
 不書去甲者舉墮城為重
 季氏曰公山不狃以費叛者也何以不圍觀不狃初
 欲召用孔子葢猶有善意焉故從容調䕶姑不急攻
 而先以仲孫何忌助叔孫州仇攻郈圍而又圍及郈
[027-19b]
 墮而後何忌乃助季孫斯以兵臨費則不狃聽命費
 遂不待圍而墮矣此見不狃猶賢於侯犯也左氏謂
 仲由為季氏宰將墮費而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
 襲魯而攻公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伐之二子奔齊遂
 墮費夫仲尼所以黙運於其間者以有何忌也使叔
 季二氏而無何忌通焉雖子路亦無可為而况於申
 句須樂頎哉以此知左氏之說非也
秋大雩
[027-20a]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
 季氏曰黄之盟齊魯睦也葢因孔子用魯政化大行
 有所感焉然忌而沮之之意已間之矣女樂之歸其
 在此盟之後歟
 齊公作晉
 黄齊地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027-20b]
十有二月公圍成
 趙子常曰成孟孫氏之邑也公曷為自圍成孟孫氏
 不肯墮成也三家者患同而情異成宰公歛處父者
 孟氏家𨽻之良也陽虎之宵軍齊師戒都車將為三
 子不利賴處父發其姦以免陽虎伐孟氏處父帥成
 人與陽氏戰而敗之二家之臣方竊邑以為其主機
 穽而處父獨以其邑為孟氏保障此孟孫所以不肯
 墮成也孟孫不肯墮成而公自圍成用建墮三都之
[027-21a]
 議定於公朝將以弱私家張公室而不但除陪臣之
 患矣除陪臣之患三家之願也故孟孫與季孫同帥
 師以墮費張公室非三家之願也故孟孫不肯墮成
 公親圍之而不克胡侍講曰孔子為魯司冦而不能
 墮成何也圍成之明年孔子由大司冦攝相事則圍
 成之時仲尼未得魯國之政也及齊人饋女樂而孔
 子遂行矣使聖人得志行乎魯國以及期月則不待
 兵革而自墮矣
[027-21b]
公至自圍成
 自定公初年季平子卒其家臣陽虎始用事五年執
 桓子囚之而専魯政辱之於晉陷之於齊師且盟且
 詛九年又將享桓子而殺之僅而獲免當是時非惟
 魯國不可為而季氏亦自不可支矣霜降水涸涯涘
 自見桓子於此亦謀所以為靖亂興衰之計故舉孔
 子於公而試用之已而政聲四逹子路等欲墮三都
 强公弱私夫無成是無孟氏季氏豈不知之顧是時
[027-22a]
 季方受制家臣未敢自計其私耳及郈費既墮衰相
 現前桓子便忽然憬悟未必不悔縱桓子甘之季氏
 私人亦必有以不利告者故一聞處父之言輒爾中
 止且此時齊欲争晉故與魯作好耳成墮則齊人必
 至於北門處父固謀國忠言亦夫子所慮也葢三家
 之在魯猶癰毒之在身攻與不攻皆為吾害與其去
 成折而入齊不若存之而猶名為魯若無法以處三
 家張公室草草墮成聖人作用豈若是哉書公圍成
[027-22b]
 見公之輕動耳榖梁乃曰大公謬矣
 陸粲氏曰三都之墮其孔子以張公室乎當是時費
 人不服公與三子狼狽登臺兵及君側僅能勝之及
 公歛陽一言而孟氏之意中變則魯公親駕圍成而
 弗克也聖人以禮為國之功㣲矣孔子嘗言臨事而
 懼好謀而成三都之墮曾不能逆䇿其成否而輕發
 哉或曰成之不服定公狃於速克之過也郈費墮則
 曰仲尼之功成不克則曰定公之過勝則歸已敗則
[027-23a]
 歸君非君子所忍言左氏言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
 都夫是舉也謂孟氏之徒或與焉則可謂自孔氏謀
 之則不可不然則三子者之意而仲由賛之孔子或
 不與聞也曰夫公山佛肸之召孔子猶欲往就之將
 以有為也矧三桓自墮其城非可乘之㑹耶而聖人
 不屑也曰聖人應變之權非吾徒所知矣然吾以為
 孔子誠與夫二三子者共事則所以消息其間宜自
 有道亦何至動干戈於邦内而搶攘至此乎所謂與
[027-23b]
 聞國政誅少正卯者亦非事實昔之君子以為此論
 語所不載子思孟子所不言雖春秋内外傳之誣且
 駁而猶不道葢齊魯間陋儒者為之攝行相事之云
 愚謂亦因左氏㑹於夾谷孔丘相之言而誤耳相㑹
 禮之相非相國也是時政在季氏定公不能為有無
 孔子仕日淺謂其君臣能知敬信以咨謀議則有之
 謂舉相事以授焉使攝行之無是理也然則三都終
 不可墮乎曰何為不可使聖人而得魯國之政將舉
[027-24a]
 周公之典法率三家以尊魯率魯以尊周雖以復文
 武之盛可也而於區區之三城何有
 李亷氏曰按史明年孔子由司冦攝相事至十四年
 然後行則恐未必然故胡宏氏曰聖人色斯舉矣安
 有明年由大司冦攝相之事所以必知其無者考據
 經文明年無更敗起廢之事而築囿大蒐絶與墮都
 之意不侔故也此說似得其實故魯世家亦以攝相
 與聞國政歸女樂孔子行皆為十二年事也
[027-24b]
甲辰○敬王二十三年
十有三年○晉定十五齊景五十一衛靈三十八蔡昭
 二十二鄭聲四曹陽五陳閔五杞僖九宋景二十秦
 恵四楚昭十九吴闔廬十八
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左傳使師伐晉
 垂葭一名郥氏在鉅野其西南為曹地季氏曰衛葢
 懼曹召晉出兵而與齊次以備之且以遥制曹也與
[027-25a]
 九年次五氏義同左氏以為次於垂葭使師伐晉河
 内則非矣
 垂葭衛地一名郥氏髙平鉅野縣西南有郥亭鉅野
 今屬兖州府
 榖無衛侯字葭公作瑕
夏築蛇淵囿
 蛇淵囿在汶陽讙田之東界李亷氏曰此正與受女
 樂事相類定公君臣安知不自以為齊人已服强都
[027-25b]
 已墮國家閒暇可以般樂乎此决非孔子為政時
 今兖州府定陶縣界有蛇丘城在寜陽縣北
大蒐于比蒲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衛比伐曹曹不叛晉故也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趙鞅以不
 速歸衛貢疑午有二心而殺之専利擅殺罪不容誅
[027-26a]
 然傳載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非如
 二氏伐公不逞也而春秋以叛書之與朝歌無異葢
 晉陽為鞅私邑欲以衛貢五百家寘諸晉陽為私據
 自封之計今又逃歸於此安得不以叛書
 趙今平陽府趙城縣晉陽今太原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傳荀躒言於晉侯曰始禍者死今三臣始禍而獨
 逐鞅刑已不均矣請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躒奉公命
[027-26b]
 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氏遂伐公二子敗奔朝歌
 季氏曰荀寅吴之子是為中行文子吉射士鞅之子
 是為范昭子荀氏本封於荀鄭漁仲曰荀邑在絳州
 正平縣唐絳州治也士氏本居於范鄭漁仲曰其地
 在濮州范縣今按濮州乃衛地范之始封不應在此
 意士氏初本居隨地當近晉而范亦其别名邪葢荀
 士二氏之私邑在此矣朝歌在今淇縣西二十二里
 本衛地後復於晉故自朝歌以北皆謂之衛貢但邑
[027-27a]
 非逼取而自服者春秋恒不書耳則朝歌者公邑也
 胡康侯以為二子所食之私邑則非矣朝歌逺晉不
 能為亂特欲自保耳非若晉陽之可以為國患也
 荀寅下公有及字
晉趙鞅歸于晉
 趙子常曰鞅叛而言歸韓魏請而復之也韓魏惡荀
 范而善鞅故復鞅使同敵荀范也胡侍講曰三子之
 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故得入寅吉射以無助故終
[027-27b]
 叛春秋書鞅歸於晉以明晉侯縱釋有罪無政刑矣
 其能國乎陳氏傳曰歸不言自鞅無所自也歸易辭
 也欒盈魚石猶言入至鞅而後言歸則晉無人之辭
 也此韓趙魏分晉之本也
 趙鞅之歸公羊曰鞅取晉陽之甲以逐君側之惡人
 是謬說也榖梁曰貴其以地反許誨過是勦辭也胡
 氏曰罪晉侯縱釋有罪無政刑是漫論也三人不束
 身歸公而各事奔邑擅有其地春秋書叛夫子武仲
[027-28a]
 要君之法也然三人事異而罪亦不同殺邯鄲午不
 可謂非専殺入晉陽不可謂非要君然究其實邯鄲
 午不歸衛貢固非有罪矣趙稷渉賓以邯鄲叛不可
 不圍也而不肯始禍以辭董安于之備又不可不謂
 束身聽命也若荀寅士吉射以私怨仇趙氏可耳其
 伐公何為伐公是亂臣賊子誅不待教者也春秋以
 君臣之義不可差池故書趙鞅叛與二子叛其文一
 施之所以戒天下之為臣子也若寅射安可與鞅同
[027-28b]
 論哉王樵氏曰趙鞅以地反國夫子正其叛臧武以
 防請復夫子正其要君得其㫖矣故趙鞅得書歸以
 鞅有歸道也且入難歸易入邑歸國入有奉歸無奉
 三者鞅有是乎即非春秋赦鞅亦不得不言歸矣
 晉六卿二荀氏荀寅中行氏也荀躒知氏也士吉氏
 即范氏也荀士二家自此亡知氏春秋後亡故止韓
 趙魏三家分晉
薛弑其君比
[027-29a]
 胡傳稱國以弑者當國大臣之罪也孫復以為舉國
 之衆皆可誅非矣三晉有國半天下若皆可誅刀鋸
 不亦濫乎潁川常秩曰孫復之於春秋動輒有罪葢
 商鞅之法耳棄灰於道者有誅歩過六尺者有罰其
 不即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尚秩此善議復者
 陸粲氏曰稱國以弑者有數義焉或曰君無道國人
 之所欲弑也或曰國小政亂而訃告之畧也或曰地
 逺而聞之弗詳也以為舉國之衆皆可誅其論固不
[027-29b]
 即人心而概指為當國大臣之罪者亦疑其未盡矣
乙巳○敬王二十四年
十有四年○晉定十六齊景五十二衛靈三十九蔡昭
 二十三鄭聲五曹陽六陳閔六杞僖十宋景二十一
 秦恵五楚昭二十吴闔廬十九卒
春衛公叔戍來奔
衛趙陽出奔宋
 衛靈公夫人南子有淫行公叔戍衛世臣也謀去夫
[027-30a]
 人之黨夫人愬於公曰戍將為亂公為逐戍與其黨
 趙陽北宫結趙陽奔宋北宫結以公叔戍之故來奔
 衛侯嬖南子縱其淫佚而不之禁於是一言而出三
 大夫
 衛趙陽公榖作晉趙陽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

 左傳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滅頓頓
[027-30b]
 嘗㑹諸侯於召陵也明年楚滅胡亦以召陵故
 孫公作子佗公作牄
夏衛北宫結來奔
五月於越敗吴于檇李吴子光卒
 趙子常曰凡夷狄交相敗不書据襄十三年楚人敗
 吴師十四年楚伐吴吴人敗之不書此為吴子光以
 敗卒而書然此時吳進矣不在此例也
 黄正憲氏曰按檇李杜元凱云吴郡賈逵云越地然
[027-31a]
 左氏謂吴伐越越子勾踐禦之陳於檇李則越反先
 渡江至吴地吴駐師境内以待越之禦也則檇李當
 從賈註為是或云此是勾踐加兵於吴又與傳不相
 合
 檇公作醉今嘉興西南有檇李城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
 左傳謀救范中行氏
 季氏曰范中行入朝歌以叛衛之所深幸也而朝歌
[027-31b]
 近在衛西不無隂結之情衛方有内難懼晉討朝歌
 或將生變故合齊魯以㑹於牽葢察虚實耳而晉實
 未嘗有兵至朝歌則三國亦遂退矣左氏謂晉人圍
 朝歌公㑹齊侯救范中行氏經文未嘗書圍書救安
 可遽謂三國為是而㑹哉
 牽公作堅又作掔齊魯為㑹止此
 今濬縣東北有牽城
公至自㑹
[027-32a]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左傳范氏故也
 廬陵李氏曰謝氏云是時宋有公子辰之難洮之㑹
 著齊不能靖宋難也此亦一說葢時宋衛方多事而
 宋之患為尤急豈能舍其國而謀救范氏哉謝氏說
 是
 自齊景圖伯衛鄭魯既與同盟矣宋猶未忍絶晉至
 是始及齊為此㑹既瞷晉有内難且本國又有難也
[027-32b]
 洮曹地
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榖梁傳脤者何也爼實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其
 辭石尚士也何以知其士也天子之大夫不名石尚
 欲書春秋諌曰久矣周之不行禮於魯也請行脤貴
 復正也
 書天王止此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
[027-33a]
 王樵氏曰易曰幹母之蠱不可貞以剛承柔而治其
 壊當巽以入之使之身正事治而已若伸已剛陽之
 道遽然矯拂則所害大矣衛靈公陽位而隂才南子
 隂尊而不正以易言之固幹母之蠱之時也公叔戍
 欲去夫人之黨疾惡之正也而不免為犯上世子蒯
 聵之命戲陽速羞惡之心也而不免為作亂
 先儒謂蒯聵無殺母事特南子與戲陽速朋比誣之
 與驪姬害申生相似不然宋南子家何以反奔宋乎
[027-33b]
衛公孟彄出奔鄭
 左傳太子奔宋盡逐太子之黨故公孟彄出奔鄭自
 鄭奔齊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蕭不能容故來奔公子地等亦於此時奔鄭
 宋公以公子地白馬與向魋此細事耳魋欲地馬嬌
 也公朱其鬛穉也地更奪魋狠也泣目盡瘇癡也公
 子辰為謀悖也謀不得而出奔陳入蕭以叛逆也仲
[027-34a]
 佗石彄偕叛黨也樂大心入蕭濟也鄭納地奔魯納
 辰奔亂也即此事而亂宋者凡十二年亦可笑矣於
 是晉有趙范中行之事衛有趙陽北宫結之事君臣
 列國如此安得不為春秋之終乎
大蒐于比蒲
 比蒲魯近邾之地
邾子來㑹公
 杜元凱曰㑹公於比蒲而不用朝禮故曰㑹
[027-34b]
 張主一曰蒐而邾子來㑹公則公親蒐矣孫莘老曰
 春秋田狩之事公行者必書公公矢魚於棠公狩於
 郎政猶自公出也自蒐於紅政在三桓雖公自行皆
 曰大蒐而不曰公見公不得為政也
城莒父及霄
 杜元凱曰公叛晉助范氏故懼而城二邑明年城漆
 亦此義此年不書冬史闕文
 按史記此年孔子始以大司冦攝相事夾谷之㑹葉
[027-35a]
 氏所辯益足據矣
丙午○敬王二十五年
十有五年○晉定十七齊景五十三衛靈四十蔡昭二
 十四鄭聲六曹陽七陳閔七杞僖十一宋景二十二
 秦恵六楚昭二十一吴子夫差元年
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邾朝止此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027-35b]
 公羊傳不言其所食漫也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左傳吴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
 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
 晉㑹召陵侵楚頓胡之君皆在楚有吴患不能報今
 吴越搆難去年滅頓今年滅胡葢不能報之於中國
 而吞噬小國以快其宿憾也
夏五月辛亥郊
[027-36a]
 汪氏曰不書卜郊徐彦疏云言郊則知卜吉可知夫
 正月改卜牛若在滌三月則當以四月郊今郊於五
 月葢卜以四月郊而不吉又卜五月必龜從而後郊
 也故但書改卜牛不書卜郊經於卜郊不從則書之
 以譏凟卜卜而從則但書郊之過時以譏其慢耳
壬申公薨于高寢
 非正寢也得正而斃惟莊宣成三公而已
 諸侯三寢路寢正寢也小寢燕寢也小寢在路寢之
[027-36b]
 後髙寢又在小寢之後髙寢之後則後宫矣
 後宫之中夫人之所居也謂之中宫左為東宫世子
 居之右為西宫妾媵居之諸侯寢内之制似當如此
鄭罕逹帥師伐宋
 杜元凱曰宋公子地奔鄭鄭人為之伐宋欲取地以
 處之哀十二年左氏曰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鄭人
 為之城嵒戈錫是也
 季氏曰罕逹虎之孫也鄭乘晉楚之衰即有許斯之
[027-37a]
 虜盟鹹以來雖從齊黨而安甫一㑹之外恒不預焉
 葢已侈然有争雄之志矣故罕逹乘宋亂而伐之
 罕公作軒
齊侯衛侯次于蕖蒢
 左傳謀救宋也
 王樵氏曰欲救宋則失久好之鄭欲勿救則失新附
 之宋故為是觀望之役按五氏垂葭之次皆為伐晉
 此次疑亦為謀晉而出故明年伐晉
[027-37b]
 蕖蒢公作蘧蒢宋地
邾子來奔䘮
 趙子常曰邾始强世有惡於魯而嘗恃晉以為重至
 是衰㣲而晉亦不競故躬為非禮以示服從庶免侵
 伐之禍也何休氏天子崩諸侯奔䘮㑹葬
 諸侯始奔䘮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左傳不稱夫人不赴且不袝也
[027-38a]
 孔氏曰夫人初薨赴於同盟之國其辭當云夫人某
 氏薨是赴則成夫人也禮適妻袝於適祖姑妾袝於
 妾祖姑若得袝祖姑則亦成夫人矣此赴同袝姑皆
 是夫人之禮二者皆闕故不曰夫人薨
 劉氏曰左氏不稱夫人之說非也安有夫人薨而不
 書夫人者乎凡夫人始卒則史書之書之固云夫人
 矣不待赴袝而書其夫人也姒氏要為妾母哀未成
 君故亦未敢謂其母夫人爾
[027-38b]
 黄正憲氏曰按此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稱夫人葢僖
 宣昭即位既久嫡母已薨故成風敬嬴齊歸皆以妾
 母尊為夫人哀公初立定公䘮在殯嫡母又未薨故
 定姒卒不稱夫人葬不稱小君未備尊崇之禮也左
 氏云不赴且不袝夫國君之母卒則史書之何待於
 赴祔在小祥之後豈待朞而始書薨耶
 姒榖作弋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027-39a]
九月滕子來㑹葬
 家氏曰周末小國以事王朝之禮事大國魯君嘗奔
 齊晉之䘮矣故邾滕二君來奔㑹葬書之著其失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
 姜廷善曰按塟日虞所以寧親也敬嬴日中克葬葬
 後猶可虞若日下昃而葬則失虞之時矣故當為雨
 具而不為雨止可也若不為雨具而雨不克葬也則
 寧有待焉葬而虞可也日下昃而葬失虞之時不可
[027-39b]
 也
 昃榖作稷
辛巳葬定姒
 左氏云不稱小君不成䘮也王樵氏曰非也若姒氏
 實夫人固當書夫人姒氏薨而後葬不稱小君明不
 成䘮以責臣子可也今曰姒氏卒則非夫人何足以
 見不成䘮乎諸家皆以哀未踰年之君故定姒止書
 卒葬而不書夫人以薨小君以葬此皆因諸侯僣禮
[027-40a]
 而為之辭其實子雖踰年成君亦不得夫人其妾母
 也自成風以來妾母皆僣用夫人之禮故春秋亦從
 而書夫人薨書塟小君以著其非禮姒氏哀公之母
 定公之妾已君未君皆不得稱夫人卒曰姒氏卒葬
 曰葬定姒皆正名也非以未踰年不稱夫人小君而
 已踰年則可稱也按如王氏之說則成風敬嬴齊歸
 稱夫人皆為非禮而禮自哀公時始定耶魯至於此
 君道日衰定公不得行其寵妾之事哀公亦無所用
[027-40b]
 其尊母之心更以自卑反成得禮劉氏云僖宣襄昭
 四妾母羣臣皆逢君而尊之定哀母不成為夫人亦
 足見魯道之衰也
冬城漆
 王樵氏曰按漆本邾邑庶其以來奔者也城之葢疑
 其貳於邾也昭公之世政在季氏待邾無道亟受其
 叛人與邑自定公為拔之盟邾好復修終其世無犯
 焉邾人徳之故來㑹來朝又奔其䘮禮雖過而情則
[027-41a]
 真也定公既薨三桓復起釁此年兩大䘮之後亟城
 漆元年伐邾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致吴人來
 伐齊取讙闡利未得而害隨之謀國如此三桓之罪
 哀公之惛也魯欲不削得乎
 
 
 
 
[027-41b]
 
 
 
 
 
 
 
 春秋辯義卷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