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89 春秋辯義-明-卓爾康 (master)


[024-1a]
欽定四庫全書卷
 春秋辯義卷二十四   明 卓爾康 撰
昭公二
辛未○景王十五年
十有二年○晉昭二齊景十八衛靈五蔡滅鄭簡三十
 六卒曹武二十五陳滅杞平六宋元二秦哀七楚靈
 十一呉夷昧十四
春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024-1b]
 陽即唐燕别邑中山有唐縣蘇子繇曰三年燕伯奔
 齊六年齊将納之而不克至是始納之其言納燕有
 君也名其出奔而不名其納不以髙偃名燕伯君臣
 之禮也不言納于燕者未得所都也
 陽今保定唐縣古中山
三月壬申鄭伯嘉卒
 髙閌氏曰鄭去中國即楚久矣至于簡公乗晉悼之
 方興以國反正遂息諸侯之兵子産相之薫然慈仁
[024-2a]
 民蒙其惠蔚為春秋之賢諸侯
夏宋公使華定來聘
 左傳通嗣君也
公如晉至河乃復
 左氏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喪未之治
 也故辭公公子憖遂如晉公如晉者七至河而復者
 五豈盡為莒之愬耶葢惡公附楚也榖梁氏季孫氏
 不使遂于晉也是也
[024-2b]
 趙子常曰榖梁氏季孫氏不使遂乎晉也左氏謂南
 蒯公子慗謀季氏憖告公而遂從公如晉晉人以取
 郠故辭公南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子仲還及郊奔
 齊使晉人但以莒故二子何懼之甚唯季孫覺二子
 之謀恐公愬已于晉故私屬晉人使不納公此二子
 者所以叛且奔也榖梁此説必有所傳可補左氏之
 闕
五月𦵏鄭簡公
[024-3a]
楚殺其大夫成熊
 左傳楚子謂成虎若敖之餘也遂殺之或譖成虎于
 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書曰楚殺其大夫成熊懷
 寵也
 黄東發曰以宣四年鬬椒之亂也熊于得臣為四世
 孫雖鬭氏同出若敖已遥遥矣或曰呉楚殺大夫必
 關于中國之故乃書夫将有其終必有其始此亦楚
 䖍見殺之由豈不關于中國之故哉
[024-3b]
 左傳晉荀呉偽㑹齊師者假道于鮮虞遂入晉陽秋
 八月壬午滅肥以肥子緜臯歸
 熊公作然榖作虎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齊
 季氏之臣南蒯怨季孫之不禮也将去季孫而立公
 子憖不克南蒯以費叛憖從公于晉還及郊聞亂遂
 奔齊
[024-4a]
 憖公作整
楚子伐徐
 左傳楚子狩于州來次于潁尾使蕩侯潘子司馬督
 囂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呉楚子次于乾谿以
 為之援
 王樵氏曰楚子已滅陳蔡欲肆其心将有事于北方
 而患呉之撓其後故伐徐以威呉也然則曷不遂伐
 呉乎葢懲鵲岸房鍾之兩敗且慮兵連釁結未易得
[024-4b]
 解為北方諸侯所窺故乗滅陳蔡之威加兵于徐欲
 以先聲脇呉使不敢動爾何以知其将有事于壮方
 曰使人于周求鼎以為分求伯父昆吾舊宅之許田
 于鄭此非啓其端乎且申之㑹所聞六王二公之事
 其心欣然極其願之所止固必如穆王周行天下皆
 有車轍馬跡而後已也子革之言固其志矣動之以
 後禍其心暫而怵焉隋煬帝之江都海陵庶人之江
 上與楚子䖍之乾谿前後一也
[024-5a]
晉伐鮮虞
 春秋記事前畧而後詳先言荆而後言楚先國而後
 人後名後爵書法固自如此非徒以漸進之也晉之
 于中國舊矣何以畧而舉國鮮虞新也鮮虞為狄之
 餘舊也而鮮虞為狄别族又名鮮虞新也晉國啓疆
 鮮虞新國兩者皆不來告魯國聞之記曰晉伐鮮虞
 而已不能詳也不詳伐鮮虞自不詳晉也過此便可
 知其顛末矣昭十五年定五六年哀六年四伐稱将
[024-5b]
 稱師矣此等魯可以不記記者著白狄之餘孽舉攘
 狄之始終為春秋一大事也
 季氏曰鮮虞子姓國狄之别族也在今真定府新樂
 縣漢志所謂中山新市縣有鮮虞亭中山今為定州
 其東南為下曲陽今之晉州也是為鼓子國下曲陽
 之西南為肥子國在中山新市南三百餘里後漢下
 曲陽屬鉅鹿郡鉅鹿本治廮陶縣即今順徳府平鄉
 縣也按地理志云下曲陽有鼓聚故狄鼓子國則中
[024-6a]
 山鉅鹿之地皆狄區杜氏以鮮虞肥鼓皆為白狄别
 種失之矣白狄自有一種在今延綏葭鹿之地與中
 山鉅鹿相去甚遠安得同為一種也
 昔陽城在今太原府樂平縣東五十里
壬申○景王十六年
十有三年○晉昭三齊景十九衛靈六蔡平公廬元年
 鄭定公寕元年曹武二十六陳惠公呉元年杞平七
 宋元三秦哀八楚靈十二殺呉夷昧十五
[024-6b]
春叔弓帥師圍費
 趙子常曰内邑言圍皆叛也費叛曷為不書家臣叛
 其大夫而非叛君也是時三家分魯尺地一民皆非
 魯君之有故家臣得假張公室之美以亢其大夫故
 圍鄆圍郈皆不言叛苟非叛其君則不足志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
 谿榖作溪
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024-7a]
 胡傳棄疾立比為王而已為司馬固君比矣而又殺
 之則宜書曰棄疾弑其君比而曰殺公子比何也初
 子干歸自晉觀從假棄疾命而召之來則來坎牲加
 書而强之盟則盟帥四族衆而使之入楚則入殺太
 子禄而立之為王則王周走而呼於國中謂衆怒如
 水火而逼之自殺則自殺其行止遲速去就生死皆
 觀從與國人所為而比未嘗可否之也安得為棄疾
 之君乎然比兄也黒肱弟也棄疾其季弟也立比為
[024-7b]
 王肱為令尹棄疾為司馬葢國人以長幼之序立之
 也則宜書曰楚人殺比而春秋變文歸獄棄疾者誅
 其本意在於代比而非討之也所謂輕重之權衡曲
 直之繩墨而懷惡者亦無所隱其情矣
 楚君淫虐四族失職陳蔡腐心棄疾為蔡公子干子
 晳二亡公子在外者耳觀從作搆而蔡朝呉以一言
 决之是時棄疾已翻然决計以藩為軍速于入楚使
 須務牟史猈先入殺羣公子者棄疾也及為司馬先
[024-8a]
 除王宫使觀從于乾谿者先歸復所後者劓亦棄疾
 也公子比一妄庸人為人牽弄棄疾輩尊其為王則
 為王而已彼其深謀狡計久握兵柄一國之人咸為
 之用夜駭大驚豈無故而然乎比始而妄立既而妄
 驚匆匆自殺徒作笑端據其情事乾谿之弑棄疾實
 為賊首然比已為王矣王位其可闇干乎魯公子偃
 僅以穆姜一指春秋書刺曽不少貶豈以子比為妄
 庸人乃可貸其罪乎故書弑不得不書比書比而棄
[024-8b]
 疾之罪益不可逃春秋每書弑賊之法或重或輕或
 推或附大抵如此或曰棄疾無主名罪終可卸予曰
 子未讀經爾經書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
 于乾谿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夫弑君大事豈十三
 年之亡公子一旦言歸倉卒可舉乎討賊之辭不曰
 楚則曰楚人而今書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則兩下
 相殺矣夫比實為君則應書弑君比實首惡應書討
 賊兩無所加而以相殺書葢在比為弑君故以弑君
[024-9a]
 書在公子棄疾不得為討賊亦不得為弑君故以兩
 下相殺書書法著明甚矣杜元凱曰不為弑君位未
 定也此言亦未盡公子比總不可言王如草頭野冦
 掠一城一縣輒以黄袍加身侈然自大而已何足筭
 哉
 姜廷善曰乾谿杜元凱以為在譙國城父縣南按城
 父在今亳州東南七十里本陳之夷邑葢楚滅陳以
 乾谿為南北要地而築章華臺於此以時駐師游觀
[024-9b]
 焉漢志汝南郡下所載城父縣故夷有章華臺註云
 有乾谿在縣南者即其地也
 殺公作弑
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
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傳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
 晉将以諸侯來討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
[024-10a]
 徴㑹告于呉秋晉侯㑹呉子于良水道不可呉子辭
 乃還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乗羊舌鮒攝
 司馬遂合諸侯于平丘
 晉人将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齊人
 懼從之
 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公不與盟者可以與
 而不與譏在公也其日善是盟也
 孫明復曰自宋之㑹大夫専盟㑹者十年申之㑹楚
[024-10b]
 之専盟㑹者又十年晉昭公一旦與劉子合諸侯同
 盟于此夫晉昭初立楚國有亂有志于收諸侯叔向曰
 諸侯不可以不示威是也至于同盟之書盟㑹殊日
 復舉同盟若曰諸侯同盟于平丘則上有劉子不當
 書若曰劉子同盟于平丘則劉子為天子老苟可但
 已何不諱之不忍書其書法文理應是如此蘇子繇
 曰齊人不欲盟要之乃可故書同盟胡侍講曰其曰
 同盟劉子與盟也榖梁以為善其因楚有難而反陳
[024-11a]
 蔡之君公羊注又以為諸侯欲討棄疾是皆不得其
 傳而臆度之言也
 郝仲輿曰晉自魯襄公二十五年夷儀之㑹失諸侯
 十九年矣康靈張楚晉同寒灰熊䖍死晉突發其甲
 車四千乗耀武邾南脇齊人盟聽邾莒之愬辱魯君
 臣于㑹是臧紇所笑齊荘之功如鼠者也世儒强春
 秋與之何與
 平丘在今開封府陳留縣西北九十里
[024-11b]
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左傳邾人莒人訴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
 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
 公羊傳公不與盟者何公不見與盟也公不見與盟
 大夫執何以致㑹不耻也曷為不耻諸侯遂亂反陳
 蔡君子不耻不與焉
 廬陵李氏曰楚棄疾立諸侯懼之故同盟公不得與
 于同盟幸也胡氏謂平丘之㑹具五不韙全本此若
[024-12a]
 榖梁以平丘為善則固宜以不與為譏公矣公羊以
 為晉疑公與楚故不與公盟而春秋諱公若自公不
 肯與盟然此説亦通至陳氏説又不然葢如胡氏則
 以沙隨不見平丘不與作一例而與黒壤相對為曲
 直之辭如陳氏則以沙隨之不見公與平丘之不與
 自相對為曲直之辭竊嘗考之不見公與公不與文
 意誠若小不同而陳氏説亦精究事理胡氏則全無
 貶魯之文恐亦小偏故㕘較二家論之黒壤之曲全
[024-12b]
 在魯故諱而不書沙隨平丘之曲雖在晉然沙隨以
 僑如之譛魯實無罪而平丘以邾莒之訴魯亦不能
 無責焉故于曲之中又分曲直也如此則書法兩通
 矣
 季氏曰去年昭公如晉至河乃復魯以南蒯子仲之
 憂正卿未徃致謝此晉人怒魯之本也邾莒自㑹虢
 以來亦未與晉通好至是晉合諸侯而以威責貢邾
 莒無以諉罪乃乗晉怒魯而曰我之不供魯故之以
[024-13a]
 晉於是乎拒公使不與盟且執季孫意如以歸夫以
 貨財之故而威之所加先及于魯雖人望弗恤焉何
 以使諸侯有固志哉戴溪氏曰桓文之霸先屈意交
 魯今昭公欲復霸最先治魯晉之盟主止于此亦理
 勢然也
 左傳子産歸聞子皮卒哭且曰吾已無為善矣惟夫
 子知我
公至自㑹
[024-13b]
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呉歸于陳
 廬者世子有之子是為蔡平公呉者世子偃師之子
 是為陳惠公楚滅陳蔡而縣之于是棄疾以陳蔡諸
 師入楚因遂得國事定而醻之故二侯得歸事理直
 是如此聖人雖無與楚之心棄疾亦非復國之善而
 本等酬恩報徳復國歸君自不容没胡康侯云歸者
 順辭不與楚滅也不言自楚不與楚封也趙企明直
 謂晉力皆不必然也
[024-14a]
 范守已氏曰廬世子有之子也呉世子偃師之子也
 皆未嘗為侯者楚子初立而封之耳曰蔡侯陳侯者
 何皆非出奔者曰歸于蔡歸于陳何葢陳蔡雖夷于
 九縣而二子之侯爵乃其所固有者不與楚人之絶
 其統也二子雖未嘗為君而陳蔡之故國乃其所偶
 失者不與楚人之縣其地也然則二子之侯非楚與
 之非天子與之非方伯與之夫子之與之也夫子何
 敢與二侯二侯之國乃其固有當時周天子之封國
[024-14b]
 也夫子本周初而與之故曰春秋天子之事
冬十月𦵏蔡靈公
公如晉至河乃復
 左傳公如晉荀呉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
 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
 辭公于河
呉滅州來
 左傳呉滅州來令尹子旗請伐呉王弗許曰吾未撫
[024-15a]
 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
 可悔州來在呉猶在楚也子姑待之
癸酉○景王十七年
十有四年○晉昭四齊景二十衛靈七蔡平二鄭定三
 曹武二十七卒陳惠二杞平八宋元四秦哀九楚平
 王居元年呉夷昧十六
春意如至自晉
 劉氏曰左氏以舎族為尊晉罪已非也一事再見卒
[024-15b]
 名耳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秋𦵏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
 左傳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慽國人弗順欲立著丘公
 之弟庚輿郊公惡公子鐸而善于意恢公子鐸因蒲
 餘侯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納庚輿許之
[024-16a]
 胡傳卒自外録者也莒人來赴故魯史書其卒𦵏自
 内録者也魯人不徃是以闕其𦵏自昭公以來雖薛
 杞微國無不㑹其𦵏者何獨于莒則不徃乎方是時
 意如專政而莒嘗訴其疆鄆取郠之罪于方伯而見
 執矣為是怒莒故獨不㑹其𦵏也夫怨不棄義惡不
 忘親怒不廢禮在桓公時雖與衛戰而宣公卒則徃
 𦵏之不以私故絶吉凶慶弔徃來施報之常禮也以
 此見意如之専恣矣若意如者其敖狠脩怨敢施于
[024-16b]
 昭公與莒子及其在晉聞除館西河則恐懼逃歸如
 一匹夫何也小人無禮喜忿勇怯不中節皆若是耳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左傳冬十二月蒲餘侯茲夫殺公子意恢郊公奔齊
 公子鐸逆庚輿于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有賂田
 趙子常曰殺意恢者蒲餘侯也曷為以國殺書譏不
 在相殺也莒子卒國人欲出郊公而立莒子之弟庚
 輿蒲餘侯殺公子意恢郊公奔齊則意恢者郊公之所
[024-17a]
 為存亡者也故書其殺以明變也然則郊公出而庚
 輿入何以不書春秋公子爭國非有辨于疑似之際
 則不書也既郊公見出而庚輿以公弟立自無嫌于
 亂適春秋奚譏焉是故書鄭忽曹羈不書莒郊公書
 鄭突曹赤不書莒庚輿
 襄陵許氏曰公子鐸首亂而無見焉者韓愈氏曰春
 秋書王法不誅其人身此類皆所以表見王道若鐸
 不書者多矣二氏之説如此予謂未然邾莒小國書
[024-17b]
 其一足矣其餘畧之而已
甲戌○景王十八年
十有五年○晉昭五齊景二十一衛靈八蔡平三鄭定
 三曹平公須元年陳惠三杞平九宋元五秦哀十楚
 平二呉夷昧十七卒
春王正月呉子夷末卒
 末公作夷昧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024-18a]
 左傳春将禘于武宫二月癸酉叔弓涖事籥入而卒
 去樂卒事禮也
 公羊傳其言去樂卒事何禮也君有事于廟聞大夫
 之喪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徃大夫聞大
 夫之喪尸事畢而徃
 王樵氏曰按曽子問當祭而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
 夫人之喪皆廢而未及大臣檀弓記衛大史柳荘寝
 疾君曰疾革雖當祭必告是知舊不告也不告禮也
[024-18b]
 衛當祭而告神明已接而禮不終乃以請于尸而徃
 示全于祖魯襄仲之喪卒事而聞而不知廢繹乃以
 萬入去籥示全于臣是皆失之今年有事于宗廟叔
 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得禮之變矣孔氏曰縁
 先祖之心見大臣之卒必聞樂不樂縁孝子之心不
 忍撤已設之饌故去樂卒事而可也若叔弓歿于家
 則不可告公榖之説非也宗廟合禮者嘗事不書此
 記禮之變而書之者也
[024-19a]
 以事而専祭一廟或方望曰有事以事而全祭各廟
 或羣望曰大有事此有事于武宫左氏謂禘非也若
 禘直云禘如禘于太廟吉禘于荘公是矣故前此十
 三年四月左氏記楚共王埋璧之祭則曰大有事于
 羣望後此十七年秋左氏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
 于雒與三塗
夏蔡朝呉出奔鄭
 朝呉忠于蔡亦有功于平王安于下位似非貪寵利
[024-19b]
 者推其心内不忍遠于舊君外不敢自疎于楚王此
 兩難也則勿居其位可也張子房韓讐已報不賴漢
 寵翩然物外得其道矣然使韓存良歸韓亦必不免
 朝呉有功兩國見信兩主而身兩事焉此費無極所
 以來位下速飛之謗而不復詰耳費無極固巧于讒
 然在君子不可不精于自處也王氏之言是也滅蔡
 者前靈王復蔡者今平王熊氏責呉國亡不死而又
 事仇則非矣乃觀從者觀起之子固竒士也亂楚復
[024-20a]
 蔡為子干謀殺棄疾已以先佐開卜安受卜尹蔡有
 呉從二人欲不興得乎其意在比原自不錯特棄疾
 桀黠子干為其所肉耳
 朝公作昭無出字
六月丁已朔日有食之
晉荀呉帥師伐鮮虞
 兵行竒正不可缺一穆子之圍鼓也不受叛人食未
 盡力未竭不許其降君子以為美談克國獲君可謂
[024-20b]
 勝矣及反鼓子鮮虞又叛二十二年穆子畧東陽使
 師偽糴者負甲以息于昔陽之門外遂襲鼓滅之是
 何前正後譎歟豈鼓子不悛不可以徳綏禮服耶抑
 兵法貴竒前穆子之下鼓渉于腐爛如宋襄之仁義
 也
 鼓在今真定府晉州
冬公如晉
 左傳平丘之㑹故也
[024-21a]
乙亥○景王十九年
十有六年○晉昭六卒齊景二十二衛靈九蔡平四鄭
 定四曹平二陳惠四杞平十宋元六秦哀十一楚平
 三呉子僚元年

 左傳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左氏
 此意葢縁五月公在楚為此説耳不知楚為夷狄公
 在楚不可以不書晉則繼伯之國主盟諸侯何嫌之
[024-21b]
 有
齊侯伐徐
 熊過氏曰齊景公女于呉昭四年申之㑹楚合淮夷
 執徐子通呉之道斷矣于是齊侯将兵伐之齊師至
 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莒人邾人㑹齊侯盟于蒲
 隧叔孫昭子曰諸侯之無伯害哉齊侯之心非叔孫
 所知也晉人始欲通呉以制楚今晉衰而楚亂方新
 景公不能自修遽欲代興耳以興師伐遠為齊無道
[024-22a]
 亦未察其微矣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熊過氏曰左氏蠻子名嘉今不書名史失之耳楚子
 誘殺戎蠻子與楚䖍蔡般無異而或名或不名杜氏
 曰蔡大夫怨深故以楚子名告此非蠻人所告葢楚
 不以其君名告故不得書名也若是乎其書也聖人
 不如是之隨賈逵曰楚子不名以立其子夫殺則殺
 也立則立也是二人之身也若是乎其書也聖人不
[024-22b]
 如是之恕胡子曰䖍滅中國而棄疾討蠻氏謹華夷
 之辨也夫亂而無質罪也誘而殺之是田于蹊而牛
 奪也以是為討也聖人不如是之武公羊子以為其
 相誘君子不疾也不疾乃深疾之庶乎知春秋之㫖
 矣
 戎蠻子不名非特不與同盟㑹且畧之也蔡般名不
 獨以其弑逆諸侯之卒必名例也楚子書名不獨惡
 其誘殺同列諸侯為大惡以蔡般敵楚子不得不名
[024-23a]
 以戎蠻無名敵楚子不必名也
 戎蠻公作戎曼今在汝州西南有蠻中聚
夏公至自晉
秋八月已亥晉侯夷卒
 李琪氏曰晉昭僅能一㑹大夫一盟諸侯方楚䖍辱
 于乾谿諸夏庶幾復伯為晉君臣者改物厲志憤悱
 警懼以率舊烈猶恐不逮今也四夷未觀徳而虒祁
 崇侈以啓貳列國未聞信而邾南盛兵以示汰平丘
[024-23b]
 雖曰同盟齊敢拒令鄭敢爭承衛病芻蕘之擾魯困
 蠻夷之訴坐視諸侯之去而不之顧况能駕敵國哉
 宜乎晉之卑也
九月大雩
季孫意如如晉
冬十月𦵏晉昭公
丙子○景王二十年
十有七年○晉頃公去疾元年齊景二十三衛靈十蔡
[024-24a]
 平五鄭定五曹平三陳惠五杞平十一宋元七秦哀
 十二楚平四呉僚二
春小邾子來朝
 郝仲輿曰魯既卑矣小國猶有朝者晉亦卑矣諸侯
 猶有徃者此不畏其君而畏强臣耳以力服人諸侯
 不可况大夫乎春秋之事聖人難言之矣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秋郯子來朝
[024-24b]
八月晉荀呉帥師滅陸渾之戎
 先王居允姓之姦于瓜州自晉惠公誘以來偪諸姬
 入郊甸世為周患后稷封殖天下而戎制之晉之咎
 也今驅而逐之亦晉之功也即如汪氏追其昔日伊
 川之故今能滅之亦不可罪王氏謂非王室除患乃
 因其貳楚而隂襲之夫楚嘗伐陸渾觀兵周疆貳楚
 即為王室患矣又曰使非萇𢎞先見戎備素警則震
 警王室大矣夫兵事貴密如必先告王室曰以某日
[024-25a]
 伐戎則先聲已露阻拒必多豈成行兵之道哉熊過
 氏曰兵将等故登其名氏謂褒非也貶非也是非存
 乎事焉耳
 陸渾後屬晉曰九州之戎
 公作賁渾戎榖無之字
冬有星孛于大辰
 范守已氏曰大辰大火卯之宫也孛星似彗而短光
 芒四出暗昧不明者也大辰宋鄭之分野其内心宿
[024-25b]
 又為天子之明堂前星為太子後星為庶子也申須
 梓慎以為火祥胡氏以為王猛子朝之亂皆是也
楚人及呉戰于長岸
 杜氏曰呉楚兩敗莫肯告負故但書戰
 楚将令尹陽匄不可言卑呉為公子光亦不可畧大
 槩呉楚君臣之稱春秋不甚措意焉然呉于時少進
 矣五年呉敗楚于鵲岸不書六年敗楚于房鍾不書
 止書伐呉而已今書戰者呉楚敵也自是楚大夫不
[024-26a]
 見于經者十有八年而呉入郢矣
 長岸杜元凱以為楚地葢呉兵至楚境而楚禦之水
 戰也
丁丑○景王二十一年
十有八年○晉頃二齊景二十四衛靈十一蔡平六鄭
 定六曹平四卒陳惠六杞平十二宋元八秦哀十三
 楚平五呉僚三
春王三月曹伯須卒
[024-26b]
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春秋災異多矣止書周齊晉二伯宋陳三恪大國耳
 宣榭火書周也齊火災書齊也梁山沙鹿書晉也石
 隕鷁飛書宋也陳災書陳也今書宋衛陳鄭災及衛
 鄭者何宋陳挈之耳且四國控在中原數千里天下
 心腹之地盡災即非宋陳挈之自當書也此春秋書
 災異之法也
六月邾人入鄅
[024-27a]
 左傳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于邾邾荘公
 反鄅夫人而舎其女
 鄅國在瑯琊開陽縣一名啓陽今沂州
秋𦵏曹平公
冬許遷于白羽
 左傳楚左尹王子勝言于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
 居楚地以不禮于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
 楚喪地矣葉在楚國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國不
[024-27b]
 可小君其圖之楚子説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
 實白羽
 傳許之白羽自葉遷也九年遷夷何説已考十三年
 傳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于荆焉平王
 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之許于成公十五年遷葉昭
 公九年遷夷楚滅蔡在十一年則靈王之遷許自夷
 遷荆也十三年平王之復則自夷還葉也今之白羽
 又自葉遷乃與傳王子勝之言合王子勝為是言似
[024-28a]
 為國計其實不然明年費無極言于楚子曰若大城
 城父而寘太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
 葢欲陷太子建處于葉以便其讒間耳則王子勝之
 遷許其亦與無極比者歟
 白羽即析今鄧州内鄉縣
戊寅○景王二十二年
十有九年○晉頃三齊景二十五衛靈十二蔡平七鄭
 定七曹悼公午元年陳惠七杞平十三宋元九秦哀
[024-28b]
 十四楚平六呉僚四

宋公伐邾
 左傳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寕請師圍蟲取之
 胡傳按左氏宋公伐邾圍蟲取之而經不書圍與取
 何也初鄅人藉稻邾人襲鄅盡俘之鄅子曰余無歸
 矣從帑于邾邾子反其夫人而舎其女夫人宋向戌
 之女也故向寕請師圍蟲取之盡歸鄅俘此所謂聲
[024-29a]
 罪執言之兵歸鄅之俘其善意也故書伐邾而釋其
 取邑之罪此亦善善長惡惡短之義
 髙氏曰天下無霸而宋元于此一正入鄅之亂是以
 春秋録而進之
 邾以蕞爾小邦而侵魯鄙用鄫子黠驁素甚故宋元
 親討之以懲其暴横不第為向戌報女怨也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許止一事頗極紛紜然獄貴初情事有原案惟讞者
[024-29b]
 洗出之耳按經書許世子弑其君買左氏曰許悼公
 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公羊曰止
 進藥而藥殺也據二傳明是許止以藥殺父矣即榖
 梁許世子不知嘗藥一語葢謂即使手自和劑亦須
 先嘗以知藥性味非謂别醫所進世子僅一不嘗而
 已自榖梁有此一語而永叔泥之刻者推永叔之瀾
 以為許止必有實弑之惡微者摸子春之意以為不
 嘗之罪等于操戈然而皆非也切意世子必是雜學
[024-30a]
 喜事之人生平自負能醫適遇父疾鋭然投藥自詭
 應手取愈不意一劑而殂如此之速無論史書聖筆
 即世子亦不欲自卸其弑君之罪以悖倫壊法觀其
 與弟虺哭泣啜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則自責可
 知矣趙子常曰藥劑所以致人死者非一端也止進藥
 而藥殺可不謂之弑哉止所以異于楚商臣蔡般者
 過與故爾然春秋之法一施之者以臣子于君父不
 可過也金氏曰雖無弑逆之意而以竒藥誤其君者
[024-30b]
 山人柳泌之徒是也故律謂藥不依本方致殺人者
 與故殺同而天子升遐侍醫視疾無状者死葢謹亂
 賊之防也蘇子繇曰今律過失殺人以贖論過失殺
 朞尊减殺人二等過失殺大父母減殺人一等而和
 御藥誤不如法者死葢父子之親許以情論至于君
 臣則情不勝法此春秋之遺意也張洽氏曰是事雖
 未有明文而洽嘗觀近世治瘧者以砒鍛而餌之多
 愈然鍛不如法而反殺人者亦多悼公之死必此類
[024-31a]
 也不然當時所進非必死之藥止偶不嘗而已則公
 羊何以謂之藥殺世子何為遽棄國而出奔乎夫諸
 儒蔽許止進藥之罪是也永叔蔽許子藥殺之罪亦
 是也其誤認榖梁不嘗藥之㫖則謬矣永叔理學大
 儒而毎以文理阻礙致起紛紛如議禮不㑹小記父
 母之文而君實深譏此事誤認榖梁嘗藥之語而後
 賢聚訟則亦讀書未精之故爾
已卯地震
[024-31b]
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季氏曰髙發偃之子也莒與齊密邇而不事齊庚輿
 又以郊公在齊之故尤不相能齊欲服諸侯當自莒
 始葢欲逐庚輿而歸郊公以為利故伐之此齊景窺
 晉衰而為鄟陵爭霸之端也
冬𦵏許悼公
已卯○景王二十三年
二十年○晉頃四齊景二十六衛靈十三蔡平八卒鄭
[024-32a]
 定八曹悼二陳惠八杞平十四宋元十秦哀十五楚
 平七呉僚五
春王正月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此條書法與宋華向自南里出奔楚同左氏無傳已
 不可考李亷氏曰賈逵及公羊皆以為叛然經不書
 叛故公羊有為喜時之後諱之説夫叛逆而以其祖
 父故諱之是管蔡不當誅于周也况春秋大夫自其
[024-32b]
 叛邑出奔者必先書叛如宋華亥向寕自宋南里出
 奔楚先書入南里以叛宋公弟辰自蕭來奔先書入
 蕭以叛今書自鄸出奔而不先書叛又安得槩目出
 奔為叛乎大傷教矣胡主劉敞之説以為待放按十八
 年三月曹伯須卒豈㑹得罪于嗣君故因平公之卒而
 待放歟惟劉氏意林曰春秋之時臣能専其邑無不
 叛其國者能使其衆無不要其君者深察公孫歸父
 之至檉奔齊公孫㑹之自鄸奔宋其賢于臧武仲遠
[024-33a]
 矣但宋乃曹之讐國也㑹可徃奔之乎其視華向之
 亂紏紛無已則公孫㑹者其見幾遠去以避禍患如
 叔肸子哀一流人耶無出于此矣
 髙忠憲曰奔未有言自者此言自何也必曹君無道
 致令其奔非㑹之罪也其曰公孫賢之也言其專乎
 鄸而不以鄸叛賢於臧武仲遠矣公羊曰㑹子臧之
 子
 左别傳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
[024-33b]
 寕謀曰亡愈于死先諸華亥偽有疾以誘羣公子公
 子問之則執之夏六月丙申殺公子寅公子御戎公
 子朱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于其廪公
 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之癸卯取太子欒與母弟辰
 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慼向寕之子羅
 華定之子啓與華氏盟以為質
 鄸榖作夢
秋盗殺衛侯之兄縶
[024-34a]
 左傳衛公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冦與鄄惡北宫喜褚
 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懼而欲以作
 亂故衛豹北宫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齊子氏用戈
 擊公孟宗魯以背蔽皆殺之榖梁傳盗賤也兄母兄
 也目衛侯衛侯累也
 熊過氏曰胡子以盗為宗魯而蔽罪是乎曰宗魯之
 罪不知學耳其謂以周事豹而歸死公孟乃若其情
 則可哀矣即兩治之亦當分其重輕今乃釋閎中執
[024-34b]
 戈者而以受戈斷肱者麗法焉可乎
 傳有公聞亂載寶以出如死鳥北宫喜定難復國之
 事皆不書
 沈長卿曰此公子朝衛也非宋也然兩子朝皆通于
 衛夫人按季札適衛曰衛多君子歴數其人而公子
 朝與焉夫既名君子則蘧瑗史魚之流亞矣若通乎
 國母而因以作亂乃巨奸也札號知人豈顛倒至此
 意衛同時有兩子朝如晉有兩士丐之類
[024-35a]
 縶公榖作輙
冬十月宋華亥向寕華定出奔陳
 左傳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者而後食公
 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華亥患之欲
 歸公子向寕曰唯不信故質其子若又歸之死無日
 矣公請于華費遂将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
 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懼敢不聽命公曰子死亡
 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戊
[024-35b]
 辰華向奔陳登奔呉
 寕公作甯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盧卒
 盧公作廬
庚辰○景王二十四年
二十有一年○晉頃五齊景二十七衛靈十四蔡悼公
 東國元年鄭定九曹悼三陳惠九杞平十五宋元十
 一秦哀十六楚平八呉僚六
[024-36a]
春王三月𦵏蔡平公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郝仲輿曰時叔孫婼執魯政季孫嫉之使有司殺禮
 以怒晉使魯人懼而加四牢焉為十一牢
 許翰曰禮好不結而求財無度則聘義亡矣葢自是
 聘不復志
 書聘止此
宋華亥向寕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024-36b]
 左傳宋華費遂生華貙華多僚華登貙為少司馬多
 僚為御士與貙相惡乃譖諸公曰貙将納亡人司馬
 費遂乃與公謀逐華貙張匄不勝其怒遂與子皮貙
 刼司馬以叛而召亡人華向入
 胡傳凡書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衛有入于朝歌者
 而不言晉猶曰非自外也有入于蕭者而不言宋則
 自外入者也此自外入獨稱宋南里何也南里者宋
 國城内之里名也左氏華氏居廬門以南里叛六月
[024-37a]
 庚午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是華氏與宋公
 分國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繫之宋
 沈長卿曰華費遂處君臣父子間何舛錯也業已知
 多僚之讒則條其罪于君而逐之殺之皆可也反隱
 忍而逐所讒之貙是何等舉動耶貙拒張匄之請不
 殺多僚尋因匄殺多僚而遂刼司馬以叛召亡人據
 南里欲何為乎費遂與貙皆以轉念迷其初念而慈
 孝兩失殊可異也左氏狃傳聞而未核其實止當據
[024-37b]
 經文為凖宋華亥等三子藉陳之力竊入盧門與君
 分國而居較諸據邑以叛厥罪更浮庶令觀史者可
 信耳
 叛公作畔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八月乙亥叔輒卒
 輒公作痤
冬蔡侯朱出奔楚
[024-38a]
 費無極取貨于東國怵蔡出朱而立東國朱愬于楚
 自是不反矣
 汪氏曰或疑此書朱出奔楚後書東國卒于楚朱無
 歸入𦵏之文東國無出奔之事疑只是一事東即東
 國而誤為朱也然左傳昭二十七年記沈尹戌之言
 亦曰出蔡侯朱而史記蔡世家亦曰隱太子東國攻
 平侯子而代立則朱東國固兩人也豈榖梁經文因
 後書東國而誤也歟
[024-38b]
 朱榖作東
公如晉至河乃復
 郝仲輿曰左傳謂晉有鮮虞之役辭公非也晉六卿
 魯三桓之黨昭公不見悦于魯而欲見禮于晉乎徃
 則郤豈必鮮虞耳
辛已○景王二十五年崩
二十有二年○晉頃六齊景二十八衛靈十五蔡悼二
 鄭定十曹悼四陳惠十杞平十六宋元十二秦哀十
[024-39a]
 七楚平九呉僚七
春齊侯伐莒
 莒素服于齊自庚餘以郊公在齊之故遂與齊不相
 能九年齊髙發伐之而倨强如故令北郭啓伐之莒
 子不聽苑羊牧之之諌而反敗齊師于夀餘于是景
 公親帥師致伐始得行成然猶彼此涖盟不甚相下
 則莒之民力亦疲于奔命矣寕不大惡其君乎
宋華亥向寕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024-39b]
 左氏載前年冬十月華登以呉師救華氏齊師宋師
 敗呉師于鴻口華氏北十一月公子城以晉師至宋
 曹翰胡㑹晉荀呉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救宋大敗華
 氏圍諸南里華登如楚乞師諸侯之戍謀曰華氏知
 困而致死楚耻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為
 楚功乃固請出之以晉大夫㑹諸侯之師救宋而絀
 于薳越譏不在宋矣是故救宋不書不足書也
 王樵氏曰按入春秋亂臣賊子有之矣未有刼其君
[024-40a]
 殺其羣公子質其太子母弟亡而再入圖危宗社與
 君分國而居君臣日戰借夷狄之援如宋華向之甚
 者也黨亂賊為之羽翼者亦有之矣未有借之師以
 抗諸侯之討如楚之甚者也楚荘王入陳納公孫寕
 儀行父于陳君子猶惡之以為内弗受而强納之制
 人之上下使不得其道况遣将帥師以逆隣國不令
 之臣曰寡君請受而戮之明為亂臣之地制其君使
 無討是豈止于亢不衷奨亂人而已乎欒盈奔楚再
[024-40b]
 入于曲沃而晉得誅之華向奔陳再入于南里而楚
 特脱之楚之右賊而蔑中國也至是極矣
大蒐于昌間
 間公作姦
 昌間近邾地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六月叔鞅如京師𦵏景王
 景王太子夀早夭猛與匄皆為母弟子朝庶孽也猛
[024-41a]
 幼而貴朝長而卑王愛朝将立焉不及而崩子朝恃
 寵爭立諸大臣不服于是劉子單子欲附立子猛尹
 氏召伯毛伯欲附立子朝彼此相持皆未即位所以
 三月即𦵏景王者葢劉單欲使王猛急成喪以行事
 也
王室亂
 叔鞅言而書之未知誰是故曰亂嫡庶並爭亂在家
 室故不曰京師而曰王室
[024-41b]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熊過氏曰以者挈乎人之辭未成尊者則施之苟成
 尊則否敬王居乎狄泉是也故天王出入或有以之
 而不書者于傳有之荘二十年鄭伯以王處于櫟昭
 二十三年單昭子以王如劉二十六年劉子以王出
 次于渠皆有其事而經沒之者也以為尊王諱書也
 劉單之以王猛不諱而猛稱名杜元凱以為未即位
 是也所在言居明其當得位也劉原父曰未踰年則
[024-42a]
 以王繫名通謂之小子王王生名之死亦名之尊未
 成也若是則皆史法也何嫌于君前臣名之義哉劉
 單之失第不能早定其位魯春秋書曰王室亂則劉
 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劉子單子以王子猛入于王
 城王子猛卒屬辭疑于羣王子則正不正何以辨焉
 故正其尊稱而繫以在喪之名以别于羣王子之爭
 立者所以别嫌疑而定猶豫也
 今鞏縣西北有皇亭繇湟水而名湟即皇也
[024-42b]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合言之曰京師言王城者别皇也王猛之居入不可
 不詳故曰王城
 王樵氏曰王猛在喪不稱子而稱王明正也書名者
 别子朝也居于皇入于王城而書猛别嫌也王城天
 子都而子朝之黨在焉故言入入者難詞也公羊云
 其言入何簒辭也榖梁云入者内弗受也皆妄
 髙忠憲曰凡稱以者不以者也不以者非所得而以
[024-43a]
 者也劉蚠單旗臣也曷為能以王猛猛無寵於景王
 不能自定其位制在劉單其曰以者能廢立之也何
 以稱王示當立也當立何以名明嗣君也未立也以
 别子朝也曰以曰居於皇而景王之亂國本輕宗社
 之罪著矣
 季氏曰王城在今河南府城唐苑内漢為河南縣即
 武王定鼎郟鄏處周公營此以為都洛誥所謂卜澗
 水東瀍水西惟洛食者也自平王東遷以來天子世
[024-43b]
 世居之乃周之京師也不言京師而曰王城者京師
 衆大之稱自王室之亂國内無主王族逃奔臣民離
 散子朝勢孤久不得立僅守一空城耳則不得謂之
 京師矣故王城者無主之辭也入者難辭子朝尚亂
 兵相拒故耳及猛入而子朝始奔私邑則于書入之
 義始合
冬十月王子猛卒
 趙氏曰未踰年之君雖嘗有謚猶不列于廟是故衛
[024-44a]
 侯申雖謚戴公猛雖謚曰悼王均之為不成君也
 蘇子繇曰猛既稱王猛矣于其卒也稱王子猛何也
 春秋書名嚴于卒𦵏于其卒不得不正其本名也所
 謂非薨非𦵏名有所不必盡也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024-44b]
 
 
 
 
 
 
 
 春秋辯義卷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