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83 春秋事義全考-明-姜寶 (master)


[016-1a]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事義全考卷十六   明 姜寳 撰
  哀公名蔣定公子盖定姒/所生恭仁短折曰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王氏經世杜氏曰隨世服於楚不通中國吳之入楚
 昭王奔隨隨侯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德之使列於諸
 侯故得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盖楚封之也
[016-1b]
  按入郢者吳也壊宗廟徙陳器撻其父之墓處其
 宫而欲妻其母者亦吴也不能報吴而釋憾於蔡楚
 既非矣乃胡傳謂蔡宜得報而楚之復讐為可恕不
 亦悖乎且誘殺侯般而滅其國用隠太子於岡山以
 一裘之故拘昭侯於南郢數年而後歸蔡之讐楚豈
 下於入郢使若所為者蔡人親為之始可謂楚宜得
 報而蔡之復讐為可恕今事出於吴蔡無與也蔡不
 能報楚而假手于吴出乎爾者反乎爾正可以為强
[016-2a]
 而無道之戒乃以復讐恕之孰謂春秋有是法哉康
 侯之言為髙宗不復金讐而發也然宋則蔡也金則
 楚也欲勸其君復讐於夷狄而反恕夷狄之遷虐於
 中國義則踈矣 書圍蔡則圍者之罪自見其稱爵
 乃國君自將之恒稱以為恕楚非也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
夏四月辛巳郊
 汪氏曰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僣行天子之郊禮釋
[016-2b]
 凶服而從吉則為不孝於親矧郊之祭也喪者不敢
 哭凶服不敢入國門今在䘮而蕆事則為不敬於天
 一舉而犯三不韙焉春秋書郊之失禮未有甚於此
 者也宣三年匡王未葬而不郊猶三望雖曰廢郊其
 罪與哀公等爾
秋齊侯衛侯伐晉
 伐夷儀不書書次五氏伐河内不書書次垂葭公㑹
 齊衛于牽帥狄師襲晉戰于絳中猶不書也諸侯之
[016-3a]
 無伯春秋誠有不忍書也必於是而後書春秋盖將
 終焉是故春秋之初諸侯無王者齊鄭宋魯衛也春
 秋之季諸侯無伯者亦齊鄭宋魯衛也 季氏私考
 齊衛五氏垂葭蕖蒢之次本為懼晉出師之故及晉
 師不出而遂伐之覇統亡矣許翰氏曰晉為盟主而
 諸侯至於合從以伐之春秋特書以著中國之無覇
 也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016-3b]
 髙氏曰觀定公之末邾之事魯至矣去嵗邾子來奔
 䘮今逾年而遽伐之盖魯人謀邾利取其田不復知
 有禮義也季氏私考何忌當孔子用魯時觀其盡力
 於公室多合禮義及孔子去魯此年遂伐邾六年復
 伐强家擅兵貪利不能以禮義自克其習非一日矣
 何忌亦無能改於其德昔之學於仲尼者何如哉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
[016-4a]
盟于句繹季氏私考漷東沂西田在繹山東南盖邾城/在繹山之陽即今鄒縣也句繹繹山之曲也
 杜元凱/曰邾地
 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何忌何為而伐之盖三家之
 中季氏最强叔孫附之邾子所事者二家仲孫氏必
 有所不悦故何忌因哀公即位邾子不賀執此辭以
 伐之也夫邾豈誠善事二家者不得已耳而二家貪
 利之私不能不因何忌之舉而動故三卿同伐邾也
 其所取漷東沂西田則三家所議共分者也然漷東
[016-4b]
 沂西之田近於季氏之費邑而叔孫之郈在魯西鄙
 仲孫之成在魯北鄙去邾田為逺懼季孫之强而專
 其田也故叔仲二家獨與邾子盟於句繹而季孫不
 與焉其盟邾子亦如後世之立劵約耳先儒以為各
 盟所得而季孫獨無非也盖近費之田季孫所利豈
 以專國强臣肯讓二家而不取乎故邾田之分三家
 之所同利也沂西言及者盖魯先取邾田自漷水則
 漷東之田最所切近本其所欲得也而因以及沂西
[016-5a]
 耳
夏四月丙子衞侯元卒靈公卒蒯聵/之子輙立
 季氏私考衛靈公無道之君也主威不立而盜得以
 殺其兄家政不脩而妻得以逐其子事無名而每興
 逺役行無信而屢召敵兵觀孔子因其問陳而明日
 遂行其不足與有為可知矣然而不至於䘮者以有
 仲叔圉治賔客祝佗治宗廟王孫賈治軍旅三子皆
 非純臣徒以其才足任使令而可具臣數故倚之以
[016-5b]
 苟自逸然有一蘧伯玉而不能用豈真能任賢者哉
 其不亡幸爾
滕子來朝
 哀公新立故也
晉趙鞅帥師納衞世子蒯聵于戚
 胡傳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蒯聵國人
 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衛人之拒之
 也所以然者縁蒯聵出奔靈公未嘗有命廢之而立
[016-6a]
 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嘗謀於國人數聵之罪選
 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輙之所欲而君之以子
 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 納于戚内弗受也輙拒
 父也後十二年而蒯聵入于衛衛侯輙來奔則是輙
 以拒父而奔也世子正也屬辭比事則輙罪萬世不
 可掩矣 時晉卿方内叛故趙鞅不能伐衛而納于
 衛邑與弗克納同 季氏私考蒯瞶本奔宋而趙鞅
 納之者必因靈公卒而至晉求納也衛人已立輙故
[016-6b]
 蒯聵不得入而但居于戚耳孫明復曰其言于戚者
 為輙所拒不得入於衛也按定十四年衛世子蒯聵
 出奔宋今靈公既死輙又已立猶稱曩日之世子見
 蒯聵當嗣孔子正其名而書之也書之所以為君臣
 父子之大經也不然貪國叛父之人接踵于世矣髙
 閌氏曰靈公卒衛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輙使輙
 知己之得立者以父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還以位
 則子道得而亂息矣奈何他人納其父而反拒之耶
[016-7a]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鐵鄭師
敗績鐡丘名今開州/有鐵丘即此
 季氏私考按左氏齊人輸范氏粟鄭罕達送之士吉
 射逆之趙鞅禦之遇于鐵如此則是鄭人為齊致粟
 於范氏也夫鄭雖與齊合黨盟鹹然安甫一㑹之後
 鄭亦不與齊通觀鄭罕達伐宋而齊不知宋皇瑗侵
 鄭而齊不救則可見矣且齊苟有粟欲輸范氏何不
 遣兵逕致朝歌主衛以為防䕶而乃使鄭越疆代送
[016-7b]
 邪盖鄭本叛晉幸其有范中行之亂或將以兵助二
 逆而趙鞅者范中行之仇也聞有鄭師則邀擊而敗
 之耳鄭不量力而欲與覇國争雄且以黨叛名其敗
 宜矣 按趙鞅此師即納蒯聵之師也遇鄭師于鐵
 知其助范中行而來故邀擊而敗之季氏之説是也
冬十月葬衞靈公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避楚/仇也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王氏經世初武王封叔度於汝南上蔡蔡叔以叛被
[016-8a]
 誅成王復以封其子及平侯卒徙于新蔡至昭侯乃
 徙九江下蔡即州來是也 季氏私考州來本楚屬
 國而為吴所滅則吴邑也蔡欲恃吴以抗楚故遷州
 來則遷州來蔡之本意也左氏以為吴人如蔡納聘
 而師畢入則當書吴人襲蔡蔡亦不當以自遷為文
 矣然先王封國當效死弗去棄而從吴豈謀國之善
 哉公子駟議必主於不遷未為失䇿也乃以其志在
 從楚而寘之死故不去其大夫
[016-8b]
三年
春齊國夏衞石曼姑帥師圍戚
 胡傳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齊人與衛之為
 惡而黨之也 屬詞蒯聵在戚而國夏曼姑圍戚齊
 人助子圍父也故雖有齊卿主兵而不繋戚於衛以
 蒯聵居戚故也戚不繫衛則輙不當有國父不可圍
 而齊人黨逆之罪重矣自夫子為正名之論當時髙
 弟如子路猶不能無疑脩春秋時蒯聵猶在戚也盖
[016-9a]
 靈公嘗欲立郢而卒不立者知蒯聵在晉晉人必將
 納之郢雖立猶不立也而衛人立輒以拒父衛為無
 父之國矣是故蒯聵出入皆稱世子而戚不繫衛以
 鄭世子忽宋彭城鄭虎牢三特筆比而觀之春秋之
 法明矣 髙氏曰曼姑為子圍父逆亂人倫莫甚於
 此齊國夏帥師助之故為惡首齊於晉為仇若蒯聵
 入則衛從晉矣此齊所以助輙也
夏四月甲午地震
[016-9b]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災
 胡傳桓僖親盡矣其宫何以存季氏者出於桓立於
 僖世專魯國之政其諸以是為悦而不毁歟 季氏
 私考桓僖祧久矣而不祧三家之意也三家尊桓而
 德僖宜毁而不毁而天譴以災非譴桓僖也譴三家
 也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
 季氏私考啟陽漢避景帝諱改為開陽汪克寛氏曰
[016-10a]
 沂州臨沂縣有故開陽城臨沂即今沂州也按水經
 開陽在祊之東南沂水流逕其東故鄅國也昭十八
 年邾人襲鄅鄅子從帑于邾然則啓陽者鄅之别名
 如虢之為下陽荆之為楚然非邑也其地在邾之東
 鄙今沂州南也然祊之西北為費則近於費而季氏
 之所欲也是時魯方討邾既取漷東沂西之田則邾
 人不得不以啟陽譲魯矣故城之然猶懼其有變也
 故二卿帥師並出而以兵威脅焉季氏以叔孫附已
[016-10b]
 故與同城而啓陽之地則實季孫得之矣 西亭辨
 疑魯伐邾取漷東沂西之田雖與邾盟猶懼其來伐
 故城啟陽以防邾也
宋樂髠喜之/裔帥師伐曹
 季氏私考曹伯陽奉樂大心入蕭以叛宋方有亂故
 且從齊盟洮而未暇致討今間齊景公之耄而怠無
 畏於齊而脩曹之怨樂髠之師宋景志也曹陽背晉
 故晉不救自是疲於奔命身為虜囚尚誰懟哉
[016-11a]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斯卒而肥乃庶長子卒後嫡室南孺子生子焉公臣
 正常以告公使視之則或殺之矣朱子謂康子奪嫡
 即此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吴
 季氏私考獵既駟黨不附遷議則與蔡昭侯相忤者
 也故以國法放之于吴所以媚吴也
冬十月癸夘秦伯卒惠公卒子嗣/是為悼公
[016-11b]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季氏私考季氏雖與叔孫同城啟陽而實專有其地
 叔孫必所不悦而季氏費邑在魯東鄙易於制邾必
 復以其所分叔仲二家漷東沂西之田并收焉邾人
 但知從强者之令税之所入惟於季氏不復知有二
 家矣故州仇何忌乗季孫之新立復共圍邾責其背
 句繹之盟也按季氏未必并收二家田税要是邾以
 二家私邑相去之逺而漷東沂西之税惟季氏是勤
[016-12a]
 而二家者或不如也故二家不悦責其背盟而圍之
 爾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盜殺蔡侯申
 西亭辨疑豐氏曰蔡文公名申卒于宣十七年是也
 昭公文公之曾孫也豈同其曽祖之諱乎及觀石經
 申作由二字形相近或當以石經為正 按蔡侯實
 翩弑而以盜殺赴國史因而書之左氏以為凡弑君
 稱君君無道也悖謬矣春秋凡言弑君不以君有道
[016-12b]
 無道異詞所以正弑逆之罪也古今自湯武外君孰
 可弑弑君者亦孰可輕縱乎胡氏謂蔡侯無以守身
 而自衛夫人得而害之説亦未然謂盜得而害之則
 可盖因其以盜殺赴而書即借盜殺以警為君如蔡
 侯者爾
蔡公孫辰出奔吴
 季氏私考蔡昭公之弑雖不知主名而公孫辰為正
 卿必蹤跡可疑者也故因成公欲討而奔吴陳傅良
[016-13a]
 氏曰書盜殺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吴則辰與聞乎
 殺矣
葬秦惠公
宋人執小邾子
 宋以小邾事魯而執之盖因齊景圖伯無成而亦有
 志於争權也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季氏私考蔡成公討弑父之賊而以公孫姓公孫霍
[016-13b]
 為同謀也然姓霍皆國卿罪状未明而殺之豈足以
 服人心乎故不去其大夫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晉主夏盟為日久矣不競至此春秋所惡故書歸于楚
 為楚執之之詞蠻子不名則屈服之詞而晉稱人則
 使人執之之詞所謂直書而罪自見者也胡氏罪之
 外之京師楚之説俱未然 屬詞楚雖敗亡之餘羣
 臣能輯睦以事其君晉外失諸侯而强臣内訌自知
[016-14a]
 非楚敵也是以執蠻子歸于楚
城西郛
 備晉也
六月辛丑亳社災
 亳社殷社也諸侯有之以為廟屏所以戒亡國亡國
 之社有屋使不得上通於天所謂不受天陽也以屋
 故災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項公卒子隠/公虞母立
[016-14b]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國亂故緩
葬滕頃公
五年春城毗
 備晉也
夏齊侯伐宋
 汪氏曰定十四年齊侯宋公㑹于洮距此六年未有
 釁端而景公忽興師以伐宋豈以宋人伐曹執小邾
[016-15a]
 恃强凌弱故託是討之以圖霸歟
晉趙鞅帥師伐衞
 家氏曰蒯聵以父伐子晉趙鞅為之伐衛若私于蒯
 聵必求其入亦非春秋所許也况實以范氏之故而
 納蒯聵以為名乎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張洽氏曰景公在位五十八年前有晏嬰後有孔子
 晏嬰告之以陳氏將竊其國孔子告以君君臣臣父
[016-15b]
 父子子公亦知説而從之矣而卒不能用及大臣以
 未有太子告之反使之姑謀樂而勿憂無君卒致死
 肉未寒子弑國亂曾未十年陳恒弑簡公而移其社
 稷真范祖禹所謂治愈久而政愈弊年彌進而德彌
 退者景公之卒葬書于春秋豈不為享國日久而曽
 無逺慮者之戒歟季氏私考當時稱晏子以其君顯
 至其晩年興兵結怨大異往時意晏子必已老不在
 位自㑹夾谷之後亦遂謝世邪然則景公之善惡係
[016-16a]
 於晏子之存亡者也難以言自立矣
冬叔還如齊
 弔且㑹葬也
閏月葬齊景公
 荼以非次而立故速葬
六年春城邾瑕
 季氏私考瑕邾邑也故繫之邾按後漢志任城亢父
 註縣北有邾瑕城今考亢父在濟寧州南六十里當
[016-16b]
 近泗水其東則漆閭丘之地也邾瑕謂之瑕必與魯
 負瑕連界而得名負瑕即瑕丘盖在今兖州府滋陽
 縣東南界上而邾瑕在其南豈漢時割入亢父邪汪
 克寛氏曰邾瑕如魯濟之類魯有負瑕故稱邾以别
 之髙閌氏曰瑕邾邑魯未嘗取於邾而遽城之見魯
 之迫邾也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先是鮮虞納荀寅於柏人今鞅之伐盖治范氏之亂
[016-17a]
 也
吴伐陳
 髙氏曰陳楚與也吴之入楚使召陳侯陳侯不來吴
 人怨之元年侵陳今復伐陳修怨也陳自是與吴成
夏齊國夏及髙張來奔
 襄陵許氏曰陳乞將立陽生乃先逐國髙國髙奔而
 後陳乞弑君之謀得肆矣
叔還㑹吴于柤
[016-17b]
 以吴在柤故往㑹之始結吴好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髙氏曰昭王委政嚢瓦寵費無極使賢人誅戮諸侯
 怨叛入郢之禍宫汙冢發幾不免其身迄得反國而
 卒于位者國有一申包胥也 廬陵李氏曰左氏載
 楚昭有死讐之志及其命公子啟為王與不肯移禍
 於令尹司馬等亦足見昭王之賢又載子西子期子
 閭之譲國不立亦足見三子之賢故楚不終衰又曰
[016-18a]
 楚子疾卜曰河為&KR1090王弗祭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
 江漢睢漳楚之望也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此足
 以證諸侯不當三望之事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胡傳陽生曷為不稱公子非先君之子也景公命荼
 世其國已則簒荼而自立是自絶於先君豈復得為
 先君之子也陽生不子則曷為繫之齊陽生之不子
 其誰使之然也不有廢長立少以啓亂者乎父不父
[016-18b]
 則子不子以陽生繫之齊著亂之所由生也 王氏
 經世以天倫言則陽生長荼㓜以父命言則荼受命
 陽生不受命直諸天王則國陽生之國也此所以以
 國氏也不直諸天王而自為簒奪則是不有其先君
 之命也不有其先君之命是自絶於先君而不得為
 先君之子也此所以不稱公子也里克中立所以成
 亂而非始謀觀從召比雖始禍而非當國陳乞兼之
 况身弑荼而其子田常再弑簡公終盜齊國豈常弑
[016-19a]
 比乎 髙郵孫氏覺曰陽生入齊而陳乞弑君則是
 陽生與聞乎故也不以陽生首惡者陽生之入陳乞
 召之荼之弑陳乞為之加陽生以弑君之罪則乞廢
 立之迹不明書陽生之入而陳乞弑君則乞之惡著
 而陽生與有罪焉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季氏私考前三年何忌已與州仇並將圍邾意邾田
 之利仲孫氏所獲不及二家而邾方恃齊事魯多闕
[016-19b]
 故何忌以為名而伐之
宋向巢成之/曽孫帥師伐曹
 髙氏曰樂髠伐之猶未服且為入曹起也
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季氏私考黄震氏曰齊景既沒宋妄意圖覇故既伐
 曹而又侵鄭報罕達之師且求諸侯也
晉魏曼多絳曾/孫帥師侵衞
 輙拒其父至今六年矣猶未納也晉不以此致討而
[016-20a]
 為范中行氏加兵焉因五年伐而未服故又侵衛
夏公㑹吴于鄫
 季氏私考鄫近邾吴夫差至此必略地也故公親往
 㑹之然邾亦吴之與也㑹吴甫罷而即伐之此邾人
 之所以奔告于吴而魯遂被伐歟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伐邾乃季孫肥之意時公制於三家非有君將之實
 也屬詞邾本魯之附庸入春秋已强天王命列於諸
[016-20b]
 侯魯屢渝盟伐之故儀父閲魯三世弗一來朝𤨏亦
 不朝于莊其後世婚于齊每恃齊以抗魯僖公伐邾
 者三文公伐邾者一定公以魯宣事齊之故朝魯者
 再世宣公朝魯者亦再世齊景公立齊魯之好復通
 邾子亦來朝至隠公益來朝來奔喪事魯愈謹而三
 家侵奪之不已至此入邾以邾子來則以齊景無能
 為以死而邾日以弱故也魯既歸邾子吴人執之而
 立太子革邾子復來奔又奔齊卒在春秋後 王氏
[016-21a]
 經世按伐邾者三家也公雖在行而無與於其事獲
 則三家享其利討則公受其惡春秋以諱不在公是
 以直書而不諱也舊説諱為隠其惡若隠其惡何名
 為直筆乎盖諱避之諱也避其名而遜其辭以示尊
 敬云爾今言他人之遇屯否罪戾死䘮恥辱則正言
 之至於所尊所敬則婉順言之此人之情春秋之意
 也魯自作三軍分公室而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權不在公也蒐于紅不書公兵不在公也襄公還自
[016-21b]
 楚聞季氏取卞至於欲適諸侯地不在公也故納叛
 人叛邑凡内惡悉書而不諱矣以諱不在公也至於
 入邾則先言公伐邾下但言入邾猶為遜其辭耳遜
 其辭而不隠其實聖人待父母國之道也胡氏謂書
 以邾子來而不諱者欲見後書歸邾子之為能去其
 惡而與之也其義迂矣
宋人圍曹
冬鄭駟𢎞公孫夏/曾孫帥師救曹
[016-22a]
 髙氏曰曹伯奸宋是以致討然宋之伐曹數矣今又
 圍之亦已甚矣故貶而人之苟將卑師少豈能圍之
 乎鄭與曹疎所以救曹非志於義也欲報皇瑗之師
 也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季氏私考宋人圍曹以鄭救不得志故景公親入其
 國而以其君歸暴虐甚矣左氏以為遂滅曹執曹伯
 以歸殺之 按經不書滅書殺恐實未嘗滅未嘗殺
[016-22b]
 也
吴伐我凡外兵直逼國都言/伐我後國書伐同
 家氏曰吴伐我以救邾而書法無褒辭者春秋之貴
 救貴義也茅成子之請救于吴也動吴子以利吴子
 悦於利而動是以率師造于魯之城下不責魯以存
 邾遽受盟而返何救之足言其後吴責報于邾者不
 已執其君而擾亂其國存亡國者顧如是乎 汪氏
 曰哀公即位七年加兵於邾者五而且入其國俘其
[016-23a]
 君自入春秋魯恃强陵弱未有若是之甚也此年書
 吴伐我比事以觀則魯之受伐盖有由矣前此書侵
 伐必言四鄙見魯之國都猶足為守也至於是年吴
 兵直抵魯之城下則魯之四竟藩屏蕩然而國不足
 為國矣哀公之經兩書伐我若曰我能入邾吴能為
 邾而伐我我能㑹吴伐齊齊能興師而伐我雖㨿事
 直書而詳味書法亦有反已自咎之意焉 按盟于
 城下經不書恐未必有此事魯服而後吴退師則有
[016-23b]
 之吴之來伐稱伐我曲在我也言因吴之伐而我當
 有以反諸已此春秋之㫖也
夏齊人取讙及闡歸邾子益于邾讙在汶北非魯本封/闡在汶南則魯封内
 地也及者有别之稱今寜/陽縣有剛城屯即闡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癸亥把伯過卒僖公卒子/閔公維立
齊人歸讙及闡
 按左氏以邾子益為齊出則齊之取讙闡家氏所謂
[016-24a]
 要魯以存邾是也魯重於失讙闡而歸益於邾也此
 歸邾益之後讙闡所以既失而復得也齊歸讙闡雖
 非心服而歸然於理為順而歸也此所以雖不書來
 歸而書歸也左氏以取讙闡為季姬未歸之故與益
 為齊出之説既已自相矛盾而季氏私考又謂齊取
 讙闡為欲得邾從已而非真念甥舅之情皆非矣以
 益來而取我讙闡歸益而亦即歸我讙闡非念甥舅
 之情而何此亦是人情之常胡氏以為遷善之優改
[016-24b]
 過之大而春秋不諱入邾云云亦過矣
九年春王二月葬把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今把/縣
 季氏私考雍丘把地界於宋鄭之間者左氏以為圍
 宋雍丘誤矣 趙伯循曰取悉俘之也 李亷氏曰
 自定十五年以來宋鄭結怨久矣故皇瑗悉力取雍
 丘之師罕逹悉力取嵒之師盖不勝忿怨以至於此
 也
[016-25a]
夏楚人伐陳
 陳即吴故也
秋宋公伐鄭
 汪氏曰鄭雖不義宋覆其師而盡取之亦云㦧矣而
 又君親帥師以伐其國明年偏師再伐十二年向巢
 又伐十三年鄭人復取宋師然則宋鄭之喪師皆其
 自取之也
冬十月
[016-25b]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季氏私考邾子益嘗為魯囚何為又來奔邪盖邾又
 見迫於齊也齊為邾故與魯為仇及邾益歸而讙闡
 復則齊又責報於邾而邾之强臣歸罪其君無所容
 身矣故來奔所以愬也
公㑹吴伐齊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季氏私考公伐齊為邾子益之來奔也邾方附吴而
 魯怨既釋故公為之㑹吴以報齊也齊之訃亦以國
[016-26a]
 喪告而罷魯吴之師也 按齊陽生實係自卒非弑
 也請師于吴者乃邾茅夷鴻以為齊請齊辭者亦非
 也
夏宋人伐鄭
 許氏曰既取其師伐而又伐惡其修怨不已也
晉趙鞅帥師侵齊
 季氏私考髙閌氏曰齊帥諸侯以貳晉可以討矣然
 趙鞅加兵於有喪之國聖人弗與也故書侵異乎士
[016-26b]
 匄矣
五月公至自伐齊
 季氏私考髙閌氏曰齊魯接境而公㑹夷狄犯之既
 聞其䘮則遂班師可也所以久而不歸者公之進退
 制在吴故也
葬齊悼公
 三月而即葬國亂懼有變也
衞公孟彄自齊歸于衞
[016-27a]
 輙方假齊以拒父彄蒯聵之黨也亦假齊命以歸國
 與以君命復者異矣
薛伯夷卒惠公/卒
秋葬薛惠公
冬楚公子結即子期昭/王次弟帥師伐陳吴救陳
 季氏私考趙汸氏曰楚比嵗伐陳爭陳於吴也故吴
 救陳吴非能以存中國為義者利陳之私於我而已
十有一年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016-27b]
 胡傳春秋之記斯師特曰伐我者欲省致師之由也
 垂訓之義大矣 季氏私考此報去年春㑹吴伐齊
 之役也魯之㑹吴伐齊起於邾子來奔則齊宜以邾
 為討顧邾方事吴魯必助之且以勝邾不武故尋兵
 於魯耳專務兵争不義甚矣卒至見獲於艾陵其自
 取之哉 按定公以前凡伐我者皆言四鄙見疆場
 猶有警備外兵不易至於國都也自陪臣執命法弛
 民玩而四境之備不嚴矣
[016-28a]
夏陳轅頗出奔鄭
 季氏私考陳轅頗濤塗四世孫轅頗之奔在楚伐陳
 吴救陳之後其必志在向楚為衆所惡而見逐也
五月公㑹吴伐齊
 季氏私考趙鵬飛氏曰魯再㑹吴伐齊招夷以戕中
 國為惡大矣然公與㑹不與戰吴强魯弱也
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吴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
 艾陵齊地盖在嬴博之北國書獲時未必已死
[016-28b]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其後不/可考矣
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
衞世叔齊出奔宋
 季氏私考世叔齊即太叔疾乃世叔儀之孫而申之
 子也左氏載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通於初
 妻之娣文子怒將攻之訪於仲尼仲尼不對命駕而
 行疾奔宋文子使疾弟遺室孔姞是以疾為文子所
 逐也文子嘗以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為孔子所稱不
[016-29a]
 宜黷倫敗禮如此觀疾適宋即臣向魋則必悖逆之
 臣而不可以奪妻逐出之罪誣加文子也
十有二年春用田賦
 胡傳魯自宣公初稅畆後世遂以為常而不復矣至
 是二猶不足故又以田賦也先王制土籍田以力而
 砥平/其逺邇賦里㕓/以入之多寡而量其有無使出
 軍旅之賦是賦出於商賈之里㕓而未始及於農也
 今用田賦軍旅之征非矣夫二猶不足而用田賦是
[016-29b]
 重困農民而削其本何以為國書曰用田賦用者不
 宜用也 用田賦者以田多寡出軍賦也 王氏經
 世用田賦盖托以軍用加歛於田計田而出貨財也
 大約税畆多乎什一田賦又多乎稅畆矣稅畆私田
 始有征也用田賦者私田又加征也 李氏曰田主
 出粟而賦則出於商賈之里㕓今魯以商賈所當出
 之賦而令農民供之則非古人重本抑末之意矣
 按魯於是時因逺交强吴役繁費多故又計田而斂
[016-30a]
 取民財以充軍國之用如今田上之軍需也非是以
 商賈所當出之賦令農民代出之如李氏困農民而
 寛啇賈之謂也胡氏議弛商賈之征一段説亦欠明
  計丘而出兵車乃賦之常法今不計丘而計田以
 兵車之名斂貨財故曰用田賦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胡傳昭公不謹於禮欲結好强吴以去三家之權忍
 取同姓以混男女之别不命於天子以弱其配不見
[016-30b]
 於廟不書於䇿以廢其常典禮之大本䘮矣其失國
 也宜書孟子卒雖曰為君隠而實亦不可揜矣
公㑹吴于槖臯槖臯吴地在淮南逡遒縣東南逡遒在/今廬州府城東北七十里廢梁縣南三
 十/里
 季氏私考吴既敗齊魯以為德將為之合諸侯以親
 之故公親至槖臯而與之為㑹非吴請尋盟也秋㑹
 衛宋于鄖意正為此
秋公㑹衞侯宋皇瑗于鄖鄖吴地即發陽今揚州府之/泰州在古有發繇亭其地也
[016-31a]
 季氏私考此魯致衛宋以從吴也齊景公末年宋衛
 既皆背齊而魯亦與齊為仇矣魯為吴合宋衛所以
 為擯齊計爾左氏載子木子貢之言皆虚夸之説也
 衛人必不敢殺吴行人與辭吴盟而况㑹止三國惡
 得云㑹吴邪
宋向巢帥師伐鄭
 季氏私考趙鵬飛氏曰宋鄭之怨於是十三嵗矣雖
 其兵端起於鄭罕逹然六年之間宋四伐鄭明年鄭
[016-31b]
 罕逹遂取宋師于嵒逞兵不戢亦可戒哉
冬十有二月螽
十有三年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孫明復曰報雍丘之師也 宋向巢伐鄭圍嵒故罕
 逹圍宋師而取之
夏許男成卒元公/卒
公㑹晉侯及吴子于黄池
 按黄池之㑹吴未嘗主盟中國當時晉與吴因魯以
[016-32a]
 結好盖吴之欲通上國將以雄長諸侯是其夙心晉
 以諸侯多叛而因吴以為重亦所欲也故魯請而二
 國從之以為㑹吴争長於晉誠有之彼為久已稱王
 周室又於已為長其勢力又方强盛於晉故實有此
 意晉董褐復命於吴謂吴奄王東海以淫名聞於天
 子有短垣而自踰之以此彈壓吴是矣然吴本伯爵
 晉侯爵晉當先吴而晉自顧勢力則終不能駕吴也
 故寧遜於吴公許吴先歃晉亞之其實如此而春秋
[016-32b]
 立文則不可先吴以紀又不可冺其實而紀也故書
 㑹晉及吴言㑹而及則兩大之形昭然而於事亦未
 為失此所以為春秋之文也公羊以為兩伯孫氏以
 為主在吴恐皆非季氏私考以為吴不争而譲晉非
 也西亭辨疑謂吴欲因魯以交中國晉欲交吴以弭
 兵革之患説得之然以為吴有慕晉求㑹之意而非
 抗中國亦非也此當從國語先吴之説為長左氏謂
 為先晉者亦未然 國語吴王夫差既勝齊殺申胥
[016-33a]
 乃起師北征闕為深溝通於齊魯之間北屬之沂西
 屬之濟以㑹晉公午於黄池越王句踐乃命范蠡率
 師沿海泝淮絶吴路始率中軍泝江以襲吴入其郛
 焚其姑蘇徙其大舟吴晉争長未成邊遽至以越亂
 告夫差於是用王孫雄之謀卒得先歃而歸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子西昭/王弟
 髙氏曰楚畏吴之强無如之何故乗吴之出㑹而伐
 陳
[016-33b]
於越入吴
 胡傳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老氏曰隹
 兵不祥之器其事好還夫以力勝人者人亦以力勝
 之矣吴嘗破越遂有輕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驕齊
 之志既勝齊師復與晉人爭長自謂莫之敵也而越
 已入其國都矣春秋初書於越入吴在柏舉之後再
 書於越入吴在黄池之後皆因事屬辭垂戒後世不
 待貶絶而見深切著明之義也而可廢乎
[016-34a]
秋公至自㑹
晉魏曼多帥師侵衞
 髙氏曰蒯聵在戚十有二年矣晉人不能以此討衛
 乃以范中行故而數興師故書侵 廬陵李氏曰晉
 事止於此先儒李氏曰讀隠桓之春秋而知王澤之
 竭也讀昭定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壊也晉伯復盛於
 悼公浸衰於平昭而遂廢於頃定夫晉以奕世九君
 之業豈無積累之功著在中夏至頃定一壊而不可
[016-34b]
 復收嗚呼廢興存亡未有無故而然者也嘗原晉事
 之顛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晉之微也大變在夷
 狄有楚弗攘有吴弗抑二强並立伯權遂弱自召陵
 擁十八國之衆不能振旅至于戎蠻之執晉俛焉北
 面而事楚以京師之禮自吴滅巢滅徐伐陳伐齊晉
 不能誰何迄乎黄池之㑹吴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
 以列國命晉春秋由是絶筆焉則晉之失伯實夷狄
 之張也曰中國苟合夷狄豈能間乎其端在諸侯之
[016-35a]
 先貳當時以齊景衛靈宋景之君其國皆强戮力周
 旋何畏於吴楚今也齊景公有抑晉代興之志宋衛
 魯鄭之君無非攘臂以從齊者也盖晉執行人叔孫
 婼與邾大夫坐而失魯執宋仲幾樂祁犂而失宋涉
 佗成何詬衛而失衛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旄於鄭
 而失鄭是以齊得以盡取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㑹
 于安甫矣衛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魯則與齊
 㑹于牽宋則與齊㑹于洮矣終而齊侯衛侯且伐晉
[016-35b]
 矣則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曰晉國苟治諸侯安
 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諸臣如先大夫
 之肅皆盡忠以輔公何憂乎齊衛今也强家多門各
 求封殖而削弱之禍獨歸宗國自趙鞅取衛貢五百
 家動晉陽之甲自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
 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政以命大事而趙籍魏斯韓
 䖍為諸侯之萌已成矣則晉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
 曰晉之禮義素明則大夫豈得擅乎利勝而義微此
[016-36a]
 上下之所以不奪不饜也范鞅請冠而魯使蒙執趙
 鞅受楊楯而宋卿賈禍邯郸爭貢而三卿亂國或取
 季孫之賄而昭公弗納或求蔡侯之貨而伐楚之師
 徒出或索十牢而吴人藉為口實孟子曰上下交征
 利而國危矣晉伯之衰又誰咎歟此春秋所以謹義
 利之辨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後
 世以防微杜漸反本澄源之道也頃公自昭二十一
 年即位至是凡三十一年至哀公二十年卒
[016-36b]
葬許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季氏私考文十四年星孛北斗昭十七年星孛大辰
 皆言孛之所加今東方不言所加之宿者公羊子以
 為見於旦似矣而未盡也盖雖旦見必有宿可言今
 曰東方則所加非一宿日乆遍歴東方諸宿不可以
 宿名也
[016-37a]
盜殺陳夏區夫
 季氏私考夏區夫陳卿盖夏齧之後必主於從吴而
 不欲從楚者也盜者刺客之名盖楚使人刺之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今兖州府嘉祥縣本鉅/野澤地世傳獲麟即此
 季氏私考左氏傳曰西狩於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
 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孔子曰麟出而死吾道
 窮矣今按周衰道廢人欲横流亂臣賊子接跡天下
[016-37b]
 撥亂反正以振頺綱此孔子之志也故曰如有用我
 者吾其為東周乎道苟不行亂將奚極然鳯鳥不至
 河不出圖方有吾已矣夫之嘆而祥麟一踣明王將
 不復興矣於是重有感焉乃作春秋以明王法盖文
 雖有感於麟而志則不在是也雖無感麟春秋固將
 作矣 孔子之卒近在獲麟後二年苟非平日所嘗
 用心則隠後二百餘年之間多有傳聞不實之事豈
 一朝一夕所能詳哉故制作三年文成致麟之説元
[016-38a]
 凱既斷其妖妄而後儒之辯亦詳兹不復論矣若必
 謂其感麟而始作則理亦有未盡焉 按夫子欲身
 見道之行於天下始焉未暇為著述事晩知道終不
 行也於是刪詩定禮正樂序書賛易兾以垂世教於
 將來而今遇獲麟麟死則所謂吾已矣夫之歎盖又
 當有甚於前日矣而魯史其所嘗得於傳聞睹記之
 真嘗有慨於其心謂其所載之行事乃王法所可寓
 以垂戒後世者也於是因麟死知王者之不作而修
[016-38b]
 以為經焉杜元凱謂感麟而作是已胡文定乃云經
 成而麟至本之何休范寗之説以為信然誤矣夾谷
 相禮而三田來歸以為聖人自序其績然則春秋成
 而麟至亦謂聖人自述其作經經成之瑞應乎此失
 春秋之㫖為甚故不得不為之辨如此 按謂春秋
 感麟而始作誠有未盡盖其平日嘗究心於此而當
 時史官如左氏軰必嘗與夫子往來論議如魯樂官
 之相與論樂得以習聞習見其所記之行事與夫䇿
[016-39a]
 書簡牘之大凡必嘗筆之以為書而至於獲麟麟死
 之時始於一兩年間遂成而出之今之從事著述者
 每嘗留意於所纂之一書未就也就亦未即出也一
 旦困有所感取而成之成而遂出之兾以傳之於其
 身後亦往往有然者何獨於聖人而疑之乎故謂聖
 人感麟而始作春秋不可謂聖人感麟而始成春秋
 則無不可也 資中黄氏謂左丘明非傳春秋者傳
 春秋者盖姓左而失傳其名爾
[016-39b]
 
 
 
 
 
 
 
 春秋事義全考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