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71 春秋胡傳附錄纂疏-元-汪克寬 (master)


[006-1a]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胡傳附録纂疏卷四
            元 汪克寛 撰
   桓公上公名軌史記名允惠公之子隠公之/弟母仲子夫人文姜在位十有八年
庚桓王/午九年元年齊僖二十年晋哀七年衛宣八年蔡桓四/年鄭莊三十三年曹桓四十六年陳桓三
十四年杞武四十年宋殤九/年秦寜五年楚武三十年
 元年即位之始年也自是累數雖乆而不易此前古
 人君記事之例春秋祖述為編年法及漢文帝惑方
[006-1b]
 士之言改後元年始亂古制夫在位十有六載矣復
 扶又/反稱元年可乎前郊祀志文帝十六年趙人新垣/平言闕下有寳玉氣來者詐令人
 持玉盃獻之刻曰人主延夀又言候日再中居頃之/日郤復中詔更以十七年為元年愚按史記秦紀惠
 文君十四年更為元年索隠云魏惠王三/十六年改稱一年則改元不自漢文始矣孝武又因
 事别建年號孝武即位改元建元年號昉見於此劉/氏攽曰封禪書稱後三年有司言元宜
 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數推所謂後三年盖元狩六/年至元鼎三年也元鼎四年方得寳鼎無縁先三年
 而稱之以此言之自元鼎以前之元皆有司追命故/元封改元始有詔書愚按元光因長星見元狩因獲
 白麟元封因封禪太初因改歴/天漢因祈雨各因事而改也歴代因之或五六年
[006-2a]
 或四三年或一嵗再更平/聲使記注繁蕪莫之勝平/聲
 夫歴世無窮而羙名有盡豈記乆明遠可行之法也
 必欲傳乆當以春秋編年為正
春王正月公即位公羊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榖梁傳桓無王其曰
王何也謹始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為無王之道遂可以至焉爾元年
有王所以治桓也繼故不言即位正也繼故而言即位/則是與聞乎弑也程子傳桓公弑君而立不天無王之
極也而書春王正月公即位以天道王法正其罪也桓/宣與聞乎弑故聖人如其意而書即位與僖文等同辭
則其惡自見乃/所以深責之也
[006-2b]
 桓公與音/豫聞乎故而書即位著其弑立之罪深絶之
 也髙氏曰隠公被弑經但書薨而賊不見主名嗣君/實與其故而無以為别則後之觀者安知賊之為
 誰乎故著其簒立之罪特書其自即位者以不弑/自居也髙郵孫氏曰繼弑書即位是例之變也
 惡不嫌同辭或問桓非惠公之嫡子乎適音嫡/后同子當
 立而未能自立是故隠公攝焉以俟其長展兩反/后同
 授之位乆攝而不歸疑其遂有之也是以至於見弑
 而惡亦有所分矣春秋曷為深絶桓也劉氏曰傳謂/隠公攝是非
 其位而据之則桓之弑隠春秋不宜深絶/之今以其深絶之知隠乃讓也非攝也曰古者諸
[006-3a]
 侯不再娶公/羊於禮無二適杜氏/注惠公元妃既卒繼室
 以聲子則是攝行内主之事矣雜記妾攝女君啖氏/曰諸侯一娶九女元
 妃卒則次妃攝行内事無再娶之文通㫖/夫人亡則次妃攝治内事重男女之配也仲子安得
 為夫人母非夫人則桓乃隠之庶弟安得為適子謂
 當立乎桓不當立則國乃隠公之國其欲授桓據左/傳公
 曰吾将/授之矣乃實讓之非攝也歐陽氏曰隠公之稱號無/異於正君㑹盟征伐賞刑
 祭祀皆出於己舉魯之人皆聼/命於己其不為正君者幾何攝讓異乎曰非其有
 而居之者攝也本劉/氏故周公即政而謂之攝詩狼䟦/小序周
[006-3b]
 公攝/政推已所有以與人者讓也本劉/氏故堯舜禪授而
 謂之讓書堯典小序/讓于虞舜惠無適嗣隠公繼室之子於次
 居長禮當嗣世杜氏曰繼室/子當嗣世其欲授桓所謂推已所
 有以與人者也豈曰攝之云乎以其實讓而桓乃弑
 之春秋所以惡去/聲桓深絶之也然則公羊所謂桓㓜
 而貴隠長而卑子以母貴者其説非歟趙氏曰妾母/不得為夫人
 桓何以得貴若然是禮可得而越分可得而踰也若/母得以子貴即成風之賵塟不應有譏而公羊經外
 妄生此文遂令漢朝引以/為證首亂大法良可惜哉曰此徇惠公失禮而為之
[006-4a]
 詞非春秋法也仲子有寵惠公欲以為夫人母愛者
 子抱前張良傳/四皓云云惠公欲以桓為適嗣禮之所不得為
 也家氏曰或問桓公非受命於惠公乎曰否惠公暮/年溺於私愛或有立桓之意而未見於事故惠卒
 而隠遂立左氏謂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隠公立而/奉之奉之者隠也非惠公嘗有治命也穀梁謂既勝
 其邪心以與隠者事之實也隠欲讓桓所謂成父之/惡也使惠公確有立桓之志則隠将有蒲屈之難國
 可得/乎禮不得為而惠公縱其邪心而為之隠公又探
 吐南/反其邪志而成之公羊又肆其邪說而傳柱戀/反
 漢朝又引為邪議而用之前哀帝紀詔曰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尊定陶傅太后
[006-4b]
 及丁姬並為帝太后後光武紀廢皇后郭氏立貴人/隂氏為皇后越二年立東海王陽為皇太子廢太子
 彊為東海王詔曰春/秋之義立子以貴夫婦之大倫亂矣春秋明著桓
 罪深加貶絶備書終始討賊之義以示王法正人倫
 存天理訓後世不可以邪汨工忽/反之也張氏曰桓公/弑君而立在
 九伐之法當伏賊殺其親之罪今書公見周王之無/政刑書即位見魯之臣子忘不共戴天之讎而推戴
 弑君之賊弁冕南面立乎其位故桓公之編其書法/大率異之羣公此聖人修理三綱敕正民彛之大指
 也家氏曰桓以臣弑君以弟簒兄罪大惡極而魯之/先君也夫子修春秋雖以誅討亂賊為事而於魯之
 先君不容直正其罪故特立法以垂示萬世書王書/正書即位皆所以討也三年以後不書王著桓無王
[006-5a]
 與王不能以王法正天下也誅魯也亦責王也或者/以不書王為簡編之脫誤春秋無深意不亦鹵乎
三月公㑹鄭伯于垂穀梁傳㑹者外為主焉爾杜氏曰/垂犬丘衛地髙氏曰鄭伯知公之
簒逆不自安特為好㑹将以求賂焉度魯急於㑹諸侯/必從所欲故也夫鄭莊與隠公同盟和好今見其賊不
能討反有所激求欲以/定其位是誠何必哉鄭伯以璧假許田左傳公即位/修好於鄭鄭
人情復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許之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故也公羊傳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則其言
假之何為恭也有天子存則諸侯不得專地也榖梁傳/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諱易地也禮天子
在上諸侯不得以地相與也許田魯朝宿之邑邴者鄭/伯所受命而祭泰山之邑也用見魯之不朝於周而鄭
之不祭泰山也程子傳隱公八年鄭伯使宛來歸祊蓋/欲易許田魯受祊而未與許及桓弑立故為㑹以求之
[006-5b]
復加以璧朝宿之邑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故/諱之曰假諱國惡禮也愚按許田在王畿内今汴梁路
通許/縣
 許田所以易祊必彭/反也鄭既歸祊矣又加璧者祊薄
 於許故也蘓氏曰許田所以易祊以/祊為未足而益之以璧耳魯山東之國與
 祊為鄰鄭畿内之邦許田近地也以此易彼各利以
 國而聖人乃以為惡而隠之獨何歟曰利者人欲之
 私放上/聲於利必至奪攘而後厭去/聲義者天理之公正
 其義則推之天下國家而可行春秋惡去/聲易許田孟
[006-6a]
 子極陳利國之害皆㧞本塞源杜簒弑之漸也湯沐
 之邑朝宿之地先王所錫先祖所受私相貿音/茂易而
 莫之顧是有無君之心而廢朝覲之禮矣是有無親
 之心而棄先祖之地矣故聖人以是為國惡而隠之
 也其不曰以璧易田而謂之假者夫易則已矣言假
 則有歸道焉何氏曰使若暫假借之辭杜氏曰隠其/實不言易祊稱璧假若進璧以假田非
 乆易/也又以見音/現許人改過遷善自新之意非止隠國
 惡而己也其垂訓之義大矣資中黄氏曰歸祊後復/書我入祊重取地假許
[006-6b]
 後不書以許歸鄭重失禮為内諱也張氏曰公簒立/而歸諸侯之討已欲外結好以自固因鄭伯甞歸祊
 以易許田而未遂乃求好於鄭鄭亦欲乘此機遂求/許田故與桓公㑹于垂簒弑之人人人所同惡而鄭
 莊首與為㑹故書公㑹鄭伯言出於鄭志所以深罪/鄭伯也桓公受璧以棄朝宿之邑故諱易言假内以
 諱為貶盖大惡然後諱也家氏曰書鄭伯以璧假田/著鄭莊乘魯有惡要許田然後與之盟也劉氏曰公
 羊謂繫之許也非也詩云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然/則周公受封本有許邑非春秋故繫之許也且地邑
 名自有名据實而/書豈敢擅易哉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左傳結祊成也榖梁傳/及者内為志焉爾程子
傳桓公欲結鄭好以自安故既與許田又為盟也弑君/之人凡民罔弗懟而鄭與之盟以定之其罪大矣杜氏
[006-7a]
曰越近垂地名愚按今/屬東昌路曹州濟隂縣
 垂之㑹鄭為主也故稱㑹越之盟魯志也故稱及鄭
 人欲得許田以自廣是以為垂之㑹桓公欲結鄭好
 去/聲以自安是以為越之盟王氏箋義上書㑹所以惡/鄭此書及所以惡魯張氏
 曰交貶之以見其惡髙氏曰㑹垂之時固欲結鄭援/以垂㑹未可保其必信也故又盟越而位乃定焉鄭
 既得許田始與/公為此盟也夫弑逆之人凡民㒺弗憝徒對反書/康誥凡民
 自得罪殺越人于貨㒺不憝愚按書本謂殺人而取/貨財者凡民無不怨惡况弑逆之賊覆載所不容安
 得不人人/惡之哉即孟子所謂不待敎命人得而誅之者也
[006-7b]
 孟子無命字愚按孟子本謂不待教戒而誅戮之/此借引之謂不必待上之人教命而可即誅之也
 鄭與之盟以定其位左傳宣元㑹于平州以定公位/注簒立者諸侯既與之㑹則不
 得復/討是肆人欲㓕天理等倫紀于弁髦化人類為禽
 獸聖人所為去/聲懼春秋所以作無俟於貶絶而惡自
 見音/現王氏曰垂越皆衛地其地於鄭為近於魯為/逺譏桓公簒立逺㑹鄭莊以求王朝卿士之
 援也家氏曰衛州吁之弑其君魯隐宋殤為之出師/㑹伐鄭以定其位今魯隠見弑於其弟鄭莊逼弑賊
 取其田而與之盟宋殤見弑於其臣魯桓率三國受/弑賊之賂而成其亂出爾反爾後先一轍又其後魯
 桓斃於齊襄其子事讎終身不敢報鄭莊雖僅克自/全而嗣子忽終殞於賊臣之手國大亂幾亡黨賊為
[006-8a]
 利者亦知/所懲矣
秋大水書水災之始左傳凡平原出水為大水公羊傳/記災也穀梁傳髙下有水災曰大水程子傳君
徳修則和氣應而雨晹若桓/行逆徳而致隂沴乃其宜也
 大水者隂逆而與怨氣并之所致也本何氏注髙郵/孫氏曰大者非
 常之辭水非常而為災或害民/禾稼敗民廬舍為災則書也桓行逆徳而致隂沴
 音戾妖/氣也宜矣或問堯之時豈有致之者而曰洚水警
 予何也書大禹謨作儆予愚按警戒也非堯舜致水/而曰儆予者見聖人憂民之切不敢以為非
 己之責而/自寛也曰堯之水非有以致之開闢已來水之行
[006-8b]
 未得其所歸故堯有憂焉使禹治之然後人得平土
 而居爾孟子當堯之時天下猶未平洪水横流汎濫/於天下集註洪荒之世生民之害多矣聖人
 迭興漸次除治至/堯時尚未盡平也若曰洪水者積雨之所成時晹而
 熄矣奚待乎九年十有三載之治也堯典命鯀治水/九載績用弗成
 禹貢作十有三載史禹治水/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山谷之所洩歟自禹功
 既施䟽鑿決排以至于今而其流不减何也是知天
 非為去/聲堯有洪水之災至禹而後水由地中行爾後
 世有人為不善感動天變召水溢之災者必引堯為
[006-9a]
 觧誤矣宋鑑神宗熈寜六年上以乆旱憂見容色王/安石曰水旱常事堯湯所不免愚按書時不
 書月則水之汎溢為害盖歴時而未平也經書内大/水者入後此十三年書夏此年莊七年二十五年宣
 十年成五年皆書秋莊十一年宋大水亦書秋惟莊/二十四年紀於八月姜氏入之後襄二十四年紀於
 七月日食之後書月者未至歴時之乆然非非常為/灾則不志也孫氏曰水不潤下也聖王在上五事修
 而彛倫叙則休徵應之聖王不作五事廢而彜倫攸/斁則咎徵應之春秋之出多灾異聖王不作故也然
 自隠迄哀悉書之不可勝書惟内灾則詳而録/之外災或志或不志則天下之灾異從可見矣
冬十月穀梁傳無事焉何以書不遺時也春/秋編年四時具而後為年詳見隠六
辛桓王/未十年二年齊僖二十一晋哀八衛宣九蔡桓五鄭莊/三十四曹桓四十七陳桓三十五杞武四
[006-9b]
十一宋殤十弑秦/寜六楚武三十一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左/傳
 宋督攻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懼遂弑殤公/君子以督為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故先書弑其
 君程子傳桓公無王而書王正月正宋督之罪也弑/逆之罪不以王法正之天理㓕矣督雖無王而天理
 未甞/亡也
 桓無王而元年書春王正月以天道王法正桓公之
 罪也桓無王而二年書春王正月以天道王法正宋
 督之罪也督不稱氏義/見衛州吁注程氏曰弑逆者不以王法正
 之天理㓕矣督雖無王而天理未嘗亡也其說是矣
[006-10a]
 糓梁子以二年書王正與夷之卒其義一爾以為諸
 侯之卒天子所隠痛故書王以正之范氏/注誤矣通㫖/桓無
 王而元年書王所以治桓弑隠公而自立也桓無王/而二年書王所以治桓㑹于稷以成宋亂也自是而
 後不書王者見天王之不王故桓亦不之王也十年/復書王者天道人事十年一變而簒殺之惡則不可
 滌故復書王者所以治桓罪垂世法也十八年桓已/死矣復書王者明弑君之罪雖其身已没而王法不
 得赦也家氏曰春秋初年聖人猶望天王以討賊之/事故元年書王所以正魯桓之罪二年書王以魯賊
 未討而宋亂又作于稷之㑹特書成宋亂簒弑之賊/與預㑹之諸侯咸在所討或曰周自東遷已不能號
 召方國今春秋以討賊責之其如諸侯之不稟命者/何曰五年桓王伐鄭以師從者猶有蔡衛陳使是時
[006-10b]
 桓王能以誅討二簒號召天下名正言順諸侯大國/必皆來㑹允馮督翬可坐而翦也惟其無志於此王
 綱日壞兇彚日繁曲沃以支宗簒晋陳佗以庶孽干/嫡鄭突挾強臣之援而逼逐其君兄衛朔挾五國之
 助而拒違王命無知弑襄渠彌弑昭傅瑕弑子儀宋/萬弑捷文姜弑桓慶父弑般及閔綱常掃地君父兄
 岌岌乎不能以自保春秋所為作為是故爾○孫氏/曰穀梁以二年書王為正與夷之卒則莊閔僖文宣
 襄定哀之二年書王正何人之卒也愚按許止楚比/陳夏徵舒齊崔杼陳乞之弑皆不書王以正其罪豈
 以督之弑在正月不可書曰春正月宋督弑其君/而其他弑逆不在春正月者不拘書王之例歟
及其大夫孔父公羊傳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無/累者乎曰有仇牧荀息皆累也何以書
賢也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其義形於色柰何督将弑/殤公孔父生而存則殤公不可得而弑也故於是先攻
[006-11a]
孔父之家殤公知孔父死已必死趍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於朝則人莫敢過而致難於其君孔父可
謂義形於色矣穀梁傳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書尊及/卑春秋之義也孔父之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
於是乎先殺孔父孔父閑也程子傳人臣死君/難書及以著其節父名也稱大夫不失其官也
 按左氏宋殤舒羊/反公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孔父
 為司馬無能改於其徳非所謂格君心之非者然君
 弑死於其難乃旦/反處命不渝亦可以無愧矣父者名
 也著其節而書及趙氏曰忠義見殺與君而死故言/及以連之羙其能死節也陳氏折
 𠂻牧息書及以尊及卑也督先殺孔/父而後弑君斯及則并也左氏得之不失其官而書
[006-11b]
 大夫李氏正義與夷是督之君言弑其君可也孔父/非督之大夫而曰其大夫者與君俱死據君為
 文/也是春秋之所賢也賢而名之何也故侍讀劉敞字/原
 父號公是先生清江人宋治平中為侍讀著/春秋傳一十五卷權衡十七卷意林二卷以謂既
 名其君於上則不得字其臣於下此君前臣名禮曲/禮
 之大節也劉氏權衡云云杜氏謂孔父貶稱名如杜/意乃當名君字大夫顛倒人倫乎孫氏曰
 孔父字者天子命大夫也如祭仲單伯女叔之類髙/氏曰祭仲亦書字於鄭伯寤生卒之下齊氏曰人名
 不當獨稱曰父若考父林父行/父是也公穀以父為字近之督將弑殤公孔父生
 而存則不可得而弑於是乎先攻孔父而後及其君
[006-12a]
 張氏曰穆公舍馮而立與夷使馮出居鄭與夷既立/宋鄭屢相侵伐華督盖馮之黨也將弑與夷而憚孔
 父故先攻孔父殤公怒則弑之遂召馮而立書/與夷之弑而後及孔父明孔父之死為君故能為
 有無亦庶幾平/聲焉凡亂臣賊子畜敕六/反無君之心者
 必先剪其所忌而後動於惡不能剪其所忌則有終
 其身而不敢動也華户化/反督欲弑君而憚孔父劉安
 欲叛漢而憚汲直曹操去/聲欲禪位而憚孔融前汲黯/傳淮南
 王謀反憚黯曰黯好直諫守節死義至說𢎞等如發/䝉耳後孔融傳融見操雄詐漸著頻書爭之多侮慢
 之辭操以融名重天下外相容忍而潜忌之又嘗奏/宜凖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諸侯操疑其
[006-12b]
 所論建漸廣益憚之郗慮承操風㫖令路粹枉奏融/不軌書奏棄市范曄論曰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採
 是以孔父正色不容弑虐之謀文舉/之髙志直情足以動義㮣而忤雄心此數君子者義
 形於色皆足以衛宗社而忤邪心姦臣之所以憚也
 不有君子其能國乎春秋賢孔父示後世人主崇奬
 節義之臣乃天下之大閑本穀/梁有國之急務也通㫖/聖人
 取三大夫盖君已弑力不能討至此止有死爾常人/之情於此轉易者多故聖人取其死節也如宋萬弑
 閔公殺太宰督督嘗弑君矣雖有大節不可贖也襄/仲弑子赤恵伯被殺亦不書者非君命可以無死故
 也晏子曰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者齊莊不為社稷死晏子非其私昵之臣也陳氏曰
[006-13a]
 死節人臣之極致也春秋貴死節雖衛&KR1108喜殺太子/角楚比殺太子禄皆不書必大臣也然後書大臣誼
 與其君存亡者也雖大臣也苟不能與其君存亡則/亦不書是故晋欒書中行偃先殺胥童而後弑君不
 言及死節人臣之極致春秋重以與人也永嘉吕氏/曰孔父乃穆公所屬殤公者也荀息乃獻公之屬其
 子者也孔父荀息存則殤公卓子與之俱存孔父荀/息亡則殤公卓子與之俱亡殤公卓子已弑而孔父
 荀息尚存則督克不得而全矣仇牧雖非屬受於先/君然聞君弑趍而至遇于門手劔而叱之是仇牧生
 而存則萬不可以生仇牧死然後萬得以奔陳耳非/能與君存亡何以如此愚按或謂孔父大夫不當蒙
 弑大夫苟書曰宋督弑其君與夷遂殺其大夫孔父/則不見孔父為君而死而大臣扞君之節不著矣故
 特書及以褒其死君難此聖筆之精意也朱子綱目/書宋太子邵弑其君義隆及其左衛率袁淑等盖切
[006-13b]
 取春秋之義也不然袁淑乃宋劭東宫小臣又何以/不言殺乎○啖氏曰左氏云華督見孔父之妻于路
 遂弑殤公按古者大夫皆乘車其妻固當乘車不可/在路而見其貌盖以舊言孔父義形於色而作傳者
 以為女色之色遂妄為此說耳趙氏曰糓梁云臣既/死君不忍稱其名按孔父之事自是史開載之非殤
 公自書也何闗君不忍乎又曰盖為祖/諱按春秋魯史非孔子家傳安得諱乎
滕子來朝程子傳滕本侯爵後服屬于楚故降稱/子夷狄之也首朝桓公之罪自見矣
 隠公末年滕稱侯爵距此三嵗爾乃降而稱子者先
 儒杜預/范寗謂為時王所黜也薛氏曰嘗/黜爵于周使時王能黜諸
 侯春秋豈復扶又/反作乎朱子語是時時王已不能行/黜陟之典就使能黜陟諸侯
[006-14a]
 當時亦不止一滕之可黜家氏曰王綱巳頽陟者有/之未聞其能黜也愚按蜀之盟齊在鄭下范氏亦謂
 時王所黜然齊鄭之爵未有/所改烏見其時王黜之乎又有言其在䘮者趙氏/曰滕
 侯爵自齊桓霸後與把薛皆降號以從㑹位此時未/有霸者故知在䘮也朱子語前不見滕侯卒乃不通
 之/論終春秋之世不復扶又/反稱侯無說矣然則云何春
 秋為于偽/反誅亂臣討賊子而作其法尤嚴於亂賊之
 黨使人人知亂臣賊子之為大惡而莫之與則無以
 立於世無以立於世則莫敢勸於為惡而簒弑之禍
 止矣今桓公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惡凡民罔弗
[006-14b]
 憝也已不能討又先去/聲鄰國而朝之是反天理肆人
 欲忍爲黨惡之徒春秋之所深惡去/聲也故降而稱子
 以正其罪四夷雖大皆曰子其降而稱子外之也曲/禮
 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髙氏曰滕侯始與隠/公同好今隠為桓所弑反率先朝之此不仁不義之
 甚故春秋以/夷狄待之或曰非天子不制度不議禮不考文中/庸
 仲尼豈以匹夫專進退諸侯亂名實哉劉氏曰仲尼/作春秋雖以
 文褒貶猶不擅進退諸侯盖不以匹夫/侵天子之事豈若是專之以亂名實哉則將應之曰
 仲尼固不以匹夫專進退諸侯亂名實矣不曰春秋
[006-15a]
 天子之事乎知我罪我者其惟春秋乎通㫖滕本侯/爵降而稱子
 者首朝桓公黜之也然則居周之世食周之禄擅易/其爵豈所謂非天子不議禮者乎曰春秋固天子之
 事/也世衰道㣲暴行去/聲交作仲尼有聖徳無其位不得
 如黄帝舜禹周公之伐蚩充之/反尤誅四凶戮防風殺
 管蔡史本紀蚩尤為暴黄帝徴師諸侯與蚩尤戰于/涿鹿之野遂擒殺蚩尤左傳文十八年舜臣堯
 流四凶族投諸四裔以禦魑魅家語王言觧禹致羣/臣於㑹稽防風氏後至禹戮之書蔡仲之命周公位
 冡宰正百工羣叔流言乃致/辟管叔于啇囚蔡叔于郭鄰行天子之法於當年也
 故假魯史用五刑奉天討誅亂賊垂天子之法於後
[006-15b]
 世其事雖殊其理一耳何疑於不敢專進退諸侯以
 為亂名實哉夫奉天討舉王法以黜諸侯之㓕天理
 廢人倫者此名實所由定也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
 子懼張氏曰春秋於諸侯之爵不輕貶絶惟有僭王/肆亂崇奬逆賊瀆亂三綱之罪者則黜之故吳
 楚僣稱王把莒廢禮則黜號降爵而尤於亂臣賊子/嚴其黨惡之法此滕之始朝桓公所以特黜而從後
 日之稱子也○沙隨程氏曰春秋時小國事大國其/朝聘貢賦之多寡隨其爵之崇卑滕子之事魯以侯
 禮見則所供者多以子禮見則所供者少滕國土小/不足以附諸侯之大國故甘心自降為子子孫一向
 微弱故終春秋之世常稱子聖人因其實而書之耳/故鄭子産嘗爭承貢賦之次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
[006-16a]
 列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即其事也孫氏曰把公爵也滕薛皆侯也今春秋把
 或稱侯或稱伯或稱子皆降也滕或稱侯或稱子稱/侯正也稱子降也薛或稱侯或稱伯稱侯正也稱伯
 降也此盖聖王不作朝㑹不常彼三國者力既不足/禮多不備或以侯禮而朝或以伯子而㑹孔子從而
 稱之以見其亂也滕子朝弑逆之人其罪可知朱子/語把國最小春秋所書初稱侯已而稱伯已而稱子
 盖其朝覲貢賦之屬率以子男之禮從事聖人因其/實而書之非貶之也滕國亦小初書侯已而書子觧
 者以為桓公弑君之賊不合朝之故貶稱子然自此/以後一向書子使聖人實惡其黨惡則當止貶其一
 身其子孫何罪一例貶之豈所謂惡惡止其身耶春/秋之世朝覲往來其禮極繁大國務吞并猶可以辦
 小國侵削之餘何從而辦之其自降為子而一切從/省亦何足怪若謂聖人貶之則當時大國㓕典禮叛
[006-16b]
 君父務吞并者常書公書侯不貶而此獨責備於不/能自存之小國何聖人畏強凌弱尊大抑小不公之
 甚程沙隨說春秋見得此意却頗有理臨川吴氏曰/朱子之意與孫氏意同諸家或以為貶或以為文誤
 俱未安愚按滕把薛之君或卒而不赴或赴而不名/不塟則其國之削弱而自貶損或有是理戦國之時
 衛初貶號曰侯又貶/號曰君即降爵之例
三月公㑹齊僖/侯陳桓/侯鄭莊/伯于稷以成宋亂公羊/傳内
大惡諱此其目言之何逺也穀梁傳以者内為志焉爾/公為志乎成是亂也此成矣取不成事之辭而加之焉
於内之惡君子無遺焉爾程子傳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定之天下之大惡也杜氏曰稷宋地
 按左氏為去/聲賂故以郜大鼎賂公/齊陳鄭皆有賂立華户化/反氏也杜/氏
[006-17a]
 曰督戴公孫/未死而賜族邾定公時有弑父者公瞿紀具/反然失席
 曰是寡人之罪也嘗學斷丁亂/反斯獄矣臣弑君凡在
 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殺其人壊音/怪
 其室洿音/烏其宫而瀦焉盖君踰月而後舉爵見檀弓/疏臣之
 弑君凡在官之人無問貴賤皆得殺此弑君之人無/得縱赦之子之弑父凡在宫者無問尊卑皆得殺此
 弑父之人不/得縱赦之華督弑君之賊凡民㒺不憝徒對/反也而
 桓與諸侯㑹而受賂以立華氏使相去/聲宋公甚矣故
 特書其所為而曰成宋亂徐邈曰宋雖已亂若諸侯/討之則有撥亂之功不討
[006-17b]
 則受成亂之責趙氏曰言宋之惡逆自此成以病/内也安定胡氏曰成就也讀如三年有成之成
 臣為于偽反/下同君隠子為父隠禮也據論/語此其目言之
 何桓惡極矣臣子欲盡隠之而不可以欺後世其曰
 成宋亂而不書立華氏猶為有隠乎爾孫氏曰弑君/之賊諸侯皆
 得討之桓弑隠亦懼諸侯討已故翻然與督比周同/惡相濟以成其亂陳氏曰㑹未有言其所為者其曰
 成宋亂弑君之禍接迹於天下於是焉始也向也合/五國之君大夫以安州吁而州吁訖於討今也合四
 國之君以立華督督遂相宋莊弑君之禍接迹於天/下四君為之也春秋之褒貶至於變文嚴矣向也五
 國之君大夫書之復書之終春秋僅一再見焉以變/文為猶未也而直言其所為舍此無復見者矣雖然
[006-18a]
 有孔父焉則東遷之初國猶有臣子也張氏曰㑹未/有言其所為者盖事闗世變特書以著之也宋先代
 之後統承先王修其禮物今有華督弑君之亂若四/國之君有奉天討誅亂臣之舉則宋亂不得成矣魯
 桓弑隐方以類合三國黨惡謀以賄行相與定馮立/督然後其亂始成遂使反易天常者得以肆其志於
 天下此聖人所深懼而春秋所為作也家氏曰魯桓/負弑君之大惡王誅不加乃復因宋之有亂同惡相
 濟以為此㑹故魯桓之罪視三國為重夫宋之亂已/成而春秋書㑹于稷以成宋亂者盖督雖弑君而馮
 之位未定也今三國為此㑹將以謀宋而徼利而馮/之位始定督之罪始得無討故成宋亂者三國也所
 以使三國之成/此亂者魯也春秋列㑹未有言其所為者獨此與
 襄公末年㑹于澶市然反/下同淵各書其事者桓弑隠督
[006-18b]
 弑殤般弑景皆天下大惡聖人所為去/聲懼春秋所以
 作也一則受宋賂而立華氏一則謀宋災而不能討
 故特書其事以示貶焉永嘉吕氏曰不書以成宋亂/則稷之㑹疑於謀討督不書
 宋災故則澶淵之㑹疑於謀討蔡直/書其所為而後是非善惡之實著矣然澶淵之㑹既
 不書魯卿又貶諸國之大夫而稱人此則書公又序
 諸侯之爵何也澶淵之㑹欲謀宋災而不討弑君之
 賊雖書曰宋災故而未能表其誅責之意也必深諱
 魯卿而重去/聲貶諸國之大夫然後足以啓問者見音/現
[006-19a]
 下/同是非也稷之㑹前有宋督弑君後有取宋鼎之事
 書曰成宋亂則其責已明不必諱公與貶諸侯爵次
 然後見其罪矣朱子語大義數十如成宋亂宋災故/之類乃是聖人直著誅貶自是分明
 通㫖問盟㑹或言其事者其義云何曰㑹未有指言/其所事㑹而指言其事特書之也成宋亂宋災故是
 也盟未有指言其所事盟而指言其事特書之也釋/宋公是也皆春秋大義宜深思之侵伐則多不言其
 所事者愚按于稷澶淵之㑹縱臣子之弑君父薄之/盟縱荆蠻之凌中國皆闗於君臣父子之大變故特
 言其事以貶在㑹之諸侯及大夫也杜氏云成平也/然齊桓㑹于北杏以平宋亂而經不書則此非平亂
 明矣○趙氏曰公羊云内大惡諱其目言之何逺也/按逆祀僖公昭公出遜皆書之若以年逺不諱則桓
[006-19b]
 公為齊所殺何不明書乎可諱則/諱可譏可譏不以逺近為異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莊/戊申納于大廟郜古報反大/廟音泰左傳
取郜大鼎于宋納于大廟非禮也臧哀伯諌曰君人者/將昭徳塞違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
子孫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㓕徳立違而/置其賂噐於大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
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公羊傳器從名故謂之郜鼎何以書譏遂亂受
賂納于大廟非禮也穀梁傳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受賂而退以事其祖非禮也其道以周公為弗受也郜
鼎者郜之所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為討之鼎也程/子傳四國既成宋亂而宋以鼎賂魯齊陳鄭皆有賂魯
以為功而受之故書取以成亂之賂器置于周公之廟/周公其享之乎故書納納者弗受而強致之也杜氏曰
[006-20a]
郜鼎郜國所造器濟隂城武縣東南有北郜城/大廟魯周公廟愚按城武縣今屬東昌路曹州
 取者得非其有之稱孟子非其有而取之者盗也陳/氏曰宋以郜鼎賂公其書取何
 蔽罪於魯也春秋嚴義利之辨茍以為利一以取書/之故郜鼎賂魯濟西田賂齊書取而已矣髙氏曰不
 曰宋人來歸而曰/取于宋專罪公也納者不受而強上/聲致之謂不謂之/獻而曰
 納謂不當納若/先祖之弗受也弑逆之賊不得致討而受其賂器寘
 於大廟以明示百官是教之習為去順効逆之行也
 公子牙慶父仲遂意如之惡又何誅焉牙謀弑子般/慶父弑般弑
 閔公仲遂殺赤/意如逐昭公聖人為于偽/反此懼而作春秋故直載
[006-20b]
 其事謹書其日埀訓後世使知寵賂之行保邪廢正
 能敗人之國家也亦或知戒矣蜀杜氏曰桓以弑逆/而受弑逆之賂不可
 也况受而納之廟乎桓公以為無周公則可若以為/有周公而納之則庸暗之不若爾家氏曰前書成宋
 亂兼責四國也此書取郜鼎納于大廟專責魯也魯/取鼎于宋而春秋目之曰郜鼎言宋始以不義取之
 故正其名而係其器於郜今魯復以不義取之故原/其器之所從來而係之於宋魯桓身弑其君大惡未
 討乃成人之亂取賂而退復陳其賂於大廟大廟者/祖宗神靈之所宅周公典章法制於是乎在郜之鼎
 宋之賂胡為乎至哉聖人秉筆誅姦曰成宋亂曰取/郜鼎曰納于大廟所以明刑書示後世皆特筆也愚
 按𦙍之舞衣兊之戈和之弓埀之竹矢先王以之傳/世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宻湏之鼔闕鞏之甲諸
[006-21a]
 侯所受於先王此之謂重器所以昭先祖之徳而藏/之大廟者也宋之郜鼎盖若甲父之鼎莒之方鼎吴
 夀夢之鼎之類耳况乃亂賊之賂而何以納于大廟/為哉盖不待再貶而惡已見矣又按公穀皆云周公
 稱大廟而左傳既稱周公之廟又稱周廟謂之宗廟/杜預以為文王廟夫王制諸侯之廟二昭二穆與太
 祖之廟而五鄭氏云太祖始封之君如齊之太公衛/之康叔是也成王封伯禽於魯以奉周公故周公為
 魯之始祖而祀之於大廟伯禽為始封之君而祀之/於世室也太者大而無上之名豈以太廟之上又有
 文王廟乎春秋四書大廟未嘗書宗廟也郊特牲云/諸侯不得祖天子豈以文王之廟而立之於魯乎禮
 稱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盖由魯有禘禮祭文王為/所自出之帝故遂謂魯有文王廟若魯頌稱姜嫄而
 說禮者亦云魯/有姜嫄廟耳
[006-21b]
秋七月杞侯來朝杞公榖作紀程子傳凡杞稱侯者皆/當為紀杞爵非侯文誤也及紀侯大
去其國之後杞/不復稱侯矣
 公榖程氏皆以杞為紀桓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
 惡王與諸侯不奉天討反行朝聘之禮則皆有貶焉
 所以存天理正人倫也紀侯來朝何獨無貶乎當是
 時齊欲滅紀紀侯求魯為之主非為于偽/反桓立而朝
 之也臨川吴氏曰齊謀并紀而鄭助之紀國小弱為/齊鄭所謀度不能自存以魯與齊鄭睦故來朝
 魯將求庇焉○劉氏曰左氏云杞侯不敬歸乃謀伐/之九月入杞竊謂春秋雖亂世兵革之事亦慎用之
[006-22a]
 來朝有少不敬未宜便入其國也左氏誤紀為杞遂/生不敬之說穀梁謂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而朝
 之惡之故謹而月之非也六年冬紀侯來朝桓惡不/差减而紀侯過而不改其責宜深深則宜日反書時
 何哉愚按成七年曹伯朝六年十八年定十五年邾/子朝皆書月不可以書月為貶或以紀侯不貶從滕
 子之同同然穀鄧邾牟葛不從同同之例盖聖人閔/紀之小弱傷其無所赴愬而求援於姻國故原情以
 恕其罪也何休范寗以紀為進爵/則未知隐二年紀子之為闕文耳
桓/侯鄭莊/伯㑹于鄧此懼楚之始程子傳始懼楚也/杜氏曰潁川召陵縣西南有鄧
地愚按今河/南府路鄧州
 按左氏曰始懼楚也其地以國鄧亦與音/預焉楚自西
[006-22b]
 周已為中國之患宣王蓋嘗命將去/聲南征矣詩采芑/宣王南
 征也蠢爾蠻荆大邦為讎顯允方叔蠻荆來威愚按/啇頌稱撻彼殷武奮伐荆楚罙入其阻易稱髙宗伐
 鬼方三年克之則楚在殷武丁時已負險以叛而致/中國之討矣然史記謂楚自熊繹事周文王始受子
 男之封豈武丁用兵深入其國/盡平其地至周而復封之歟及周東遷僣號去/聲
 王史周夷王時王室微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遂立/為王立其長子康為句亶王中子紅為鄂王少子
 執疵為越章王厲王暴虐畏其伐復去王號至熊逹/伐隨令請王室尊為王王室不聼乃怒自立為武王
 愚按此言東遷始僣/號指武王而言也憑陵江漢此三國者地與之鄰
 是以懼也其後卒滅鄧左傳莊六年楚子伐鄭/十六年楚復伐鄧㓕之虜蔡
[006-23a]
 侯莊十年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而鄭以王室懿親為之服役
 終春秋之世聖人蓋傷之也夫天下莫大於理莫強
 於信義循天理惇信義以自守其國家荆楚雖大何
 懼焉張氏曰小國間於大國而自立之道孟子告滕/文公之三章詳矣徒懼而不能自強於為善所
 以不/振也不知本此事醜類/也徳齊莫能相尚則以地之大
 小力之強弱分勝負矣觀春秋㑹盟離合之迹而天
 下盛衰之由可攷也觀春秋進退與奪抑揚之㫖則
 知安中夏御四逺之道矣家氏曰鄧侯者熊實之舅/而首㓕之其虐不亦甚乎
[006-23b]
 是㑹也春秋著蠻荆謀夏之始故書愚按于鄧乃外/諸侯相㑹之始而實楚患之萌蘖北杏乃外諸侯列
 㑹之始而實霸者之濫觴其闗於天下之故不小矣/三國同㑹以懼楚鄧首被㓕蔡則逼於侵凌桓文而
 後服屬於楚同於鄙邑熊䖍滅之熊君封之僅存一/綫之緒至春秋之終遂不得已而遷州來以求芘于
 吴鄭則数遭侵伐疲於奔命曽無寜日滎陽成臯之/地殆為爭戰之墟幾不能國肉袒請命願為囚俘觀
 諸後日之變則㑹鄧之舉豈非中國陵夷之端乎○/劉氏曰公羊云離不言㑹而言㑹者盖鄧與㑹也非
 也三國相㑹不可言蔡侯鄭伯及于鄧且實行㑹禮/非㑹而何据齊侯鄭伯如紀為比例彼自妄說爾
九月入杞穀梁傳我入之也杜氏曰不稱主帥微者也/程子傳將卑師少外則稱人内則止云入某
伐某陳氏曰内恒言大夫帥師但曰入杞何唯桓師非/君將皆不言大夫桓師非君將則曷為皆不言大夫桓
[006-24a]
以大夫弑隐而後立故桓師非君將則其大夫專也髙/氏曰桓弑君莫入莫伐乃反入杞伐邾是使天下共蒙
其耻也○愚按或以為蔡鄭入杞然㓕偪陽㓕頼皆稱/遂此不稱遂則入者魯也左氏謂討其來朝之不敬盖
因僖二十七年春杞子來朝秋公/子遂帥帥入杞而傅㑹其說耳○公及戎盟于唐左/傳
脩舊好也杜氏曰惠隐之好臨川吴氏曰隐公因戎之/請盟至再而後與盟今戎不請盟而桓及之盟盖與及
鄭盟越之意同以己之負大惡/而結好以自固無間於内外也冬公至自唐此書至之/始左傳告
于廟也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舍爵䇿勲焉禮也/特相㑹往來稱地讓事也自参以上則往稱地來稱㑹
成事也穀梁傳桓無㑹而其致何也逺之也程子傳君/出而書至者有三告廟也過時也危之也桓公弑立嘗
與鄭齊陳㑹矣皆同為不義及逺與戎盟故危之而書/至戎若不如三國之黨惡則討之矣故聖人為之危之
[006-24b]
其望討亂/之意微矣
 凡為人子者出必告古毒反/請也反必面曲/禮事亡如事存
 故君行必告廟反必奠而後入禮也曽子問諸侯相/見必告于襧命
 祝史告于五廟反必親告于祖/襧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出必告行反而告至
 常事爾何以書通㫖公如不書至者常事也書至者/或危或乆或為不義或䇿勲而書
 或誌其去國踰時之乆也莊五年冬㑹伐衛六年秋/公至僖四年正月㑹侵蔡
 八月公至六年夏㑹伐鄭冬公至十五年三月㑹牡/丘九月公至十六年十二月㑹淮十七年九月公至
 二十八年五月㑹踐土二十九年春公至成十年七/月如晋十一年三月公至十三年三月如京師七月
[006-25a]
 公至襄二十八年十一月如楚二十九年五月公至/昭五年春如晋七月公至七年三月如楚九月公至
 十五年冬如晋十六年夏公至/定四年三月㑹召陵七月公至或録其㑹盟侵伐之
 危也宣公㑹黒壤成公㑹沙隨昭公㑹平丘皆見責/於晋僖公㑹伐鄭遂圍許㑹侵蔡遂伐楚成襄
 之㑹伐鄭伐秦伐齊定之㑹侵楚哀之㑹吴伐齊皆/大戰伐之事無不可危定之圍成雖曰以君伐臣而
 強邑未可遽服觀之昭公伐季氏其危可知若宣之/朝齊以簒弑求援惟恐獲戾襄之朝楚幾不得反莫
 非可危/者矣或著其黨惡附姦之罪也桓公納鄭突莊公/納衛朔皆書至伐
 襄公釋崔杼不討/而盟重丘書至㑹桓公弑君而立嘗列於中國諸侯
 之㑹而不書至同惡也今逺與戎盟而書至者危之
[006-25b]
 也范氏曰危其逺㑹戎狄喜其得反何氏曰凡致者/臣子喜其君父脫危而至桓與戎盟雖信猶可危
 也/程氏所謂居夷浮海之意是矣盖聖人不得已之
 思其望討亂者亦隱而㣲矣張氏曰春秋上魯何乃/欲戎之討魯君乎盖聖
 人初未嘗以主魯而廢拯救三綱之心也程子之傳/精矣家氏曰陳夏徴舒蔡般之弑其君中國無能訃
 之者楚人則討之今魯桓弑君天王微弱中國諸侯/皆預於亂無有能討賊者矣桓㑹戎于唐戎若有人
 猶將討之今而得歸倖也故特為之致啖氏曰凡公/行揔一百七十有六書至者八十有二不書至者九
 十有四左傳謂告廟則書于䇿夫子隨其所至以示/功過且志其去國逺邇遲速也其有一出而涉兩事
 者或致前事或致後事擇其重者志之也又有不致/本事者本事非功也孫氏曰春秋亂世諸侯出入無
[006-26a]
 度至者危之也陳氏曰凡至危之也隠行不至桓至/盟戎而已莊之適齊皆至之桓文有諸侯之事苟不
 得意則書至如牡丘于淮圍許迄于斷道而後不至/者鮮矣成之瑣澤襄之鄬之戯之役僅不至焉爾昭
 定之世無不至者哀或不至至㑹吴伐齊至黄池之/㑹皆危之也是故夫人不至至出姜大夫不至至季
 孫意如叔孫婼臨川吴氏曰歸而告廟常事爾春秋/何為書之穀梁傳曰書至危之也似得經意糾合諸
 侯自齊桓始幽檉首止寗毋洮葵丘鹹八大㑹魯君/皆與並不書至穀梁謂桓㑹不致安之也得經意矣
 末年牡丘淮二㑹書至范寗注曰桓㑹不至齊桓徳/衰故危而致之得傳意矣淮之㑹僖公為齊所止聲
 姜出㑹始得釋則知書至危之也伐楚伐鄭二役書/至者兵凶戰危不比衣裳之㑹故至也齊桓既殁僖
 公朝齊非所宜朝故致也由是推之桓莊文宣成㐮/昭定哀之行其書至大率危之也危之若何或事之
[006-26b]
 難或動之非或地之逺或時之乆皆是危道幸其禮/成事畢而得至故書也穀梁於襄公朝楚之傳曰至
 自楚喜之也殆其往而喜其反也魯夫人惟文九年/出姜如齊歸寜為徳禮故特書其至其餘夫人之行
 皆非羙事故不書至然則出姜之至亦危之乎婦人/無外事禮合歸寜不得已而出亦以得還至國為喜
 也未至以前詎敢以為安乎彼非禮而行者固不足/道又奚恤其危哉魯大夫之書至者三皆為齊晋所
 執幸得觧脫故書其至以此見經之書至非羙事也/愚按湯誥稱王歸自克夏至于亳武成稱王來自商
 至于豐則君行書至舊矣然告廟而書至者常禮也/不告廟而書至者春秋之變也昭公失國居于鄆書
 至者五豈以播越在外復能遣其臣告于祖襧乎此/聖人之微意雖曰危之亦以著臣子不忘君之義也
 或曰春秋羙蕭魚之㑹而定公㑹夾谷孔子相齊人/章章來歸侵疆其書至豈亦危之乎竊謂晋悼九合
[006-27a]
 諸侯三駕伐鄭非惟諸侯罷於奔命而悼公之勤勞/亦甚矣其書至者盖危中國之戰争而幸其休息爾
 若夫夾谷則齊人懐詐諼之謀將有萊兵之/刼使不得吾聖人秉禮義以却之魯其危哉
壬桓王十/申一年三年齊僖二十二晋哀九衛宣十蔡桓六鄭/莊三十五曹桓四十八陳桓三十六杞
武四十二宋莊公馮元/年秦寜七楚武三十二春正月程子傳桓公弑君而立/元年書王以王法正其
罪也二年宋督弑其君以王法正其罪也三年不書王/見桓之無王也何氏曰無王者見桓公無王而行也二
年有王者見始也十年有王者数之終也十八年有王/者桓公之終也明終始有王桓公無之爾不就元年見
始者未/無王也
 桓公三年而後經不書王有以為周不班厯者劉氏/曰杜
[006-27b]
 注不書王者時王不頒厯非也十七年十月朔日食/傳云不書日官失之也謂日官推厯不得其正非謂
 不班厯也何為其年亦不書王乎若謂官失之即不/班厯矣莊十八年春王三月日食亦不書朔亦當不
 書王而反書王是知不書王者不為厯也資中黄氏/曰班厯則告朔今無王之年有朔日又有正月則非
 王不班/厯也昭公末年王室有子朝如/字之亂豈暇班厯而
 經皆書王非不班厯明矣本劉氏/規過又有以為此闕文
 也安得一公之内凡十四年皆不書王其非闕文亦
 明矣本李氏指掌永嘉吕氏曰春秋授諸弟子其傳/之也豈無脫文故桓公之春秋多闕愚按缺文
 則不成文義如紀子伯甲戌己丑夏五郭公之類若/桓不書王四年七年無秋冬皆聖人削之也通諸二
[006-28a]
 百四十二年惟桓公之簡十四年不書王又豈紀/録者他無脫漏而獨脫王字乎皆當從程子為正
 則云何桓公弑君而立至于今三年而諸侯之䘮事
 畢矣是入見音/現受命於天子之時也髙氏曰桓無王/者桓簒其兄外
 託於繼世而立是以免諸侯之討至其䘮終宜以士/禮見天子而受命又不能爾尚當因使者而請命以
 臨其民今桓公一不受命遂終其身則享國雖乆徒/屬雖衆盗賊之末誅耳王氏曰諸侯除䘮以士服見
 天子天子賜之爵命而歸治其國桓公/服除猶不朝王請命則無王之迹彰矣而王朝之司
 馬不施殘執之刑周禮大司馬九伐之法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注正之
 者執而治其/罪殘殺也鄰國之大夫不聞有沐浴之請見論/語
[006-28b]
 之臣子義不戴天反面事讎曽莫之耻使亂臣賊子
 肆其凶逆無所忌憚人之大倫滅矣故自是而後不
 書王者見音/現桓公無王趙氏曰王者人倫之所繋桓/無王惡桓之滅人倫也故去
 其王字以/見其罪與天王之失政而不王也家氏曰或云周/衰天王失政不
 王不自桓王始矣以是責王無乃非所可責乎曰王/室微弱不能誅討亂賊春秋望之而未責也元年二
 年猶書王望之也今䘮事既終逆桓未能入見天子/而明年宰糾衘命下聘自是再三聘當誅而奬王網
 盡壊天下不/復知有王矣桓公無王而行歸罪於天子可乎齊景
 公問政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見論/語君不君則臣
[006-29a]
 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源清則流清表正則景正張/氏曰春秋書王所以統諸侯
 正天下也桓公弑君自立故三年以後不書王若正/朔不自王出也愚按或云宣亦簒立而不誅其無王
 何哉竊攷經之所書於桓世再削秋冬王之冡宰來/聘則書名諸侯來朝必加貶而宣世書法全異豈以
 春秋初年猶以討賊之事望之天子方伯諸侯及中/葉而弑逆者相踵討賊者無復可望故變例而從同
 同歟程子曰春秋時前已立例/到從來書得全别謂此類爾
公㑹齊侯于嬴嬴音盈程子傳成昏于齊也杜氏曰公/不由媒介自與齊侯㑹而成昏非禮也
家氏曰桓以簒弑得國懼方伯之有討而乞昏於齊以/為此㑹夫婚姻之有媒妁所以别嫌明微重大昏之始
今魯桓親為此㑹以締好於強齊匪媒而昏合不以正/也越竟而㑹㑹不以正也使其私人徃逆逆不以正也
[006-29b]
為齊侯而親迎迎不以正也是以春秋於嬴之㑹謹而/書之以見禍敗之所從始求逭弑君之討而終殞於齊
天也非人所能為也其後莊公躬納幣於齊以盛飾而/尸女恣為淫行無復羞惡造端實始此父之行子之效
以致敗倫亂國歴數傳而未巳可不謹哉杜氏曰嬴齊/邑今泰山嬴縣張氏曰所謂嬴博之間盖齊之東南邑
愚按今河問/路滄州故城○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左傳不盟也榖/梁傳胥之為言
相也相命而信諭謹言而退以是為近古也程子傳二/國為㑹約言相命而不為盟詛近於理也故善之杜氏
曰蒲衛地在陳留長垣縣西/南愚按陳留今屬汴梁路
 公羊曰胥命者相命也相命近正也古者不盟結言
 而退何氏曰盟不歃血但以命相誓善其不盟近正/似於古而不相背故書以撥亂范氏曰申約言
[006-30a]
 以相逹不歃血而誓盟杜氏曰/申約言以相命而不歃血也人愛其情私相疑貳
 以成傾危之俗其所由來漸矣有虞之時已有征苖/之誓至周而有司盟
 之官幽王時大夫作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則盟詛之瀆不待春秋而後見矣有能相命
 而信諭豈不獨為近正乎故特起胥命之文於此有
 取焉當時已有是名但夫子作經/特筆書之書之所以取之也聖人以信易食荅
 子貢之問論語子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集注民無食必死然死者人之所必不免
 無信則雖生/而無以自立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詩兎爰小/序桓王失
 信諸侯背叛君/子不樂其生焉信去則民不立矣故荀卿言春秋善
[006-30b]
 胥命荀子大略篇春秋善胥命而詩非屢盟其心一/也通㫖信者國家之大寶胥命不盟一節可取
 劉氏曰古者方伯州牧命於天子諸侯自相命非正/也齊太公之後東州之侯衛康叔之後北州之侯以
 事相命也髙氏曰胥命者相推為牧伯也春秋之變/始於齊衛胥命而終於吴晋争盟自争盟觀胥命所
 謂彼善於此也故荀卿言善胥命朱子語洽問胥命/齊衛勢敵故齊僖自以為小伯而黎人亦責衛以方
 伯之事當時王不能命伯而欲自為伯故彼此相命/以成其僣及其乆也則力之能為者專之矣戰國諸
 侯齊魏㑹于濁澤以相王其後秦人致帝于齊約共/稱帝此其明證也曰說亦有理愚按朱子意與程子
 傳稍異姑兩存之竊攷莊二十一年鄭虢胥命于弭/同謀納王不可云相命以伯况齊衛胥命之後不聞
 有㑹盟侵伐之事僅能一戰于郎一盟惡曹皆以鄭/忽之故則非相推為伯矣盖胥命者相結以言而不
[006-31a]
 盟而相結之善惡/則存乎其事耳
六月公㑹杞侯于郕杞公作紀郕公作盛程子傳自桓/公簒立無嵗不與諸侯盟㑹結外
援以自固也髙氏曰紀侯懼齊欲親魯郕亦然張氏曰/紀與魯親而求援於魯以抗齊鄭故桓公因其來朝與
之㑹也○愚按程子云杞稱侯皆當為紀/左傳云杞求成豈因入杞而傅㑹其說歟○秋七月壬
辰朔日有食之既公羊傳既者何盡也程子/傳既盡也食盡為異大也
 榖梁曰既盡也杜氏曰歴家云日月交㑹月掩日故/日食食既者正相當而相掩也范氏
 曰盡而復/生謂之既言日言朔凡二十六此年莊二十五二十/六三十僖五文十五成十六十
 七襄十四二十二十一再二十三二十四再二十七/昭七十五十七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四三十一定五
[006-31b]
 十二/十五食正朔也言朔不言日桓十/七食既朔也朔之/明日
 日不言朔凡七隐三僖十二文元/宣八十十七襄十五食晦日也並本/公羊
 言日不言朔凡二莊十/八僖十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曰王
 者朝直遥反/下同穀梁莊十八年傳前賈誼/傳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王者朝日
 則何以知其夜食乎日始出而有虧傷之處昌慮/反
 之復也則知其食於夜矣范氏曰王制天子𤣥冕朝/日於東門之外故日始出
 而有虧傷之處/是以知其夜食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
 既則其為變大矣家氏曰隂盛于陽太陽為/之失光晝晦為異大矣先儒董/仲
[006-32a]
 舒劉/向以為荆楚僣號去/聲鄭拒王師之應日食三十六/食既者三此
 年而後荆楚僣王鄭敗王師射王中肩宣八年而後/楚莊圍宋析骸易子伐鄭鄭伯肉袒晋大敗于邲屈
 服荆楚襄二十四年而後齊崔抒衛寗喜弑君呉楚/横行中國皆臣子僣逆外㓂暴横之應變既大則其
 應亦/僣矣
公子翬如齊逆女穀梁傳逆女親者也使大夫非正也/程子傳翬於隐世不稱公子隠之賊
也於桓世稱公/子桓之黨也
 娶妻必親迎去聲/下同禮之正也若夫邦君以爵則有尊
 卑以國則有小大以道途則有遠邇或迎之於其國
[006-32b]
 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禮之節也紀侯於魯
 以小大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履緰音/湏來魯侯於齊以
 遠邇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公子翬往啖氏曰以公子/尤不可也薛氏
 曰逆女而使同姓之/卿非所以厚别也是不重大昏之禮失其節矣故
 書王氏曰書公子翬逆女而公不親迎與寵任賊臣/之罪皆著矣陳氏曰翬何以得稱公子如他大夫
 翬弑隱而相桓臣子無討焉則固書翬如他大夫也/桓立而相翬是徳翬也徳翬則是桓弑隠桓罪著矣
 家氏曰翬者桓所與其為簒弑之人為桓謀所以固/其位者乞婚於齊今而逆女豈無他人而使翬逆焉
 使之重自結也春秋於隠世去翬族以正其弑君之/罪於桓世復稱公子明其與桓共為逆也若曰翬者
[006-33a]
 國之大賊而桓之私人也所謂不誅之誅也愚按翬/為桓弑隠復為桓逆女以結齊好遂為宣弑赤復為
 宣納賂逆婦以結齊援皆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也/○劉氏曰左氏云脩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非也春秋
 非脩先君之好而/稱公子者多矣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讙音歡左傳非禮也凡公女嫁/于敵國姊妺則上卿送之公子
則下卿送之於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於天子則諸/卿皆行公不自送於小國則上大夫送之公羊傳何以
書譏諸侯越竟送女非禮也此入國矣何以不稱夫人/自我言齊父母之於子雖為鄰國夫人猶曰吾姜氏榖
梁傳禮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門諸母兄弟不出闕/門父戒之曰謹慎從爾舅之言母戒之曰謹慎從爾姑
之言諸母般申戒之曰謹慎從爾父母之言送女踰竟/非禮也杜氏曰讙魯地濟北蛇丘縣有下讙亭愚按今
[006-33b]
東昌路/丘縣公會齊侯于讙程子傳齊侯出疆送女/公遠㑹之皆非義矣夫人姜
氏至自齊公羊傳翬何以不致得見乎公矣榖梁傳其/不言翬之以來何也公親受之于齊侯也程
子傳告/于廟也
 古者昏禮必親迎去/聲則授受明昏義昏禮親迎主人/筵几於廟而拜迎于
 門外壻執鴈入揖讓升堂再拜奠鴈盖親/受之於父母也降出御婦車而婿授綏後世親迎
 之禮廢於是有父母兄弟越境而送其女者列女傳/齊孝公
 夫人孟姬華氏長女也齊國稱其貞孝公聞之修禮/親迎于華氏之室父母送之不下堂母醮之房中父
 誡之東階之上諸母誡之兩階之間/姑姊妺戒之門内可謂能行禮矣以公子翬往逆
[006-34a]
 則既輕矣蜀杜氏曰魯逆失之輕而齊送之失之過/其貶固鈞者也翬不奪公子齊侯稱爵斥
 言其人以/見不正去/聲齊侯來乃逆而㑹之于讙是公之行
 其重在齊侯而不在姜氏豈禮也哉薛氏曰齊侯送/女于外公以㑹
 禮接之非親迎且兩失之也夫婦人倫也不正之於/其始桓之夫婦是不為夫婦矣張氏曰齊僖愛其女
 之過至於越竟而送之遂使魯桓之出不為親迎而/為齊侯在讙特往㑹之僖之送桓之㑹皆非也春秋
 謹而書之所以重大昏而正人倫之始也家氏曰或/謂公㑹齊侯于讙不曰古親迎之遺意乎曰翬之往
 逆公固無親迎之意及聞齊侯親送姜氏乃遽往㑹/于讙則公之出為齊侯而出非為親迎而出於禮則
 似是而用禮之意則非也蜀杜/氏曰再言讙者所以甚之也不言以至者據遂及/僑如以
[006-34b]
 夫人/至既得見乎公也孫氏曰此齊侯送姜氏公受之/于讙也受之于讙不以讙至者
 不與公受于讙也故書至自齊以正其義薛氏曰書/至不與公俱至也桓公夫婦之道終始乎不正也
 不能防閑於是乎在敝笱之刺七賜/反兆矣詩齊風敝/笱小序刺
 文姜也齊人惡魯桓公微弱/不能防閑文姜使至淫亂禮者所以别筆列/反嫌明
 微制治于未亂不可不謹也娶夫人國之大事故詳
 臨川吴氏曰昏禮之大節有三納幣一也親迎二也/夫人至三也得禮則皆不書魯桓㑹嬴書譏不由媒
 介而自求昏于齊也逆女書譏不親迎而使公子翬/也送姜氏書譏齊侯親送也㑹讙書譏不親迎而親
 㑹齊侯也夫人至不書翬以譏魯桓初使翬逆而中/自受姜氏于讙也愚按文定此年傳謂娶夫人國之
[006-35a]
 大事莊二十四年傳謂婚姻常事不書盖婚姻合禮/而不志者書法之常也故僖公之娶夫人納幣逆女
 夫人至皆不書也桓公之娶文姜不合於禮故以為/大事而悉志之者所以垂戒而書法之變也昭公之
 娶同姓則又以國惡而隠之迎聖人作經如化工/生物洪纎髙下因物賦形安可執一而論之哉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程子傳致夫人也稱弟義見隐/七年杜氏曰女出嫁又使大夫
隨加聘問在魯而出則曰致女在他國而來則揔曰聘/臨川吴氏曰齊僖親送女至魯竟歸未幾又使貴介弟
致之見其愛女之至情之私非禮之正也髙氏曰隠七/年弟年嘗聘今桓簒隠而結昏復使來聘齊侯於魯視
簒弑易君恬不為意/如市道之交驩耳○有年公羊傳僅有年也榖梁傳/五榖皆熟為有年程子傳
書有年紀異也人事順於下則天氣和於上桓弑君而/立逆天理亂人倫天地之氣為之謬戾水旱凶災乃其
[006-35b]
宜也今乃有年故書其異宣公為弑君者所立其惡有/間故大有年則書之楊士勛疏凡書有年於冬下五穀
畢入計用豐/足然後書之
 舊史災異與慶祥並記故有年大有年得見音/現于經
 若舊史不記聖人亦不能附益之也然十二公多歷
 年所有務農重榖閔雨而書雨者詩魯頌駉小序僖/公儉以足用寛以
 愛民務農重穀榖梁傳僖/三年閔雨者有志乎民也豈無豐年而不見於經是
 仲尼於他公皆削之矣鄱陽萬氏曰諸公之不書有/年不勝其書也髙郵孫氏曰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書有年大有年/各一而巳桓宣大惡何道而冇年乎獨桓有年宣
[006-36a]
 大有年則存而不削者縁此二公獲罪於天宜得水
 旱凶災之譴今乃有年則是反常也故以為異特存
 耳髙氏曰凡人力之所不能及者必推之天以天理/之有常不若人事之錯亂也今反常理故書其異
 左傳秦鍼曰國無道而/年榖和熟天賛之也然則天道亦僣乎桓宣享國
 十有八年獨此二年書有年他年之歉可知也而天
 理不差信矣張氏曰桓公行惡其所感召如元年大/水五年旱雩螽八年十月雨雪十三年
 大水十四年無冰御廪災等事十八年間獨今年五/穀僅熟故以為異特書于䇿著桓公之罪憫魯國之
 民/也此一事也在不修春秋則為慶祥君子修之公羊/莊七
[006-36b]
 不修春秋云云/君子修之云云則為變異是聖人因魯史舊文能立
 興王之新法也故史文如畫筆經文如化工嘗以是
 觀非聖人莫能修之審矣左傳成十四非/聖人誰能修之有年大有
 年自先儒說經者多列於慶瑞之門啖趙氏亦與/獲麟並列
 程氏𤼵明奥㫖然後以為記異此得於言意之表者
 也賈逵曰桓惡而有年豐異之也言有非其所宜有/薛氏曰災異之書正也有年之書幸也政之足以
 得災而天與之年亦變也通㫖孫明復曰桓十八年/惟此一年有収以著桓世之多凶饉也伊川曰記異
 也異反同者也天常為同水變為異每嵗凶饉此有/年則為異矣○愚按公羊云以喜書故說者以為慶
[006-37a]
 祥茍以為慶祥則/不獨書于桓宣矣
癸桓王十/酉二年四年齊僖二十三晉小子侯元衛宣十一蔡/桓七鄭莊三十六曹桓四十九陳桓三
十七杞武四十三宋莊/二秦寜八楚武三十三春正月公狩于郎此蒐狩之始/左傳書時禮
也公羊傳常事不書譏何譏爾逺也穀梁傳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苖秋曰蒐冬曰狩四時
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程子傳公出動衆皆當書于郎遠也杜氏曰周之
春夏之冬也田狩從夏時/郎非國内之狩也故書地
 何以書譏遠也何氏曰諸侯田狩不過郊張氏曰狩/因夏時仲冬周正月乃其時也然國
 之蒐狩自有處今不於常所而逺涉郎地所以譏也/永嘉吕氏曰此狩于郎與觀魚于棠之類皆譏逺地
[006-37b]
 也/戎祀國之大事左傳成十三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狩所以講大事
 也隠五四時之田皆/於農隙以講大事用民以訓軍旅所以示之武而
 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廟所以示之孝而順天下髙郵/孫氏
 曰天子諸侯無事則嵗田焉田者用民以訓軍旅者/也取物以祭宗廟者也然而用民不以制則民傷乎
 農取物不以禮則物害乎性四時之田/不傷農不害物以示天下之孝與武也故中音仲/下同
 教振旅遂以蒐中夏教茇蒲末/反舍遂以苖中秋教治
 兵遂以獮息淺/反中冬教大閱遂以狩見周禮大司馬/注凡師出曰治
 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茇舍草止之也軍有草止之/法大閱簡軍實蒐索擇取不孕者苖為苖除害稱殺
[006-38a]
 也狩言守取/之無所擇也然不時則傷農不地則害物啖氏曰蒐/狩常事不
 書非時及/越禮則書田狩之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囿僖三十/三年鄭
 皇武子曰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皆常所也違其常所犯害民物
 而百姓苦之則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羙舉疾首
 蹙頞而相告孟子云云吾王之好田獵/夫何使我至於此極也可不謹乎以
 非其地而必書是春秋謹於微之意也每謹於微然
 後王徳全矣本劉氏意林髙氏曰桓始昏于齊而有/年奉之凡侈心生於中則逸徳見于外
 郎魯疆埸也遠狩于疆埸危之也公有簒弑之惡人/得而討之曽不是念而遠狩於是知其安於弑逆恬
[006-38b]
 不懷懼也先王之世安不忘危治不忘亂春秋之時/習於田獵謂之賢閑於馳逐謂之好非因田狩以講
 兵又或非其地或非其時此聖人不得不詳著以埀/戒焉愚按人君恤民宜無所不至故田狩雖不違時
 而不於常所亦春秋所譏盖田狩固有常制而滛於/遊田乃聖人之所戒也賈山諌文帝謂秦始皇以千
 八百國之民自飬馳騁弋獵之娱天下弗能供也人與/之為怨家與之為讎猶且東廵狩刻石著功自以為
 過堯舜身居滅絶之中而不自知也流弊之禍可勝/言哉此書公狩于郎後此昭九年築郎囿盖即其地
 垣而囿之矣然魯有郎囿又有鹿囿蛇淵囿而蒐于/紅大蒐于此蒲昌間又不即囿以蒐田而馳騖於稼
 穯場圃之中豈非犯害民物不恤國本而若是乎○/劉氏曰公羊謂春曰苖秋曰蒐冬曰狩非也周禮春
 蒐夏苖秋獮冬狩得其正矣何休以謂春秋制王制/承謬亦復闕夏鄭康成乃云夏時制度避其號不亦
[006-39a]
 妄乎說穀梁者曰春而曰狩盖用冬狩之禮夫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云狩是也穀梁自顛倒之耳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程子傳桓公弑其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討而王
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寵天理㓕矣人道亡矣書天王言/當奉天也而其為如此名糾尊卑貴賤之義亡也人理
既滅天運乖矣隂陽失序嵗/功不能成矣故不具四時
 宰冡宰也渠氏伯爵糾其名也本劉氏張氏/曰渠采地王朝公
 卿書爵三公稱公如周公祭公之類六卿書/爵如祭伯凡伯毛伯召伯單子劉子大夫書
 字上士中士書名下士書人例也糾位六卿之長上/聲
 從中士之例而書名貶也陵氏曰天子六卿為冢宰/者皆加宰字兼為三公則
[006-39b]
 曰公渠伯書名貶之也陳氏曰周大夫不名名宰渠/伯聘桓也王臣未有書官者於是特書宰有聘桓者
 矣必宰自為使而後貶貶其甚者也髙郵孫氏曰春/秋之志王臣者三十其處可責可善之地者有二焉
 宰渠伯糾之志名王人/子突之志字其義也於糾何貶乎在周制大司馬
 九伐之法諸侯而有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
 殘之周禮注正之者執而治其罪王霸記/曰正殺之也殘殺也殘㓕其為惡桓公之行
 去/聲當此二者舍上/聲曰不討而又聘焉失天軄矣操刑
 賞之柄以馭下者王也論刑賞之法以詔王者宰也
 以經邦國則有治典以安邦國則有教典以平邦國
[006-40a]
 則有政典以詰邦國則有刑典治教政刑而謂之典
 明此天下之大常也大音㤗/下同宰所掌而獨謂之建周/禮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愚按/此不言禮典事典舉其重者也以此典大宰之所定
 也乃為亂首承命以聘弑君之賊乎故特貶而書名
 以見音現/下同宰之非宰也有冢宰之貴而不足以居其/位失其所以貴矣王制大夫
 廢其事終身不仕死以士禮葬之春秋天子之事名/宰以正王法劉氏曰春秋於大夫莫書其官至冢宰
 獨書之以此見任之最重也宰天下者莫名至糾獨/名之以此見責之最備也周公作周禮冡宰之職固
 賞善誅惡進賢退不肖今衘命/下聘弑逆之人故書名貶之聘于弑君之賊而名
[006-40b]
 其宰則桓公没王使榮叔來錫命矣榮叔何以書字
 而不名也始而來聘冡宰書名以見貶終而追錫王
 不稱天以示譏其義備矣愚按桓以不義得國始則/天王以冡宰聘之終則天
 王使大夫追命之終始施非常之恩故春秋於終始/致非常之貶冡宰稱名王不稱天貶莫重於此矣前
 後各貶互/文見義夫咺賵仲子糾聘桓公其事皆三綱之所
 繫也明仲子之為妾所以正夫婦之綱明桓公之為/簒所以正君臣之綱茍不知仲子之為妾則不
 知桓公之為簒矣家氏曰或謂隠元年之責咺春秋/欲起天王之義故於王無責今復責糾而不及王何
 也曰春秋之義君有過先責其宰咺與糾居大臣之/位既不能正諌又將命以出重有責也乃若錫命王
[006-41a]
 不稱天以榮叔非宰/故不與咺糾同責然咺獨書官糾兼稱爵何也如
 咺者豈初得政猶未受封而糾則或以諸侯入相去/聲
 下同如/衛武公或既相而已封者乎如周公/召公漢初命相必擇
 列侯為之惠帝以平陽侯曹参代鄼侯蕭何為相國/繼又以安國侯王陵曲逆侯陳平為左右
 丞相文帝以絳侯周勃/與陳平為左右丞相後用公孫因相而得封武帝/元朔
 五年以公孫𢎞為丞相封平津侯丞相封侯自𢎞始/闕後石慶為丞相封牧丘侯公孫賀為丞相封葛繹
 侯/蓋欲倣古重其任也任之重則責益深矣嫡妾之
 分扶問/反君臣之義天下之大倫無所輕重糾以既封
[006-41b]
 故兼稱爵見春秋責相之意也張氏曰天子之冡宰/不能詔王以八柄馭
 羣臣乃親奉命來聘魯桓是寵簒弑以瀆三綱故貶/而名之也春秋奉天道以正王法故君天下者必敕
 典庸禮命徳討罪以當天心然後輔相裁成之職盡/而天地以位萬物以育二百四十二年必具天時王
 月以見天之所以成一嵗之運由人之賞罸政刑成/位乎其中則天地之功全也今魯桓有弑君之罪王
 不能討而反使冡宰聘之王者之職虧闕人類將變/為禽獸故闕秋冬於冡宰聘桓之後以見天地之失
 其収蔵萬物之失其生遂由王誅之不加於魯桓而/寵秩之也何氏曰去二時者桓公無王而行天子不
 能誅反下聘之故為貶見其罪髙氏曰桓弑君以立/天王不討反以冡宰聘之天理亡矣桓自是益無顧
 忌在洪範為狂為豫是為咎徴此有春夏而無秋冬/之時盖天理既㓕而嵗功不成也故不具秋冬趙氏
[006-42a]
 曰若其代父攝行卿事當依仍叔之子為文何得加/名故知為貶通㫖好生者舜而誅四凶克寛者湯而
 誅葛伯懐保小民者文王而侵阮共奸惡之不可縱/尚矣大司馬九伐之法云云正者正其罪惡殘者殘
 其形體桓公當此二法而刑不加焉則是不奉天討/而縱有罪可乎特去秋冬二時明天王之無刑政也
 天子者受天命以正享國必承天意以正行事必彰/有徳象春夏以正賞必討有罪法秋冬以正刑是謂
 能若天道合春秋大居正之法○劉氏曰左氏曰父/在故名非也武氏子求&KR0608言世武氏也仍叔之子來
 聘言㓜明也褒貶不既明矣乎若糾擅攝父位自取/冡宰者其貶猶應甚彼不得但以父在名之而巳捨
 大責小非春秋也公羊謂下太夫也繫官氏名且字/亦非也理不可書名而又書字仲尼之筆一何繁且
 迂/哉
[006-42b]
 
 
 
 
 
 
 
 春秋胡傳附録纂疏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