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c0004 毛詩注疏-漢-毛亨 (master)


[029-1a]
欽定四庫全書
 毛詩注疏卷二十九
  漢鄭氏箋 唐陸徳明音義 孔頴達疏
 魯頌 駉之什/
 序駉頌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寛以
 愛民務農重榖牧于坰野魯人尊之於是季孫行父
 請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頌箋云季孫行父季文子也
 史克魯史也音義駉古熒反說文作驍又作駫同牧/徐音目坰古熒反徐又苦營反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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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瓊反逺也下/同父音甫注同正義曰作駉詩者頌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伯禽者魯之始封
 賢君其法可傳於後僖公以前莫能遵用至於僖公/乃遵奉行之故能性自節儉以足其用情又寛恕以
 愛於民務勤農業貴重田榖牧其馬於坰逺之野使/不害民田其為羙政如此故既薨之後魯國之人慕
 而尊之於是卿有季孫氏名行父者請於周言魯為/天子所優不陳其詩不得作風今僖公身有盛徳詩
 為作頌既為天子所許而史官名克者作是駉詩之/頌以頌羙僖公也定本集注皆重有僖公字言能遵
 伯禽之法者伯禽賢君其法非一僖公每事遵奉序/者總以為言也不言遵周公之法者以周公聖人身
 不之魯魯國之所施行皆是伯禽之法故繫之於伯/禽以見賢能慕賢之意也儉者約於養身為費寡少
 故能畜聚貨財以足諸用寛者緩以馭物政不苛猛/故能明慎刑罰以愛下民此雖僖公本性亦遵伯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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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然也務農謂止舍勞役盡力耕耘重榖謂愛惜禾/黍不妄損費其事是一但所從言之異耳由其務農
 故牧於坰逺之野使避民居與良田即四章上二句/是也其下六句是因言牧在於坰野即說諸馬肥健
 僖公思使之善終說牧馬之事也儉以足用寛以愛/民說僖公之徳與務農重榖為首引耳於經無所當
 也僖公之愛民務農遵伯禽之法非獨牧馬而已以/馬畜之賤尚思使之善則其於人事無所不思明矣
 魯人尊之以下以諸侯而作頌詩為非常故說其作/頌之意雖復主序此篇其義亦通於下三篇亦是行
 父所請史克所作也此言魯人尊之謂既薨之後尊/重之也箋正義曰行父是季友之孫故以季孫為氏
 死諡曰文子左傳世本皆有其事文十八年左傳稱/季文子使太史克對宣公知史克魯史也此雖僭名
 為頌而體實國風非告神之歌故有章句也禮諸侯/六閑馬四種有良馬有戎馬有田馬有駑馬僖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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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於坰野馬皆肥健作者因馬有四種故每章各言/其一首章言良馬朝祀所乗故云彭彭見其有力有
 容也二章言戎馬齊力尚强故云伾伾見其有力也/三章言其田馬田獵齊足尚疾故云驛驛見其善走
 也卒章言駑馬主給雜使貴其肥壯故云祛祛見其/强健也馬有異種名色又多故每章各舉四色以充
 之宗廟齊豪則馬當純色首章說良/馬而有異毛者容朝車所乗故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傳駉駉良馬腹幹肥張也坰逺野
也邑外曰郊郊外曰野野外曰林林外曰坰箋云必牧
於坰野者避民居與良田也周禮曰以官田牛田賞田
牧田任逺郊之地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驪有黃以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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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彭傳牧之坰野則駉駉然驪馬白跨曰驈黃白曰皇
純黒曰驪黃騂曰黃諸侯六閑馬四種有良馬有戎馬
有田馬有駑馬彭彭有力有容也箋云坰之牧地水草
既羙牧人又良飲食得其時則自肥健耳思無疆思馬
斯臧箋云臧善也僖公之思遵伯禽之法反覆思之無
有竟已乃至於思馬斯善多其所及廣博音義牡茂后/反草木
疏云隲馬也說文同本亦作牧驈戸橘反阮孝緒于密/反顧野王餘橘反郭音述驪力知反沈又郎西反說文
字林云深黒色馬也跨苦化反又苦故反又胡瓦反郭/云髀間也蒼頡篇云兩股間也騂息營反赤黃曰騂下
[029-3b]
文同字林火營反種章勇反駑音奴飲食上音/䕃下音嗣又並如字疆居良反竟也覆芳服反正義/曰僖
公養四種之馬又能逺避良田魯人尊重僖公作者追/言其事駉駉然腹幹肥張者所牧養之良馬也所以得
肥張者由其牧之在於坰逺之野其水草既羙牧人又/良飲食得所莫不肥健故皆駉駉然薄言駉者有何馬
也乃有白跨之驈馬有黃白之皇馬有純黑之驪馬有/黃騂之黃馬此等用之以駕朝祀之車則彭彭然有壯
力有儀容矣是由牧之以理故得使然此僖公思遵伯/禽之法反覆思之無有竟已其所思乃至於馬亦令之
使此善是其所及廣博不可忘也定本牧馬字作牡馬/傳正義曰腹謂馬肚幹謂馬脅宣十五年左傳曰雖鞭
之長不及馬腹謂鞭馬肚也莊元年公羊傳曰拉公幹/而殺之謂折公脅也肥張者充而張大故其色駉駉然
是馬肥之貎耳但毛以四章分說四種之馬故言駉駉/良馬腹幹肥張明首章為良馬二章為戎馬也坰者闊
[029-4a]
廣之義故為逺釋地云邑外謂之郊郊外謂之牧牧外/謂之野野外謂之林林外謂之坰此傳杜於彼文而不
言郊外曰牧注云郊外曰野者自郊以外野為通稱因/即據野為說不言牧馬且彼郊外之牧與此經牧馬字
同而事異若言郊外牧嫌與牧馬相渉故略之也郊牧/野林坰自邑而出逺近之異名孫炎曰邑國都也設百
里之國五者之界界各十里然則百里之國國都在中/去境五十每十里而異其名則坰為邊畔去國最逺故
引之以證坰為逺也彼據小國言之郊為逺郊牧野林/坰自郊外為差則郊也牧也野也坰也四者不同處箋
稱牧於坰野又言牧在逺郊便是郊牧坰野共為一處/與爾雅異者自國都以外郊為大限言牧在逺郊謂所
牧之處在逺郊之外正謂在坰是也野者郊外通名故/周禮六遂在逺郊之外遂人職云凡治野田是其郊外
之地總稱野也牧於坰野自謂放牧在坰非逺近之名/雖字與爾雅相渉其意皆不同也孫炎言百里之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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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為郊則郊之逺近計境之廣狹以為差也聘禮云賓/及郊注云郊逺郊周制天子畿内千里逺郊百里以此
差之逺郊上公五十里侯四十里伯三十里子三十里/男十里也近郊各半之是鄭之所約也以聘禮下云賓
至于近郊故知賓及郊者為逺郊也司馬法云王國百/里為逺郊且王畿千里其都去境五百里爾雅從邑之
外止有五明當每皆百里故知逺郊百里也知近郊半/之者書序云周公既没命君陳分正東郊成周於時周
都王城而謂成周為東郊則成周在其郊也於漢王城/為河南成周為洛陽相去不容百里則所言郊者謂近
郊故注云天子近郊五十里今河南洛陽相去則然是/鄭以河南洛陽約近郊之里數也周禮杜子春注云五
十里為近郊白虎通亦云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是儒/者相傳為然昭二年叔弓如晉左傳曰晉侯使郊勞服
䖍云近郊三十里或當别有依終與鄭異也書傳云百/里之國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國九里之郊三十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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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三里之郊言其百里七十里是夏殷諸侯之國其郊/與周異也箋正義曰必牧於坰野者解牧馬必在坰野
之意以國内居民多近都之地貴必牧於坰野者避民/居與良田故也以序云務農重榖牧於坰野故知有避
民田之義也引周禮者地官載師文彼注鄭司農云官/田者以備公家之所耕也牛田者以養公家之牛也賞
田者賞賜之田也牧田者牧六畜之田𤣥謂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
也必易司農者以載師掌任土之法以物地事所陳者/為制貢賦而言也若官所耕田及牛牧之田則自公家
所田無賦稅之事下文何云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為稅法也以此故易之彼司農以牛田為牧家所受則
非復放牧之田而引證此者以牧人之牧六畜常在逺/郊之外因近其牧處而給之田故引此為證牧馬之處
當逺於國也彼雖天子之法明諸侯亦當然則牧在逺/地避民良田乃是禮法當然自僖公以前不能如禮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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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羙之傳正義曰上言駉駉牡馬在坰之野是馬之肥/乃言其牧處此云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是就其所牧之
中言肥馬之色此駉駉之肥由牧之使然故傳辨之云/牧之坰野則駉駉然釋畜云驪馬白跨驈孫炎曰驪黒
色也白跨股脚色也郭璞云跨髀間也然則跨者所跨/據之處謂髀間白也釋畜又云黃白皇舍人曰黃白色
雜名皇也純驪與黃則爾雅無文月令孟冬云駕鐵驪/象時之色檀弓云夏后氏尚黒戎事乗驪故知純黑曰
驪爾雅黃白皇謂黃而雜白者名之為皇則黃而赤色/者直名為黃明矣故知黃騂曰黃騂者赤色謂黃而雜
赤者也諸侯六閑馬四種夏官校人有其事故知邦國/六閑傳唯變邦國以為諸侯耳以四章所論馬色既别
皆言以事明其每章各有一種故言此以充之不於上/經言之者以上文二句四章皆同無可以為别異故就
此以車異文而引之也閑為馬之所在有限衛之處校/人之注以為二百一十六匹為一廄每廏為一閑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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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種其三種别為一閑鴑一種而分為三閑也傳既/言馬有四種又辨四種之異故云有良馬有戎馬有田
馬有駑馬案校人上文辨六馬之屬種戎齊道田駑本/無良馬之名鄭於彼注以為諸侯四種無種戎而有齊
道田駑此傳有良戎而無齊道與彼異者彼上文說六/馬之屬下言天子六種邦國四種家二種自上降殺以
兩明當漸有其等差其義必如鄭說今傳言良馬非彼/六馬之名則戎馬非彼之義戎馬自以時事名之蓋謂
齊馬為良馬道馬為戎馬也何則國之大祀在祀與戎/諸侯之國必有朝祀征伐之事謂朝祀所乗為良馬征
伐所乗為戎馬非周禮之種戎也彼鄭注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
駕田馬駑馬給宫中之役彼以天子具有五路故差之/以當六馬而諸侯路車多少不等有自金路以下者有
象路以下者有革路以下者車雖有異馬皆四種則知/其為差次不得同天子故傳準所用别為立名謂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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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不言齊道案魯以同姓勲親有金路以下則當金路/象路共駕良馬戎路駕戎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宫中
之役其餘諸侯無金路者事窮則同蓋亦準其時事分/乗四種大夫本無路車亦有二種之馬明以時事乗之
不必要駕路車也若然案夏官戎右注云此充戎路之/右田亦為之右然則戎田相類何知不象路駕戎馬戎
路駕田馬而必知諸侯有金路者金路象路共駕良馬/戎路駕戎馬者以兵戎國之大事當駕善馬不得與田
馬同也天子戎路以其無餙故卑於象路戎馬以其尚/强故戎馬先於齊馬以此知諸侯戎路亦不得與田路
同馬且戎路之衡高於田路田馬不得駕之冬官輈人/為輈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田馬之輈深四尺注云
國馬謂種馬戎馬齊馬道馬高八尺兵車乗車衡高八/尺七寸田馬七尺則衡高七尺七寸是戎馬之高當與
齊道同不與田馬等故知戎馬不得駕田馬也戎路必/駕戎馬則知有金路者金路象路共駕良馬明矣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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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凡頒良馬而養乗之注云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彼以五路之馬皆稱為良此傳獨以齊馬為良馬者以
其用之朝祀故謂之良不與周禮同也朝祀所乗雖取/其力亦須儀容故云彭彭有力有容言其能備五御之
威儀也箋正義曰臧善釋詁文疆者竟也故云反覆思/之無竟已言伯禽之法非一僖公每事思之所思衆多
乃至於思馬斯善以馬是賤物舉微以/見其著多大其思之所及者能廣博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騅有駓有騂有騏以
車伾伾傳蒼白雜毛曰騅黃白雜毛曰駓赤黃曰騂蒼
祺曰騏伾伾有力也思無期思馬斯才傳才多材也音
騅音佳駓符悲反字又作駓郭云今桃花馬也字林/作&KR1750音丕騏音其伾敷悲反說文同字林作駓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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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之反音丕祺/音其字又作騏傳正義曰釋畜云倉白雜毛騅郭璞/曰即今騅馬也又云黃白雜毛駓郭
璞曰今之桃華馬也此二者皆云雜毛是體有二種之/色相間雜上云黃白曰皇黃騂曰黃止二毛色之中自
有淺深與此二色者異故不云雜毛也其騂騏爾雅無/文周人尚赤而牲用騂剛禮稱陽祀用騂牲是騂為純
赤色言赤黃者謂赤而微黃其色辨明者也上云黃騂/曰黃謂黃而微赤此云赤黃曰騂謂赤而微黃此其所
以異也騏者黒色之名倉騏曰騏謂青而微黑今之驄/馬也顧命曰四人騏弁注云青黑曰騏引詩云我馬維
騏是騏為青黒色此章言戎馬/戎馬貴多力故云伾伾有力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駱有駵有雒以
車繹繹傳青驪驎曰驒白馬黑鬣曰駱赤身黑鬣曰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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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身白鬣曰雒繹繹善走也思無斁思馬斯作傳作始
也箋云斁厭也思遵伯禽之法無厭倦也作謂牧之使
可乗駕也音義驒徒河反說文云馬文如鼉魚也韓詩/及字林云白馬黒髦也駱音洛樊孫爾
雅並作白馬黒髦鬣尾也駵音留字林云赤馬黑髦尾/也雒音洛本或作駱同繹音亦善足也一本足善走也
崔本作驛驎本亦作甐郭良忍反毛色有深淺斑駮隠/甐今之連錢驄也吕沈良振反孫炎音隣云似魚鱗也
鬣力輒反/斁音亦傳正義曰釋畜云青驪驎驒孫炎云色有/淺深似魚鱗也郭璞曰色有深淺斑駮隠
甐今之連錢驄也又云白馬黑鬣駱郭璞引禮記曰夏/后氏駱馬黑鬣然則髦即是鬣背謂馬之騣也定本集
注髦字皆作鬣其駵雒爾雅無文爾雅有駵白駁駵馬/黃春騝音乾則駵是色名說者以駵為赤色若身鬣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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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則騂馬故為赤身黒鬣曰駵即今之駵馬也黒身白/鬣曰雒則未知所出檢定本集注及徐音皆作駱字而
俗本多作駁字爾雅有駵白駁謂赤白雜色駁而不純/非黒身白鬣也東山傳曰駵白曰駁謂赤白雜取爾雅
為說若此亦為駁不應傳與彼異且注爾雅者樊光孫/炎於駵白駁下乃引易乾為駁馬引東山皇駁其馬皆
不引此文明此非駁也其字定當為雒但不知黒身白/鬣何所出耳此章言田馬田獵尚疾故言繹繹善走作
始也者釋詁云俶作也始也俶之所訓為作為始是作/亦得為始思馬斯始謂令此馬及其古始如伯禽之時
也箋正義曰斁厭釋詁文彼作射音義同以上章斯臧/斯才皆馬之身事故易傳以作為作用謂牧之使可作
用乗/駕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駰有騢有驔有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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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祛祛傳隂白雜毛曰駰彤白雜毛曰騢豪骭曰驔二
目白曰魚祛祛彊健也思無邪思馬斯徂箋云徂猶行
也思遵伯禽之法專心無復邪意也牧馬使可走行音
駰舊於巾反讀者並音因騢音遐說文云赤白雜色/文似鰕魚驒音簟徒㸃反字林云又音譚有魚如字
字書作□字林作䁩音並同毛云二目白曰魚爾雅云/一目白瞷二目白䁩瞷音閑祛起居反彤徒冬反赤也
骭戸晏反邪似嗟/反注同復扶又反傳正義曰釋畜云隂白雜毛駰舍/人曰今之泥驄也樊光曰駰者目
下白也孫炎曰隂淺黒也郭璞曰隂淺黑今之泥驄或/云目下白或云白隂皆非也璞以隂白之文與驪白黃
白蒼白彤白相類故知隂是色名非目下白與白隂也/又云彤白雜毛騢舍人曰赤白雜毛今赭馬名騢郭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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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彤赤也即今赭白馬是也又云一目白瞷二目白魚/舍人曰一目白曰瞷兩目白為魚郭璞曰似魚目也其
驒爾雅無文說文云骭骹也郭璞曰骭脚脛然則骭者/膝下之名釋畜云四骹皆白驓無豪骭白之名傳言豪
骭白者蓋謂豪毛在骭而白長名為驒也驓則四骹雜/白而毛短故與驒異也此章言駑馬主以給官中之役
貴其肥壯故曰祛祛彊健也箋正義曰徂訓為往行乃/得往故徂猶行也思牧馬使可走行亦上章使可乗駕
之事也王肅云徂往也所以養馬得往古之道毛於上/章以作為始則此未必不如肅言但無迹可尋故同之
鄭/說
  駉四章章八句
 序有駜頌僖公君臣之有道也箋云有道者以禮義
[029-10a]
 相與之謂也音義駜備筆反又符必/反字林父必反正義曰君以/恩惠及臣臣
 則盡忠事君君臣相與皆有禮矣是君臣有道也經/三章皆陳君皆祿食其臣臣能憂念事君夙夜在公
 是有道之事也此主頌僖公而兼言臣者明君之所/為美由與臣有道道成於臣故連臣而言之箋正義
 曰蹈履有法謂之禮行允事宜謂之義君能致其祿/食與之燕飲是君以禮義與臣也臣能夙夜在公盡
 其忠敬是臣以/禮義與君也
有駜有駜駜彼乗黃傳駜馬肥彊貎馬肥彊則能升高
進逺臣彊力則能安國箋云此喻僖公之用臣必先致
其祿食祿食足而臣莫不盡其忠夙夜在公在公明明
[029-10b]
箋云夙早也言時臣憂念君事早起夜寐在於公之所
在於公之所但明義明徳也禮記曰大學之道在明明
徳振振鷺鷺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樂兮傳振振羣
飛貎鷺白鳥也以興潔白之士咽咽鼓節也箋云于於
胥皆也僖公之時君臣無事則相與明義明徳而已潔
白之士羣集於君之朝君以禮樂與之飲酒以鼓節之
咽咽然至於無算爵則又舞燕樂以盡其歡君臣於是
則皆喜樂也音義乗䋲證反下同大學音秦咽本又作/鼝同音烏𤣥反又於巾反樂音洛注
[029-11a]
喜樂下于胥樂兮及/注安樂同朝直遙反正義曰言有駜有駜然肥彊之/馬此駜然肥彊者彼之所乗黃
馬也將欲乗之先養以芻秣故得肥彊乗之則可以升/高致逺得為人用矣以興僖公有賢能之臣將任之先
致其祿食故皆盡忠任之則可以安國治民得為君用/矣羣臣以盡忠之故常侵早逮夜在於公所其在於君
所則君臣無事相與明義明徳而已以君臣閒暇共明/徳義故在外賢士競來事君振振然而羣飛者潔白之
鷺鳥也此鷺鳥於是下而集止於其所以喻潔白者衆/士也此衆士於是來而集止於君朝既集君朝與之燕
樂以鼓節之咽咽然至於無筭爵而醉為君起舞以盡/其歡於是君臣皆喜樂兮是其相與之有道也傳正義
曰以駜與乗黃連文故知駜者馬肥彊之貎以序言君/臣有道下句皆說臣事故知以肥馬喻彊臣也四馬曰
乗故言乗黃箋正義曰傳以馬之肥彊喻臣之彊力馬/由人所養飼乃得肥彊肥彊乃能致逺人得禄食充足
[029-11b]
乃能盡忠盡忠乃肯用力若其不然雖有彊力不肯用/之故箋重申傳意案夏官司士云以功詔祿儒行云先
勞而後祿不亦易祿乎然則臣當先施功勞然後受祿/此僖公用臣所以先致祿食者彼二文皆謂君初用臣
臣初仕君必試之有功乃與之祿若其位定之後食祿/是當君當豐其祿食要其功効不得復待有功方始祿
之故羙僖公先致祿食使臣盡忠此則禮之常法羙僖/公能順禮也夙早釋詁文以臣之於君徳義而已以經
有二明故知謂明義明徳也定本集注皆云義明徳也/無上明字施物得宜為義在身得理為徳雖内外小殊
而大理不異引大學明徳者彼謂顯明明徳之事故引/之以證此為明徳也于於胥皆釋詁文潔白之士不仕
庸君以僖公君臣無事相與明義明徳而已徳義明乃/為賢人所慕故潔白之士則羣集於君之朝既言君臣
相與明義明徳别言潔白之士羣集君朝則潔白之士/謂舊臣之外新來者也上言在公明明據臣為文則明
[029-12a]
義明徳唯應臣明之耳而云相與者以言在公則是共/公明之故知君臣並明徳義也以禮與之飲酒謂為燕
禮燕禮以樂助勸故以鼓節之咽咽然醉始言舞故知/至於無算爵則有舞盡歡以君與臣燕故知君臣於是
皆喜/樂也
有駜有駜駜彼乗牡夙夜在公在公飲酒傳言臣有餘
敬而君有餘惠振振鷺鷺于飛鼓咽咽醉言歸于胥樂
兮箋云飛喻羣臣飲酒醉欲退疏傳正義曰言臣有餘/敬者臣禮朝朝暮夕
不當常在君所今閒暇無事而夙夜在公是臣有餘敬/也君之於臣饗燕有數今以無事之故即與之飲酒是
君有餘惠也箋正義曰飛喻羣臣飲酒醉欲退也者以/上言於下此言於飛是既下而飛去故知喻羣臣飲酒
[029-12b]
醉欲退也潔白之士謂新來之人但所來之/人即在臣例且與舊臣同燕故以羣臣言之
有駜有駜駜彼乗駽傳青驪曰駽夙夜在公在公載燕
箋云載言則也自今以始歲其有君子有榖詒孫子于
胥樂兮傳歲其有豐年也箋云榖善詒遺也君臣安樂
則隂陽和而有豐年其善道則可以遺子孫也音義駽/呼
縣反又火𤣥反徐又胡眄反又音炫歲其有本或作歲/其有矣又作歳其年者矣皆衍字也詒孫子以之反本
或作詒厥孫子詒于孫子皆/是妄加也遺唯季反下同正義曰君臣有道如此/故致隂陽和順從今以
為初始歲其當有豐年言君徳可以感之也君子僖公/有善道可以遺其子孫言其徳澤堪及於後也以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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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於是君臣皆喜樂兮傳正義曰青驪曰駽者釋畜云/青驪駽舍人曰青驪馬今名駽馬也孫炎曰色青黒之
間郭璞曰今之鐵驄也歳其有豐年也者春秋書有年/者謂五穀大熟豐有之年故知其有年謂從今以去當
有豐年也定本集注皆云歲其有年此詩僖公薨後乃/作而云自今以始者上言在公載燕因即據燕為今與
將來為始非以作詩為始箋正/義曰榖善釋詁文貽遺釋言文
  有駜三章章九句
 序泮水頌僖公能修泮宫也音義泮普/半反正義曰作/泮水詩者
 頌僖公之能修泮宫也泮宫學名能修其宫又修其/化經八章言民思往泮宫樂見僖公至於克服淮夷
 惡人感化皆修泮宫所至故序言能修泮/宫以總之定本云頌僖公修泮宫無能字
[029-13b]
思樂泮水薄采其芹傳泮水泮宫之水也天子辟廱諸
侯泮宫言水則采取其芹宫則采取其化箋云芹水菜
也言已思樂僖公之修泮宫之水復伯禽之法而往觀
之采其芹也辟廱者築土雝水之外圓如璧四方來觀
者均也泮之言半也半水者蓋東西門以南通水北無
也天子諸侯宫異制因形然魯侯戾止言觀其旂其旂
茷茷鸞聲噦噦無小無大從公于邁傳戾來止至也言
觀其旂言法則其文章也茷茷言有法度也噦噦言其
[029-14a]
聲也箋云于徃邁行也我采水之芹見僖公來至于泮
宫我則觀其旂茷茷然鸞和之聲噦噦然臣無尊卑皆
從君行而來稱言此者僖公賢君人樂見之音義僖音/希頖
音判本多作泮泮宫諸侯之學也泮半也半有水半無/水也鄭注禮記言頖班也所以班政教芹其巾反辟音
璧下同圜音圓觀古亂反又音官茷蒲/害反又普貝反本又作伐噦呼㑹反正義曰僖公/能修泮宫為
宫立水水傍生菜宫内行化魯人言已思樂徃泮宫之/水我欲薄采其芹之菜也既采其菜又觀其化傳魯侯
僖公來至此泮宫我觀其車之所建之旂而有文章法/度則其旂乃茷茷然有法度其鸞則噦噦然有聲言其
車服得宜行趍中節也又魯之羣臣無小無大皆從公/往行而至泮宫言僖公之賢人樂見之也傳正義曰此
[029-14b]
羙僖公之修泮宫述魯人之辭而云思樂泮水故知泮/水即泮宫之外水也天子辟廱諸侯泮宫王制文其餘
諸侯止有泮宫一學魯之所立非獨泮宫而已明堂位/曰米廩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學也
頖宫周學也是魯禮得立四代之學魯有四代之學此/詩主頌其修泮宫者先代之學尊魯侯得立之示存古
法而已其行禮之飲酒養老兵事之受成告克當於周/世之學在泮宫也僖公之伐淮夷將行則在泮定謀既
克則在泮獻馘作者主羙其作泮宫而能服淮夷故特/言其修泮宫耳僖公至復古制未必不四代之學皆修
之也又解泮宫泮水正是一物而此詩或言宫或言水/之意以菜生於水化出於宫言水則采取其芹言宫則
采取其化故詩言采芹藻之菜則言泮水說行禮謀獻/之事則云泮宫下章云既作泮宫淮夷攸服是言克淮
夷者由宫内行化而服之故言宫也泮宫之名既定亦/可單稱為泮此經四言在泮及集于泮林皆謂泮宫為
[029-15a]
泮也采者取菜之名而化亦言采者俱是已往取之因/采菜而同其文箋正義曰芹水菜也者采菽云觱沸檻
泉言采其芹芹生於泉水是水菜也言水菜者解其就/泮水之意藻茆亦水菜從此可知也魯人之樂泮水意
在觀化非主采菜但水能生菜因采取之并以采菜為/言故箋解其意言已思樂僖公之修泮宫之水復伯禽
之法而往觀之采其芹也是其思樂者樂僖公所修觀/宮因采其菜其往不專為菜又申傳辟廱泮宫之義辟
廱者築土為堤以壅水之外使圓如璧令四方來觀者/均故謂之辟廱也釋詁云肉倍好謂之璧孫炎云肉身
也好孔也身大而孔小然則璧體圓而内有孔此水亦/圓而内有地是其形如璧也圓既中規而望水内則逺
近之路等故四方來觀者均言均得所視也此箋言築/土壅水四方來觀者均說水之外畔靈臺傳云水旋丘
以節觀者說水之中央所據不同互相發見也言四方/來觀者均則辟廱之宫内有館舍外無牆院也後漢書
[029-15b]
稱光武中元二年初載建三廱明帝即位親行其禮天/子始冠通天衣日月備法物之駕盛清道之儀坐明堂
而朝羣臣登靈臺以望雲物袒割辟廱之上尊養三老/五更饗射禮畢帝正坐自講諸儒問難於前冠帶搢紳
之人圜橋門而觀聼者蓋億萬計是由外無牆院故得/圜門觀之也天子之宫形既如璧則諸侯宫制當異矣
而泮為名則泮是其制故云泮之言半半水者著東西/門以南通水北無也既以蓋為疑辭必疑南有水者以
行禮當南面而觀者宜北靣畜水本以節觀宜其先節/南方故知南有水而北無也北無水者下天子耳亦當
為其限禁故云東西門以南通水明門北亦有溝塹但/水不通耳諸侯樂用軒懸去其南靣泮宫之水則去北
靣者樂為人君而設貴在近人與其去之寜去逺者泮/水自以節觀故從南方各從其宜不得同也天子諸侯
之宫異制因形然由言形異制殊所以其名亦别也定/本集注皆作形然俗本作殺字誤也此解辟廱泮宫之
[029-16a]
義皆以其形名之而王制注云辟明也廱和也所以明/和天下泮之言班也所以班政教也以物有名生於形
因名立義以此天子諸侯之宫實圓水半水耳不以圓/半為名而謂之辟泮故知辟泮之稱有義存焉故於禮
注解其義與此相接成也傳正義曰釋詁云戾來至也/俱訓為至是戾得為來也止者至而止住故云至非訓
止為至也復解泮宫在郊旗鸞在車之飾諸侯禮當有/之今云言觀者欲法則其立意故羙而觀之也此是魯
人作詩而自稱其君為魯侯者以其魯君之羙可為四/方所則因其請王而作遂為外人之辭以示僖公之徳
非獨魯人/所頌也
思樂泮水薄采其藻魯侯戾止其馬蹻蹻其馬蹻蹻其
音昭昭傳其馬蹻蹻言彊盛也箋云其音昭昭僖公之
[029-16b]
徳音載色載笑匪怒伊敎傳色温潤也箋云僖公之至
泮宫和顔色而笑語非有所怒於是有所教化也音義
藻音早水草也蹻/居表反昭之繞反正義曰以其馬是僖公之馬故知/其音是僖公之音以文承馬下嫌
是馬音/故明之
思樂泮水薄采其茆傳茆鳧葵也魯侯戾止在泮飲酒
既飲㫖酒永錫難老箋云在泮飲酒者徴先生君子與
之行飲酒之禮而因以謀事也已飲羙酒而長賜其難
使老難使老者最夀考也長賜之者如王制所云八十
[029-17a]
月告存九十日有秩者與順彼長道屈此羣醜傳屈收
醜衆也箋云順從長逺屈治醜惡也是時淮夷叛逆既
謀之於泮宫則從彼逺道往伐之治此羣為惡之人音
茆音卯徐音柳韋昭萌藻反干寳云今之&KR1910蹗草堪/為菹江東有之何承天云此菜出東海堪為菹醤也
鄭小同云江南人名之蓴菜生陂澤中草木疏同又云/或名水葵一云今之浮菜即豬蓴也本草有鳧葵陶𢎞
景以入有名無用品解者不同未詳其正沈以下同及/草木疏所說為得鳧音符者與音餘屈丘勿反鄭云治
也徐云鄭又其勿反韓詩/云屈收也收歛得此衆聚正義曰毛以為魯人言已/思樂往泮宫之水我薄欲
采其茆之菜也既采其菜又觀其化值魯侯來至在泮/水之宫與羣臣飲酒謂召先生君子與之行飲酒之禮
[029-17b]
既飲此羙酒而得其宜則天長與之以難老之福故能/順彼仁義之長道以收歛此醜衆人民鄭以為既飲此
羙酒又長賜其難老之人謂所養老人常有賙餼也又/言僖公行飲酒之禮因以謀征伐之事乃欲從彼長逺
之道路以治此羣為惡之人謂時淮夷叛逆魯謀伐之/此章言其謀行故五章言其伐克也傳正義曰陸璣疏
云茆與荇菜相似菜大如手赤圓有肥者著手中滑不/得停莖大如七柄葉可以生食又可鬻滑羙江南人謂
之蓴菜或謂之水葵諸陂澤水中皆有箋正義曰泮宫/者行禮養老之宫而云在泮飲酒明是以禮飲酒故知
徴先生君子與之行飲酒之禮也鄉飲酒鄉射之禮皆/以明日息司正而復行小飲酒之禮云徴唯所欲以告
于先生君子可也鄉射注云先生卿大夫致仕者君子/有徳不仕者鄉飲酒注云先生不以筋力為禮於是可
以采可以召唯所欲是飲酒之禮有召老之法下句言/永錫難老明是召之與飲也王制云天子將出征受命
[029-18a]
於祖受成於學注云定兵謀也天子之禮如是則知諸/侯亦然下章言淮夷攸服明當於是謀之故知行飲酒
之禮因以謀伐淮夷之事也難老者言其身力康強難/使之老故云謂最夀考者長賜終老者之身賜之不絶
故言如王制所云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彼注以為/告存者每月致膳有秩者日有常膳然則八十者每月
一致膳九十者日日常有膳所膳之物則無文蓋如漢/世老人有名徳者時詔郡國常以八月致羊酒之類也
王制告存之文承七十不俟朝之下則謂朝臣有徳致/仕者也庶人之老者則不能然直行復除以養之耳王
制又云凡三王養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注云引戸校年當行復除老人衆多非
賢者不可皆養之也傳正義曰屈者屈彼從已是收歛/之義故為收也醜衆釋詁文毛云收此羣衆則是不斥
淮夷當謂順行長逺之道收歛魯國之民人也王肅云/天長與之難老之福乃能順彼仁義之長道以斂此羣
[029-18b]
衆傳意或然箋正義曰順者隨從之義長者遙逺之言/故順為從長為逺也屈治釋詁文彼屈作淈某氏引此
詩是音義同也下云既作泮宫淮夷攸服則將伐淮夷/於泮宫謀之明是飲酒因謀此則謀之之事故以醜為
惡此則謀治之耳未是兵已行也/下云淮夷攸服乃是伐而服之
穆穆魯侯敬明其徳敬慎威儀維民之則允文允武昭
假烈祖傳假至也箋云則法也僖公之行民之所法傚
也僖公信文矣為修泮宫也信武矣為伐淮夷也其聰
明乃至於羙祖之徳謂遵伯禽之法靡有不孝自求伊
祜箋云祜福也國人無不法傚之者皆庶㡬力行自求
[029-19a]
福祿音義假古百反行下孟/反又如字祜音戸正義曰言穆穆然羙者/是魯侯僖公能敬明其
徳又敬慎其舉動威儀内外皆善維為下民之所法則/也信有文矣信有武矣文則能修泮宫武則能伐淮夷
既有文徳又有武功其明道乃至於功烈羙祖謂遵伯/禽之法其道同於伯禽也以此化民民皆傚之魯國之
民無有不為孝者皆庶㡬力行孝自求此維多福祿言/能勉力行善則福祿自來歸之僖公行已有道化之深
也/
明明魯侯克明其徳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箋云克能攸
所也言僖公能明其徳修泮宫而徳化行於是伐淮夷
所以能服也矯矯虎臣在泮獻馘淑問如臯陶在泮獻
[029-19b]
囚傳囚拘也箋云矯矯武貎馘所格者之左耳淑善也
囚所虜獲者僖公既伐淮夷而反在泮宫使武臣獻馘
又使善聼獄之吏如臯陶者獻囚言伐有功所任得其
人音義蟜本又作矯亦作蹻居表反馘古獲反/截耳也臯陶音遙臯陶唐虞之士官正義/曰明
明然有明徳之魯侯甚能明其徳也又說其明徳之事/既作泮水之宫以行其徳化謀伐淮夷而淮夷所以順
服是其徳之明也僖公既伐淮夷有功而反矯矯然有/威武如虎之臣使之在泮宫之内獻其截耳之馘善問
獄如臯陶者使之在泮宫之内獻其所執之囚言折馘/則有威武執囚則善問獄羙其所伐有功而所任得人
也箋正義曰克能攸所皆釋言文傳正義曰囚拘釋言/文箋正義曰釋詁云馘獲也皇矣傳曰殺而獻其左耳
[029-20a]
曰馘故云馘所獲者之左耳謂臨陣格殺之而取其耳/也淑善釋詁文囚所虜獲者謂生執而係虜之則所謂
執訊者也王制云天子將出征受成於學出征執有罪/反釋奠於學以訊馘告注云釋菜奠幣禮先師是將出
則謀於學而後行反則禮先師以告克故僖公既伐淮/夷而又在泮宫也彼云以訊馘告者即此獻馘是其事
也所馘者是不服之人須武臣之力當殺其人而取其/耳而使武臣如虎者獻之所囚者服罪之人察獄之吏
當受其辭而斷其罪故使善聼獄如臯陶者獻之執俘/截耳而還言伐有功也有武力者折馘善問獄者執囚
言任得其人也此章言淮夷攸服即說獻囚急見所/任得人以明其服之状故下二章更說往伐之事
濟濟多士克廣徳心桓桓于征狄彼東南傳桓桓威武
貌箋云多士謂虎臣及如臯陶之屬征征伐也狄當作
[029-20b]
剔剔治也東南斥淮夷烝烝皇皇不呉不揚不告于訩
在泮獻功傳烝烝厚也皇皇羙也揚傷也箋云烝烝猶
進進也皇皇當作暀暀暀暀猶往往也吴譁也訩訟也
言多士之於伐淮夷皆勸之有進進往往之心不讙譁
不大聲僖公還在泮宫又無以爭訟之事告於治訟之
官者皆自獻其功音義狄王他歴反逺也孫毓同鄭作/剔音同沈云毛如字未詳所出
韓詩云鬄除也烝之丞反皇毛如字鄭作暀于況反呉/鄭如字讙也又王音誤作呉音話同揚余章反訩音凶
讙音歡譁音花/爭爭鬬之爭正義曰毛以為上言仕得其人此本/往還之事言濟濟然多威儀之多士
[029-21a]
皆能廣其徳心謂心徳寛𢎞並無褊躁又桓桓然有威/武之容其往征也逺服彼東南淮夷之國此多士之徳
烝烝然而厚皇皇然而羙不為過誤不有損傷於軍旅/之間更無忿競其廻還也不有告于官司爭訟之事者
唯在泮宫之内獻其戰功而已羙其軍旅齊整又能克/㨗鄭唯以狄彼東南三句為異言以威武往征剔治彼
東南之國其往之時莫不相勸有進進往往之心不讙/譁不揚聲羙其樂戰之心而在軍又整餘同傳正義曰
釋訓云桓桓威也故為威武貌毛無破字之理瞻仰傳/以狄為逺則此狄亦為逺也王肅云率其威武往征逺
服東南謂淮夷來服也箋正義曰上言反而獻功此又/本其初往此言濟濟多士還是獻㨗之人故知多士謂
虎臣及如臯陶之屬所謂伐而正其罪故以征為伐征/伐所以治罪故讀狄為剔剔治毛髮故為治也淮夷之
國在魯之東南故知東南斥淮夷也傳正義曰釋訓云/烝烝作也衆作是厚重之意故為厚也皇皇羙釋詁文
[029-21b]
揚與誤為類故為傷謂不過誤不損傷也王肅云言其/人徳厚羙不過誤有傷者箋正義曰釋詁云烝進也故
烝烝猶進進也謂前進則皇為往行故知皇當作往釋/詁云往往皇皇羙也俱訓為羙聲又相近故因而誤也
鄭讀不吴為不娱人自娱樂必讙譁為聲故以娱為譁/也訩訟釋言文揚者高舉之義不娱為不讙譁不揚為
不揚聲故云多士之伐淮夷皆勸之有進進往往之心/不讙譁不大聲謂初反及在軍之時能如此也僖公還
泮宫又無争訟之辜告治獄之官由在/軍不競故無所告皆自獻其功而已
角弓其觩束矢其搜戎車孔博徒御無斁既克淮夷孔
淑不逆傳觩弛貎五十矢為束搜衆意也箋云角弓觩
然言持弦急也束矢搜然言勁疾也博當作傅甚傅緻
[029-22a]
者言安利也徒行者御車者皆敬其事又無厭倦也僖
公以此兵衆伐淮夷而勝之其士卒甚順軍法而善無
有為逆者謂堙井刋木之類式固爾猶淮夷卒獲箋云
式用猶謀也用堅固女軍謀之故故淮夷盡可獲服也
謀為度己之徳慮彼之罪以出兵也音義觩音虯搜依/字作摉色畱
反博徐云毛如字王同大也鄭作傅音附繹本又作射/又作斁作懌皆音亦厭也施式氏反本又作弛同致直
置反卒尊忽反堙音因塞也刋/若干反服䖍云削也度待洛反正義曰毛以為多士/以威武而往伐淮夷
望而即服故角弓其觩然弛而不張束矢其搜然衆而/不用其兵車甚博大徒行御車之人皆敬其事無厭倦
[029-22b]
者故能克服淮夷既克淮夷而淮夷甚化於善不復為/逆亂也此淮夷不逆是僖公之功故述而羙之言僖公
用能固執大道之故故淮夷卒皆服也鄭以為既言服/而獻功更陳克㨗之勢言僖公之伐淮夷也以角為弓
其張則觩然而持弦甚急所束之矢其發則搜然而勁/又且疾其戎車甚傅緻而勞固徒行之人又並無厭倦
者從軍之初發至於既克淮夷其軍旅士卒甚善矣不/有違逆軍法號令者此皆僖公之徳故稱羙之言此由
僖公用堅固爾軍謀之故故淮夷盡得服也傳正義曰/毛以羙僖公之克淮夷必羙其以徳不以力此當設言
為不戰之辭故以觩為弛貌荀卿論兵云魏氏武卒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個是一弩用五十
矢矣苟則毛氏之師故從其言以五十矢為束也大司/寇云八束矢於朝注云古者一弓百矢其百箇與則鄭
意以百矢為束此箋不易傳者百矢為束亦無正文以/尚書及左傳所言賜諸侯以弓矢者皆云彤弓一彤矢
[029-23a]
百以一弓百矢故謂束矢當百箇而在軍之禮重弓以/備折壊或亦分百矢以為兩束故不易傳也己以為搜
與束矢其文當言其束之多故搜為衆意得以弓言觩/矢言搜其意言弓不張矢不用是僖公不至大戰而克
服淮夷也又毛於猶字皆訓為道則下句猶亦為道王/肅云言弓弛而不張矢衆而不用兵車甚博大徒行御
車無厭其事者已克淮夷淮夷甚化於善不逆道也魯/侯能固執其大道卒以得淮夷傳意或然上有囚馘則
非全不戰傳意蓋以此章為深羙之言箋正義曰以上/言獻馘獻囚是戰而克之此章不宜復言弛弓束矢故
云角弓觩然則言持弦急謂弓張故弛急也搜為矢行/之聲故束矢搜然言勁且疾也車之廣狹度量有常不
得以甚博為言故博當作傅其車甚傅緻言安稳而調/利也用兵貴於順禮而云孔淑不逆則謂士卒所為不
逆軍之正法故云士卒甚順軍法而善無有不善者於/既克淮夷之下乃云孔淑不逆言其從始至終皆不逆
[029-23b]
也此羙僖公用兵不逆則當時行兵有逆者謂堙井刋/木之類襄二十五年左傳云陳侯㑹楚子伐鄭當陳隧
者井堙木刋服䖍云堙塞刋削/也式用釋言文猶謀釋詁文
翩彼飛鴞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懐我好音傳翩飛貎鴞
惡聲之鳥也黮桑實也箋云懐歸也言鴞恆惡鳴今來
止於泮水之木上食其桑黮為此之故故改其鳴歸就
我以善音喻人感於恩則化也憬彼淮夷來獻其琛元
龜象齒大賂南金傳憬逺行貎琛寳也元龜尺二寸賂
遺也南謂荆揚也箋云大猶廣也廣賂者賂君及卿大
[029-24a]
夫也荆揚之州貢金三品音義翩音篇鴞于嬌反黮說/文字林皆作葚時審反
為于偽反憬九永反沈又孔永反說文作懬音獷云闊/也一曰廣大也琛勑金反犍為舍人云羙寳曰琛賂音
路遺唯/季反正義曰翩然而飛者彼飛鴞惡聲之鳥今來/集止於我泮水之林食我泮宫之桑黮歸我
好善之羙音惡聲之鳥食桑黮而變音喻不善之人感/恩惠而從化憬然而逺行者是彼淮夷來就魯國獻其
琛寳其所獻之物是大龜象齒又廣賂我以南方之金/言君臣並皆得之是俢泮宫所致故以此結篇也傳正
義曰淮夷去魯既遥故以憬為逺行貌琛圭釋言文舍/人曰羙寳曰琛來獻其琛總言獻寳其龜象南金還是
寳中之别以其物貴特舉而言其獻非唯此等也漢書/食貨志云龜不盈尺不得為寳此言元龜龜之大者故
云元龜尺二寸也賂者以財遺人之名故賂為遺也荆/揚之州於諸州最處南偏又此二州出金今云南金故
[029-24b]
知南為荆揚也禹貢徐州淮夷蠙珠洎魚則淮夷居在/徐州貨唯珠魚而已其土不出龜象其國不屬荆揚而
得有龜象南金獻於魯者禹貢所陳謂常貢天子土地/所出此則僖公伐而克之蹔以賂魯其國先得此寶以
其國寶為獻非是淮夷之地出此物也箋正義曰大賂/者賂之多大故云大猶廣也春秋襄二十五年晉師諸
侯伐齊齊人賂晉侯有六正五吏三十帥及處守者皆/有賂是及羣臣故知廣賂者君及卿大夫也又申傳南
荆揚之義故云荆揚之州貢金三品禹貢揚州厥貢惟/金三品荆州云厥貢羽毛齒革惟金三品彼注云三品
者銅三色也王肅以為三品金銀銅鄭不然者以梁州/云厥貢鏐鐵銀鏤爾雅釋器云黃金之羙者謂之鏐白
金謂之銀貢金銀者既以鏐銀為名則知金三品者其/中不得有金銀也又檢禹貢之文厥貢鏐鐵錫鈆銀獨
無銅故知金即銅也僖十八年左傳曰鄭伯始朝于楚/楚子賜之金既而悔之與之盟曰無以鑄兵故以鑄三
[029-25a]
鐘考工記工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鐘鼎/之齊是謂銅為金也三色者蓋青白赤也
  泮水八章章八句
 序閟宫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箋云宇居也音義
 閟筆位反音/祕同僖音希正義曰作閟宫詩者頌羙僖公能復/周公之宇謂復周公之時土地居處
 也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為有勲勞於天下是以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乗是周公之時土
 境特大異於其餘諸侯也伯禽之後君徳漸衰鄰國/侵削境界狹小至今僖公有徳更能復之故作詩以
 頌之也復周公之宇雖辭出於經而經之所言止為/常許此則總序篇義與經小殊其言復周公之宇主
 以境界為辭但僖公所行善事皆是復故非獨土地/而已自二章周公之孫以下皆述僖公之徳作者將
[029-25b]
 羙僖公追述逺祖上陳姜嫄后稷至於文武大王爰/及成王封建之辭魯公受賜之命言其所以有魯之
 由與僖公之事為首引耳序者以/其非頌所主之意故從而略之
閟宫有侐實實枚枚傳閟閉也先妣姜嫄之廟在周常
閉而無事孟仲子曰是禖宫也侐清淨也實實廣大也
枚枚礱宻也箋云閟神也姜嫄神所依故廟曰神宫赫
赫姜嫄其徳不回上帝是依無災無害彌月不遲傳上
帝是依依其子孫也箋云依依其身也彌終也赫赫乎
顯著姜嫄也其徳貞正不回邪天用是馮依而降精氣
[029-26a]
其任之又無災害不圻不副終人道十月而生子不遲
晚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稺菽麥奄有下國
俾民稼穡傳先種曰稙後種曰稺箋云奄猶覆也姜嫄
用是而生子后稷天神多與之福以五穀終覆蓋天下
使民知稼穡之道言其不空生也后稷生而名棄長大
堯登用之使居稷官民賴其功後雖作司馬天下猶以
后稷稱焉有稷有黍有稻有秬奄有下土纉禹之緒傳
緒業也箋云秬黑黍也緒事也堯時洪水為災民不粒
[029-26b]
食天神多予后稷以五穀禹平水土乃敎民播種之於
是天下大有故云繼禹之事也羙之故申說以明之音
侐況域反說文云静也一音火季反枚莫回反韓詩/云間暇無人之貎也嫄音元禖莫回反礱路東反厲
也災字又作灾本亦作菑音同邪似嗟反馮依本又作/憑同皮陵反一本作馮依其身圻勑宅反裂也副孚逼
反重直容反本又作種同穋音六本又作稑音同稙徵/力反徐時力反韓詩曰長稼也穉音稚韓詩云㓜稼也
菽音叔大豆也俾必爾反本又作卑下同/長張丈反秬音巨纉子管反繼也粒音立正義曰毛/以為将羙
僖公先上述逺祖周人立姜嫄之廟常閉而無事欲說/姜嫄又先言其廟言在周所閉之宫有侐然清淨其宫
之内則實實然而甚廣大其宫之材則枚枚然而礱之/密之此是姜嫄廟也既言其廟遂說其身赫赫然顯著
[029-27a]
者其姜姓之女名嫄也此姜嫄其徳貞正不回邪故上/帝之天用是之故依其所生子孫使其在母之時今其
母無災殃無患害終人道之月而生之不遲也是所生/者乃是后稷天神又下與之以百種之福使之有明哲
之性曉稼穡之事又與之黍與之稷先種後熟之重後/種先熟之穋先種之稙後種之稺及菽之與麥下此衆
穀令稷種之同有天下諸國使民知稼穡之道民賴后/稷之功多又復申說其事后稷之所種者有稷有黍有
稻有秬以此衆穀徧敎下民同有此穀於天下之土以/繼大禹之業言禹平水土稷敎播種事業可以相繼故
言纉禹之緒以羙之鄭以閟宫為神宫於魯國有其宫/故先言廟而逆說姜嫄上帝是依謂憑依其身降之精
氣又以奄為覆緒為事為異餘同傳正義曰莊三十二/年左傳稱公見孟任從之閉謂閉戸拒公故閟為閉也
下句言赫赫姜嫄則此述姜嫄之廟禮生曰母死曰妣/姜嫄是周之先母故謂之先妣說姜嫄之廟而謂之閟
[029-27b]
宫故知常閉而無事春官大司樂云舞大濩以享先妣/則先妣之廟有祭事矣且立廟所以祭神而云閉而無
事者案祭法王立七廟五廟皆月祭之二祧享嘗乃止/彼文據周為說其言不及先妣先妣立廟非常而祭之
又疎月朔四時祭所不及比於七廟是閉而無事也周/禮定其用樂明其有祭之時但其祭時節禮無明文或
因大祭而則祭之也傳亦以此司樂之文知姜嫄之廟/在周耳言其在周則謂魯無其廟以周立是非常故魯
不得有也孟仲子曰是謂禖宫蓋以姜嫄祈郊禖而生/后稷故名姜嫄之廟為禖宫嫄廟清淨之處故以侐為
清淨實謂宫内所容重言實實故謂宫之廣大枚枚者/細密之意故云礱密晉語及書傳說天子廟飾皆云斲
其材而礱之加宻石焉是礱密之事也又鄭注禮器云/宫室之飾士首本大夫逹稜諸侯斲而礱之天子加密
石是也箋正義曰箋以詩人之作覩事興辭若魯無姜/嫄之廟不當先述閟宫又卒章云新廟奕奕奚斯所作
[029-28a]
發首言閟宫於末言新廟則所新之廟新此閟宫首尾/相承於理為順奚斯作之自然在魯不宜獨在周也且
立廟而祭不宜以閉為名釋詁云毖神溢慎也俱訓為/慎是閟神為神閟與毖字異音同故閟為神也以其姜
嫄神之所依故廟曰神宫凡廟皆是神宫以姜嫄之事/說之於下故先言神宫以顯之傳正義曰毛氏不信履
迹之事不得言天依姜嫄故為依其子孫正謂依助后/稷使其母無災害也此直依其子耳兼言孫者以后稷
後世克昌皆是天所依祜并孫言之以恊句也箋正義/曰箋以生民之篇說姜嫄履帝迹而有后稷則是上帝
憑依姜嫄而使之有子故以依為依其身履其拇指之/處而心體歆歆然如有人道感已是其依之也以姜嫄
其徳貞正不回邪上天用是之故憑依其身而降之精/氣使得懐妊后稷也生民言不坼不副無災無害文在
未生如達之下則謂當生之時無災害也此篇無災害/文在彌月不遲之上則是未生之時無災害也言懐妊
[029-28b]
以至於生其母常無災害故文有先後災害可兼未生/其不坼不副唯謂生時不爾此箋云其生之又無災害
不坼不副災害謂懐妊時坼副謂生時也以其意與彼/同故引彼為說家語執轡篇大戴禮本命篇皆云人十
月而生此云彌月不遲故知終人道十月而生子羙其/不遲晚也傳正義曰重穋稙稺生熟早晚之共稱耳非
穀名先種曰稙後種曰稺當謂先種先熟後種後熟但/傳略而不言其熟耳七月傳曰後熟曰重先熟曰穋天
官内宰鄭司農注云先種後熟謂之種後種先熟謂之/稑是傳亦略而不言其種與此互相明也執競傳以奄
為同則此奄亦為同也王肅云堯命以后稷使民知稼/穡下國同時有是大功也箋正義曰網奄覆鳥獸而取
之故以奄猶覆也天神多與之福者王肅云謂受明哲/之性長於稼穡是言天授之智慧為與之福也以五穀
終覆蓋天下使民知稼穡之道謂堯遭洪水之後種百/穀以教民也言其不空生謂生必濟世不徒然也孝經
[029-29a]
援神契曰聖人不空生生必有所制是大賢不徒生也/又解后稷其名曰棄未為司馬不言棄為司馬而言后
稷之意以其居稷官之曰民賴其功後雖作司馬天下/猶以后稷稱之周本紀云初欲棄之因名曰棄堯典云
帝曰棄是后稷生名曰棄也本紀又云堯舉棄為農師/天下得其利是堯登用之使居稷官民賴其功也堯典
之文未說舜命羣官使禹宅百揆即天官也契任五教/為司徒即地官也伯夷為秩宗即春官也咎繇為士即
秋官也垂為共工即冬官也唯夏官不言命而上句禹/譲稷契之下帝曰棄黎民阻飢案后稷播時百穀襃述
其為稷之功不言命而為官明是稷作司馬為夏官也/且尚書刑徳放云稷為司馬契為司徒故云後雖作司
馬猶以后稷稱焉傳正義曰釋詁云業緒也故緒為業/也箋正義曰秬黒黍釋草文緒事釋詁文事業大同耳
當時所為謂之事後人所祖謂之業禹稷同時其事相/繼此述當時之事非謂在後相祖故易之為事堯典云
[029-29b]
帝曰湯湯洪水方割是堯時洪水為灾也思文之羙后/稷云粒我烝民是洪水之時民不粒食也生民云誕降
嘉種者從上而下之辭是天神多與后稷以五穀也言/天神與者以種之必長歸功於天非天實與之也若洪
水未平則無地可種故知禹平水土乃教民播種之於/是天下大有謂大有五穀也禹能平水土稷能種穀二
者俱以利民故謂之繼禹之事稷之播種種禹所治之/地故言禹平水土乃教民播種為先後之辭耳其實禹
稷所為亦同時矣非洪水大平之後始敎之也此/經與上事同文重故解其意羙之申說以明之
后稷之孫實維大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商傳翦齊也箋
云翦斷也大王自豳徒居岐陽四方之民咸歸往之於
時而有王迹故云是始斷商至于文武纉大王之緒致
[029-30a]
天之届于牧之野無貳無虞上帝臨女傳虞誤也箋云
届殛虞度也文王武王繼大王之事至受命致大平天
所以罰殛紂於商郊牧野其時之民皆樂武王之如是
故戒之云無有二心也無復計度也天視䕶女至則克
勝敦商之旅克咸厥功箋云敦治旅衆咸同也武王克
殷而治商之臣民使得其所能同其功於先祖也后稷
大王文王亦周公之祖考也伐紂周公又與焉故述之
以羙大魯音義大音泰後大王大平皆同翦子踐反鄭/斷也斷音短下同豳彼貧反王于况反
[029-30b]
届音戒貳音二殛紀力反下同度待洛反下同復扶/又反敦鄭都回反注同王徐都門反厚也與音預
正義曰毛以為上言后稷之事此又接說其後言后稷/後世之孫實維是周之大王也此大王自豳而來居於
岐山之陽民歸往之初有王迹實始有翦齊商家之萌/兆也至於文王武王則能繼大王之業於時商家暴虐
天欲誅之武王乃致天之誅於牧野之地民皆樂戰不/自以為苦反勸戒武王云今天下歸周無有貳心無有
疑誤乃由上天之臨視汝矣言民從天助往必克勝欲/使之勉力决戰也武王於是伐而克之乃以禮法治商
之衆民莫不得所能同其功於先祖謂先祖欲成王業/武王卒能成之是合同其功鄭唯以翦為斷緒為事無
貳無虞謂民勸武王無有二心無復計度上帝今臨視/汝為異餘同箋正義曰翦齊釋言文齊即斬斷之義故
箋以為斷其意同也大王之居岐陽民咸歸之是有將/王之迹故云是始斷商言有滅商之萌兆也傳正義曰
[029-31a]
大明云上帝臨汝無貳爾心傳云無敢懐貳心以為民/無貳心傳以虞為誤則亦為民之情謂民無疑誤也王
肅云天下歸周無貳心無疑誤上帝臨命汝傳意或然/箋正義曰届殛虞度釋言文釋言又云殛誅也然則此
殛又轉為誅紂為無道天欲誅之武王奉行天意故云/致天之届牧誓云時甲子昩爽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
乃誓是致天所罰殺紂於牧野定本集注皆云殛紂於/牧野殛是殺非也箋以汝者汝武王故以無貳無虞為
戒武王之辭太誓說十一年觀兵盟津之時八百諸侯/皆曰受可伐王曰爾未知天意未可伐是其所計度故
今戒之云無有貳心無復計度也致天之誅唯武王耳/此經文武其文以其受命伐紂事相接成故也旅衆釋
詁文武王克紂治商之衆故以敦為治釋詁云咸皆也/皆亦同之義故以咸為同也同其功於先祖者周自后
稷以來世修其業大王文王之意皆欲成周之功但時/未可耳今武王誅紂克先祖之意故羙其能同其功於
[029-31b]
先祖言與先祖/同成其功也
王曰叔父建爾元子俾侯于魯大啟爾宇為周室輔傳
王成王也元首宇居也箋云叔父謂周公也成王告周
公曰叔父我立女首子使為君於魯謂欲封伯禽也封
魯公以為周公後故云大開女居以為我周家之輔謂
封以方七百里欲其强於衆國乃命魯公俾侯于東錫
之山川土田附庸箋云東東藩魯國也既告周公以封
伯禽之意乃策命伯禽使為君於東加賜之以山川土
[029-32a]
田及附庸令專統之王制曰名山大川不以封諸侯附
庸則不得專臣也周公之孫荘公之子龍旂承祀六轡
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傳周公之孫荘公之子謂僖
公也耳耳然至盛也箋云交龍為旂承祀謂視祭祀也
四馬故六轡春秋猶言四時也忒變也皇皇后帝皇祖
后稷享以騂犧是饗是宜降福既多傳騂赤犧純也箋
云皇皇后帝謂天也成王以周公功大命魯郊祭天亦
配之以君祖后稷其牲用赤牛純色與天子同也天亦
[029-32b]
饗之宜之多予之福周公皇祖亦其福女秋而載嘗夏
而楅衡白牡騂剛犧尊将将毛炰胾羮籩豆大房萬舞
洋洋孝孫有慶傳諸侯夏禘則不礿秋祫則不嘗唯天
子兼之福衡設牛角以楅之也白牲周公牲也騂剛魯
公牲也犧尊有沙飾也毛炰豚也胾肉也羮大羮鉶羮
也大房半體之爼也洋洋衆多也箋云此皇祖謂伯禽
也載始也秋将嘗祭於夏則養牲楅衡其牛角為其觸
觝人也秋嘗而言始者秋物新成尚之也大房玉飾爼
[029-33a]
也其制足間有横下有跗似乎堂後有房然萬舞千舞
也俾爾熾而昌俾爾夀而臧保彼東方魯邦是常不虧
不崩不震不騰三夀作朋如岡如陵傳震動也騰乗也
夀考也箋云此皆慶孝孫之辭也俾使臧善保安常守
也虧崩皆謂毁壊也震騰皆謂僭踰相侵犯也三夀三
卿也岡陵取堅固也音義藩方元反策初革反令力呈/反解音懈忒他得反騂息營
反赤色也犧許宜反純毛牲楅音福逼也犧尊鄭素河/反毛云有沙飾則宜同鄭王許宜反尊名也將七羊反
炰蒲包反胾側吏反羮音庚又音衡洋音羊徐音翔禴/羊灼反祫咸夾反楅音逼沙蘇河反刻鳯凰於尊其羽
[029-33b]
形婆娑然也一云畫也豚字又作㹠徒門反鉶字又作/鉼音刑為其于偽反觝都禮反横古曠反一音光跗方
于反熾尺志/反僣子念反正義曰毛以為上既述逺祖之功以羙/大魯國此乃說其封建之由及今僖公
之事言将欲封魯之時成王乃告周公曰叔父我今欲/立汝首子使之為侯於魯國大開汝之所居永為周室
藩輔告周公既訖乃為書以策命魯公伯禽使之為侯/於東方賜之以境内之山川使之專有又賜之以境内
之土田并小國之附庸命使四鄰小國附屬之言其統/於衆國也至於今日周公後世之孫魯荘公之子謂僖
公也其車建交龍之旂承奉宗廟祭祀所乗四馬其六/轡耳耳然而至盛春秋四時非有解怠所獻所祀不有
忒變因說祭祀之事皇皇而羙者為君之天及君祖后/稷獻之以赤與純色之牲天與后稷於是歆饗之於是
以為宜下福與之既已多大矣非徒天與后稷降之多/福周公與君祖伯禽亦其福汝僖公矣又言祭宗廟得
[029-34a]
禮故先祖福之更說祭廟之事将於前秋則為嘗祭此/夏而已楅衡其牛言豫養所祭之牛設横木於角以楅
之令其不得觝觸人也所養者是白色之牡與赤色之/特盛酒之器有犧羽所飾之尊将将然而盛羙也其饌
則有以火去其毛而炰之豚又有切肉之胾與大羮鉶/羮其食器有竹籩木豆又有大房之爼鼎爼既陳籩豆
已列於是歌舞其神執干戚而為萬舞者洋洋然衆多/禮樂不愆祭祀得所孝孫僖公於是有慶賜之榮作者
喜其徳當神明故設辭慶之使汝得福熾盛而昌大使/汝年命長夀而臧善安於彼東方之國魯邦是其常有
其堅固如山不可虧損不可崩落言其無毁壊之時其/安静如川不可震動不可乗陵言其無僣踰相犯國之
三夀考之卿與作朋友君臣相親國家堅固使之如岡/然如陵然言永無散亂也鄭唯秋而載嘗為異以載為
始言秋而始欲嘗祭於夏則養牲餘同傳正義曰洛誥/說周公攝政七年十有二月歸政成王之事其經云歲
[029-34b]
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王命作冊逸祝冊告周公其/後注云歲成王元年正月朔日也用二特牛祫祭文武
於文王廟使逸讀所作冊祝之書告神以周公其宜為/後者謂将封伯禽則是成王即政之元年正月朔日封
伯禽也呼周公為叔父知王是成王也釋詁云元首始/也俱訓為始是元得為首屋宇用以居人故以宇為居
箋正義曰諸侯為天子藩屏故云東藩魯國也賜謂與/之使為已有故言加賜之山川及附庸令專統之也以
土田者是魯國之土田亦既封為魯君自然田為魯有/而山川附庸與土田共蒙賜之文土田既是專統則知
山川附庸亦專統也箋以專統土田是諸侯之常而山/川附庸則是加賜故特言加賜之山川附庸以明之凡
言賜之謂非所當得也故引王制名山大川不以封諸/侯故山川當言賜也附庸則不得專臣故附庸亦言賜
也王制云名山大澤不以封鄭以經有山川故改澤為/川也彼又說夏殷之禮云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
[029-35a]
不合於天子附於諸侯曰附庸言附諸侯事大國不得/專臣也若然魯亦不得專臣而與山川土田同言賜者
以於法不得有之故言賜耳非謂賜之使專臣也何則/諸侯之有附庸者以其土田猶少未及大國之數故令
有附庸使之附屬功徳若進擬以給之其地方五百里/者土田已極無復進期不得更有附庸也魯為侯爵以
周公之勲受上公之地可為五百里耳於法無附庸也/明堂位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是於五百里之上
又復加之附庸故注云上公之封地方五百里加魯以/四等之附庸方百里者二十四并五五二十五積四十
九開方之得七百里大司徒注云凡諸侯為牧正帥長/及有徳者乃有附庸為有祿者當取焉公無附庸侯附
庸九同伯附庸七同子附庸五同男附庸三同進則取/焉退則歸焉魯於周法不得有附庸故言錫之也言地
方七百里者包附庸以大言之也附庸二十四言得兼/此四等矣如鄭此言是由法不得有故謂之賜猶不使
[029-35b]
魯專臣也論語云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是社稷/之臣顓臾魯之附庸謂之社稷之臣者以其附屬於魯
亦謂魯之社稷其國猶自繼世非專臣也以非專臣故/季氏将伐若其純臣魯君季氏豈得伐取之也言四等
附庸者侯九伯七子五男三并之得二十四也夏殷之/禮不能五十里者為附庸則周法附庸不滿百里而云
九同七同者聚積其國使得同耳非謂一同一附庸也/交龍為旂春官司常文承者奉持之義故云承祀謂視
祭事此龍旂承祀謂視宗廟之祭何則明堂位云魯君/孟春乗大輅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
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彼祀天之旂建日月之章明此/龍旂是宗廟之祭也異義古詩毛說以此龍旂承祀為
郊祀者自是舊說之謬非鄭所從故此箋直言視祭不/言祭天也作者錯舉春秋以明冬夏故云春秋猶言四
時也釋言云爽忒也孫炎曰忒變雜不一是忒為變之/義也釋詁云皇皇羙也后君也以天者尊神故以羙言
[029-36a]
之而謂之為君也論語曰皇皇后帝注云帝謂太微五/帝此亦云皇皇后帝直言謂天者以論語說舜受終于
文祖宜總祭五帝魯不得徧祭五帝故直言謂天謂祭/周所感生蒼帝也故明堂位祀帝于郊之下注云帝謂
蒼帝靈威仰也昊天上帝魯不祭是魯公所祭唯祭蒼/帝耳蒼帝亦太微五帝之一故同稱皇皇后帝焉明堂
位稱成王以周公為有勲勞於天下是以魯君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是成王命魯郊天亦配以后
稷之事言亦者亦周也地官牧人云陽祀用騂牲毛之/注云陽祀祭天於南郊是天子祭天南郊用赤牛純色
今魯亦云享以騂牲是與天子同也天亦饗之宜之言/亦者亦周也以諸侯不得祭天嫌其不可故毎事言亦
也傳正義曰毛以載為則言秋而則嘗謂當祫之年雖/為祫祭而則為嘗祭故解其意言諸侯之禮於夏為大
祭之禘則不為時祭之礿於秋為大祭之祫則不為時/祭之嘗唯天子兼之雖為禘祫不廢時祭令魯亦如天
[029-36b]
子之禮故言秋而則嘗謂為祫復為嘗鄭禘祫志云儒/家之説禘祫通俗不同或云歳祫終禘或云三年一禘
五年再禘鄭駮異義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百王通義/以禮纎所云故作禘祫志考春秋禘祫之數定以為三
年祫五年禘毛氏之言禘祫唯此傳耳而不辨禘祫年/數或與鄭同也傳言夏禘秋祫則以為禘在夏祫在秋
鄭於禘祫志云周改先王夏祭之名為礿故禘以夏先/王祫於三時周人一焉則宜以秋是從毛此說為禘在
夏祫在秋也諸侯禘則不礿祫則不嘗所以下天子也/唯天子兼之言魯禮亦如天子故云載嘗也傳之此言
無正文正以王制說先王之法云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言天子當祫之歳以春物未成犆礿而已於夏秋
冬則為祫復為時祭也王制又云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其意言諸侯當祫之歲春則犆礿夏則祫
而不禘秋冬乃為時祭而復為祫也先王之禮諸侯與/天子不同明知周世諸侯亦當異於天子故知禘則不
[029-37a]
礿祫則不嘗鄭於諸侯禘祫更無明說亦當如此傳也/楅衡謂設横木於角以楅廹此牛故云設牛角以楅之
也地官封人云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注云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如椵状如彼注楅衡别兩處設之此箋
申傳言楅衡其牛角為其觝觸人以福衡為一者無文/故兩解也白牡周公牲騂剛魯公牲者文十三年公羊
傳云魯祭周公何以為牲周公用白牡魯公用騂犅羣/公不毛何休云白牡殷牲也周公死有王禮嫌不敢與
文武同也不以夏黒牲者嫌改周當以夏避嫌也魯公/諸侯不嫌也故從周制是周公魯公異牲之意也說文
云犅特也白牡謂白特騂犅謂赤特也犧尊之字春官/司尊彝作獻尊鄭司農云獻讀為犧犧尊飾以翡翠象
尊以象鳯凰或曰以象骨飾尊此傳言犧尊者沙羽飾/與司農飾以翡翠意同則皆讀為娑傳言沙即娑之字
也阮諶禮圖云犧尊飾以牛象尊飾以象於尊腹之上/畫為牛象之形王肅云将将盛羙也大和中魯郡於地
[029-37b]
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以犧牛為尊然則象/尊尊為象形也王肅此言以二尊形如牛象而背上負
尊皆讀犧為羲與毛鄭義異未知孰是毛炰豚者地官/中封人祭祀有毛炰之豚故知毛炰是豚彼注云爛去
其毛而炰之也胾謂切肉曲禮注云胾切肉是也大羮/鉶羮者以特牲士之祭祀尚有大羮鉶羮故以此羮兼
二羮世特牲注云大羮湇煑肉汁不和貴其質也鉶羮/肉汁之有菜和者也大羮謂大古之羮鉶羮謂盛之鉶
器其大羮則盛之於登以大為名故不舉所盛之器也/大房與籩豆同文則是祭祀之器器之名房者唯俎耳
故知大房半體之爼明堂位曰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俎注云梡斷木為四足而已嶡謂
中足為横距之象椇謂曲撓之也房謂足下跗也上下/兩間有似於堂房然是俎稱房也知是半體者周語云
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飲則有房烝親戚燕饗則/有殽烝如彼文次全烝謂全載牲體殽烝謂體解節折
[029-38a]
則房烝是半體可知此亦云房故知是半體之俎言禘/郊乃有全烝宗廟之祭唯房烝耳故舉大房而言也昏
禮婦饋舅姑特豚合升側載注右胖載之舅爼左胖載/之姑俎是俎載半胖之事也明堂位稱祀周公作太廟
爼用梡嶡此云大房蓋魯公之廟用大房也洋洋與萬/舞共文則是舞者之貎故為衆多魯得以八佾舞周公
故羙舞者衆多也箋正義曰以周公皇祖之下即云白/牲騂犅騂犅是魯公之牲故知皇祖謂伯禽也此皇祖
之文在周公之下故以為二人上文皇祖在后稷之上/且上與皇皇后帝連文則是配天之人故知上文皇祖
即后稷也箋以禘祫之事於文不見不宜以載為則故/易之為始以秋物新成始可嘗之故言始嘗也定本集
注皆言秋物新成尚之也言貴尚新物故言始也作嘗/字者誤也又解房爼稱大之意以其用玉飾之羙大其
器故稱大也知大房玉飾者以爼豆相類之物明堂位/說祀周公之禮云薦用玉豆豆既玉飾明爼亦玉飾其
[029-38b]
制足間有橫其下有跗以明堂之文差次為然跗上有/橫似於堂上有房故謂之房也萬舞千舞宣八年公羊
傳文傳正義曰震動夀考皆釋詁文月令稱累牛騰馬/騰是相乗之義故為乗也箋正義曰上言孝孫有慶此
則致福之言故為慶孝孫之辭下章用兵之後亦有此/慶則作者以意慶之非嘏辭也俾使臧善皆釋詁文自
保守者安居之義故保為安也魯邦是常言其常守魯/國故以常為守也虧崩以山喻故皆謂毁壊也震騰以
川喻故皆謂僣踰相侵犯也言上下相侵犯猶水之相/乗陵也老者尊稱天子謂父事之者為三老公卿大夫
謂其家臣之長者稱室老諸侯之國立三卿故知三夀/即三卿也言作朋者謂常得賢人僖公與之為朋即伐
木傳云國君友其賢臣是也岡/陵不動之物故言取其堅固也
公車千乗朱英綠縢二矛重弓傳大國之賦千乗朱英
[029-39a]
矛飾也縢繩也重弓重於鬯中也箋云二矛重弓備折
壊也兵車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公徒三萬
貝胄朱綅烝徒增增傳貝胄貝飾也朱綅以朱綅綴之
增增衆也箋云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大國三軍合三萬
七千五百人言三萬者舉成數也烝進也徒進行增增
然戎狄是膺荆舒是懲則莫我敢承傳膺當承止也箋
云懲艾也僖公與齊桓舉義兵北當戎與狄南艾荆及
羣舒天下無敢禦也俾爾昌而熾俾爾夀而富黃髮台
[029-39b]
背夀胥與試箋云此慶僖公勇於用兵討有罪也黃髮
台背皆夀徵也胥相也夀而相與試謂講氣力不衰倦
俾爾昌而大俾爾耆而艾萬有千歲眉夀無有害箋云
此又慶僖公勇於用兵討有罪也中時魯微弱為鄰國
所侵削今乃復其故故喜而重慶之俾爾猶使女也眉
夀秀眉亦夀徵音義乗䋲證反注千乗同英如字徐於/耕反縢徒登反重直龍反注同鬯
勑亮反弓衣也字或作韔同胄直又反綅息㢘反說文/云綫也沈又蒼林反又音侵烝之升反増如字綴沈知
稅反又張劣反艾音刈台背他來反下/音貝艾五蓋反中張仲反重直用反正義曰上既/羙其祭祀鬼
[029-40a]
神此又羙其用兵征伐公之兵車有千乗矣車上皆有/三人右人所持者朱色之英左人所持者綠色之繩此
朱英綠䋲者是二矛重弓也言二矛載於車上皆朱為/英飾重弓共在鬯中以綠䋲束之又公之徒衆有三萬
人矣以貝飾胄其甲以朱䋲綴之進行之時增增然衆/多車徒既多甲兵又備西戎北狄來侵者於是以此膺
當之荆楚羣舒叛逆者於是以此懲創之軍之所征往/無不克則無有於我僖公敢禦止之者由其無敵於天
下故得民庶安寜土境復故作者喜其討罪設辭慶之/使汝昌大而熾盛使汝長夀而富足髮有黃色之髮背
有台文之背得有如此長夀相與講試氣力竒其老而/不衰也以其用兵之善又重慶之使汝得福則昌而且
大使汝年夀則耆而又艾使得萬有千歳為秀眉之夀/無有患害以魯衰而復興故喜而重慶之也傳正義曰
明堂位云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乗今復/其故也司馬法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乗計魯方七百里
[029-40b]
為車多矣而云千乗者坊記云制國不過千乗然則地/雖廣大以千乗為限故云大國之賦千乗司馬法兵車
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計千乗有七萬五千人/則是六軍矣與下公徒三萬數不合者二者事不同也
禮天子六軍出自六卿萬二千五百家為鄉萬二千五/百為軍地官小司徒曰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是家出
一人鄉為一軍此則出軍之常也天子六軍既出六鄉/則諸侯三軍出自三卿下云公徒三萬自謂鄉之所出
非彼千乗之衆也此云公車千乗自謂計地出兵非彼/三軍之事也二者不同故數不相合所以必有二法者
聖王治國安不忘危故令所在皆有出軍之制若從王/伯之命則侯國之大小出三軍二軍若其前敵不服用
兵未已則盡其境内皆使從軍故復有此計地出軍之/法但鄉之出軍是正故家出一人計地所出則非常故
成出一車以其非常故優之也清人云二矛重英故知/朱英矛飾蓋絲纒而朱染之以為矛之英飾也小戎云
[029-41a]
竹閉緄縢傳曰緄䋲縢約謂内弓於閉以䋲束之此云/縢䋲者縢亦為約之以䋲非訓縢為繩但傳詳彼而略
此耳重弓為内弓於鬯鬯中有二弓小戎云交韔二弓/是其事也箋正義曰弓矛所用執而已解其有二矛重
弓之意故云備折壊也考工記云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則矛法自有二等此云二矛知非二等之矛者以
重弓是一弓而重之故知二矛亦一矛而有二俱是備/折壊也矛有二等此當是酋矛何則考工記又云攻國
之兵用短守國之兵用長此羙其當戎狄懲荆舒則是/往伐之明是酋矛而有二也此朱英綠縢與二矛重弓
兩句自相充配朱英是二矛飾之以朱染綠縢是重弓/束之以綠䋲所異者二矛各自有英飾二弓共束以綠
䋲耳又解車乗之下即說弓矛之意故云兵車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宣十二年左傳云楚許伯御
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樂伯在左而云左射是左人持弓也成十六年晉侯
[029-41b]
與楚戰于鄢陵左傳稱欒鍼為右使人告楚令尹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焉哀二年鐡之戰左傳稱郵
無恤御簡子衞太子為右禱云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是右人持矛也甘誓云左不攻于左汝不共命右不
攻于右汝不共命御非其馬之正汝不共命既云左右/又别云御是御在中央也傳正義曰貝者水蟲甲有文
章也胄謂兜鍪貝非為胄之物故知以貝為飾說文云/綅綫也然則朱綅直謂赤綫耳文在胄下則是甲之所
用故云以朱綅綴之謂以朱綫連綴甲也增增衆釋訓/文定本集注皆作増字其義是也俗本作憎誤也箋正
義曰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大國三軍皆夏官序文也舉/成數者謂略其七千五百直言三萬耳如此箋以為僖
公當時實有三軍矣答臨碩云魯頌公徒言三萬是三/軍之大數又以此為三軍者以周公受七百里之封明
知當時從上公之制備三軍之數此敘云復周公之宇/故此箋以三萬為三軍言其復古制也又以凡舉大數
[029-42a]
皆舉所近者若是三萬七千五百大數可為四萬此頌/羙僖公宜多大其事不應減退其數以為三萬故答臨
碩謂此為二軍以其不安故兩解之也今以春秋檢之/則僖公無三軍襄十一年經書作三軍明已前無三軍
也昭五年又書舍中軍若僖公有三軍則作之當書也/自文至襄復減為二則舍亦當書也春秋之例以軍賦
事重作舍皆書於僖公之世無作舍之文使知當時無/三軍也鄭以周公伯禽之世合有三軍僖公能復周公
之宇遵伯禽之法故以三軍解之其實於時唯二軍耳/烝進釋詁文歩行曰徒故以為行也上句既云公徒則
知此言烝徒謂進行之時且與増増共文明是行時衆/多也傳正義曰膺當釋詁文承者當待之義不敢當待
即是不敢禦止故以承為止也箋正義曰懲艾皆創故/為艾也僖公之時齊桓為霸故知與齊桓公舉義兵也
僖公之世用兵於戎狄荆舒者唯有僖公耳僖四年經/書公㑹齊侯等侵蔡蔡潰遂伐楚楚一名荆羣舒又是
[029-42b]
楚之與國故連言荆舒其伐戎狄則無文唯十年經書/齊侯許男伐北戎其時蓋魯使人助之師賤兵少故不
書或别有伐時經傳/脫漏如伐淮夷之類
泰山巖巖魯邦所詹奄有龜蒙遂荒大東至于海邦淮
夷來同莫不率從魯侯之功傳詹至也龜山也蒙山也
荒有也箋云奄覆荒奄也大東極東海邦近海之國也
來同為同盟也率從相率從於中國也魯侯謂僖公音
大音泰本又作泰下注大室皆同荒/如字韓詩作荒云至也近附近之近正義曰毛以/為既羙征伐
逺夷又羙境界復故言泰山之高巖巖然魯之邦境所/至也魯境又同有龜山䝉山遂包有極東之地至於近
[029-43a]
海之國淮夷舊不服者亦來與之同盟凡此東方之國/莫不相率而從中國是魯侯僖公之功也鄭以奄為覆
覆有龜蒙之山遂奄有極東之地餘同傳正義曰詹至/釋詁文春秋定十年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謂龜山
之北田也論語說顓臾云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謂顓/臾主䝉山也魯之境内有此二山故知龜蒙是龜山蒙
山也龜蒙今在魯地故言奄有泰山則在齊魯之界故/言所詹見其不全屬魯也禮祭法諸侯之祭山川在其
地則祭之亡其地則不祭春秋僖三十一年不郊猶三/望者公羊傳曰三望者何泰山河海鄭駁異義云昔者
楚昭王曰不穀雖不徳河非所獲罪言境内所不及則/不祭也魯則徐州地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以昭王之
言魯之境界亦不及河則所望者海也岱也淮也是之/謂三望又王制云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注云
魯人祭泰山晉人祭河是也是由魯境至於泰山故得/望而祭之禮器云齊人将有事於泰山必先有事於配
[029-43b]
林齊人亦祭泰山是齊境亦及之矣由其泰山廣長故/二國皆以為望也荒訓為奄此云荒有者亦謂奄有之
也箋正義曰釋言云弇蓋也孫炎曰弇覆蓋亦覆之義/故以奄為覆荒奄釋言文大者廣逺之言以大東為極
東地之最東至海而已大東之下即云至于海邦故以/東為極東言其極盡地之東偏春秋之世諸侯同盟以
尊王室故知來同為同盟當僖公之世東方淮夷小國/見於盟㑹唯邾莒縢杞而已其餘小國及淮夷同盟不
見於經蓋盟㑹者不列之耳言莫不率從有從魯之嫌/故明此相率從於中國以僖非盟主不得為從魯故也
保有鳧繹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蠻貊及彼南夷莫
不率從莫敢不諾魯侯是若傳鳧山也繹山也宅居也
淮夷蠻貊而夷行也南夷荆楚也若順也箋云諾應辭
[029-44a]
也是若者是僖公所謂順也音義鳧音符山名繹音亦/一音夕字又作嶧同
山名也貊字又作貉武伯/反行下孟反應應對之應正義曰此又羙僖公境界/廣逺威徳所及言安有鳬
山繹山遂有是徐方之居至于近海之國淮夷為蠻貊/之行者及彼南方之夷謂荆楚之國莫不相率而從於
中國若王伯有命則莫敢不應諾順從此皆由魯侯之/功於是順服也傳正義曰禹貢徐州嶧陽孤桐謂嶧山
之陽有桐木也鳬繹連文與龜蒙相類故知是鳬山嶧/山也宅居釋言文言淮夷蠻貊如夷行者以蠻貊之文
在淮夷之下嫌蠻貊亦服故辯之以僖公之從齊桓唯/能服淮夷耳非能服南夷之蠻東夷之貊故即淮夷蠻
貊謂淮夷如蠻貊之行僖四年從齊桓伐楚而服之故/言南夷謂荆楚鄭志荅趙商云楚交中國而近南夷末
世夷行故謂之夷也若順釋言文/定本集注若順之上有諾順兩字
[029-44b]
天錫公純嘏眉夀保魯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傳常許
魯南鄙西鄙箋云純大也受福曰嘏許許田也魯朝宿
之邑也常或作嘗在薛之旁春秋魯莊公三十一年築
臺于薛是與周公有常邑許許田未聞也六國時齊有
孟嘗君食邑於薛魯侯燕喜令妻夀母宜大夫庶士邦
國是有既多受祉黃髮兒齒箋云燕燕飲也令善也僖
公燕飲於内寝則善其妻壽其母謂為之祝慶也與羣
臣燕則欲與之相宜亦祝慶也是有猶常有也兒齒亦
[029-45a]
夀徵音義嘏古雅反朝直遙反□字又作薛息列反與/音餘兒五兮反齒落更生細者也字書作齯
音同一音如字為于/偽反祝之又反下同正義曰毛以為既言僖公威徳/被及廣逺又言天與之福復其
故居天乃與公大大之福使有秀眉之夀而保其魯國/又能居其常邑與許邑復周公之故居也魯侯僖公燕
飲而皆喜燕於内寝則善其妻夀其母謂為之祝慶使/妻善而母夀也其燕於外寝則宜其大夫與衆士亦謂
為之祝慶使與之相宜也其魯之邦國七百里之封僖/公於是常保有之既多受其福又有黄髮児齒由僖公
每事得所故慶之使享其永年鄭唯以嘏為福為異餘/同傳正義曰春秋言伐我東鄙西鄙者皆謂伐其邊邑
故月令注云鄙界上之邑此羙其復故之宇當舉邊邑/言之故知常許皆是鄙邑也言常許魯東鄙西鄙則常
為南鄙許為西鄙或當有所依據不知出何書也箋正/義曰純大釋詁文禮特牲少牢尸致福於主人皆謂之
[029-45b]
嘏是受福曰嘏傳以常許為魯之鄙邑書傳無文故箋/易之許許田也魯朝宿之邑也諸侯有大徳受采邑於
京師為将朝而宿焉謂之朝宿之邑魯以周公之故成/王賜之許田春秋之時魯不朝周邑無所用而許田近
於鄭國鄭有祊田地勢之便而與鄭易之桓元年鄭伯/以璧假許田公羊傳曰許田者何魯朝宿之邑也此魯
朝宿之邑曷為謂之許田諱取周田繫之許近許也如/此則魯之有許見於經傳明此常與許即是彼之許邑
彼以近許繫許則非魯之鄙邑故箋言此以易傳也桓/公以許與鄭僖公又得居之故羙其能復周公之宇也
春秋於僖公之世不書得許田蓋經傳闕漏故無其事/也既以許為朝宿而常邑無文故推本其事言常字詩
本或有作嘗字者常邑在薛之旁春秋魯荘公三十一/年築臺于薛是與築臺于薛春秋經文是與者其是此
嘗邑與嘗在薛傍魯有薛邑故言是與為疑之辭周公/之有許邑事見春秋嘗則無文故云周公有嘗邑許田
[029-46a]
未聞也鄭云嘗邑在薛之傍亦無明文故又自言其證/六國時齊有孟嘗君食邑於薛以其居薛邑而號孟嘗
君則嘗在薛傍共為一地也六國者韓魏燕趙齊楚在/春秋之後俱僣稱王號為六國孟嘗君者姓田名文父
曰静郭君田嬰嬰者齊威王少子而齊宣王庶弟也宣/王卒嬰相齊湣王湣王三年封田嬰嬰卒文代立於薛
是為孟嘗君/史記有其傳
徂來之松新甫之栢是斷是度是尋是尺傳徂徠山也
新甫山也八尺曰尋松桷有舄路寢孔碩新廟奕奕奚
斯所作傳桷榱也舄大貎路寝正寝也新廟閔公廟也
有大夫公子奚斯者作是廟也箋云孔甚碩大也奕奕
[029-46b]
姣羙也修舊曰新新者姜嫄廟也僖公承衰亂之政修
周公伯禽之教故治正寢上新姜嫄之廟姜嫄之廟廟
之先也奚斯作者教䕶屬功課章程也至文公之時大
室屋壊孔曼且碩萬民是若傳曼長也箋云曼修也廣
也且然也國人謂之順也音義斷音短度待洛反桷音/角方曰桷舄音昔徐又
音託奕音亦榱色追反姣/古卯反屬音燭曼音萬正義曰毛以為僖公威徳/逺及國内咸宜乃命彼賢
臣修造寝廟取彼徂徠山上之松新甫山上之栢於是/斬斷之於是量度之其度之也於是用八尺之尋於是
用十寸之尺既量其材乃用松為桷有舄然而大作為/君之正寝其寛大又新作閔公之廟奕奕然廣大作寢
[029-47a]
則人安作廟則神悦人神安悅君徳備矣此廟是誰為/之乃是奚斯所作羙其作之得所故舉名言之奚斯監
䕶而已其作用民之力故又羙民之勸事言廟甚長廣/而且大用功雖多萬民於是謂之順民既以之為順明
其不憚劬勞故言之以頌僖公也鄭唯以新廟為姜嫄/之廟為異餘同傳正義曰桷之與榱是椽之别名莊二
十四年刻桓宫桷謂刻其椽也舄是桷状故為大貌王/肅云言無刻飾文章徒見松桷彊大至牢固義或當然
路寝正寝公羊穀梁傳並云然定本集注云路正也釋/詁云路大也以君之正寝故以大言之言新廟是作此
廟僖公繼閔公為君故以新廟為閔公廟王肅云僖公/以庶兄後閔公為之立廟奕奕盛大羙其作之中禮能
自儉而崇大宗廟是申說毛義稱作是廟羙僖公之意/也奚斯與新廟連文故云公子奚斯作是廟欲見作者
主為新廟而言奚斯其意不兼路寝也閔二年慶父出/奔莒左傳曰以賂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密使公子
[029-47b]
魚請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是奚斯為/公子也如傳文蓋名魚而字奚斯箋正義曰孔甚釋言
文碩大釋詁文孔碩言其寝羙也定本集注云孔碩甚/姣羙也與俗本異春秋有新作南門新作雉門說者皆
以修舊曰新改舊曰作故鄭依用之以閔公後死禮當/遷入祖廟止可改塗易簷不應别更作之而此詩首章
言閟宫卒章言新廟明是修彼閟宫使之新故易傳以/為所新者姜嫄之廟也作寝廟所以為羙者以僖公承
衰亂之後寝廟廢壊能修周公伯禽之敎故治其正寝/上新姜嫄之廟由其修治廢壊故可羙也又言姜嫄之
廟廟之先者欲見姜嫄之廟既新之則餘廟毁壊亦修/之然則舉其治正寝則餘寝亦治之矣又解奚斯所作
之意正謂為之主帥主帥教令工匠監護其事屬付功/役課其章程而已非親執斧斤而為之也中候握河紀
說帝堯受河圖之禮云稷辯䕶注云辯䕶供時用相禮/儀是監典謂之䕶也昭三十二年左傳說城成周之事
[029-48a]
云屬役賦文謂付屬作者以功役也漢書稱高祖使張/倉定章程謂定百工用材多少之量及制度之程品是
屬課章程之事也引文十三年太室屋壊者與譜同以/壊者譏其不恭則修者事為可善反明詩人稱新作寝
廟以羙僖公之意也定本集注箋曼修也/廣也且然也國人謂之順與俗本不同
  閟宫八章二章章十七句一章十二句一章三十
  八句二章章八句二章章十句
 駉四篇二十三章二百四十三句
 
 
[029-48b]
 
 
 
 
 
 
 
 毛詩注疏卷二十九
[029-49a]
 毛詩注疏卷二十九考證
魯頌駉章有驈有皇○皇說文作騜
泮水章薄采其芹○芹白虎通作荇
閟宫章遂荒大東○爾雅注作遂幠大東
新廟奕奕○新蔡邕獨斷作寢奕奕周禮注作繹繹
 
 
 
[029-49b]
 
 
 
 
 
 
 
 毛詩注疏卷二十九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