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b0034 尚書纂傳-元-王天與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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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尚書纂傳卷三十八   元 王天與 撰
顧命第二十四       周書
成王將崩命召公畢公率諸侯相康王作顧命
 漢孔氏曰二公爲二伯中分天下而治之吕氏曰天/子天下之共主也成王力疾臨廣朝而命之二公受
 遺率諸侯而輔之所以公天位而嚴大寳也世稱漢/武㧞霍光於宿衞託以幼孤爲知人抑不知大臣者
 非可以寄安危而屬存亡不在此位召畢内緫衆職/外統諸侯君存則輔政君沒則託孤所稱受遺蓋一
 職也武帝垂沒始拔一人而用之平時大臣果安/用乎其亡具甚矣○唐孔氏曰史敘其事作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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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命
 漢孔氏曰臨終之命曰顧命唐孔氏曰鄭元云回首/曰顧臨死回顧而發命也吕氏日堯舜禹湯文武無
 顧命成王獨有之始終授受固有常典成王之初三/監幾搖王室故正其終始特詳焉顧命成王所以正
 其終康王之誥康王所以正其/始○蔡氏曰今文古文皆有
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懌甲子王乃洮頮水相被冕服憑
玉儿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畢公衞侯毛公師氏虎
臣百尹御事
 唐孔氏敘章指見篇末○漢孔氏曰成王崩年之四/月始生魄月十六日王有疾故不恱懌唐孔氏曰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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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哉生魄下始言王不懌者甲子是發命之日爲洮頮/張本耳林氏曰天子之疾曰不懌曰不豫崩曰陟遐
 曰晏駕皆臣子不忍斥言之也○漢孔氏曰王發大/命臨羣臣必齋戒沭浴今疾病故但洮盥頮面扶相
 者被以冠冕加朝服憑玉几以出命唐孔氏曰洮爲/盥手頮是洗面言水謂洮盥俱用水周禮司几筵云
 凡大朝覲王位設黼扆扆前南面設左右玉几王見/羣臣當憑玉几以出命唐陸氏曰憑說文作凭倚依
 也鄭氏曰几案屬吕氏曰成王去崩纔一日猶盥洗/以致其㓗冠服以致其嚴顧託之言淵奥精明蓋臨
 衆之敬不以困憊廢而素定之理雖垂沒猶炯然也/惟善治氣者歴疾病而不惰惟善養心者臨死生而
 不昏此豈一朝一夕之積哉陳氏曰此天子疾時見/羣臣也君問之東首加朝服拖紳此人臣疾時見人
 君也莫困於疾而法禮之嚴不以疾廢故不可以冕服/而猶被之冕服不可以朝紳而猶加之以朝紳也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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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人勉強於禮蓋如此耳○漢孔氏曰周召六卿下/至御治事太保畢毛稱公則三公矣此先後六卿次
 第冢宰第一召公領之司徒第二芮伯爲之宗伯第/三彤伯爲之司馬第四畢公領之司㓂第五衞侯爲
 之司空第六毛公領之召芮彤畢衞毛皆國名入爲/天子公卿師氏大夫官虎臣虎賁氏百尹百官之長
 及諸御治事者唐孔氏曰王肅云彤姒姓之國其餘/五國姬姓畢毛文王庶子衞侯康叔林氏曰周家命
 官之意見於此者有四以六卿兼三公之事諸侯入/爲公卿公卿多同姓之邦三公六卿各以職任爲尊
 卑不以爵秩爲髙下陳氏曰序止言命/召公畢公蓋序舉其要經備其詳也
王曰嗚呼疾大漸惟幾病日臻旣彌留恐不獲誓言嗣
兹予審訓命汝昔君文王武王宣重光奠麗陳敎則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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肄不違用克達殷集大命在後之侗敬迓天威嗣守文
武大訓無敢昏逾今天降疾殆弗興弗悟爾尚明時朕
言用敬保元子釗𢎞濟于艱難柔逺能邇安勸小大庶
邦思夫人自亂于威儀爾無以釗冒貢于非幾
 唐孔氏敘章指見篇末○漢孔氏曰自嘆其疾大進/篤惟危殆吕氏曰統言曰疾甚言曰病蘇氏曰漸進
 也幾危也○漢孔氏曰病日至言困甚已久留言無/瘳恐不得結信出言嗣續我志以此故我詳審敎命
 汝鄭氏曰臻至彌甚留久也林氏曰恐不得誓言繼/嗣之事吕氏曰誓言則發之力審訓命則思之熟不
 易其言欲羣臣不苟於聽也○漢孔氏曰言昔先君/文武布其重光累聖之德定天命施陳敎則勤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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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定命陳敎雖勞而不違道故能通殷爲周成其大/命吕氏曰堯舜君臣而並故謂之重華文武父子而
 處故謂之重光自古聖聖相繼惟此兩時爲然奠麗/者定民之所附麗如居之麗於棟字食之麗於畎畝
 之類蓋言養之也陳敎則敎之也肄者敎養之事必/先肄習肄習之久事理貫徹舉無所違然後能推而
 達之代殷而集大命也眞氏曰奠麗與多方開于民/之麗必同一意但此無民字陳氏曰肄習也○漢孔
 氏曰在文武後之侗稚成王自斥敬迎天之威命繼/守文武大敎無敢昬亂逾越吕氏曰此成王自叙平
 日用力之實也敬迓者凛然如在其上敬以承之而/非心之有所將迎也天威者理也文武大訓述此理
 者也嗣守言操存之功也敬則不昬昬則不逾矣少/昬即逾君子所以每用敬也○漢孔氏曰今天下疾
 我身甚危殆不起不悟汝當庶幾明是我言勿忽略/鄭氏曰殆危悟覺也吕氏曰弗興弗悟血氣之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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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志氣則無敢昬逾者初未嘗病也○漢孔氏曰用/奉我言敬安太子釗釗康王名大度於艱難蔡氏曰
 曰元子者正其統也○漢孔氏曰言當和逺又能和/近安小大衆國吕氏曰合逺邇小大而言之者周偏
 不遺乃所謂君道也○漢孔氏曰羣臣皆宜思夫人/自治正於威儀汝無以釗冒進于非危之事吕氏曰
 斯言蓋成王平日至親至切之學至死始發其秘周/公精微之傳成王得之將終方以示羣臣孔子精微
 之傳曽子得之將終方以示孟敬子皆近在威儀容/貎辭氣之際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動作威儀
 之則蓋莫非天命也躁輕縱緩或踰其則特人自亂/之耳其天秩本何亂哉威儀失則豈特形于事然後
 當戒一俯一仰毫釐有間已冐進于非之幾矣誥戒/之嚴宻見其觀之逺而察之精也用力于聖學者可
 不事斯語乎蔡氏曰冒妄貢進也幾者動之微而善/惡之所由分也非幾則發於不善而陷於惡矣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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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知幾子思所謂謹獨周子所謂幾善惡者皆致/意於是也○吕氏曰正死生之變而審安危之幾於
 此章/見之
兹旣受命還出綴衣于庭
 唐孔氏敘章指見篇末○漢孔氏曰此羣臣已受顧/命各還本位○漢孔氏曰綴衣幄帳羣臣旣退徹出
 幄帳於庭王寢于北牖下東首反初生唐孔氏曰綴/衣者連綴衣物出之於庭則是從内而出下文狄設
 黼扆綴衣則綴衣是黼扆之類黼扆是王坐立之處/綴衣是施張于王坐之上幄帳也周禮幕人掌帷幕
 幄帟綬之事鄭元云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帷幕皆以/布爲之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帳也帟王在幕
 居幄中坐上承塵也幄帟皆以繒爲之幄帳是黼扆/之上所張之物此言出綴衣于庭則亦併出黼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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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顧命在此黼扆幄帳之坐命訖乃復反於寢處以/王病重不復能臨此坐故徹出於庭欲爲死備也喪
 大記云疾病君大夫徹懸士去琴瑟東首於北牖下/廢牀林氏曰庭路寢之庭吕氏曰所謂疾病内外皆
 掃蓋靜以俟/終順之至也
越翼日乙丑王崩太保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
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子釗于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恤
宅宗
 漢孔氏曰於其明日王崩邵子皇極經世紀成王丙/戌即位至三十七年壬戌崩○漢孔氏曰冢宰攝政
 故命二臣桓毛名臣子皆侍左右將正太子之尊故/出於路寢門外使桓毛二臣各執干戈於齊侯吕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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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虎賁百人更新逆門外所以殊之伋爲天子虎賁/氏唐孔氏曰桓毛二人必是武臣宿衞唐陸氏曰伋
 齊侯名太公子林氏曰召公即以王崩之日命二臣/于吕伋之處取二干戈持之統率虎賁百人陳氏曰
 干戈之器虎賁之士皆掌于齊侯有事則于之而取/薛氏曰節服氏郊祀二人執戈逆尸禮君行則二執
 戈者在前○漢孔氏曰明室路寢延之使居憂爲天/下宗主蘇氏曰翼室路寢旁左右翼室也成王喪在
 路寢故子釗廬於翼室○唐趙氏曰公薨必于正寢/以就公卿也大位姦之窺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
 隱是使小人女子得行其志也故宗嗣素定之兵權/散主之閨門嚴飭之小人女子不尸重任賢臣受託
 鼎足交輔則篡弑之禍曷由而至哉吕氏曰成王軍/政統六師者則畢公典宿衞者則太公之子兵柄所
 屬亦不輕矣國冇大喪呼吸安危徵宿衞以逆嗣君/事莫重焉發命者冢宰傳命者兩朝臣承命者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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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諸侯體統尊嚴樞機周密折衝消萌之意深矣桓/毛非不可獨任也將立君之命並遣而往所以爲萬
 世慮也入自端門萬姓咸覩與天下共之延入翼室/爲居憂之宗示天下不可無統也唐穆敬以降閹寺
 易主於宫掖而外庭猶不聞然/後知周家之制曲盡豫備也
丁卯命作冊度
 漢孔氏曰三日命史為冊書法度傳顧命於康王王/氏曰喪禮厥明而小歛又厥明而大歛尊卑皆同丁
 卯大歛後也林氏曰此亦太保之命唐孔氏曰將崩/雖口有遺命未作冊書故以此日作之旣作冊書因
 作受冊法度下云皇后憑玉几宣成王言是冊書也/將受命時升階即位及傳命以後康王荅命受同祭
 享皆是/法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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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須材
 漢孔氏曰邦伯爲相則召公於丁卯七日癸酉召公/命士致材木須待以供喪用唐孔氏曰於丁卯七日
 癸酉則王乙丑崩於今已九日矣鄭元云癸酉蓋大/殯之明日也大夫以上殯歛皆以死之來日數天子
 七日而殯於死為八日故癸酉爲殯之明日陳氏曰/以其爲三公故稱太保以其爲西伯故稱伯以其爲
 冢宰故稱相吕氏曰自成王旣崩之後訖康王受冊/之前命皆出于召公所以一號令而無二門也薛氏
 曰士山虞匠人之屬須取也唐孔氏曰材謂椁與明/器應氏曰材者五材之用皆所以備喪紀之須不專
 於/木
狄設黼扆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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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孔氏曰狄下士扆屏風畫爲斧文置戸牖間復設/幄帳象平生所爲唐孔氏曰禮記祭統云狄者樂吏
 之賤者也喪大記復魄之禮云狄人設階是喪事使/狄狄設亦是伯相命狄使設之不言命者上云命士
 此䝉命文設四坐及陳寳玉兵器與輅車各有所司/皆是相命不言所命之人從上省文也釋宫云牖户
 之間謂之扆李巡云牖之東户之西爲扆郭璞云牕/東户西也禮云斧扆者以其所在處名之郭璞又云
 禮有斧扆形如屏風畫爲斧文置于扆地因名爲扆/考工記云畫繢之事白與黒謂之黼是用白黒畫屏
 風置之于扆地故名此物爲黼扆也經于四坐之/上言設黼扆綴衣則四坐皆設之綴衣說見上文
牖間南嚮敷重蔑席黼純華玉仍几
 漢孔氏曰篾桃枝竹白黒雜繒縁之華彩色華玉以/飾憑几仍因也因生時几不改作此見羣臣覲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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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坐唐孔氏曰牖謂牎也間者牎東戸西户牖之間/也周禮司几筵云凡大朝覲大享射凡封國命諸侯
 王位設黼扆扆前南嚮設筦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即此坐也彼言扆此言牖間即
 一坐也彼言次席黼純此言篾席黼純亦一物也周/禮天子之席三重則此四坐所言敷重席者其席皆
 敷三重舉其上席而言重知其下更有席也此牖間/之坐即周禮扆前之坐篾席之下二重其次是繅席
 畫純其下是筦筵紛純也此一坐有周禮可據知其/下二席必然下文三坐禮無其事以扆前一坐敷三
 重之席知下三坐必非一重之席敷三坐但不知其/下二重是何席耳此篾席與周禮次席一也鄭註彼
 云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註此則云篾析竹之次/青者王肅云篾席纎蒻革席並不知其所據也釋器
 云縁謂之純黼純蓋以白繒黒繒錯雜彩以縁之鄭/註周禮云斧謂之黼其繡白黒彩也以絳帛爲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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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以白黒之線縫刺爲黼文以縁席其事或當然也/華是彩之别名鄭元云華玉五色玉也周禮云凡吉
 事變几凶事仍几禮之於几有變/有仍特言仍几以見因生時几也
西序東嚮敷重㡳席綴純文貝仍几
 漢孔氏曰東西廂謂之序㡳蒻苹綴雜彩有文之貝/餙几此旦夕聽事之坐唐孔氏曰孫炎云堂東西牆
 所以别序内外也朝士職掌治朝之位王南面此西/序東嚮者以此諸坐並陳避牖間南嚮覲諸侯之坐
 故也禮註謂蒲席爲蒻苹史游急就篇云蒲蒻藺蓆/蒲蒻謂此也王肅云㡳席青蒲席也鄭𤣥云篾纎致
 席也謂此㡳席亦竹席也凡此重席非有明文可據/各自以意說耳綴者連綴諸色席必以彩爲縁貝者
 水蟲取其甲以餙器物釋魚於貝之下云餘蚳黄白/文餘泉白黄文李巡謂貝甲以黄爲質白爲文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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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蚳貝甲以白爲質黄爲文采名餘泉文/貝飾几謂用此餘蚳餘泉之貝飾几也
東序西嚮敷重豐席畫純雕玉仍几
 漢孔氏曰豐莞彩色爲畫雕刻鏤此養國老享羣臣/之坐唐孔氏曰釋草云莞苻蘺郭璞謂今西方人呼
 蒲爲莞用之爲席又云&KR2356鼠莞樊光謂詩云下筦上/簟郭璞謂似莞而纎細今蜀所出莞席是也王肅亦
 云豐席莞鄭𤣥云豐席刮凍竹席考工記云畫繢之/事雜五色蓋以五彩色畫帛以爲縁鄭𤣥云似雲氣
 畫之爲縁唐孔氏曰燕禮云坐於阼階/上西嚮則養國老及享與燕禮同也
西夾南嚮敷重筍席𤣥紛純漆仍几
 漢孔氏曰西廂夾室之前筍蒻竹𤣥紛黒綬此親屬/私宴之坐故席几質飾唐孔氏曰天子之室有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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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房即室也以其夾中央大室故謂之夾室此坐在/西廂夾室前故係夾室言之釋草云筍竹萌孫炎云
 竹初萌生謂之笱是取筍竹之皮以爲席也紛則組/之小别鄭𤣥周禮註云紛如綬有文而狹者也於此
 註云以𤣥組爲之縁周禮太宗伯云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文王世子云族食世降一等天子與親屬
 私宴骨肉情親/不事華麗也
 ○緫說以上四坐意○吕氏曰四坐者平居隨事蘇/而設至傳顧命則並陳之徧象其平生之居處也
 氏曰將傳先王之顧命知神之在/此乎在彼乎故並設平生之坐
越玉五重陳寶
 漢孔氏曰於東西序坐北列玉五重又陳先王所/寶之器物唐孔氏曰此經爲下緫目下復别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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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刀大訓𢎞璧琬琰在西序
 漢孔氏曰寶刀赤刀削大訓虞書典謨大璧琬琰之/圭爲二重唐孔氏曰鄭云赤刀武王誅紂時刀赤爲
 餙不知其言何所出陳氏曰孔叢子言昆呉之劍鍊/鋼赤刃豈寶刀固赤歟孔氏書序伏羲神農黄帝之
 書謂之三墳少吴顓頊髙辛唐虞之書謂之五典至/于夏商周之書歴代寶之以爲大訓大訓蓋歴代帝
 王之書唐孔氏曰大璧琬琰爲二重則琬琰共爲一/重周禮典瑞云琬圭以治德琰圭以易行則琬琰别
 玉而共爲重者蓋以形質同故/不别爲重也西序說見上文
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
 漢孔氏曰三玉爲三重夷常也球雍州所貢河圖八之/卦伏羲氏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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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圖及典謨皆歴代傳寶之唐孔氏曰王肅云夷玉/東夷之羙玉天球玉磬也鄭𤣥云大玉華山之球也
 夷玉東方之珣玗琪也天球雍州所貢之王色如天/者皆璞未見琢治故不以禮器名之未知然否三玉
 爲三重與上共爲五重也河圖說見洪範東序說見/上文○吕氏曰西序所陳不惟赤刀𢎞璧琬琰而大
 訓参之東序所陳不惟大玉夷玉天球而河圖參之/則所寶者斷可識矣四海之巨麗千載之典刑皆聚
 見於/此
𦙍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
 漢孔氏曰𦙍國所爲舞者之衣皆中法大貝如車渠/鼖鼓長八尺商周傳寶之西房西夾坐東唐孔氏曰
 𦙍是前代之國舞衣至今猶在故寶之不知舞者之/衣是何衣也大貝必大於餘貝伏生書傳云散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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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江淮取大貝如大車之渠釋樂云大鼓謂之鼖此/鼓必有所異西序即是西夾西夾之前已有南嚮坐
 矣西序所陳之寶近在此坐之/西此在西房者在西夾坐東也
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
 漢孔氏曰兊和古之巧人垂舜共工所爲皆中法故/亦傳寶之東房東廂夾室唐孔氏曰垂之竹矢舜時
 之物兊和之作則不知寶來何時也/東夾室無坐故直陳于夾室之前
大輅在賔階面綴輅在阼階面
 漢孔氏曰大輅玉綴輅金面前皆南嚮唐孔氏曰大/輅輅之最大玉輅也綴輅係綴于下是玉輅之次金
 輅也吕氏曰西階曰賔階東階曰阼階唐孔氏曰據/人在堂上面向南方面謂轅向南也地道尊右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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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輅在西金/輅在東
先輅在左塾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
 漢孔氏曰先輅象次輅木金玉象皆以餙車木則無/飾皆在路寢門内左右塾前北面唐孔氏曰此經四
 輅兩兩相配上言大輅綴輅此言先輅次輅二者各/自以前文爲文五輅金即次象先輅象也木輅在象
 輅之下次輅木也釋宫云門側之堂謂之塾孫炎云/夾門堂也塾前陳車必以轅向堂皆北面也左塾謂
 門内之西右塾謂門内之東顧氏云先輅在左塾之/前在寢門内之西北面對玉輅次輅在右塾之前在
 寢門内之/東對金輅
 ○緫說以上四輅意○唐孔氏曰周禮巾車掌王之/之五輅玉輅金輅象幣革輅木輅此四輅必是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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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輅之四禮五輅而此四輅于五之内必將少一蓋/以革輅是兵戎之用于此不必陳之馬融王肅皆云
 不陳戎輅者兵事非常故不陳之鄭元以綴次是從/後之言二者皆爲副貳之車大輅是玉輅先輅是金
 輅也綴輅是玉輅之貳次輅是金輅之貳不陳象輅/革輅木輅者主于朝祀而已未知孔鄭誰得經㫖周
 禮典路云若大祭祀則出路大喪大/賓客亦如之是大喪出輅常禮也
 ○緫說狄設黼扆至此○漢孔氏曰凡所陳列皆象/成王生時華國之事所以重顧命○蔡氏曰寶玉器
 物之陳非徒爲觀美意者成王平日之所觀閲手澤/在焉陳之以象其生存也楊氏中庸傳云宗器于祭
 陳之示能守也于顧命陳之示能傳也吕氏曰此非/獨盛彌文而章備物天位峻極幄坐靚深寶鎮輝華
 車輅峙列入其庭皆肅然起敬懼不/克承委重投艱之意不言而已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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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雀弁執惠立于畢門之内
 漢孔氏曰士衞殯與在廟同故雀韋弁惠三隅矛路/寢門一名畢門唐孔氏曰鄭𤣥云赤黒曰雀言如雀
 頭色也雀弁同如冕黒色但無藻耳阮諶三禮圖云/雀弁以三十升布爲之周禮司服云凡兵事韋弁服
 此人執兵宜以韋爲之異於祭服鄭𤣥云惠狀蓋/斜刃冝芟刈在門者兩守門兩廂各一人故二人
四人綦弁執戈上刃夾兩階戺
 漢孔氏曰綦文鹿子皮弁亦士堂亷曰戺士所立處/唐孔氏曰鄭𤣥云青黒曰綦王肅云綦赤黒色各以
 意言無正文也在階者兩廂各二人故四人禮記明/堂位三公在中階之前考工記夏后氏宮室九階鄭
 𤣥云南面三三面各二鄭𤣥又云宗廟及路寢制如/明堂與路寢南面亦當有三階矣此惟四人夾兩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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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守中階路寢制如明堂惟鄭元說耳路寢三階否/書亦未有明文縱有中階中階無人升降不須以兵
 衞/之
一人冕執劉立于東堂一人冕執鉞立于西堂
 漢孔氏曰冕皆大夫也劉鉞屬立于東西廂之前堂/唐孔氏曰鄭𤣥云劉蓋今鑱斧鉞大斧鄭𤣥又云序
 内半以前曰堂謂序内簷下自室壁至于堂亷中半/以前緫名爲堂此立于東堂西堂者當在東西廂近
 階而立以備/升階之人也
一人冕執戣立于東垂一人冕執瞿立于西垂
 漢孔氏曰戣翟皆㦸屬立于東西下之階上唐孔氏/曰鄭𤣥云戣瞿蓋今三鋒矛釋詀云疆界邊衞圉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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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則垂是逺外之名堂上而言東垂西垂蓋在堂上/之逺地序外東廂西廂必有階上堂此立于東西堂
 之階/上也
一人冕執銳立于側階
 漢孔氏曰銳矛屬也側階北下立階上陳氏曰玉篇/云銳戈稅切銛也徙㑹切矛也說文云銳庾準切侍
 臣所執周書云一人冕執銳如此則銳當作銳唐孔/氏曰鄭王皆以側階爲東下階也然立于東垂者已
 在東下階上何由此人復共並立/此惟堂北一階而已耳側猶侍也
 ○緫說以上七節意○唐孔氏曰禮大夫服冕士服/弁立堂下服雀弁綦弁者皆士也以其去殯逺故使
 士爲之在堂上服冕者皆大夫也以其去殯近皆使/大夫爲之先門次階次堂從外向内而敘之也次東
[038-13b]
 西垂次側階又從近嚮逺而敘之也○又曰此經所/陳七種之兵惟戈經傳多言之考工記有其形制其
 餘皆無文古今兵器名異體殊此等形制皆不可得/知王肅惟云皆兵器之名也○吕氏曰古者執干戈
 以衞王宫皆士大夫之職無事而奉燕私則從容養/德有膏澤之潤有事而司禦侮則堅明守義無腹心
 之虞下及秦漢陛楯執㦸尚餘一二此制旣廢人主/接士大夫者僅有視朝數刻而周廬陛枑或環以樵
 埋嚚悍之徒有志/復古者當深繹也
 ○緫說狄設黼扆至此○唐孔氏曰所陳坐位及器/物皆以西爲上由王殯在西序故也其執兵宿衞之
 人則先東而後西者以王在東宿衞敬新王故也○/陳氏曰自設黼扆至此典章文物之備一以敬前王
 平生所坐所寶所乗所衞以起嗣王之追慕而盡誠/紹述也一以昭前王付託之重使嗣王肅敬以祗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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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一以起羣臣諸侯之尊敬想慕前王而繫心于嗣/王也一以表人主之崇髙富貴尊無二上傳受之正
 如此以絶天下/覬望之萌也
王麻冕黼裳由賔階隮
 唐孔氏敘章指見篇末○漢孔氏曰王及羣臣皆吉/服用西階升不敢當主吕氏曰自此始稱王蓋將受
 冊命而踐位也唐孔氏曰凡諸行禮皆賤者先至此/必卿士邦君即位旣定然後王始升階但以君臣之
 序先言王服因服之下即云升階從省文也禮績麻/三十升以爲冕故稱麻冕王麻冕蓋衮冕也周禮司
 服享先王則衮冕鄭𤣥周禮註云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則衮衣之裳非獨有黼言黼裳者以裳之章色黼
 黻有文故特取爲文詩采菽言王賜諸侯𤣥衮及黼/以黼有文故特言之張氏曰鄭云升八十縷麻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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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升則其經二千四百縷極細之布也吕氏曰由賔/階升猶以子道自居而不敢自爲王也夏氏曰論語
 云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衆古者冕皆/麻孔子時始易而用絲鄭氏曰隮升也
卿士邦君麻冕蟻裳入即位
 漢孔氏曰公卿大夫及諸侯皆同服亦廟中之禮蟻/裳名色𤣥唐孔氏曰卿士王臣故先於邦君禮無蟻
 裳今云蟻裳蟻者蚍蜉蟲也色黑蟻裳色𤣥如蟻故/以蟻名之禮祭服皆𤣥衣纁裳此獨𤣥裳者卿士邦
 君於此無事不可全與祭同卿士邦君無所執事故/直言即位鄭𤣥云卿西面諸侯北面鄭惟據經卿士
 邦君言之其公亦/北面孤東面也
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太保承介圭上宗奉同瑁
[038-15a]
由阼階隮太史秉書由賔階隮御王册命
 漢孔氏曰執事各異裳彤纁也太宗上宗即宗伯也/唐孔氏曰太保太史太宗皆執事之人太史乃太宗
 之屬而先於太宗者太史之職掌冊書此禮主爲册/命太史所掌事重故先言之彤赤也禮祭服纁裳纁
 是赤色之淺者○漢孔氏曰大圭尺二寸天子守之/故奉以奠康王所位同爵名瑁所以冒諸侯圭以齊
 瑞信方四寸邪刻之用阼階升由便不嫌唐孔氏曰大/考工記玉人云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鎮圭圭之
 者禮於奠爵無名同者但下文祭酢皆用同奉酒同/酒爵之名也玉人云天子執瑁四寸以朝諸侯鄭𤣥
 註云名玉曰瑁者言德能覆蓋天下也四寸者方以/尊接卑以小爲貴禮天子所以執瑁者諸侯即位天
 子賜之以命圭圭頭邪銳其瑁當下邪刻之其刻闊/狹長短如圭頭諸侯來朝執圭以授天子天子以瑁
[038-15b]
 之刻處冒彼圭頭若大小相當則是本所賜若或不/同則圭是僞作知諸侯信與不信故天子執瑁所以
 冐諸侯之圭以齊瑞信猶今之合符禮凶事設洗于/西階西南吉事設洗于東階東南此太保上宗皆行
 吉事盥洗在東故用阼階升○漢孔氏曰太史持册/書顧命進康王故同階唐孔氏曰訓御爲進鄭𤣥云
 御猶嚮也王于此時立賔階上少東太史東/面於殯西南而讀册書以命王嗣位之事也
曰皇后憑玉几道揚末命命汝嗣訓臨君周邦率循大
卞燮和天下用答揚文武之光訓
 漢孔氏曰册命之辭大君成王言憑玉几所道稱揚/終命所以感動康王命汝繼嗣其道言任重因以託
 戒蔡氏曰言汝者父前子名之義陳氏曰顧命中成/王自言嗣守文武大訓故此言命汝嗣訓吕氏曰不
[038-16a]
 曰嗣位而曰嗣訓訓所以守位循其本也○漢孔氏/曰用是道臨君周國率循大法陳氏曰臨之君之猶
 君臨也鄭氏曰率循行也○漢孔氏曰言用和道和/天下用對揚聖祖文武之大敎叙成王意陳氏曰燮
 亦和也燮和天下和之至也以此對荅發文武光明/之訓所謂嗣訓也○蘇氏曰成王顧命之言書之册
 矣此太史/口陳者
王再拜興答曰眇眇予末小子其能而亂四方以敬忌
天威
 漢孔氏曰言微微我淺末小子其能如父祖治四方/以敬忌天威德乎謙辭託不能陳氏曰太史讀册畢
 王再拜受册起而答也眇眇小貎末卑下也其能猶/未必能也恐不能下治四方以上承天威此非姑爲
[038-16b]
 謙辭謹之至也蔡氏曰顧命有迓天威嗣守大/訓之語故太史所告康王所荅皆於是致意焉
乃受同瑁王三宿三祭三咤上宗曰饗
 漢孔氏曰王受瑁為主受同以祭陳氏曰已受冊則/為王矣于是受同瑁于太宗同以奉祭承大統瑁以
 臨朝握大權言受同瑁而不言受介圭豈互見歟抑/居喪未欲全受傳器而少示其變與當俟知者○漢
 孔氏曰禮成于三故酌者實三爵於王王三進爵三/祭酒三奠爵吉巴受羣臣所傳顧命唐孔氏曰釋詁
 云肅進也宿即肅也三宿謂三進爵從立處三進至/神所也三祭酒三酹酒于神坐也每一酹酒則一奠
 爵三奠爵于地也經典無咤字咤爲奠爵傳記無聞/王肅亦以咤爲奠爵鄭𤣥云徐行前爲肅却行爲咤
 王徐行前三祭又三却復本位與孔異蘇氏曰至齒/而不飲曰咤曰嚌示飲而實不飲也葉氏曰禮有祭
[038-17a]
 酒啐酒咤宜若啐酒然○漢孔氏曰祭必受福讃王/曰饗福酒林氏曰予福曰嘏特牲少牢之禮尸嘏
 主人此則上宗嘏主也吕氏曰上/宗曰饗者傳神命而以饗告之
  按咤字或謂奠爵或謂嚌啐饗字或謂神饗或謂/饗福詳咤字從口疑當從嚌啐饗福之義然吕氏
  不取又合正理/其說具見下文
太保受同降盥以異同秉璋以酢授宗人同拜王答拜
太保受同祭嚌宅授宗人同拜王答拜
 漢孔氏曰受王所饗同下堂反於篚○漢孔氏曰太/保以盥手洗異同實酒秉璋以酢祭半圭曰璋臣所
 奉王已祭太保又祭報祭曰酢唐孔氏曰祭禮以變/爲敬不可即用王同故太保盥手更洗異同實酒於
[038-17b]
 同中乃秉璋以酢祭周禮典瑞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圭璧以祀日月璋邸射以祀山川
 從上而下遞減其半祭統云君執圭瓉太宗執璋瓉/謂亞獻用璋瓉此非正祭亦亞獻之類故亦執璋○
 漢孔氏曰宗人小宗伯佐太宗者太宗供王宗人供/太保拜曰已傳顧命故授宗人同拜王荅拜尊所受
 命唐孔氏曰王旣祭則奠同于地太保不敢奠于地/故以同授宗人蔡氏曰以同授宗人而拜尸王荅拜
 者代尸拜也唐孔氏曰太保旣酢祭而拜則王之奠/爵毎奠必拜于王祭不言拜者祭酒必拜乃是常禮
 於王不言拜於太保言拜者足以見王拜也○漢孔/氏曰太保旣拜而祭旣祭受福嚌至齒則王亦至齒
 王言饗太保言嚌互相備應氏曰王之祭初獻也太/保之盥亞獻也又受同終獻也唐孔氏曰太保于宗
 人受前所授之同而進以祭神旣祭遂受福酒嚌以/至齒禮之通例啐入口是嚌至于齒示飲而實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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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吕氏曰嚌者至齒方在喪疚故歆神之惠而不甘/其味也王爲喪主則非徒不甘味雖飲福亦廢也○
 漢孔氏曰太保居其所授宗人同拜白成王以事畢/王荅拜敬所白唐孔氏曰太保居其所於受福酒之
 處足不移爲將拜/故授宗人同也
太保降收
 漢孔氏曰太保下堂則王亦可知有司于此盡收撤/張氏曰有司收撤同爵器用也若乃綴衣及陳寶末
 葬以前不/敢收也
諸侯出廟門俟
 漢孔氏曰言諸侯則卿士以下亦可知殯之所處故/曰廟皆待王後命唐孔氏曰廟門謂路寢門出門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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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後命即作後篇後篇云三公率諸侯入應門則諸/侯出應門之外非出廟門而已以其在廟行事事畢
 出于廟門不言出廟門即止也吕氏曰俟者俟見康新/王於門外也蓋入廟門則子道也出廟門則君道也
 天子之尊屈于門内而伸于/門外也父子君臣之義著矣
 ○緫說一篇意○唐孔氏曰發首至百尹御事敘王/以病召臣爲發言之端自王曰至非幾是顧命之辭
 兹旣受命至立于側階言命後王崩欲宣王命布陳/儀衞之事自王麻冕以下敘康王受命之事○眞氏
 曰此篇見周公養成君德之效又見召公當/危疑之際區處周宻皆可以爲來世法也
 
 尚書纂傳卷三十八